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膽敢與我比速?”


    二妖各有所長,相互掣肘,勝負難分。白虎心知,如此比拚,終究不見輸贏。雲豹亦是如此。但二妖每次比鬥過後,便會回去再行修煉,所以每次比鬥都存在契機。


    “我比你強!”白虎說道:“你這膽小的豹子。”


    “我快過你,”雲豹反唇相譏,“你這蠢笨的虎子。”


    白虎動怒,猛地站起,身形變幻,呈虎頭人身之相,但周身依然是毛皮包裹,虎紋相間。雲豹也變作人形,站起身來,豹頭人身,周身白毛包裹,有黑點豹斑密布其上。


    二妖再次搏擊。白虎呈現攻勢,雲豹一直是防守。白虎力量強大,虎掌拍擊,巨石破裂,虎爪生風,將巨木斬為數節。雲豹身手靈敏,躲開攻擊後,借勢落在破碎的大石上,或者從浮木上一躍而起,從後方實施偷襲。水流湍急,斷裂的木頭很快就被水衝走,雲豹失去落腳點,隻得與對手肉搏。如此一來,白虎大占上風,猛出一掌,將雲豹打飛,落在上一塊巨石上,見其還未起身,便雙掌握在一起,蓄起排山倒海之力同時出擊。


    雲豹赫然,雙臂抱在胸前,一擊被中,他感覺骨頭在咯咯作響,身子被打飛,半空中的他連吐了好幾口鮮血。雲豹顯然遭受重傷,但他被白虎巨力拍到了南岸上,又有了落腳點。


    白虎立即往回跑去,一個跨步墜岸,將周遭的石塊都震了起來。接著,他轉身一周,用身體將飛起之石撞向雲豹。


    雲豹迅速起身,忙向旁邊閃避。那些石塊紛紛打在樹上,樹木盡皆斷折。


    “豹風,”雲豹喝道,頓時雙腳生風,速度極快,雨水中隻能看見晃動的白影。他的蹤跡不可捕捉,迅捷如風,快如閃電,接連出擊十二次,利爪穿過白虎皮肉,留下道道血痕。


    霎時間,白虎傷痕累累,鮮紅的血液混著雨水順著毛皮緩緩滴落。他大吼一聲,聲音震天動地,又連續抖動身體,將全身的血水都抖落掉。接著,他將混混妖力集聚於喉,開始仰天長嘯。


    虎嘯之聲響徹山穀,河流為之震動。岸邊的無數卵石應聲而起,又迅速四散出擊。這是白虎以哮身震起石塊,又以哮聲將石塊震飛。無數的卵石朝四麵八方出擊,饒是雲豹迅捷無比,也無處可躲。


    雲豹被卵石擊中,停下速度,又連續噴了好幾口血。但他並非因為被卵石擊中才導致重傷,而是混雜在虎嘯聲中的渾厚妖力使其筋脈受損。


    “好,”雲豹喘息著說道:“山靈歸你,我不與你爭。”


    “妖亦有道,”白虎說道:“雖然你與我相爭三年之久,但你既已服輸,我就不殺你。現在離開隱霧山,別再回來。”


    10


    辰時過後,風聲不斷。蘇山白塔坐落在寺院北邊的密林之地,塔鈴之聲接連不斷的傳來,終於將昏睡的黃郎喚醒。


    “醒來了,凡人。”墨齪說道。他用繩子將黃郎和黃三背靠背的捆綁著,二人就在寺院之中,那白紋牙獸在墨齪身側。


    黃郎心知落到妖孽手中,生死一線,但墨齪並未殺死他,所以此事還有一線生機。饒是他心思敏捷,又想起先前對戰之時,墨齪處處閃避,便知道自己對墨齪有用。黃郎年方二十,但處世已深,頗有心機,此時醒來,張口便說道:“墨齪,你有求於我,還不鬆綁。”


    “哼,”墨齪冷冷道:“我最恨受到威脅,何況你這區區凡人。”


    “你要我做什麽?”黃郎天性使然,絕非寧死不屈之人。此刻受製於妖,語氣便和緩了許多,“我幫你做事,但你不得加害於我。再者,你是妖,我是人,你給我鬆綁,我也不能逃脫。”


    聞言,墨齪從地上撿起黃郎的長劍將繩索割斷,又怕二人沒了束縛,又會想方設法用劍加害牙獸以此來施威脅,便將兩把劍用妖毒腐蝕,這才說道:“休要起心逃跑。若非你對我有用,先前的毒霧已讓你命喪黃泉。”先前那陣毒暈黃郎二人的黑煙,確實是墨齪手下留情。


    黃郎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又搖了搖黃三,見他還未醒轉,便問墨齪:“我這仆人怎麽沒醒。”


    “怕是吸入黑煙太多,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墨齪朝黃三瞧了一眼,又說道:“你放心,那陣黑煙隻是我用鼻息所化,並不致人死命。你且隨我來。”


    黃郎便跟著墨齪來到白塔之下,見塔鈴微微搖晃,風中的鈴音格外動聽。他又在塔下轉了一圈,回到原地問道:“要我做什麽?”


    “你懂音律,可知這塔鈴的玄妙?”


    聞言,黃郎心想,墨齪是要他破解這鈴音中的玄機。雖然他現在並不知道這塔鈴種藏著怎樣的玄機,但他曆經江湖數年,曾聽聞高人異士往往將財寶秘籍藏於一處,設置奇巧機關,使得垂涎者望而卻步。這白塔上的塔鈴或許就是奇巧機關一類。


    “你要進塔,”黃郎說道:“你要我從這塔鈴中找到進塔之法!”


    “正是。你若能打開白塔,我便饒你活命。”


    黃郎不再說話,隻靜靜的望著白塔。他在心裏琢磨著,心想這塔的外形平白無奇,隻是沒有門窗。安置在各層的塔鈴構思奇巧,七層塔,每層塔鈴不一,風吹時,自然鈴音各不相同,鈴音匯集在一起便是一首《鏡心辭》的曲子。他又思忖片刻,突然眼放異彩,似乎明了這白塔的神奇。自古高塔立於高地,登塔而觀,放眼遙遠,但這白塔卻坐落在林木的環環包圍之中。


    “妖孽,你去找來些石子。”黃郎一邊說一邊將一個石塊放在地麵。


    “我名墨齪,莫要再叫我妖孽,我聽著刺耳。”墨齪一邊說一邊在周圍的雜草中尋找石子。


    “找來石子後,便將白塔周圍樹木的位置找到。”黃郎在地上畫了個大圓圈,將石塊移動到圓圈中間,又說道:“妖孽,你過來看這圓圈,中間的石塊代指白塔,白塔周圍樹木的方位,你就用石子擺在這圓圈內。”


    墨齪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再說一遍,我名墨齪,休要再叫我妖孽。”他又瞪了黃郎一眼,便化作黑影在林木與圓圈之間來回徘徊,每看過一棵樹木,便回到圓圈這裏,用石子將樹木的方位標記在圓圈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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