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不見,雨化田倒是越發的精神了,可能是六朝金粉之地和京城的風土不同,雨化田倒是比的前些年看起來更加俊朗,萬貞兒看著雨化田光滑的肌膚和一雙斜斜上翹的桃花眼心裏的小人忽然噴鼻血了。可是她依舊是拿著架子站在原地裝著不認識眼前的人。


    “這位是哪裏來的新貴人啊,我怎麽不認識啊!”雖然心裏的色女都要口水成河了,可是一想著雨化田離開京城這些年連個消息都沒有給自己,她還是很生氣的。別以為仗著自己長得好,老娘就吃得你的美男計,哼沒用的!雨化田在心裏已經設想了無數的見麵情景,萬貞兒的表現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雨化田放下正在他懷裏撒嬌的小狗,上前對著萬貞兒道:“你生氣也該容我慢慢的解釋。這裏不是說話的時候,等著閑了我來找你。眼看著年底下了,這個你拿著。”說著一個被折的小小的東西塞進了萬貞兒的手心裏。雨化田看一眼正點的方向,深深地看她一樣轉身走了。


    等著雨化田離開,萬貞兒攤開手才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是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這個混蛋真的以為我是見錢眼開的人麽?你敢和我玩消失就要有膽子跪搓板。算計著時間,小豬包子也該下課了。萬貞兒把銀票放貼身的荷包裏麵,帶著小狗回去了。


    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於老師也要回家過年的。小豬包子有些不舍看著於謙,忍認真的說:“等著年後,先生還來麽?我是不是能學著做文章了,好些地方我還不明白呢。還請先生不要嫌我笨。”


    於謙對著朱見深的好學很是感慨,這個孩子倒是比他爹強多了。於謙對著小包子認真的承諾:“臣自然會來給太子殿下上課的。”說著萬貞兒進來對著小豬包子說:“東宮的廚房預備了酒菜,還請太子請於先生留下來用午飯。”說著萬貞兒對著小包子使個眼色。小豬包子上前拉著於謙的手:“先生留下來吧,萬姑姑昨天就叫廚房準備了江南的菜色。裏麵有一道醃篤鮮和珍珠魚丸,據說是先生家鄉的名菜呢。”於謙被小豬包子的真誠給感動了,忙著對著朱見深深深地一躬身:“多學太子殿下愛惜賜飯,臣愧領了。”


    飯後就有人奉上了好些東西,都是些過年的金銀果子和錦緞和過年的什物等等,於謙自然是不肯接受的,小包子很堅持的要送給於謙。最後還是萬貞兒出麵把這些東西換成了文房四寶和一些古書,於謙也不好推辭了的,隻好謝了太子的賞賜,告辭出去了的。萬貞兒早就等著於謙呢等著於謙從正殿出來,她忙著叫住了於老師。


    這是一間裝修的很幽靜的書房,於謙進來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因為房間裏麵隻有自己和萬貞兒兩個人,雖然萬貞兒的身份是太子身邊的管事姑姑,可是男女有別,尤其在深宮裏麵的,還是叫於謙老師渾身不自在起來萬貞兒似乎沒察覺出來於謙的尷尬,隻是神色如常的請於謙坐下來。


    她開門山直接問到請:“先生教導太子這些日子,太子對先生如何?先生是國家棟梁之才,又是飽學之士,太子的資質如何?”


    於謙一怔忙著收起來別的心思,正色的說:“太子對著臣以師禮待之,太子學習認真,天資聰穎,假以時日一定那個成為個明君的。”至少比他的爹強多了。於謙在心裏補上一句話,他看著萬貞兒有些吃不準這個女人要說什麽。


    萬貞兒點點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跪倒了於謙跟前。這下可把於謙給嚇壞了,他忙著起躲過去,有些想伸手把萬貞兒扶起來,可是他剛伸手頓時發現身份不合適,於謙頭上都開始冒汗了,他隻好連聲的催促著萬貞兒起身:“萬姑姑如何是要對著我行此大禮?姑姑是太後身邊的女史 ,更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近侍,這樣的大禮我是萬萬不敢承擔的。”萬貞兒卻是說:“當初立太子之前太後把太子托付給奴婢,當時太後哭著說怕是不能親眼看著太子入學了,叫奴婢以後要替太後她老人家對著先生行師禮。奴婢一直記著太後的囑咐,今天代替太後和太子的生母給先生行禮。於先生不用惶恐不安,隻管安心的受禮就是了。”


