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到底是在外流浪多年的,饒是嘴裏叼著個拖油瓶,仍是身手矯健地躲過一眾喊打喊殺的下人。


    白素素見下人們空手而歸,越發怒火攻心,手邊能碰到的東西都被她摔得粉碎。


    白蘇蘇被大黃叼著遊走在冬日的街頭,偶爾還有人投過來好奇的眼神,在一貓一狗麵前放兩個熱乎乎的包子。


    白蘇蘇舔了舔身上的血跡,將自己麵前的包子推給大黃。


    “你不吃嗎?”


    “這幾日吃得太多了。”白蘇蘇沒說謊,這幾日頓頓大魚大肉的,白蘇蘇到現在竟有些想念清淡小粥的滋味來了。


    大黃一口吞下兩個包子,將白蘇蘇護在身體下,為她擋著冷風,“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那個地方是不能回去了。”


    “不用回去,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就可以。”白蘇蘇踩了踩爪子,餘光瞥見人來人往的天師府門口揣著手蹲著的兩個人,仰頭用爪子撥了撥大黃的下巴,“那兩個人,從方才是不是一直在看我們?”


    大黃歪著腦袋看過去,便見那兩個人中捂著鬥篷的人讓地上吐了一口痰,向著她們走過來。


    那人身材魁梧,白蘇蘇能看到的隻有他高大的身材和黢黑的臉。


    白蘇蘇往後退了退,大黃微微錯身,做出戒備的姿態,那兩個人便突然蹲在白蘇蘇和大黃麵前,年紀小的那個穿著一身單衣,在一群捂著厚重衣物的百姓之中,顯得起眼。


    “我是水白,這是我弟弟,水青。”大高個兒水白將手放在白蘇蘇麵前,手掌打開,上麵是一包色澤漂亮的小魚幹。


    “咕咚。”


    是大黃吞咽口水的聲音。


    白蘇蘇甩了甩尾巴,目光瞥見這兩個人腰間別著的玉佩時,便有些了然。


    水族的人。


    能看出來自己不是尋常的貓便也不奇怪了。


    不過白蘇蘇並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


    黑河的水能將她的氣味、靈氣和毛發隱藏得格外嚴實,頂多隻會讓他們以為自己是個剛修煉沒多久連人形都化不了的貓妖。


    她隻是在猜測,他們出現在西青國的原因。


    白蘇蘇抖了抖耳朵,裝模作樣地上前嗅了嗅小魚幹,“喵”了一聲,掐著嗓子問:“你們要我做什麽?”


    “倒是挺機靈的。”水白笑著看了水青一眼,又握上拳頭,將小魚幹收到身後,“我問你,白蘇蘇身邊現在都有誰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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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


    白蘇蘇在心裏有點小得意,得意於自己的猜測成真。


    “你們說的白蘇蘇,是不是那個房子裏麵被叫做天師大人的人?”


    “對,就是她。”水白和水青交換了一個眼神,眸光發亮。


    白蘇蘇在心裏笑得暢意,正巧她還愁怎麽解決風清月留下來的神門影衛,便有刀子自己送上門來讓她使。


    仍舊是歪了歪頭,做出一副天真不懂人事的樣子,思索道:


    “我想想啊,醉扶歸和六月雪都在前線,她身邊現在隻剩下一個叫文白的。”


    “文白?嗬!一個凡人,不足為據。”水青對這個答案頗為高興,一拍大腿就對水白道,“哥,那我們還等什麽,現在就去動手吧?”


    “哦對了。”白蘇蘇又道,“我剛剛進去偷吃小魚幹的時候,聽見一個叫風清月的,他說他給蘇蘇留下了神門影衛保護她。”


    她不知道文白怎麽會成了凡人,心裏有些詫異,但很快又被懊惱取代。


    早知如此,她就完全不用顧忌文白,早點下手,也省得到而今夜長夢多了。


    水青便立刻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哥,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神門影衛是風清月的死士,一個個戰鬥力都格外強悍,與戰神棠梨不相上下。


    這也是風清月十萬多年來可穩固居於帝尊之位的原因之一。


    而水族上下而今都被風清月流放至北荒,身上的修為靈力大數都被剝奪,除了族中個別子弟,都與尋常凡人無異。


    水白和水青,身為水族族長的暗衛,便是這“個別子弟”之中的兩人。


    “不急。”水白沉思片刻,又問白蘇蘇,“那你知道白蘇蘇這幾日都會去哪裏,身邊又會有什麽人跟著麽?”


