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唐朝的主食,以麵食為主(米飯還是有的啦),或者可以更具體地說,是以餅為主,各種餅多達幾十種(其實各種饅頭什麽的也叫餅,當時餅包含的類別比現在大多了),在唐代筆記小說《因話錄》裏就提到“世重餅啖”。各類史書、小說、詩歌裏也經常出現各種各樣的餅,比如蒸餅、煎餅、胡餅、湯餅等等。


    唐朝早餐,最常見的是“餺(bo)飥(餺飥)”。簡單地說,就是麵片湯,就是麵片扯成拇指大小,水煮加調料,是唐朝人比較常見的主食。


    麗質小蘿莉喜歡就著茶水吃蒸餅,所以今天的早餐就沒有準備麵片湯,而是用各種各樣的蒸餅將兩張幾案擺的滿滿當當的。所以麵對心愛的美食,麗質小蘿莉很快將李泰口中的“好吃的”拋之腦後了,這個吃一點,那個扳下來嚐一嚐,好吃的就多吃幾口,也不多吃,反正剩下的也不會浪費。


    對於麗質小蘿莉身邊的幾個丫鬟來說,有麗質小蘿莉剩下的美食吃,在某種意義上說,還是一種特殊的福利。畢竟能不能飽飯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在唐朝,而且永遠都是封建社會底層民眾的頭等大事,在中國幾千年的封建社會曆史中,沒餓死人就可以號稱“盛世”了。


    所以如今網絡上很多人,包括作者君在內對於所謂的“康乾盛世”嗤之以鼻,因為普及了番薯、土豆、玉米三種高產作物之後,如果還能餓死人,那才是真的奇怪了。雖然說清朝還有經濟重總量這塊最後的遮羞布,可那是因為人多力量大,幾百年中,科技文化等方方麵麵的發展幾乎為零。在世界發展的進程當中不僅沒有維持住領先地位,反而幾乎全線倒退,我們常說中中華民族失落了百年,可實際上何止百年,是好幾個百年。(夾帶一點私貨,勿怪!)


    言歸正傳,唐朝的蒸餅種類繁多,簡單說就是一切上籠蒸出來的麵食,都可以叫蒸餅。(其中當然包括了饅頭,但不限於饅頭,還有一些類似包子的),有直接蒸的、有加油蒸的,還有放入幹果、餡料蒸的(已經很像包子了)。所以秦王府的廚房能弄出花樣萬千的各式蒸餅出來,擺滿一桌,讓麗質小蘿莉吃的開心不已。


    食不厭精的長孫氏吃的則是粥這種簡單又營養的東西,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胡麻粥(芝麻粥),卻也是細嚼慢咽的慢慢品味著。


    “粥”也是唐朝人的最愛,比如白居易的“今朝春氣寒,自問何所欲。蘇暖薤白酒,乳和地黃粥。”再比如皮日休的“朝食有麥饘,晨起有布衣。”其中的饘,也是粥。彼時粥的做法之多樣,比起當代也不遑多讓,在唐朝的醫學著作《食醫心鑒》裏,專門有一部分就是講粥的,其中提到各種做法,原材料從米到白粱米、粟米、薏仁米、大麥、小麥、粳米,輔料從蔬菜到肉到水果到幹果,堪稱包羅萬象。


    而李泰卻有點心不在焉,一邊拿著勺子漫不經心的攪動著自己碗裏的芝麻粥,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一邊等著雲煙那個小丫頭把自己需要食材送過來。


    就在這時,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抓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坑坑窪窪的水煮蛋,出現在了李泰的眼前,麗質小蘿莉有些討好的將雞蛋送到了李泰的嘴邊,很是驕傲的對李泰說道:“四哥,四哥,吃雞蛋,這可是麗質自己剝的哦!麗質自己吃的雞蛋,都是秋霞姐姐幫麗質剝的。”


    “謝謝麗質妹妹,真乖。”微笑著將水煮蛋一口吐下,李泰含糊不清的誇獎道。然後又指著看到自己的兒女親密無間的一幕而滿是欣慰笑容的長孫氏,對眉開眼笑的麗質開玩笑道:“不過,麗質你也得給母親大人剝一個哦,不然母親大人可是會吃味的哦。”