    聽著萬貞兒的話於謙還能站的住?他趕緊對著萬貞兒撲通一聲跪下,要跪大家一起跪著吧,聽著萬貞兒的話這那裏是她在跪拜自己啊,這是孫太後在跪自己呢!萬貞兒見著於謙的態度就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成功一半了。她看看於謙忽然傷心地道:“還請於先生看在和太子殿下這些日子朝夕相處的師生之情生,保住他一命。不僅是太後和太上皇,就是東宮的奴婢們都對著大人感恩戴德。”萬貞兒的話親真意切,合情合理,聽著叫人鼻子酸酸的。於謙聽到耳朵裏麵想著土木堡前後的樁樁件件事情,有些不是滋味了。


    其實朱見深的太子位子是個分分鍾會消失的事實大家誰都清楚,隻是今天萬貞兒直截了當的捅破了窗戶紙,沒想到萬貞兒會直接的把血淋淋的現實放在他麵前,於謙猝不及防愣住了。萬貞兒見著於謙怔住了,接著說:“皇上有了親生的兒子,大人博古通今的還有什麽不明的呢?人性大都如此,有什麽奇怪的。前幾天大任不是後和太子說起來民間叔叔霸占侄子家產的訴訟官司麽?現在爭得不是一家一戶的私產是天下罷了。”家產什麽的還能有衙門裏麵的官員判斷,也能有鄰裏之間和鄉上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公道,可是皇帝家的事情誰敢出來說話,皇帝可不會因為別人的指指點點而把皇位傳給小豬包子的。


    於謙被戳中了心事,朱祁鈺剛做皇帝的時候沒有兒子,可因此朱祁鈺對著立朱見深做太子也沒什麽特別的反對,反而是因為當時他的皇位不穩當,需要孫太後的支持,還有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厚,對著立侄子做太子的事情表示很讚同的。近年來隨著皇帝的位子越來越的穩當了,皇帝看著太子的眼神越發得不耐煩了。眼看著朱祁鈺的兒子快要順利的滿一周歲,也就是說朱祁鈺的長子能長大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朱見深被從太子的位子上拉下來是分分鍾的事情。


    “當初在太後麵前大人曾經說過的話――”萬貞兒提起來當年孫太後和於謙的約定。


    “臣慚愧的很,若是皇上存了儲位易人的心思,臣一定死諫皇上不要輕言廢立。”於謙是個直腸子的人,他覺得自己要把孫太後和朱見深給坑了,想起來當時的情景,是自己勸太後同意了叫朱祁鈺登上皇位的。太後按著當初的約定,在大臣麵前力排眾議把朱祁鈺供上皇位,可是現在朱祁鈺這個小子不地道啊。於謙表示一切問題自己搞定。


    “到時候還請大人不要堅持和皇上唱反調,要知道太子一天在這個位子上總是有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必要除之後快的。隻求著先生能保全他安穩一生就是了。太後想必是不會抱怨先生的。有些事情的不是人力能強求的。”萬貞兒對著於謙攤牌了。


    等著於謙從東宮出來,他站在宮門前沉思一會,對著上來請他坐轎子回去的家人說:“先不回家,我要去苗衷閣老府上拜訪。”苗衷一向對著朱祁鈺對待朱祁鎮頗有微詞的人的。能不能保全太子的生命,這件事需要很多人一起幫忙的。


