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閆儒玉道:“於司娜是什麽時候出門的?”


    “一大早就出門了,玩了一整天,玩瘋了,據她的閨蜜說,最近籌備婚禮搞得於司娜焦頭爛額,好不容易臨門一腳了,她想好好放鬆一下。”明輝道。


    “那我就放心了。”


    散會。


    閆儒玉剛出會議室,就被吳錯攔住,“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了?”


    “計劃?”


    “別跟我裝,什麽叫那你就放心了?”


    “放心……其中一隻狐狸就要露出尾巴了。哎我說,老吳,既然你不相信我的推斷,咱們打個賭吧,如果是一個嫌疑人,你隨便提條件,如果是兩個……”


    “打住!我不跟你賭!”


    “有進步嘛。”閆儒玉挑挑眉,“你終於意識到了,你贏不了的。怎麽樣,吳警官,現在皈依我佛還來得及。”


    “滾!”吳錯轉身就走。


    “喂,老吳……”


    他沒想到閆儒玉會叫住自己,愣了一下才轉過身來,又故意端起來道:“現在為你的輕蔑態度道歉,我考慮原諒你。”


    “哈?”閆儒玉失笑,吳錯也笑。


    “我是想說,就這樣,要是我錯了,你來糾正。”說這話時,閆儒玉低了低頭。


    “不是吧。”吳錯做驚恐狀,故意把耳朵往閆儒玉身邊湊了湊,“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哦……誰錯了來著?誰糾正來著?”


    “你夠了!”


    ……


    次日午後。


    閆儒玉終於見到了報案人,那是一個微胖禿頂的男人,個頭挺高,布衫,長褲,老布鞋,臉上掛著經過練習的製式笑容。


    “趙三刀?”閆儒玉問道。


    “嘿嘿,是。家裏以前是屠戶,爺爺是十裏八村唯一殺豬的,所以起了這名字……”


    “不用解釋的,我叫閆儒玉,名字什麽的……已經被讀者吐槽習慣了……我才不解釋。”


    “呃……”


    “說正事吧,感謝您的配合,我們想跟您了解一下,您發現死者楊秀時的情況。”


    “沒問題,那我就說說,其實我那天早上也挺忙的,公司老總家的女兒大婚,派我去接一個重要的朋友,我……”


    “等等!”閆儒玉道:“女兒?……大婚?……是於司娜?也住百合莊園?”


    “是啊,那天還出事了呢,於總的女兒……哎!誰能想到大婚當天會出這種事……”趙三刀等著閆儒玉的反應,不知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閆儒玉愣了幾秒鍾神,“您繼續吧。”


    “我出去接人那會兒,還不知道於總的女兒出事,隻知道她晚上出去玩,徹夜未歸……當時我開著車從小區出來,因為於總說順便給那朋友送幾瓶酒,我就停車,去看後備箱裏還有沒有酒——沒有了我還得去買。


    好巧不巧的,車就停在那人旁邊,我看完後備箱,往駕駛位置上走的時候,看見旁邊車裏有個女的。


    本來,車裏有人也不算什麽事兒,可她一動不動的,腦袋還靠在車窗玻璃上……我本來不想管這個閑事,可又一想,萬一是什麽急病,幫一把就能挽救一條命……要是袖手旁邊,以後肯定良心上過不去。


    我就敲了敲車玻璃,她沒起來答應,使勁敲了幾下,還是不答應,我就覺得……情況可能不太妙。


    我也有事啊,總不能一直在那兒耽擱,幹脆打個120,讓合適的人來處理。打完120我就繼續去忙我的事兒了。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


    “所以,您當時是把駕駛的車輛停泊在路邊的泊車位上,是嗎?”


    趙三刀一愣,點頭道:“是……是的。”


    閆儒玉打開一段路麵監控,監控雖然沒拍到楊秀所在的車輛,卻正拍著不遠處的一個路口。


    “您也是個老司機了,我就明人不說暗話。


    事實表明,撥打120的時段,您所停車的路段車輛其實很少。您也說了下車的初衷,隻是看一眼後備箱,這種情況下,絕大部分司機會怎麽做呢?


    當然直接靠邊開雙閃,而不會正兒八經找一個泊車位——我沒有詆毀您駕駛道德的意思,隻是就大家的普遍素質來說。


    而如果是隨意靠邊,據現場照片來看,楊秀的車是斜插在路邊的泊車位裏的,副駕駛位置的視野被擋得很死,無論從任何角度,您都看不到楊秀所在的副駕駛位置……”


    “我已經說了,我是停在泊車位上的……”


    “你老板的女兒死了,已經跟楊秀的死並案。”閆儒玉突然道。


    “我知道……我也沒想到會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我發現的……”


    “我的意思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告訴於老板你有嫌疑……你說,他會不會盡全力配合我們,仔細回憶並告訴我們你的駕駛習慣……泊進車位?這說法靠譜嗎?”


    “你們!這種小事,我偶爾遵守一下規則,不行嗎?!”趙三刀急道:“還有,我是來配合你們的!警官!你開玩笑吧?!”


    “並沒有。”


    閆儒玉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趙三刀:“你的意思是,於老板的女兒也是我殺的唄!那你們查啊!查我的不在場證明啊!


    別以為我是個司機,大老粗,你們就能隨便冤枉我!我懂!我有不在場證明!你們不能抓我!”


    “哦?你有不在場證明?”


    “當然!於小姐死的時候,我正在家睡覺!”


    “睡覺?所以是晚上嘍?”


    “當然!”


    “於司娜一大早就出門了,誰告訴你她是晚上死的?”


    趙三刀沒接話,但他的嘴唇一抖,被閆儒玉直視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隻有凶手知道於司娜的死亡時間。”閆儒玉淡淡道。


    “不!我有不在場證明!”趙三刀的情緒已瀕臨崩潰的邊緣,他隻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於司娜死的時候,你當然有不在場證明,因為她不是你殺的,那楊秀死的時候呢?你有不在場證明嗎?你敢驗dna嗎?


    你很清楚於家會出動所有人力遍曆所有可能尋找於司娜——畢竟那是她大婚的日子——而於司娜的車又那麽顯然,她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你一定覺得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吧?所以你甚至有點迫不及待,想讓我們發現楊秀,因為楊秀是你的傑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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