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太後和兩位太妃都很美。</p>
宗澤畏如蛇蠍。</p>
臨海居沒有深宮高牆，也沒有帝王在。</p>
他有些受不了女人們的熱情，甚至連臨海居主樓都不敢住。</p>
哪裏知道，李敬宅院的女孩更多。</p>
聽聞是收的歌姬，跟皇室沒有關聯，宗澤鬆了一口氣，幹脆的住到李家暫時沒有人住的院子去了。</p>
李敬把臨海居的宅院的分配權給了朱璉。</p>
至於趙玉盤那個，是他上繳時候留下來作為親兵和禁軍用的。</p>
他也沒想到，汴梁城水網縱橫，登州水師去過汴梁的那些兵，能把政通號真的開到汴梁附近。</p>
還把宗澤騙來了。</p>
“宗帥，想去扶桑看看嗎？”</p>
剛在主樓跟著鄭太後一起議事的時候，李敬就看出宗澤對永久租借扶桑九州很意外，然後露出很向往的表情。</p>
“一次運兵兩萬到九州，現在並入靖康武三軍的登州水師有這個能力？”</p>
“建成了龍門吊以後，船舶動力改造很快，昔日隨太上皇赴高麗的神舟和六條大型客船都改造了蒸汽動力，在加上五條新船，十八條已經完成的宣，政字艦，在收攏山東兩路的大型民船，一次我們可以投放兵力八萬到渤海灣和沿海各地！”</p>
“算沒有算，戰車了馬匹？”</p>
“當然，隻是這次征伐扶桑，繳獲的馬匹補充戰損，扶桑的馬匹比金狗的差遠了，不得不弄回來換出來做駑馬！“</p>
“知足吧，扶桑人悍不畏死，立國多年，也不是傻子，若非是藤原氏把持當地朝局有些不穩，一下子被你打蒙了，時間長一些，豈能如你所願的簽約！”</p>
陰謀終究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p>
可是李敬根本沒有給扶桑朝廷鬧明白的時間。</p>
他們在趕跑金狗兩個月內，扶桑人就要送來黃金白銀，購置兵器，在大宋船隻的協助下，對高麗開戰。</p>
等他們陷入跟高麗的戰爭泥潭，學著金人閃電擄掠高麗人口替代本國勞工的時候。</p>
發現上了賊船也沒用。</p>
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p>
知道了也隻能裝作不知道。</p>
萬一高麗重新臣服大宋，又在大宋的支持下打他們，麻煩更大。</p>
“李敬，有沒有想過，南下收攏揚州，兩浙，福建等地的船匠，在山東兩路建設第二個船廠，為我大宋造更多的戰船？”</p>
日行千裏，不管風向，洋流，這樣的戰船上呆了兩天，讓宗澤把眼光投入了長江。</p>
這樣的炮艦，趙構夢想的長江天險，就是一個笑話。</p>
反而成為靖康武三軍的快速投送兵力的坦途。</p>
他甚至覺得，大宋應該遷都，遷到長江或者沿海。</p>
揚州，濟州，汴梁的運河，甚至於黃河，也應該花大力氣疏通河道。</p>
這樣山東兩路的精銳兵力才能更快投送。</p>
蒸汽動力的船舶一旦投入民用，從大宋各地到京城，也變的便捷，隻需要找到河道通航的地方，就能迅速抵達京城。</p>
未來的京城，繁華程度絕不是現在的汴梁可以比擬的。</p>
“宗帥，你是知道，我是反對打內戰的，打敗金狗之前，不想太早對揚州動手！”</p>
“對了，趙不試從山東回到汴梁之前，見到了韓世忠，他沒有答應來山東，也沒答應來見我！”</p>
這件事趙不試見過韓世忠就派人給李敬回信了。</p>
這讓李敬有些意外。</p>
應天府一戰，趙野軍作為對戰完顏宗翰的主力，兵敗如山倒，劃歸趙野的王淵，韓世忠打光了老本。</p>
