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月在人群中看了許久,確認白蘇蘇是真的看到了自己,隻是許久,不但沒等到白蘇蘇向自己求助,甚至還吃了個閉門羹,被和一眾看熱鬧的百姓關在一起,臉上有些難看,便甩袖離開。


    白蘇蘇確認開靈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臉上的姨母笑更勝,連帶著早上被人鬧事找茬的不悅都消散得一幹二淨,剛準備讓春梅準備些早點,一進小院,便望見小木桌上放著的梨花木食盒。


    萬年秋跟在白蘇蘇身後,麵上看不出喜怒,上前要將來路不明的食盒扔了去,卻被白蘇蘇攔住:“阿秋,你先去用早點吧。”


    白蘇蘇在支開他,她有事情瞞著自己。


    他的乖乖,現在不但忘了他,還有事情瞞著自己。


    這讓的認知讓萬年秋有些失落,隻是他麵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低著頭應了一聲:“師父,吃嗎?”


    “嗯……”白蘇蘇想了一會兒,道,“春梅昨日說小李將軍新送來了些枇杷,你選幾個給我帶過來。”


    萬年秋腳步聲漸漸遠去,白蘇蘇打開食盒,裏麵盛著一碗八寶蓮子粥,兩碟樣式精美的糕點,還有一碟清淡的小油菜。


    白蘇蘇向四周看去,空無一人,於是開口叫了一聲:“水輕鴻,你出來一下。”


    沒有半點動靜,白蘇蘇垂眸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八寶蓮子粥,“我知道是你,我出來,我有事找你。”


    腳步聲響起,白蘇蘇轉過身來,水輕鴻卻上前一步按住白蘇蘇落在木桌上的手,低頭看著白蘇蘇,將她困在自己和木桌之間。


    原本如芝蘭玉樹般溫柔清雋的一個人,此時憔悴得不像話。


    漂亮的含情目中布滿了紅血絲,唇邊還冒出了點點青色的胡茬,連聲音都有些沙啞,“師父。”


    白蘇蘇將被按著的手抽出來,又疊在水輕鴻的手上,同他十指交纏。


    他的手掌很大,比白蘇蘇的手要大上很多,因為常年握筆拿劍的原因,指腹上都有薄薄的繭子,相較之下,白蘇蘇的手就顯得光滑許多。


    “師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水輕鴻喉結滾動,看向白蘇蘇的眼神越發富有侵略性。


    白蘇蘇微微仰著頭,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水輕鴻的下巴上,墊著腳在水輕鴻唇角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般迅速抽離,卻像一塊石子,在水輕鴻的心裏砸出層層漣漪。


    “我當然知道,水輕鴻,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白蘇蘇同水輕鴻微微拉開點距離,低著頭不再和他對視,另一隻手撫上水輕鴻的喉結,細細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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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起,她在九重天還是以靈貓的形態被水輕鴻抱在懷裏時,也會這樣用肉呼呼的,毛茸茸的爪子去摩挲他的喉結。


    上下滾動著的,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性感。


    “師父,這還不夠。”水輕鴻淺淺一笑,溫和清雋可使萬物失色,另一隻手握上白蘇蘇摩挲自己喉結的手,低頭同白蘇蘇額頭相貼。


    無端殷勤,自成泉下骷髏,水輕鴻深諳其道。


    可他偏偏慣會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你都不聽聽,我要你做什麽嗎?”白蘇蘇抽出手,似乎和他的喉結杠上了一般,指尖點在上麵。


    “師父要輕鴻做什麽,輕鴻便做什麽。”


    “若我說讓你殺了水清淺呢?”


    “……”水輕鴻麵色一變,又迅速回歸如常,張了張口要說什麽,白蘇蘇卻笑了,“你不用緊張,水清淺欠我的,我會自己殺,不用你插手。”


    水輕鴻麵色更難看,可他也清楚,自己的妹妹對自己的心上人做了些什麽。


    要他開口求一個放過,是不可能的。


    白蘇蘇是固執的,他在九重天就已經知道了。


    固執得能死心塌地跟著風清月十萬年,能為了風清月不顧一切去報複九裏香。


    而今更別提對付一個水清淺。


    “西青國已經被妖獸占領,風清月派了琉璃過去,中了埋伏,我需要你過去,鏟除妖獸。”


    水輕鴻的修為遠在琉璃之上,對上那些妖獸自然是如魚得水。


    “妖獸大多隱藏了身上的修為,使得外貌氣味都與尋常百姓無異,琉璃應該是是因此才中了埋伏。”白蘇蘇談論起關於百姓的事情時,總是神色嚴肅的。


    這讓她看起來有些生人勿近仿佛悲憫眾生的神明,令人心甘情願地臣服。


    水輕鴻也不例外,他將白蘇蘇抱得更緊,貪戀難得的片刻溫存。


    白蘇蘇抬手推了兩把,沒能推動,便微微皺眉繼續道,“應該是有水族的避靈珠幫持,你是水族的人,對付此道應當是有方法的。”


    此言一出,白蘇蘇明顯感到水輕鴻抱著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


    避靈珠是水族的至寶,水輕鴻身為水族未來的族長,不會不知道。


    可這便意味著,同妖獸勾結的,是水族的人。


    更具體點說,他知道,白蘇蘇指的是水清淺。


    水輕鴻想開口為自己的妹妹辯解幾句,可又想到水清淺身上濃重的魔氣,便心虛得不知如何開口。


    若是放在從前,水輕鴻是不可能相信自己乖巧可愛的妹妹,會和肮髒卑劣的妖獸勾結起來,可如今親眼見過水清淺入魔後的殘暴模樣,水輕鴻再難將她和乖巧無害聯係起來。


    “好。”水輕鴻在兩難之中終於做出抉擇,低頭輕輕吻著白蘇蘇的唇角,輕聲道,“師父,和輕鴻接吻好不好?”


    水輕鴻在討要的甜頭,白蘇蘇不說話,他便隻是靜靜望著白蘇蘇。


    水輕鴻這個人,有時候分明恪守禮節到了極點,比如非禮勿視,比如不經她允許不會有過多動作。


    可有時候又出格到極點,比如違背天規濫殺無辜,私逃出煉獄,對自己的師父起了不軌之心。


    矛盾極了。


    白蘇蘇眨了眨眼,忽然想到風清月若是知道自己給他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萬年不變的冰山臉,該是什麽表情。


    白蘇蘇想不出來,便也不想了,反正風清月越不好過,她便越開心。


    墊著腳摟住水輕鴻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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