    至於於謙從東宮出去都幹了什麽,想了什麽,萬貞兒不關心了。於謙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他一向是敢於仗義執言的。在改換太子的事情上朱祁鈺不會有任何的讓步,但是叫小包子保住一條命還是有點希望的。廢太子是個極其危險的稱呼,除非是廢而複立,否則的話廢太子們的生命堪憂。想著當初太後和周賢妃的托付,萬貞兒站在院子裏看著遠處陰沉沉的雲層,低聲的自言自語:“一切都看天意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萬萬你在看什麽呢?”小豬包子不知什麽時候也跑出來,拉著萬貞兒的手,整人的都靠在她身上,朱見深也抬頭看看天上,除了鉛灰色的陰雲什麽也沒有。可能是要下雪了,天氣十分的陰冷,一陣風吹來,夾雜著些不知哪裏吹出來的落葉衰草什麽,在東宮的院子裏麵打著旋。


    小包子眯眼了,躲在萬貞兒的身後要伸手揉眼睛,卻被萬貞兒拉住了手,“別動,殿下起風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萬貞兒說著拉著小包子帶著他回了大殿裏麵:“瑞雪兆豐年,今年過年的時候我想出來好些好玩的事情,咱們也該熱鬧熱鬧。你們把賬本子拿來,殿下幫著奴婢算算賬目怎麽樣啊!”她可不想把朱見深養成個不知世事賈寶玉,培養經濟觀念要從娃娃抓起。而且這樣正好可以教教小豬包子的數學。


    暖閣裏太子殿下日常起居的地方,朱見深正在嘀嘀咕咕的拿著算盤的撥拉著,上萬貞兒抱著狗坐在一邊看著小包子認真的側臉。小指頭在紅木包黃銅的大算盤上不太配,沒一會小豬包子的圓臉成了長臉了,他無奈的瞄一眼邊上的萬萬,可憐兮兮的感歎著自己的壞運氣:“萬萬,我就是動了一下,剛算好的數字都不見了!”


    剛才的功夫都白費了。萬貞兒笑著放下狗,對著朱見深:“太子殿下怎麽不問問上麵的錢都上那裏去了?”這個傻孩子,隻想著把總數算出來,根本就忘記了那些數字代表的都是他自己的銀子啊。


    誰知小豬包子拿著無比信任的眼神看看萬貞兒認真的說:“萬萬做什麽都可以!”現在朱見深對著銀錢還有些的概念模糊,反正他堅決的認為的隻要跟著萬萬,一切都會是好好的,不用擔心明天該怎麽辦。


    太大方了,以後別又是個敗家子!於是萬貞兒對著小包子耳提麵命一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現實。小包子聽的似懂非懂的,他看著賬麵的數字沉默一會,這幾年太後給的田莊什麽的收益很好,賬麵上積攢下來不少的銀子。雖然朱祁鈺對著侄子坐在太子的位子上看著不順眼,可是明麵上也不敢苛待了侄子。東宮上下的生活費還是皇帝出錢。因此平常生活根本用不著這些私房錢。但是自己剛才算了一遍,賬麵上的銀子和幾年下來積攢起來的數字根本對不上。想著萬萬說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著於謙說起來那些因為財產的糾紛甚至是人命官司,小包子有些不淡定了。


    可是他隻是沉默了一會,就抓著萬貞兒的手堅定地說:“我才不會擔心萬萬騙我呢,反正我的錢就是萬萬的,你想怎麽花都隨你!”


    萬貞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想我怎麽教育出來這樣沒頭腦的孩子啊!把他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呢!無奈的伸出指頭狠狠地戳一下小包子的大腦門,朱見深被萬萬的表情給逗樂了,他張嘴作勢要去咬她伸過來的指頭。萬貞兒胳肢著小包子的癢癢肉,咬著牙道:“你這個小笨豬,是真的糊塗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小豬包子笑的一個勁的往萬貞兒的懷裏躲閃著,嘴裏叫著:“萬萬饒了我吧,我最相信萬萬啊!”