居然瞧不上山東，李敬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p>
甚至懷疑趙構把梁紅玉扣在揚州了。</p>
可是他派人劫李綱家眷的時候，卻沒有在揚州打聽到梁紅玉。</p>
如果韓世忠可以在宗澤麾下效力，西線有折可求，嶽飛，中線有宗澤，韓世忠，東線有李敬，關勝，種彥鴻三軍，同時發起對金作戰，那才夠金狗喝一壺的。</p>
“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像韓世忠這樣作戰經驗豐富的武將很難得，若是宗帥有機會見到他，盡量把他拉入麾下，甚至可以跟揚州提，用軍械和火炮，交易韓世忠！”</p>
宗澤笑了起來，他知道李敬一直很看好韓世忠，在磁州就聽他說過此人。</p>
能挖趙構麾下的人才，他肯定樂意。</p>
山東，揚州，必有一戰，這種事情做好了，此消彼長。</p>
再說，猛將就應該拿去跟金狗血戰，跟在趙構身邊算什麽。</p>
“揚州來人是提過希望我提供部分軍械和火炮，被我罵回去了，日後她們若是再來，我倒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把韓世忠賣給我！”</p>
“宗帥記得一定要跟梁紅玉一起要過來，那可是個巾幗英雄，對韓世忠影響極大！”</p>
“我看幾個帝姬，都快被你搞成梁紅玉了，讓女人上戰場，這個好嘛？”</p>
“總比讓宦官監軍強吧？”</p>
“你不怕有人說女人上戰場不吉利？”</p>
盡管李敬對自己來宋朝的事情匪夷所思，他前世多年的習慣還是那樣，搖了搖頭。</p>
“太上皇在位時自稱教主道君皇帝，處處卜卦算吉凶，他可曾算出靖康之難？勤王之時，趙構的大元帥府倒是沒有女人，他們敢打金狗嗎？”</p>
宗澤拉著李敬，種彥鴻在李遠的別院雙人客房上聊了大半夜，從軍械，軍務，到政務，問題越聊越多。</p>
第二天一早，李敬還擔心他休息不好起不來。</p>
隻知道，天剛亮，他就抓住李敬讓他讓他帶自己去看新式戰艦。</p>
剛回來的真定艦，太原艦，揚州艦可算是讓宗帥開了眼。</p>
他都能感覺，這些船要是開到渤海灣，可以把蓋州的城牆給轟塌了。</p>
更別說開去威脅扶桑了。</p>
當過登州通判的宗澤，下了船才注意到。</p>
自己住了好些年的登州城數百年的變化，都未必能比得上李敬在的這半年。</p>
城外除了船廠，密密麻麻的起了石料，木料的切割作坊，麻布紡織作坊，蜂窩煤作坊，鐵器鍛造作坊，海鮮作坊，水師兵營，臨海居，圍著城外一圈，建個內城十倍的外城也綽綽有餘。</p>
這還沒有包括城外的煤礦，鐵礦，挨著媒鐵礦之間的三司鐵廠，蒸汽機機械作坊。</p>
城內城外的很多路麵都用水泥硬化了，牛車，馬車，車水馬龍。</p>
李敬這混球管的還挺寬，大街上有自來水籠頭，有新建的廁所，還讓登州衙門雇傭人清理街上垃圾，連往來的馬匹，馬車都在尾巴上掛著糞兜子。</p>
登州的整潔，幹淨，比國都都講究。</p>
最讓宗澤震驚的還是駐紮在城外的靖武兩軍和水師。</p>
整齊的軍容，整潔的軍營。</p>
一聲號令就集結起來，整齊劃一，在陳仁俊的指揮下，這些鎧甲鮮明的士卒居然能結陣。</p>
從李敬口中，宗澤已經知道，這批新兵都是李敬去河東之戰時候，從山東兩路南部的山區招募的新兵，訓練都不到六個月。</p>
這批人絕大部分都是極度貧困的貧家子，家中遮擋身體的衣物都很少，進城也不敢抬眼看人。</p>
如今一個個把軍餉送回去，都成了家裏的頂梁柱，吼叫結陣的聲音，都透出一股自信。</p>
宗澤在登州做通判期間，吏治清明，造福一方。</p>
