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消散,白蘇蘇下意識後退一步,抹了把臉上的血,有些嫌棄。


    “嘭”地一聲巨響,白蘇蘇聞聲望過去,瞳孔不由得放大。


    白蘇蘇低頭再三確認,插在水清淺心髒處的劍,確確實實是從自己手上出來的。


    獻血沿著劍身,不斷向下流,水清淺臉色蒼白,不可思議地瞪著白蘇蘇,最終跌坐在地上。


    暮色昏沉,將水清淺整個人籠罩起來,為她鍍了層金邊,呈現出一種破敗美人的美感。


    白蘇蘇也隻是稍稍驚訝了一會兒,又將長劍狠狠地捅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水清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替六月雪擋刀子,但看著六月雪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白蘇蘇便知道這是他計劃好了的。


    至於是什麽時候計劃的,白蘇蘇不關心,也不想知道。


    六月雪避開水清淺倒下來的身體,不讓濺出來的血沾到自己身上,挽了挽袖口,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遞給白蘇蘇。


    見白蘇蘇隻是靜靜地著看向自己,又將手往前伸了伸,挑挑眉,“你來,還是我替你來?”又看了眼水清淺,對白蘇蘇道,“抓緊點,人死了,就取不了了。”


    跪坐在地上的水清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是在苟延殘喘,意識漸漸朦朧,卻因為搶走白蘇蘇的一條命護著自己,又漸漸清醒過來。


    胸前撕裂般的痛楚,連同體內普陀草和鬼見愁相繼發作,都格外地清晰。


    “師、師父救我!”水清淺帶著哭腔,一點點向六月雪爬過去。


    雖然不知道白蘇蘇要對自己做什麽,也不知道六月雪和白蘇蘇之間有什麽恩怨情長,潛意識總覺得當下的形勢對自己極為不利,而自己唯一能抱住的大腿,隻有六月雪。


    六月雪抿唇一笑,避開水清淺的動作,使得她撲了個空,往前摔去。


    在六月雪即將將手收回去時,白蘇蘇一把搶過匕首。


    匕首小巧而鋒利,隻有白蘇蘇手掌長短,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泛著光。


    白蘇蘇認得出來,那是六月雪原型身上的龍鱗磨成的。


    因著白蘇蘇的動作,匕首在六月雪的食指端劃破了皮,很快便有血絲冒了出來。


    六月雪毫不在意,甚至用手擠了擠,使血流得更多了些。


    水清淺吃痛地皺了皺眉,抬頭卻發現自己被一片陰影籠罩著,內心的小獸受驚嚇一般地四處逃竄,瞳孔因為恐懼而放大。


    頭發淩亂,眼底烏青,不斷後退著搖頭:“白蘇蘇,你要做什麽?”


    “你別過來!白蘇蘇你聽見沒!我讓你別過來!”


    “白蘇蘇!”


    任憑水清淺如何崩潰如何恐懼,白蘇蘇自始自終都一臉平靜,匕首在自己食指上輕輕劃了一下,血跡落在上麵,白蘇蘇在心頭默念著咒語。


    漂亮的貓眼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好似柔和的


    白蘇蘇蹲在水清淺麵前,因為被縛魂鎖壓製著的原因,無法使用靈力來束縛水清淺,便喚來在一旁看好戲的幾隻小白貓,各自叼著水清淺一隻衣袖。


    水清淺看著白蘇蘇一點點逼近的身影,恐懼地連連後退,卻礙於小白貓們的撕扯,動彈不得。


    “密兵——”


    水清淺暴怒的求救聲還沒出口,白蘇蘇便將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布團塞到水清淺口中,堵住了她接下來的發言。


    而後按著水清淺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的腦袋,握緊匕首直接從水清淺頸側捅了進去。


    “啊——”


    水清淺痛呼,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拚命掙紮著。


    白蘇蘇臉上被濺上了溫熱的獻血,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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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水清淺在自己眼前痛苦哀求的樣子,漂亮的眉目因為痛苦泛著猩紅,眸中淚光閃閃。


    白蘇蘇忽然想到,自己也是這樣一次次跪在水清淺和漫天諸神麵前不斷哀求。


    算了算,到最後的魂飛魄散,應該不下二十次了。


    可是,他們沒有一次心軟過。


    他們隻知道水清淺是六界第一美人,她身後有水族給她撐腰,她需要藥,就要白蘇蘇將自己的靈骨奉獻出來。


    白蘇蘇想得出神,手上的動作力度絲毫不減,整個人冷靜而安靜。


    六月雪站在陰影處,抿著唇定定地望著狼狽得不像話的水清淺,以及滿身是血的白蘇蘇,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最後一抹餘暉消散,白蘇蘇如願取出自己的靈骨。


    小巧而精致,泛著金光,隻是不知為何,上麵縈繞著一團黑氣,感受到白蘇蘇手心的涼意,輕輕跳動了兩下。


    白蘇蘇垂了垂眸子,毫不猶豫地將匕首一把紮進自己的鎖骨處,忍著痛劃開血淋淋的口子。


    “白蘇蘇!”


    六月雪被白蘇蘇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就要上前,卻被白蘇蘇喝住:“別過來!”


    白蘇蘇小臉蒼白,額頭上冒著層層密汗,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衣服也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材。


    握著匕首的手,因為鋪天蓋地的痛,越發顫抖,有些不穩。


    六月雪整顆心都提溜著,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蘇蘇的動作,大氣不敢喘,柔聲安撫道:“你別怕,別怕,你輕點,我不過去,我不過去。”


    “白蘇蘇,你別怕。”


    六月雪手心都是汗,指甲嵌在骨肉裏,聲音顫抖。


    一想到白蘇蘇曾經就是這樣被人生生取走靈骨,被人折磨得半死不活,六月雪心裏就發顫。


    白蘇蘇笑得勉強,明明痛的人是她自己,怎麽六月雪這一副比自己還要害怕的模樣。


    卻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咬緊牙關。


    好在比這更加痛苦的白蘇蘇都經曆過,白蘇蘇緊緊閉上眼,手上加重力道,猛地向下一劃,又將靈骨放在傷口前。


    靈骨一沾上白蘇蘇的血,便好似回到母親懷抱的嬰兒,金光一閃,便融進白蘇蘇的身體內。


    白蘇蘇終於鬆了口氣,手中的匕首也隨之落在地上。


    白蘇蘇有氣無力:“你別愣著……醫藥箱……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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