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因為天師府的禁製,靈力被壓製,又因為脖頸上的縛魂鎖,血脈和魂魄都被壓製,此刻便跟個尋常凡人一般無二。


    閑來無事,便出門散心,一路走走停停,對天師府的布局說不出的滿意。


    層巒疊翠,雖是在冬季,也有掩飾不住的濃濃綠意。


    六月雪看得入迷,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個清淨素潔的院落,不同於他處的綠意濃濃,隻在窗前的空地上種著一從小白花。


    六月雪若有所思,不隻想到什麽,笑了起來。


    六月雪本來就生得好看,同風清月完全不同的一種美感。


    張揚的,肆意的,笑起來嘴角彎彎的,漂亮的桃花眼也是說不出的風情。


    倒映著這一片不甚起眼的小百花,好看極了。


    然而還沒欣賞多久,隔著半掩的窗,便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東西破碎的聲音,抬頭看去,便見一隻通身雪白的貓兒,痛苦地破壞著整齊的房間,撕裂般淒慘的叫聲讓人頭皮發麻。


    六月雪沒多想,慌忙跳進去按住白蘇蘇。


    隻是白蘇蘇靈力暴走,六月雪現在又跟個尋常凡人無甚區別,一來二去便被白蘇蘇抓得到處都是血淋淋的爪印。


    華貴的錦袍被撕爛成布條條,帶著深深淺淺的血痕。


    白蘇蘇已經沒了意識,隻知道瘋狂的攻擊,連六月雪異常俊美的臉也不曾放過。


    “嘶——”六月雪皺了皺眉,一手拎著白蘇蘇的後頸肉,看著她在空中亂抓,雪白色的漂亮的毛皮染上點點血色,有種淩亂血腥的美感。


    一隻手摸到自己臉上被白蘇蘇撓出的爪印,六月雪便感覺手上一陣刺痛。


    低頭看去,被拎著後頸肉而無法反抗的白蘇蘇,此刻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力道極大,血吧嗒吧嗒順著白蘇蘇的下巴直往下流,六月雪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咬在他肉中的尖牙,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算什麽?


    陰差陽錯間報複自己先前將她咬得半死不活的仇?


    但是看著房中淩亂一片,六月雪隻覺得頭疼,索性將貓兒帶回了自己的客房,又吩咐幾個下人打來熱水。


    天師府下人不多,卻都是規規矩矩的,眼下見六月雪衣衫襤褸,手中還拎著一隻死死咬在自己腕上白貓兒,雖心中驚訝,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送來了熱水,卻也暗中吩咐人報告天師大人。


    六月雪一臉嫌棄的從被白蘇蘇扯得破碎的衣服上撕下來幾條布條,將還在暴走的白蘇蘇五花大綁,丟到床腳。


    自己卻脫了身上的衣服,轉身對著梨花木鏡笑得一臉危險。


    她白蘇蘇可真能耐啊!


    自己這全身上下,被抓得沒有半片完整的好皮,連帶著脖頸上的項圈都留有抓痕。


    掃了眼身下,所幸無恙,不然他非得拔了這貓崽子的毛。


    目光掃在床腳被團成圓球的還在抓狂的貓兒,她倒是一身漂亮的毛,精力十足地撕咬著綁在身上的布料。


    不免有些牙癢癢,等他將她帶回魔界,第一件事便是剪了她的指甲。


    白蘇蘇雖然失去理智,此刻卻也能感受到六月雪看向自己的眼神陰惻惻的,仿佛,要將她的毛薅禿。


    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委屈巴巴地蜷縮在床腳,圓碌碌的貓眼弱弱地抬頭看了一眼,還泛著紅,隻是全然沒了方才咬人的那股子神氣。


    六月雪覺得好笑,這時候倒知道審時度勢了?


    大步走到白蘇蘇麵前,再度拎著她的後頸肉,一隻手探了探小木盆中水的溫度。


    還好,應該燙不死。


    便將布條扯開,將白蘇蘇放在木盆中。


    白蘇蘇被扼住命運的咽喉,一隻貓腳剛剛沾到水麵,渾身的毛便炸了起來,撲騰著四條腿兒,將水濺得到處都是,六月雪的胳膊上也因此又被新撓出幾道抓痕。


    “安生點。”六月雪咬牙切齒地威脅,另一隻手按住白蘇蘇的貓腦袋,使得炸毛的白貓全部沒入水中,隻露出一個圓圓的貓腦袋在水麵。


    白蘇蘇還想撲騰,便聽六月雪陰惻惻道:“再亂抓,現在就把你的皮也扒了。”


    “……”


    白蘇蘇此刻完全聽不懂人話,六月雪的威脅落在耳中變成了王八念經,隻是這王八,挺凶的,讓白蘇蘇打了個冷戰,安生了下來。


    六月雪這才緩和了神色,給白蘇蘇洗得仔細,隻是越洗越嫌棄,好端端的一盆清水,愣是變成了血水。


    可嫌棄歸嫌棄,六月雪很有耐心,邊洗邊按摩。


    白蘇蘇耗費了太多精力,很快便迷迷糊糊靠著六月雪的手掌睡得酣甜。


    六月雪又笑了,抬起手輕輕在圓圓的貓腦袋敲了敲。


    小沒良心的,他在這累死累活地伺候,她卻睡得香甜。


    洗幹淨後,六月雪又將白蘇蘇身上的毛擦幹,才捧著貓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


    沐浴過後,六月雪剛躺上床,便感到毛茸茸的東西踩在自己的脖頸處,團成毛茸茸的小球,又沉沉地睡著了。


    六月雪不由得眯了眯眼,心裏盤算著等將白蘇蘇拐回魔界要怎麽欺負她,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白蘇蘇是被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刺醒的。


    冬日暖陽難得一見,白蘇蘇睡眼惺忪,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打算繼續睡覺時,尾巴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令白蘇蘇有些反應不過來。


    讓她想想啊,昨日,她好像靈力暴走,失了理智。


    對啊,她暴走了,後麵好像有個人影匆匆趕了過來,而後腦子裏便是大大的綠豆王八,張著血盆大口,陰惻惻地對她說:“現在就把你的皮扒了。”


    白蘇蘇猛地打了個哆嗦,抬頭看了看四周,環境布局不像自己的房間,又低頭看了看四隻腳踩著的觸感,滑滑的,有點白。


    白蘇蘇腦子昏昏深深的,又轉頭看見自己的長長的漂亮的白尾巴,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在手中,用手指攪動成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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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哪裏來的手?


    白蘇蘇瞬間炸了毛,做出警備的姿態,爪子上的指甲又伸了出來,便聽見腦袋頂上咬牙切齒的聲音:“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白蘇蘇:“喵,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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