山東人記情，登州的百姓，並沒有忘記宗澤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帶來的恩惠，聽說宗澤回到了登州。</p>
喬海跟州衙一些老吏帶著收過宗澤恩惠的百姓，紛紛趕來了軍營門口。</p>
這一幕，讓宗澤有些百感交集。</p>
“喬大匠，陳押司，你們怎麽來了，我對不住登州父老啊，在海邊住了這麽多年，我是好地方沒有住出好來！”</p>
“這怎麽能怪宗帥，要不是李宣撫使到了登州，我們豈能知道有煙毒的石炭，做個煙筒就能排毒，夾在黃泥裏燒容易續火，還能讓船無風自動！”</p>
“就是，昔日宗帥被謫貶，我們都為宗帥感到冤屈，都未曾想過，宗帥熟讀兵法，能文能武，差點就挽救了靖康之難！”</p>
這麽多宗澤故人趕來軍營，還大部分是上了年紀的人。</p>
李敬隻能讓陳仁俊他們在軍營收拾出一個會議室。</p>
好茶好水招待這些老頭。</p>
宗澤也很耐心，問起了登州此番變化，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弊端。</p>
也問起了百姓對參加水師的態度。</p>
畢竟登州水師隨著大量船隻下水，未來將會飛速擴張，一些老船匠，水師老兵都會被召回。</p>
他們的後代，也是極度優質的兵員。</p>
跟這些老頭聊了一會的宗澤高興的很，還請他們在軍營吃了一頓士兵的夥食。</p>
知道李敬分配士卒下午把他們都送回去。</p>
宗澤才對李敬和種彥鴻開口。</p>
“你們靖武兩軍也吃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河北，京畿的義軍，京西的廂軍過的什麽日子，沒跟金狗打仗以後，。一個月都吃不了三會肉，平時的飯菜就是一個半飽，總不能旱的旱死，澇的澇死。”</p>
臨海居的夥食，就驚了宗澤。</p>
他沒想到，靖武兩軍的士兵也吃的這麽好，為此中午吃飯的時候，他還專門問了火頭兵，二十多個士卒，這每天每月吃什麽。</p>
“宗帥，你隻要維持汴水通航，我們每月可以給你們送些海產品過來，要說豬肉，羊肉，登州供應自己都很難！”</p>
“你不是搞了一個雞苗，鴨苗孵化的作坊，把雞苗買到各地去養？”</p>
“宗帥啊，柔嘉帝姬跟皇族的一幫孩子，帶起了濟南府一股吃雞蛋的風，都快把山東雞蛋吃盡了，再不擴大養殖，山東都沒雞蛋了！”</p>
“扶桑的收益呢？你們三個混蛋隻給娘娘留了一成，其餘都作為攻打遼東的經費，用的了這麽多嗎？”</p>
種彥鴻和李敬嘿嘿直笑。</p>
“宗帥，康字軍可是派了賬房，府庫來的，少了他的錢，關宣撫使不止要來罵街！”</p>
“你們就不怕我罵街？”</p>
登州的繁華，富庶，是宗澤在汴京的時候，做夢都沒有想過的。</p>
他更沒想過，李敬除了會打劫金狗的戰果，還這麽會弄錢。</p>
“我給你們說，出征扶桑不能少了我們京西兩路的兵馬，你們這就幫我派人送信到汴梁，讓陳淬立刻快馬給河東，各軍抽調一萬五千兵馬到扶桑，給我們指定部分銀礦和金礦，收益不得少於總收入四成，大不了我也給娘娘上繳一成，也照你們兩軍規矩，兌換成金元和銀元作為軍餉！”</p>
“宗帥，你不是不同意我的方略，海路進攻金狗嗎？”</p>
“你小子還敢記仇？”</p>
宗澤才不跟李敬講理，一腳就踢到他腿上。</p>
“你們兩個混賬東西，跟嶽飛結拜，口口聲聲叫人家大哥，有油水的時候，就把人忘了，知道嶽飛在河東多難嗎？人家還想方設法給你們運送硝石！”</p>
“一萬五千的兵馬太少了，你們第一批至少要抽調兩萬五千人過來！多抽調傷殘士卒，可以舉家遷徙，三年內，保證駐軍五萬。”</p>
