高二即將結束,棉花看見每一科的老師都會緊張兮兮的站在講台上不停的走來走去,環視著下麵整理滿滿一桌洞書本卷子的學生們,神情很是惋惜,恨不能將學生們都再拉回教室裏,這樣她才安心。布置假期作業的時候,讓學生們拿著筆在書上劃複習的重點,最後是書上除了序言部分,課本全被劃上道道。


    冬日裏陽光依舊溫暖,隻是偶爾會有很大的風沙漫天鋪地的席卷而來,將天地迷茫在沙土的昏黃中。


    棉花常常頂著這樣的大風低頭弓腰艱難的走去上學,每當這時候,棉花都覺得這應該是世界末日前兆吧,但是為什麽大家沒有對這風沙議論探討一番,而是熟視無睹的照常上學上班呢?這是沒有好奇心,沒有科學頭腦的人們,棉花有時覺得自己仿佛像個孤立無援的天才看到了末日卻喚醒不了沉睡的人們。棉花看著其他人的時候常覺得自己是個異類。要麽別人不正常,要麽自己不正常,難道我是出生時被外星人輻射過了嗎?棉花也常覺得自己有超能力,可以看透世間的一切,她覺得自己不是活了十五、六年,而是活了五六十年,棉花覺得她的心態已經蒼老的像是老人的臉,滿是深深淺淺的紋路。


    所以棉花常覺得自己是不是活到頭了,似乎前麵沒有什麽路可以讓她繼續饒有興趣的走下去了。


    “為什麽他那麽老了?他的心比他的年紀大多少了?他沒有覺得活著是件乏味的事了嗎?“當棉花看到路上蹣跚艱難走著的老人,心裏就會有一陣哀傷,”老人是對生活沒什麽期盼的了,而我們年輕的是心裏雖然覺得沒什麽可以期盼但是心裏麵還是有點期待的。這就是區別吧。但是感到人生是乏味的這件事應該是相同的。“棉花這樣解釋並覺得自己解釋得很深刻。”


    棉花希望快點長大,長大就可以變得更漂亮,更自由,懂更多的東西。棉花覺得好像看見了自己穿著好看的衣服,塗著好看顏色的口紅,眉毛描畫成黛色的柳葉形,臉上塗著白滑細膩的脂粉。她未來的人生一定是多彩的、美滿的,不像現在灰不溜秋的。


    棉花堅信時光可以使她七十二變,現在的她不是真正的她。每當她看到別的女孩子穿著喜歡的漂亮衣裙和帥氣的男孩子說笑的時候就會低下頭喪氣的想。


    棉花有三個最要好的朋友,這幾個朋友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能在棉花需要甚至是即將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提供不管是經濟上還是精神上的幫助和安慰。而且這三個人都太不平凡:一個各門功課都很優秀,博學強識,讓棉花讚歎不已;一個文科天才,屢次獲獎,還能不斷的換男友,讓棉花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是情商過人,人緣超棒,被全班同學捧到天上,讓棉花可望不可即。


    但是讓棉花為難的是,這三個好朋友之間不是好朋友,甚至彼此都說對方的壞話,這讓棉花覺得很為難。因為女孩子之間的這種雞毛蒜皮的唧唧歪歪導致棉花既不願保持中立也不能跟哪一個更進一步交往。棉花體會到原來人生中還有這種讓人鬱悶的情緒,這就不隻是痛苦那麽容易了,但是寡言少語,敏感多疑的棉花不是善於解決這種情感問題的人,她無能為力。棉花不知道自己的智商高不高,但是情商應該是——零。


    棉花放假的時候不知道該去找哪個,因為那個學習超好的也許會和一群同樣出類拔萃的人在一起探討研究新奇的知識。棉花知道她不屬於這個朋友的唯一,除她之外,這個牛人有更多的牛人朋友,她隻是牛人的朋友們之一,平凡一個之一。


    而那個文科天才呢,她也許正在和哪個男朋友在不知哪裏地方玩呢!


    所以棉花就去找那第三個情商高的姐妹,假期裏,兩人去租了十幾部碟片來看。可是後來這個姐妹不知什麽時候又碰上了盛開桃花園,交往了一個男孩子。棉花想還是不要去跟那個男朋友搶了吧,也就減少了去找她的次數。


    棉花忽然單獨一人了,一個人去書店,一個人去公園,一個人去散步,一個人去遛狗。棉花覺得比從前輕鬆自在外更多了很多的百無聊賴。


    棉花在高二的下學期有些跟不上進度了,老師講的課她已經很難記住了,公式正弦、餘弦、正切,反切也搞得棉花腦子非常淩亂。棉花本應該知難而退去改學文科,但是竟然沒改。大約十年後,棉花了解了一些心理學的知識,才明白那是潛意識的結果。也許改學文科,人生就會不同。棉花在那之後會偶爾這樣想。


    想也隻是想,人生沒有彩排,沒有人知道‘如果’之後的事情真相是什麽。


    那個學習超好的同學每天忙忙碌碌,那個文科天才整天從老師那裏要去做化學實驗的教室的鑰匙和男朋友單獨複習去了,那個人緣極佳的女生在愛情裏體驗著瓊瑤的纏綿悱惻。棉花一個人過著淒慘的日子。


    很快高三開始了,本來的黑色七月,教育部因前幾年高考時期的酷暑而暈倒了數名考生,所以將高考提前了一個月,變成了黑色六月。棉花覺得同學們似乎打球的照樣打球,玩笑的繼續玩笑沒有因為黑色六月的到來而感到有什麽改變。


    其實棉花也很高興,因為一個月真的已經改變不了什麽了,隻是少些煎熬而已。棉花將這個看成是老天對她的眷顧。即使這個老天是政府,她依然覺得這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力量。


    高三一年,棉花沒有吃上一個蘋果,暈頭轉向的她走進考場時轉身朝身後看了一眼,看見大門兩邊隔離帶後麵的父母們慈愛的目光,棉花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這三天,棉花的生活與平時沒有什麽不同,而且棉花到了生理期,這三天也是頭三天,棉花坐在考場無法集中精力。很多人拿重要推遲或提前自己的生理期,棉花沒有做。


    三天終於過去了,棉花慢慢在看到有人焦急的查成績,報誌願,棉花什麽都不想做。不久成績就出來了,她隻能去一所普通的二本,她聽見她的親戚挖苦,老師同學嘲諷。但是棉花隻是坐在床上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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