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看了一眼楚風,又看了一眼李泉,最後抱拳對劉平順說道:“陛下,再過幾日就是十年一次的博弈決賽了。這次博弈的地點是朝歌,我們夏國作為這次博弈的主辦國,倘若輸與他國,隻怕會被人譏笑。”


    楚風愣了一下,他早就將這個博弈大賽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如今見蕭寒舊事重提,他真不知道蕭寒的葫蘆裏買了什麽藥,不由冷冷地看著蕭寒。


    劉平順也愣住了,現在不是商議活抓燕王的事情嗎?怎麽扯到博弈大賽去了?他皺眉頭看著蕭寒說道:“蕭愛卿,這博弈的事情,蕭丞相會處理好的。這和活抓反賊燕王有什麽關係?”


    劉平順既然將朝中的事情交托給了丞相處理,蕭北風自然會處理妥當,這個朝歌的十年一度的博弈大賽,他自然也會處理妥當的。


    “陛下,在我夏國,逍遙侯的棋藝已經是世人矚目的。若是侯爺沒有參加這次博弈,豈不是讓世人認為侯爺的棋藝低下,不敢應戰?而那些贏了這次博弈大賽的人,隻怕會譏笑我夏國無人。”蕭寒說著看了一眼楚風,他發現楚風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不由繼續說道,“陛下,這段時間逍遙侯勞苦功高,而且幾乎喪命沙場,陛下也該讓他好好休息了。”


    劉平順看了一眼楚風,發現楚風不做任何的表態。他不由皺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而這個時候李泉也說道:“陛下,一隻貓盯著那隻老鼠,老鼠是不會有膽量跑出來的。隻有那隻貓離開了,老鼠才有膽量從鼠洞裏跑出來的。”


    劉平順聽到這話,仿佛明白了什麽,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李辰,朕已經說過了,這十年一度的博弈大賽,你要參加的。過幾日就是博弈大賽的決賽了,錯過了預選賽沒什麽,可是決賽,你可不能錯過了。”


    楚風抱拳對劉平順說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會全力迎戰的。隻是……”楚風的目光還是落到了施立平的身上。施立平此刻還昏迷不醒,楚風說不擔心那是假的。這個施立平和自己相處了那麽久,多少會讓楚風心裏不舍。


    “等明早,你再出發。李辰,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劉平順知道楚風擔心施立平,他當下點了點頭說道。


    “陛下,這是微臣該做的事情。”楚風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楚風的肚子很不爭氣的響了起來,而且聲音還十分的清脆響亮。


    眾人聽得這個聲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不喜歡笑的蕭寒也忍不住低頭偷笑了。劉平順看到楚風麵露尷尬,不用說:“李辰,你定然是沒有吃過早膳吧!”


    楚風這個時候才點了點頭說道:“隻顧得為施大將軍療傷,確實忘記吃早膳了。”


    “朕也沒吃。隻怕兩位愛卿也沒有吃吧!既然如此,我們一同吃早膳吧!”劉平順如今細細一想自己和李泉、蕭寒等人也未曾吃早膳,不由笑著說道。


    話分兩頭。此刻在廣宗城外的夏軍的軍營裏的一個大營裏,一個穿著普通的使者服侍的老頭子正低著頭吃著手中的饅頭。


    不一會兒,大營的簾子被撩開了,走進來的是一位身穿蟒袍的王爺。這個王爺不是別人,正是平王,平王走進大營的時候,就對左右說道:“你們都在外麵等候吧!不用進來伺候了!”


    他身邊的人聽完之後,就站在門外了。隻有他一個人走了進來。


    平王看著低著頭坐在地上吃饅頭的人,不由地搖了搖頭。誰人想到那位在戰場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就像是城外的難民一般蹲在角落裏吃一個又硬又冷的饅頭呢!而且還吃得很香。


    那個老頭子自然知道平王進來,可是他全然不理會,還是一心一意地啃食著他手中的饅頭。他吃得差不多了,才拿過旁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做完這些之後,他才蘇展腰身挨在了帳篷上,抬頭看著平王。


    這個老頭子可不是別人,就算他穿了侍者的衣服,可是他身上流露出來的霸氣,還是出賣了他。他就是那個消失在黑夜當中的燕王。


    “你還有心思吃得下饅頭,真是厲害!”平王看著有些頹廢的燕王說道。他坐了下來,就在燕王的麵前。


    “你不會讓本王落到劉平順的手裏的。”燕王看了平王一眼,然後很肯定地說道。


    平王冷笑地說道:“你這麽肯定?”


    “一旦本王落入劉平順的手裏,你也會不好過的。別忘了,你讓白峰給本王出的絕戶計。”燕王看著平王說道,“本王的手裏,還有你給本王送來的結盟信。”


    “是麽?”平王不置可否地冷笑地說道。


    “除非你殺了本王,將本王的人頭送給劉平順。”燕王看著平王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平王會殺了他。


    平王點了點頭說道:“你都替我想好辦法了,你說我是該感謝你呢?還是笑你笨?”