大規模開發扶桑的金礦，銀礦以及煤礦，需要的是人，人多意味著產量多。</p>
李敬最擔心的就是扶桑人眼紅收益反叛。</p>
駐軍，當然是越多越好。</p>
不管是九州島和本州島邊緣的幾個島嶼，李敬到了以後必定先清理原住民，讓他們遷徙到人口損失巨大的關東平原，秘密開采。</p>
兵當然是越多越好。</p>
宗澤本來想說讓李敬保障這些人的吃喝，恍然想起，這些軍隊有保護扶桑的責任，藤原氏要撥發糧草。</p>
他還可以想李敬要船，在扶桑捕魚，建立海產工坊，向開封供應幹的海貨。</p>
自己都笑起來。</p>
“別說五萬，十萬我都能給你弄來，大不了我去找王善那個土匪頭子！不過扶桑那邊駐軍的訓練你們可要幫我，我三年一輪換的！”</p>
李敬和種彥鴻都不得不佩服，宗澤太精明了。</p>
派士兵駐紮，挖礦三年，還等於練兵三年。</p>
新兵送去，老兵回來，直接可以拿去打金狗或者其他地方。</p>
這算盤，當兵部尚書都委屈了。</p>
宗澤都沒想過，李敬那麽爽快。</p>
當場就答應了，隻是汴梁水師的人和船，開始隻能借，等他們有了錢，可以委托登州船廠造。</p>
現在就可以收攏各地水師派到登州來適應訓練。</p>
滿肚子狐疑的宗澤，跟著李敬一起去了次扶桑，跟藤原氏約定好了駐守他派兵駐守本州西北麵的三個大小島嶼。</p>
一路聽了李敬對扶桑介紹，他才明白。</p>
山東兩路為了騰出兵力下半年征伐遼東，根本吃不下跟扶桑的協議。</p>
兵力太分散容易被反叛，吃下來遼東再增兵，又怕藤原氏反悔夜長夢多。</p>
這扶桑也挺奇怪，盛產金銀的地方，都在本州島的四周。</p>
小島上最為豐富。</p>
扶桑人希望大宋駐軍在四周島上，撤出關東平原，隻保留幾個港口少量駐軍，正中李敬的下懷。</p>
等宗澤和李敬從扶桑返回登州的時候。</p>
朱璉帶著黃燦，李綱，張叔夜，陳卓，周寧，劉韐，李邈，趙明誠等人，還有稷下學宮新錄取的一百八十個學員，以及部分投筆從戎的士子，已經回到了登州。</p>
關勝親自帶兵跟劉錡一道護送朱璉回到登州。</p>
“娘娘，老臣有罪，教旨幾次三番讓老臣來山東覲見，老臣不該以軍務推脫！”</p>
朱璉得知李雲易在汴梁把宗澤騙上船，強行帶到登州，樂壞了。</p>
當即讓人立刻準備，從明水收拾行李，帶著人來了登州。</p>
回到登州得知他跟李敬一起去了扶桑還有些錯愕。</p>
如今聽說他們回來了，剛準備趕往碼頭，宗澤就跟李敬騎著馬回到臨海居。</p>
</p>
“宗帥無罪，予隻是怕回到汴梁，睹物思人，難忍傷痛，還望宗帥海涵。”</p>
幾天前在臨海居宗澤也不止見到太後，太妃。</p>
他恍然想起被金狗在汴梁羞辱的帝姬，宗姬，女官，王妃們。</p>
讓她們返回汴梁，無異於撕開她們的傷疤，逼迫他們回想一些不願意想的事情，確實有些殘酷了。</p>
“娘娘，微臣有罪，微臣來遲了，到了登州，微臣方知天下之大，靖康武三軍雄心之壯，徒留汴梁，不過坐進觀天，微臣建議我大宋遷都，娘娘監國！”</p>
宗澤的話，讓李綱都愣了。</p>
前些日子，他跟宗澤在應天府見麵，宗澤可不是這麽說的。</p>
汴梁乃是大宋皇帝曆代祖宗留下的國都。</p>
決不可輕棄。</p>
如今居然主動提議遷都？</p>
這麽大事，朱璉不敢應承，她都不知道，三年內能否救出趙桓，於是望向了鄭太後。</p>
鄭太後笑了笑，開口問李敬。</p>
“李敬，你說說，大宋是否應該遷都，遷都何地？”</p>
“可以考慮遷都，燕山府乃是最佳選擇！”</p>
嗡的一下，臨海居偌大的大廳都炸了。</p>
