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蘇接過婚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詫異道:“不像他的字體。”


    “是白素素的!白素素的!都成前夫了還念念不忘的!”六月雪登時氣炸了,懷中的白鬱離淚眼汪汪地看了他一眼,小嘴一張就要哭,六月雪連忙抬手在他下巴上的軟肉捏了捏。


    開靈對這平白無故冒出來的奶團子頗感到好奇,又從六月雪的口中得知這是白蘇蘇和他的兒子,立刻便知道這狗東西被騙了還幫人數錢嘞。


    不過那也同她沒有關係,被騙的又不是她。


    白蘇蘇“哦”了一聲,抬手準備將婚帖燒個幹淨,又想到什麽,低頭將揉成一團的婚帖再度展開,瞧見頂端的的“白蘇蘇 風清月”六個大字不禁笑了。


    合著這白素素同風清月成婚,頂的還是她的名頭?難不成她還要在三生石上麵也寫下她的名字不成?


    真稀奇,冒牌的反倒耀武揚威到了正主兒麵前來。


    但白蘇蘇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她好不容易才同風清月斷了個幹淨,白素素這樣一出,明麵上是她和風清月成婚,留在三生石上的,卻仍舊是她白蘇蘇和風清月的名字!


    她不知道新的劇情線的走向是如何發展,但,這樣的變故,總是讓她惴惴不安。


    白蘇蘇抬頭看了還在哄孩子的六月雪一眼,麵色凝重,對開靈道:“開靈,你在天師府守著,我還得再去九重天一趟。”


    “你敢去試試?”六月雪立刻向白蘇蘇看過來,顧及著白鬱離,低聲惡狠狠地威脅,語氣酸得要命。


    “蘇蘇你才剛回來就又要走了嗎?”開靈歪著頭,眨了眨眼,泛著藍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片,小聲央求道,“我也想去。”


    她有點想去見見狻猊,但是又想到他曾經也傷害過蘇蘇,開靈便忍不住糾結。


    她才剛化人形沒多久,脾性靈智都還殘存著孩童的觀念。


    黑是黑,白是白,從來沒想過會有介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存在。


    狻猊對她而言,無疑是這樣的存在。


    白蘇蘇看得出來她的小女兒心態,放緩了聲音道:“開靈,天師府不能沒有人守著,你若是有什麽話同他說,可以寫下來我替你交給他,或者,等之後我再帶他來見你?”


    “好吧。”開靈看不見的耷拉著的耳朵抖了抖,乖巧地抱著她的脖子蹭了蹭,“蘇蘇你真好。”


    白蘇蘇又道:“開靈,等醉扶歸回來,你和他守好天師府。”


    “白蘇蘇,你還敢讓那條死魚回來?”六月雪不由得拔高了聲音,白鬱離又是將小嘴一噘,就是要哭的架勢,白蘇蘇從他的懷裏抱過白鬱離,柔聲哄著,還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開靈還記恨著六月雪先前故意捏著鼻子,躲在白蘇蘇身後,陰陽怪氣地叫到:“哎呦,好酸啊~”


    “閉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蠢獅子。”


    “你閉嘴,小心蘇蘇把你趕出師門,狗、東、西。”有白蘇蘇撐腰,開靈絲毫不將六月雪的威脅放在眼裏,叉著腰對六月雪拌著鬼臉。


    白蘇蘇被這兩個孩童一般幼稚的鬥嘴行為吵得煩躁,一隻手揉了揉眉心,“都給我閉嘴。”


    “白大人先喝點茶消消氣。”蘇偃識時務地從春梅手中接過清茶,在六月雪刀子一般的眼神中遞給白蘇蘇,而後頗為乖巧地站在一旁。


    白蘇蘇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不錯,很有階下囚的覺悟。


    白鬱離摟著白蘇蘇的脖頸,蹭了蹭,很快便眉開眼笑。


    白蘇蘇想到六月雪先前突然發瘋的情況,總擔心他會趁自己不在時再對天啟動手,對他道:“你父尊應當也收到了婚帖,你回去帶上,也同我一起去。”


    “這還差不多。”六月雪被順了毛,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開心,桃花眼瀲灩出一片春色,連帶著看蘇偃都順眼了許多。


    “白大人要去哪裏,帶上阿偃可以嗎?”蘇偃想到自己的來意,偏頭看向白蘇蘇,央求道。


    六月雪立刻橫眉冷豎,將袖口向上擼起,露出一段精壯的手臂,大有一副白蘇蘇敢答應,他便敢立刻弄死蘇偃的架勢。


    “你便和開靈一起在天師府修行,有什麽事找開靈便行。”頓了頓,又從袖中掏出一個仙鈴在六月雪吃人一般的眼神中遞給蘇偃,“這是仙鈴,找我的時候直接搖一下。”