    笑鬧一陣,萬貞兒等著小豬包子情緒安定下來,仔細的說了這些銀子的去向。當初和小豬包子的爹一起去土木堡的軍士,尤其是皇帝身邊的侍衛們死傷慘重,盡管朝廷已經給了撫恤,可是按著傳統這些銀子到了家屬的手上還剩下多少呢。於是萬貞兒悄悄地每年都給家在京城的滕鑲四衛裏麵陣亡在土木堡的軍士家屬們送上些銀子東西什麽的、盡管數目不多,可是人數不少,這些加起來都不是小數字。


    小包子沉默一會,他忽然有些傷心地說:“這些人家屬雖然失去了親人,可是萬萬還想著照顧他們。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裏,盡管親生父母都在,卻和孤兒一樣的。”原來小包子也想家了。


    聽著小包子沮喪的語氣,萬貞兒抱著小包子親親他的臉蛋,對著他伸出小手指:“我一定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小包子總是能激發女人的母性,在萬貞兒的心裏,小豬包子都和自己的兒子差不多了,就是真的養大自己的兒子,花費的心血也不過是如此吧。


    小豬包子的眼睛亮起來,他伸出小手指,勾住了萬貞兒的手指:“一言為定,萬萬你不能耍賴的!”


    “當然了――我們看看新年要鬧些什麽有趣的事情吧!”萬貞兒抱著小包子一起商量著過新年的細節了。


    安頓好了小包子睡下,萬貞兒從暖閣裏麵出來。看著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包子,萬貞兒暗想著小孩子就是沒心事,頭頂上掛著隨時掉下來的利刃還能沒心沒肺的睡覺。從大床後麵的幔帳轉過去,穿過一個隱秘的夾道就是一個小小的門。推開了那個隱秘的門就是個小小的穿堂。在穿堂的另一邊的就是萬貞兒的房間了。


    這個房間不大可是布置得還算是精巧別致,看起來是專門預備著給太子身邊的近侍們住的,當初王振先生可能就是在這個房間。這個房間的好處就是夠隱秘,一般那邊有什麽聲音這裏都能聽見。等著萬貞兒推開門,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見了雨化田正坐在椅子上,身上已經換了白天的銀白色飛魚服,而是換上一身完全不起眼的石青色曳撒。猛的看起來和宮中的內侍沒什麽區別。


    雨化田穿成這個樣子自然是為了避開宮中的耳目,溫暖吧的燈光下雨化田的臉色好像是上等的羊脂玉,散發著溫潤的光澤,一雙狹長的鳳眼,流光溢彩正灼灼逼人的看著萬貞兒呢。對上雨化田戲虐的眼神,萬貞兒心裏沒得一陣亂蹦,那顆心似乎要蹦出心口似地。她暗地裏啐自己一聲“沒出息”,一邊拿起來身邊的果盤裏麵的一個黃橙橙的香櫞照著雨化田扔過去。


    雨化田輕輕地一伸手,那個散發著香氣的香櫞就落在他手上了,對著萬貞兒挑眉一笑:“原來我在你的心裏貌比潘安,若非如此你給我這個算是對我芳心暗許麽?“


    還有臉調戲老娘,萬貞兒生氣的幾步上前,指著雨化田的鼻子開始大:“你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有臉在我這裏坐著!我是高攀不上雨公公了,你還站著做什麽呢?快些出去才是正經的!”說著萬貞兒毫無章的拳頭敲打在雨化田的身上。


    伸手抓住了一個勁亂打的雙手,雨化田俯下身,頓時一切怨言都消失了,良久之後,雨化田才放開被吻得暈暈乎乎的萬貞兒,伸出舌頭舔舔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他拿著挺直的鼻尖磨蹭著萬貞兒耳後嬌嫩的肌膚和帶著暖香的肩窩:“我不想給你惹麻煩,知道你想我,我不是已經回來了。良宵一刻值千金,你有的在這劉浪費功夫罵我,也不解氣還容易被人聽見呢。不如我們到床上去,你慢慢的體罰我好了。”


    萬貞兒的臉色微微一紅,嘟著嘴呸了一聲:“你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麽,這次你回來了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是金英召我回京城,他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在京城幫著他,年頭的時候金英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風魔了,硬要把宮內的內侍宮婢加起來上萬人一起度為僧尼,皇上不願意,可是他還是假借皇後的旨意辦了。如今不得皇上的待見了,都是他自找的。第二呢,是叫我去雲貴督軍。”雨化田看一眼萬貞兒等著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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