燕山府太特殊了，宋太祖太宗都有遺言，收複燕山府可封王。</p>
宋金夾擊遼國，花了這麽大力氣，買回來的又丟失了。</p>
此時此刻，燕山府還在金狗手裏。</p>
李敬居然大膽把他作為都城。</p>
即便是收複了燕山，宋軍能打到白山黑水，甚至縱橫草原，為國都築起屏障，保證國都不會被草原各族隨時攻占？</p>
李邈，劉韐，陳過庭，張叔夜，曹輔，李綱等人紛紛交頭接耳。</p>
宗澤卻站出來附和李敬。</p>
“微臣認為，李宣撫使所言有理，燕山府距離海邊不遠，乃是黃河入海口，拿下燕山府，依托渤海灣可以通航全國，最重要的是，可以集聚全國的力量，從容的對北用兵，靖康之難金國乃是罪魁禍首，西夏曾經出兵，高麗在後期也派兵援助，滅了此三國，大宋才能昂首立於天地之間！”</p>
宗澤的附和，一時間都讓在場官員愣了。</p>
其實宗澤也沒去過燕京，可是定都燕京，等於是收複了燕雲十六州。</p>
保全全部大宋疆域。</p>
乃是他最大的心願。</p>
也是李敬給他表態，要打響複仇之戰了。</p>
他怎麽能不符合。</p>
“宗帥和李宣撫使的說法都有道理，目前燕雲還沒有收複，說這個太早，如今日決策，恐天下人笑掉大牙，不如日後再論？”</p>
李敬和宗澤的話，引發了其他人的議論，這麽異想天開的提議居然沒有人站出來反對，朱璉也覺得不可思議。</p>
“娘娘，定都燕山府確實有些早，這時候就宣傳出去，濟南府的百姓有些傷心了，三司招考吏員，很多濟南人都在議論，濟南府會不會成為大宋國都！”</p>
朱璉給這件事定了調子，議論的人也大聲開口。</p>
陳卓他們都笑起來了。</p>
李綱卻一本正經的說。</p>
“李宣撫使的意思，以後燕山府做都城，也設立東西南北四京，到時候，濟南府就是南京了！”</p>
臨海居主樓大廳裏的笑聲更濃了。</p>
雲集山東的朝臣，大部分都是昔日對金的主戰派。</p>
宋金一戰，汴梁城丟的那叫一個憋屈。</p>
一個個都憋著一口氣，等著複仇。</p>
“娘娘，本官願意跟隨先鋒一起出征，一雪真定被胡恥辱！”</p>
“李公不要跟我搶，我也要雪恥。”</p>
“你們都不要爭了，先鋒是劉錡，到時候劉錡看上誰，誰就陪劉錡出征！”</p>
聽李敬點名他作為先鋒，在一邊矗立警衛的劉錡都驚呆了。</p>
緊接著單膝跪地。</p>
“卑將願為先鋒，立下軍令狀，不勝不歸！”</p>
朱璉眼看朝臣對打贏宋金之戰，信心滿滿，連護著自己殺出京城的劉錡也可以作為先鋒征戰，她也很高興。</p>
宗澤又表態，他走的太急，希望回一趟汴京，把事情安排好，十日內返回登州，然後開始籌備北伐之戰！</p>
朱璉當然應允，按照宗澤的想法，擢升陳淬為開封府尹，宗澤的兒子宗潁為京西北路宣撫使。</p>
擢升宗澤為疏密使兼任兵部尚書。</p>
擢升李敬疏密院副使兼任山東東路宣撫使。</p>
立刻著手備戰對金進攻。</p>
朱璉布置完了以後，就回去帶小帝姬去了。</p>
李綱，關勝等人，紛紛到了李敬的別院。</p>
對著堪輿圖，就開始聽宗澤介紹目前京西兩路的兵力情況。</p>
這時候宗澤才恍然注意到。</p>
當初沒有收複河北西路，大名府路，讓金狗陷入了完顏宗弼，完顏昌近十萬兵馬。</p>
戰線拉長到了數千公裏。</p>
金狗的主力，都調動到了河東路和河北西線來了。</p>
如果此刻攻擊遼東，絕對打在了金狗的腰眼上。</p>
宗澤畏如蛇蠍。</p>
臨海居沒有深宮高牆，也沒有帝王在。</p>
他有些受不了女人們的熱情，甚至連臨海居主樓都不敢住。</p>
哪裏知道，李敬宅院的女孩更多。</p>