    白蘇蘇歪著頭,尾巴甩了甩,“我剛才回答了問題,你還沒有給我小魚幹呢。”


    果然是隻剛修煉沒多久的小貓妖。


    水白覺得好笑,便也放鬆了警惕,將手中用油紙包著的小魚幹扔給白蘇蘇,白蘇蘇便立刻護食地抱著油紙包推給大黃,警惕地盯著兩個人,生怕他們同自己搶小魚幹一樣。


    水白笑了笑,嗓音低沉,“現在可以說了吧?我這裏還有一包小魚幹,隻要你所說屬實,我都會給你的。”


    “白蘇蘇後日要出發去前線,嗯,應當是南雲城,文白說要去支援六月雪。”說著,白蘇蘇舔了舔鼻尖,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水白的手。


    水白笑了,隨意在白蘇蘇腦袋上揉了一把,才從懷裏又掏出來一把小魚幹推給白蘇蘇,“獎勵你的。”


    白蘇蘇叼著小魚幹同大黃往草垛子邊上走,身後水白又叫住她:“喂,小貓。”


    白蘇蘇轉過頭來,叼著油紙包的身體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卻固執地不讓油紙包落在地上。


    水白被這一幕逗笑了,擺了擺手,心情頗好地放這一貓一狗離開,又低聲和水清商量著:“我們需要在白蘇蘇和六月雪會和之前,一個人引開神門影衛,一個人去殺白蘇蘇。”


    “哥,神門影衛交給我來吧,你去殺白蘇蘇,之後我們以信號為標準回合。”


    兩人神色嚴肅地商量完,便各自分頭行動。


    水白下意識往黑貓離開的方向看過去,不自覺地想到臨來之前,水輕鴻交代他的。


    不要動白蘇蘇。


    嗤笑一聲,他們這位少主,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十幾萬歲的人了,栽到一個有夫之婦身上,還將定情信物送了人。


    白蘇蘇和大黃在天師府後院尋到一個避風的狗洞,一貓一狗蜷縮著剛好合適。


    大黃將一包小魚幹都吃幹淨之後,又問了一遍白蘇蘇:“小黑,你真的不吃點東西嗎?”


    “不吃了,你吃吧。”


    白素素出發那日,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隨時都會下雪一般。


    文白額頭上纏著繃帶,神色淡然地為白素素披上鬥篷,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上了馬車,手中的鞭子一揮,長長的車隊便開始了緩緩行動。


    白蘇蘇被這喧囂吵醒,輕手輕腳地從大黃的懷中掙脫,在它的麵頰上落下一吻,趔趔趄趄地追在車隊後麵。


    跟在車隊最末端的迎夏抱著眼眶紅紅的迎春安慰著:“別哭,迎春,小黑會沒事的。”


    “喵~”白蘇蘇輕輕叫了一聲,迎春立刻抬起頭來,一眼便看見艱難地跟著隊伍的小小的身影,眼睛一亮,卻又顧及左右的宮女,隻能小心翼翼地對著白蘇蘇招手。


    回去吧,趕快回去吧。


    白蘇蘇卻好像沒看見一樣,淒淒慘慘地“喵”了一聲,便被一張溫熱的大口叼著脖子大步追上車隊。


    “大黃?你什麽時候醒的?”


    大黃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再次被拋棄了,大黃很生氣,大黃不說話,大黃隻是叼著白蘇蘇四條腿飛快地追著車隊跑。


    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看見這一貓一狗,揮舞著長槍就要驅趕他們,大黃卻身形一晃,躲進路旁的枯草叢中跟著跑。


    車馬行了一日,在一家開在荒郊野嶺的驛站中停下過夜。


    迎春小心翼翼地確認周圍沒人,才揣著兩個包子溜進草叢中,“咪咪?”


    白蘇蘇悄咪咪地從草叢中探出腦袋來,大黃一隻爪子按住她的腦袋,警惕地盯著迎春手裏的包子。


    白蘇蘇啃了兩口,又將包子撥到大黃麵前。


    大黃還在生氣,悶哼一聲便老老實實地將一個包子吞進肚子裏。


    “喵~”白蘇蘇討好地蹭了蹭她的爪子,便聽到驛站中傳來一陣尖叫聲,緊接著便是刀劍碰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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