    “可是你不會那麽做?把本王的腦袋獻給劉平順,你得到什麽呢?”燕王望著平王說道,“你得到什麽呢?恩?什麽也得不到吧!”


    平王說道:“起碼我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本王一死,你覺得你的日子還會長嗎?”燕王冷笑地說道,“七弟是什麽人,你和我都清楚著。到時候,他要對付你這樣一個沒有封地,沒有勢力的王爺,不是易如反掌麽?就算你真的當了你的太平王爺,你覺得他會這樣放過你麽?”


    “更重要的事情是,你舍得放棄本該屬於你的東西?”燕王說完這話,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了。


    平王聽得這話,臉色黑如死灰。確實,他知道劉平順是不會放過自己的。這些年來自己裝瘋賣傻,當一個浮誇子弟,他也一樣對自己疑心重重。倘若自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那麽他要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麽容易。


    何況,要讓自己放棄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又怎麽舍得放棄?


    看到平王這等顏色,燕王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果然不錯,他說道:“十三弟,你我雖然不是同母所生,可是均是先帝子嗣。正所謂落地骨肉親,你和我相互殘殺,得到什麽好處呢?”


    “相反的,你幫我,我也幫你,這樣才能夠得到我們想要的好處。”燕王看著平王說道。他知道平王的心理早就有了計較,隻是剛剛進來的時候,故意這樣誆自己的。否則當日平王也不會讓白峰來找自己,給自己出那麽狠毒的計策。


    平王死灰色的臉色一變,露出了如沐春風的笑容看向燕王說道:“大哥說的極是。落地骨肉親。你我皆是先帝的子嗣,大哥這些年來鎮守邊關,殺敵無數,保衛我夏國這麽多年,卻沒想到竟然落到如此下場,確實讓人心寒。”


    說道心寒兩個字,燕王整個人的心確實寒了。思考這些年來,自己所作所為,確實為國為民,就算是自己在洛陽的時候,曾經想要圖謀造反,可是很多次他都沒有去做,有些時候他明明有機會卻沒有做,就是因為不想看到夏國內亂。


    可是那個狗皇帝卻一再二,二再三地逼迫自己,最後竟然……


    燕王心中是恨的,對劉平順有著莫大的仇恨。他看著平王說道:“不說了。這些都過去了。”


    平王說道:“大哥,皇帝找不到大哥你的人,如今正派人四處找大哥。大哥躲在我這裏,雖然暫時是安全的,可是總歸不是辦法。”


    燕王說道:“我知道。十三弟,這次攻城戰,那個狗皇帝死了多少人?”


    “一半的人都死了,五萬多人攻城,如今還剩下兩萬多人。十分的慘烈。”平王說道,“如今士兵們正在掩埋屍體。大哥你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的,全部都死了。”


    “哎,跟隨本王多年的燕幽兒郎竟然……”燕王說到這裏不由地覺得心痛,他的手握成了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上,喃喃地說道,“若不是施立平突然間出現在城中,亂了我的軍心,這場攻城戰是不可能會輸得那麽慘烈的。”


    “廣宗城的百姓,皇帝也曾經想要屠殺的,卻被蕭寒勸說放棄了。不過,這些百姓也是家家戶戶都掛了白練,哎……”平王剛剛從外麵回來,看到廣宗城裏城外到處都是鮮血,到處的是死人的屍體,他也是觸目驚心的。


    “施立平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廣宗城,你可知道原因?”燕王問道。他可不相信施立平是攻克了北門出現在廣宗城的,要知道北門把守的人雖然是王猛和那些難民組成的士兵,可是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狠毒,就算施立平的人有多精湛,要從這些人的手裏攻占北門,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得到的,起碼要付出十分之八的代價。


    “大哥,這些都是李辰的詭計。”平王說道,“這件事情,小弟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他說著心裏又生出了恨意,因為劉平順每次商議軍機大事的時候,從來不將自己叫去,更不給自己參與,自己就像是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外人。


    “李辰的詭計?”燕王聽到這話不由皺眉,然後說道,“莫非,那些難民當中有李辰的人?是那些難民當中的人打開北門將施立平放進來的?”


    可是自己在選難民的為兵的時候,已經仔細賽選過了,如果經過那麽嚴格的賽選還有李辰的人混進來,那麽李辰的人也太厲害了。可是沒有道理的事情,一個李辰的人混進來,自己可以理解,可是要打開北門,那可不是一個李辰的人可以辦到的,起碼要上百個人。可是李辰的人能有上百個混進難民裏而自己察覺不到的?這是不可能的。


    “大哥,北門的人裏沒有李辰的人。”平王說道,“大哥,你也許做夢也想不到,施立平進入城裏的渠道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燕王問道。他確實想不到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施立平的三千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廣宗城。


    “在西門被火燒過的糧倉。”平王看著燕王說道,“那個糧倉在施立平的大軍攻占廣宗城的第一天開始,李辰就讓他身邊的親信偷偷地在裏麵挖了一條隧道,直通廣宗城外的一個山神廟。”