聽聞是收的歌姬，跟皇室沒有關聯，宗澤鬆了一口氣，幹脆的住到李家暫時沒有人住的院子去了。</p>
李敬把臨海居的宅院的分配權給了朱璉。</p>
至於趙玉盤那個，是他上繳時候留下來作為親兵和禁軍用的。</p>
他也沒想到，汴梁城水網縱橫，登州水師去過汴梁的那些兵，能把政通號真的開到汴梁附近。</p>
還把宗澤騙來了。</p>
“宗帥，想去扶桑看看嗎？”</p>
剛在主樓跟著鄭太後一起議事的時候，李敬就看出宗澤對永久租借扶桑九州很意外，然後露出很向往的表情。</p>
“一次運兵兩萬到九州，現在並入靖康武三軍的登州水師有這個能力？”</p>
“建成了龍門吊以後，船舶動力改造很快，昔日隨太上皇赴高麗的神舟和六條大型客船都改造了蒸汽動力，在加上五條新船，十八條已經完成的宣，政字艦，在收攏山東兩路的大型民船，一次我們可以投放兵力八萬到渤海灣和沿海各地！”</p>
“算沒有算，戰車了馬匹？”</p>
“當然，隻是這次征伐扶桑，繳獲的馬匹補充戰損，扶桑的馬匹比金狗的差遠了，不得不弄回來換出來做駑馬！“</p>
“知足吧，扶桑人悍不畏死，立國多年，也不是傻子，若非是藤原氏把持當地朝局有些不穩，一下子被你打蒙了，時間長一些，豈能如你所願的簽約！”</p>
陰謀終究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p>
可是李敬根本沒有給扶桑朝廷鬧明白的時間。</p>
他們在趕跑金狗兩個月內，扶桑人就要送來黃金白銀，購置兵器，在大宋船隻的協助下，對高麗開戰。</p>
等他們陷入跟高麗的戰爭泥潭，學著金人閃電擄掠高麗人口替代本國勞工的時候。</p>
發現上了賊船也沒用。</p>
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p>
知道了也隻能裝作不知道。</p>
萬一高麗重新臣服大宋，又在大宋的支持下打他們，麻煩更大。</p>
“李敬，有沒有想過，南下收攏揚州，兩浙，福建等地的船匠，在山東兩路建設第二個船廠，為我大宋造更多的戰船？”</p>
日行千裏，不管風向，洋流，這樣的戰船上呆了兩天，讓宗澤把眼光投入了長江。</p>
這樣的炮艦，趙構夢想的長江天險，就是一個笑話。</p>
反而成為靖康武三軍的快速投送兵力的坦途。</p>
他甚至覺得，大宋應該遷都，遷到長江或者沿海。</p>
揚州，濟州，汴梁的運河，甚至於黃河，也應該花大力氣疏通河道。</p>
這樣山東兩路的精銳兵力才能更快投送。</p>
蒸汽動力的船舶一旦投入民用，從大宋各地到京城，也變的便捷，隻需要找到河道通航的地方，就能迅速抵達京城。</p>
未來的京城，繁華程度絕不是現在的汴梁可以比擬的。</p>
“宗帥，你是知道，我是反對打內戰的，打敗金狗之前，不想太早對揚州動手！”</p>
“對了，趙不試從山東回到汴梁之前，見到了韓世忠，他沒有答應來山東，也沒答應來見我！”</p>
這件事趙不試見過韓世忠就派人給李敬回信了。</p>
這讓李敬有些意外。</p>
應天府一戰，趙野軍作為對戰完顏宗翰的主力，兵敗如山倒，劃歸趙野的王淵，韓世忠打光了老本。</p>
居然瞧不上山東，李敬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p>
甚至懷疑趙構把梁紅玉扣在揚州了。</p>
可是他派人劫李綱家眷的時候，卻沒有在揚州打聽到梁紅玉。</p>
如果韓世忠可以在宗澤麾下效力，西線有折可求，嶽飛，中線有宗澤，韓世忠，東線有李敬，關勝，種彥鴻三軍，同時發起對金作戰，那才夠金狗喝一壺的。</p>