    “你這孩子,看到你們兄妹相互關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長孫氏有些好笑的輕輕瞪了一眼沒大沒小的李泰,嬌嗔道。


    “娘親,娘親,你別急,麗質這就給你剝雞蛋,一定會比給四哥的更好看。”可麗質小蘿莉還小,聽不出李泰口中的玩笑意味,還真當真了的她趕忙叫道。


    “麗質,別急,慢慢來,娘親不急。我們的麗質真的是長大了,懂得心疼娘了。”長孫氏有些感慨了,這話即是對麗質小蘿莉說的,也是對李泰說的。


    就在李泰和長孫氏一臉寵溺的看著麗質小蘿莉有些笨手笨腳的剝著水煮蛋的時候,雲煙回來了,剛進小院門就輕聲叫道:“殿下,您要的東西來了,雞蛋、鹽、蔥花、溫水,還有帶蓋的小湯罐都在這裏。”


    “快拿過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都快吃飽了。”李泰回頭叫道。


    本來還小心翼翼的在跟雞蛋皮做鬥爭的麗質小蘿莉,隨手將剝了一大半的水煮蛋往長孫氏手裏一塞,轉身向李泰問道:“四哥,四哥,你要給我做什麽好吃的?”


    “水蒸蛋,一種很簡單的雞蛋做法。麗質,你要不要過來學一學?這樣你以後也可以做給母親和父王吃。”李泰笑道,然後順手接過雲煙手中的托盤。


    李泰的話音未落,麗質小蘿莉就非常興奮的歡呼道:“四哥,麗質要學,麗質要學,麗質也要做好吃的給娘親和父王吃。”


    水蒸蛋,是一道老少皆宜的家常食譜,南方人稱之為“蒸水蛋”,北方人則稱為“雞蛋羹”。有保護肝髒防治動脈硬化預防癌症延緩衰老的功效。


    水蒸蛋的做法也很簡單,這不,將雞蛋加鹽打散後,李泰就將筷子交給了有些激動的麗質小蘿莉,讓她負責攪拌,自己則慢慢的進行加水這一關鍵步驟。然後倒入湯罐,手把手的和麗質小蘿莉一起用用勺子兜去泡沫,蓋上蓋子,放入了小碳爐上麵的砂窩中。


    一切就緒後,李泰命雲煙扇爐子,以保證火力,不過第一次做事情的麗質小蘿莉很是興致勃勃主動搶過了扇子,非常開心的扇起爐子。一旁長孫氏也不阻止,饒有興趣看著李泰帶著麗質小蘿莉瞎胡鬧,而這時秋霞命人搬來的第二個小碳爐也到了,開始了茶藝表演。


    半刻鍾後,品嚐了一下相對後世來說,味道有些怪怪的煮茶之後,新鮮出爐的水蒸蛋也出鍋了。


    “麗質,慢點,小心燙。”在李泰命雲煙將湯罐從滾燙的砂鍋中端起時,激動的麗質小蘿莉歡呼雀躍著就要撲上去,被手疾眼快的李泰一把拉住,提醒道。


    頭一次看到水蒸蛋的唐朝人,無疑是好奇的,不過當李泰撒上蔥花,嫩滑的水蒸蛋進入口中之後,就連長孫氏也是讚不絕口,更別說已經將自己的小勺子直接伸向湯罐的麗質小蘿莉了。


    然後在麗質小蘿莉的歡呼聲中,第二罐水蒸蛋也開始了製作,不過這一次的主廚變成了麗質小蘿莉,秋霞負責輔助,李泰在一旁進行口頭指導。


    吃到了新奇的美味,心情非常不錯的長孫氏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李泰閑聊著,李泰這具身體畢竟還小,長孫氏也不想和他說正事,不過李泰還是從側麵得到了很多信息。


    昨天,李世民回府不僅僅是為了休息,而且還安排了一些瑣事。其中就包括長孫氏今天進宮的主要任務,清理東宮,為明天的冊封做準備,而秦王府也要搬家了。馬上就要入主東宮的李世民雖然沒能直接坐上皇位,可大權在握的他已經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明天,也就是大唐武德九年六月初七癸亥日,李世民被立為皇太子,李淵下詔曰:“自今以後軍國事務,無論大小悉數委任太子處決,然後奏聞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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