    “和手機一樣。”蘇偃把玩著仙鈴,覺得有些新奇。


    白蘇蘇沒聽清楚他方才的話,下意識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他說,我們該走了。”六月雪咬著牙,氣呼呼地上前插在白蘇蘇和蘇偃之間,隔斷他們的對視,硬拉著白蘇蘇的手往外走。


    白蘇蘇抽了抽手,沒抽動,無奈道:“你讓我把鬱離先交代給開靈。”


    白鬱離隻有尋常凡人的孩童三歲大小,她一隻手托著,倒不覺得艱難,隻是擔心帶他去九重天恐有危險。


    但白鬱離又緊抱著白蘇蘇不撒手,連回頭看開靈一眼,又匆匆扭過頭往六月雪懷裏鑽:“爹地~”


    “我來抱著,帶鬱離也過去,有我護著。”


    去讓風清月那個狗東西看看,他們如今是如何一家歡樂的。


    六月雪從白蘇蘇的懷中撈過白鬱離抱在懷裏,隻有四根手指的左手去牽白蘇蘇的手,卻被白蘇蘇往旁邊挪了一步躲開。


    “就是有你護著才危險。”


    在白蘇蘇的眼中,沒有比六月雪更危險的隱患了。


    白蘇蘇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抱鬱離,無奈白鬱離仿佛明白她的意思一般,噘著嘴扭過頭埋在六月雪的頸間,不讓白蘇蘇抱。六月雪揚了揚眉,對白蘇蘇壞笑道,“我們兒子挺有眼力見兒。”


    隻能作罷,心想屆時多注意著點便可以。


    六月雪也不惱,總歸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他低頭看了一眼三個人的影子,頂端幾乎重疊在一起,鬼使神差地笑了。


    倒有點像一家三口。


    兩人顧及著白鬱離年幼,受不了顛簸,便放緩了禦風之術,在天黑時才趕至魔界。


    魔界一向沒有晝夜之分,這處一片明亮,那處便陷入黑暗,都是常有的事兒,隻是按著人間的時辰,分出了白晝和黑夜。


    三人趕到時,九裏香剛同魔界長老商議完要事,見到抱著個奶團子笑得同個傻子一般的六月雪,嫌棄地別開眼,吩咐人端茶倒水,而後揉揉眉心招呼白蘇蘇坐下。


    六月雪順勢要坐到白蘇蘇身旁,卻被九裏香踹了一腳:“你坐什麽坐?讓你在魔界好好反省,誰讓你跑出去的?去去去,把孩子給我,自己去邊兒站著去。”


    說著,九裏香又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從六月雪的懷中抱過瞪著大眼的白鬱離,細細打量了幾眼,眼神變得有些高深莫測。


    不過轉念一想,這孩子又不是六月雪的,體內沒有魔氣倒也正常。


    他笑著伸出手指任由白鬱離握著,哄道:“來,叫爺、爺。”


    白鬱離虎頭虎腦地咧嘴笑著,奶聲奶氣地一字一句道:“爺、爺!”


    六月雪平素是絲毫不畏懼九裏香的,隻是今日顧及著白蘇蘇,不好發作,生怕她再改了主意,將他丟在這魔界,隻能耷拉著腦袋站在一旁,憤憤地盯著爺孫倆,嘟囔了一句:“那是我兒子。”


    “你還是老子的兒子呢!”九裏香甕聲甕氣地罵了他一句,又迅速變臉對著白鬱離扮鬼臉。


    <a id="wzsy" href="http://www.ahzww.org">ahzww.org</a>


    白蘇蘇揉了揉太陽穴,同一旁站著的六月雪交換了個眼神,後者立刻道:“風清月給你送來過婚帖吧,把那個給我。”


    “怎麽跟你老子說話呢?”九裏香瞪了他一眼,早知道生出來這麽個逆子,當初就不該僅僅是把他扔在幽冥澗喂野鬼了。


    魔界眾人都是冷性情的,強者為尊的生存法則是他們眼裏看不下半點親情血緣。


    故此,九裏香便能毫不猶豫地在幾個兒子出生後,一個接著一個扔到魔界各處,由他們自生自滅;也能麵無表情地看著六月雪親手廢掉幾個兄長,奪得魔界太子之位,甚至隨時準備著,等六月雪對他動手時,廢了他,或者,被他廢了。


    但話說是這麽說,九裏香對風清月的婚事可沒有半點興趣,他都活了幾百萬年的人了,什麽風花雪月沒經曆過,但他卻很樂得看熱鬧。


    不管是自家兒子的不自在,還是風清月的不自在,他都很樂意添上一把火。


    於是招了招手,黑臉的魔使立刻承上一張婚帖,六月雪一把接過,揣回袖中,作勢要從九裏香懷中抱過白鬱離。


    “急什麽急?”九裏香瞪了他一眼,轉而對白蘇蘇道,“你兄長的魂魄在無涯澗一切安好,你要去看看麽?”


    “如此,便有勞前輩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嬌帝尊被休後追妻火葬場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鶴安橘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鶴安橘子並收藏病嬌帝尊被休後追妻火葬場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