    聽到這話,燕王的眼睛不由睜大了。這個李辰果然是厲害,竟然想到這樣的辦法。要知道糧倉重地本來就很多人把守,嚴格他人進入,更重要的是,糧草運送要用車,而且挖掘隧道所產生的泥土,隻要放入袋子裏運出去,誰人知道裏麵是泥土,隻怕所有的人都因為這袋子裏裝的是糧草。


    更重要的事情是,糧倉在上一次自己攻城的時候,被大火燃燒,化成了灰燼,成為了一片廢墟。當時自己看到糧倉變成了廢墟,發現裏麵的糧草都燒成了灰燼,對這個糧倉就不存希望,也沒有派人仔細檢查裏麵,這使得暗藏在裏麵的密道也沒有被發現。


    這個李辰太恐怖了,他每一步都設計好了,隻等自己往裏鑽。


    “大哥,這個李辰比你我想象的要聰明和厲害許多。”平王發現燕王這副不說話,一臉懊悔和怨恨的表情,當下忍不住說道,“你中了他的計,那是因為你和我都低估了他。”


    燕王突然間說道:“十三弟,我相信白峰的話。”


    “白峰的話?”平王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說道,“李辰是鹿門的弟子,他是來擾亂我們夏國的人……我開始也不相信,可是如今我也相信了。可是就算這樣,哪有能怎麽樣?劉平順如今對他寵幸有佳,我們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的。”


    “南麟北鶴得一可安天下,唯有風雲可逆乾坤。”平王繼續說道,“這個李辰就是風雲,我很想得到這個風雲。”


    “你得不到他的。”燕王冷笑地說道,“這個人的心思沒有人可以琢磨的透,他想要做什麽,沒有人知道。”


    這個世間想要得到這個風雲的人物很多,不隻是你平王一個人想要得到他,就連冰雪銀城也想要得到他。而燕王更是最想得到這個風雲的人。


    可惜的是,這個風雲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人得到的。他心裏想什麽,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喜好什麽,也沒有人會知道。最可笑的人應該是劉平順,那個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劉平順此刻隻怕認為這個李辰已經是他的人了,殊不知道,李辰如今暫時當這個逍遙侯不過是因為可以利用這個逍遙侯的權利和方便來擾亂夏國。


    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看著桌上放著的氣鍋雞、紅爛鴨、獅子頭、清蒸魚、紅燒肉、牛肉幹……一係列的菜,楚風沉默了,他的目光落到了紅燒肉和牛肉幹、獅子頭上麵,然後尷尬地收了回來。


    最後吃菜吃到了最後,劉平順發現楚風隻吃白飯和喝酒,其它的菜他幾乎不動,不由皺眉頭說道:“李愛卿,莫非這些菜都不合適愛卿的胃口?”


    楚風的臉皮抽動了一下,隨即說道:“皇上,微臣最近胃部舒服,不喜歡吃肉類,吃得比較清淡。”他說完尷尬地笑了笑。


    這樣的笑容落到了蕭寒的眼中,蕭寒的臉色不由一變,最後他看到了他桌上放著的已經被他吃了的紅燒肉、牛肉幹、獅子頭這些菜,不由捂住了嘴巴,最後竟然站起身來,連忙抱拳說道:“陛下,微臣身體不適,請暫且告退!”


    劉平順望著捂住嘴巴的蕭寒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恩?蕭愛卿,你身體不要緊吧?來人……”


    “陛下,不必傳太醫了,昨夜風大,微臣是偶感風寒……”蕭寒說完就要吐了,他連忙衝出了門外。


    楚風站起來說道:“陛下,微臣去看看蕭大人如何。”他說著也走了出去。


    劉平順看著這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去,不由用手摸了摸下巴,然後看著已經停下筷子的李泉說道:“李泉,他們兩個人是怎麽回事?”


    李泉看了看楚風桌上原封不動的菜,又看了看蕭寒桌上已經被吃了一半的菜,接下來,他又看到了劉平順桌上的飯菜,最後他的目光才落到了自己桌上的飯菜上,他歎氣說道:“陛下,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什麽事情,如此神秘?李泉,你告訴朕,朕有什麽事情不知道比較好的?”劉平順不明白有什麽事情自己不知道比較好?李泉這話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李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紅燒獅子頭,還有牛肉幹,還有紅燒肉,陛下是不是覺得味道很特別?完全不像是在宮裏吃的,也不像是在平常時候吃的?”


    劉平順聽到這話,不由點了點頭,他說道:“這些東西都比宮裏的好吃。這有什麽不對嗎?”


    “廣宗難民為患,糧食都十分困難……”李泉說道這裏不由抬頭看了一下劉平順,然後問道,“陛下可知道,守廣宗北門的都是些什麽人嗎?”


    “據說是燕王召集起來的一些烏合之眾,都是難民……”說到這裏,劉平順的臉色一變,馬上明白過來了,他看著桌上放著的已經被他吃了一半的紅燒獅子頭,不由捂住了嘴巴,可是還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左右太監見狀馬上過來,拍著劉平順的後背,低聲說道:“陛下,你沒事吧?”


    “哇……”(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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