“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像韓世忠這樣作戰經驗豐富的武將很難得，若是宗帥有機會見到他，盡量把他拉入麾下，甚至可以跟揚州提，用軍械和火炮，交易韓世忠！”</p>
宗澤笑了起來，他知道李敬一直很看好韓世忠，在磁州就聽他說過此人。</p>
能挖趙構麾下的人才，他肯定樂意。</p>
山東，揚州，必有一戰，這種事情做好了，此消彼長。</p>
再說，猛將就應該拿去跟金狗血戰，跟在趙構身邊算什麽。</p>
“揚州來人是提過希望我提供部分軍械和火炮，被我罵回去了，日後她們若是再來，我倒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把韓世忠賣給我！”</p>
“宗帥記得一定要跟梁紅玉一起要過來，那可是個巾幗英雄，對韓世忠影響極大！”</p>
“我看幾個帝姬，都快被你搞成梁紅玉了，讓女人上戰場，這個好嘛？”</p>
“總比讓宦官監軍強吧？”</p>
“你不怕有人說女人上戰場不吉利？”</p>
盡管李敬對自己來宋朝的事情匪夷所思，他前世多年的習慣還是那樣，搖了搖頭。</p>
“太上皇在位時自稱教主道君皇帝，處處卜卦算吉凶，他可曾算出靖康之難？勤王之時，趙構的大元帥府倒是沒有女人，他們敢打金狗嗎？”</p>
宗澤拉著李敬，種彥鴻在李遠的別院雙人客房上聊了大半夜，從軍械，軍務，到政務，問題越聊越多。</p>
第二天一早，李敬還擔心他休息不好起不來。</p>
隻知道，天剛亮，他就抓住李敬讓他讓他帶自己去看新式戰艦。</p>
剛回來的真定艦，太原艦，揚州艦可算是讓宗帥開了眼。</p>
他都能感覺，這些船要是開到渤海灣，可以把蓋州的城牆給轟塌了。</p>
更別說開去威脅扶桑了。</p>
當過登州通判的宗澤，下了船才注意到。</p>
自己住了好些年的登州城數百年的變化，都未必能比得上李敬在的這半年。</p>
城外除了船廠，密密麻麻的起了石料，木料的切割作坊，麻布紡織作坊，蜂窩煤作坊，鐵器鍛造作坊，海鮮作坊，水師兵營，臨海居，圍著城外一圈，建個內城十倍的外城也綽綽有餘。</p>
這還沒有包括城外的煤礦，鐵礦，挨著媒鐵礦之間的三司鐵廠，蒸汽機機械作坊。</p>
城內城外的很多路麵都用水泥硬化了，牛車，馬車，車水馬龍。</p>
李敬這混球管的還挺寬，大街上有自來水籠頭，有新建的廁所，還讓登州衙門雇傭人清理街上垃圾，連往來的馬匹，馬車都在尾巴上掛著糞兜子。</p>
登州的整潔，幹淨，比國都都講究。</p>
最讓宗澤震驚的還是駐紮在城外的靖武兩軍和水師。</p>
整齊的軍容，整潔的軍營。</p>
一聲號令就集結起來，整齊劃一，在陳仁俊的指揮下，這些鎧甲鮮明的士卒居然能結陣。</p>
從李敬口中，宗澤已經知道，這批新兵都是李敬去河東之戰時候，從山東兩路南部的山區招募的新兵，訓練都不到六個月。</p>
這批人絕大部分都是極度貧困的貧家子，家中遮擋身體的衣物都很少，進城也不敢抬眼看人。</p>
如今一個個把軍餉送回去，都成了家裏的頂梁柱，吼叫結陣的聲音，都透出一股自信。</p>
宗澤在登州做通判期間，吏治清明，造福一方。</p>
山東人記情，登州的百姓，並沒有忘記宗澤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帶來的恩惠，聽說宗澤回到了登州。</p>
喬海跟州衙一些老吏帶著收過宗澤恩惠的百姓，紛紛趕來了軍營門口。</p>
這一幕，讓宗澤有些百感交集。</p>
“喬大匠，陳押司，你們怎麽來了，我對不住登州父老啊，在海邊住了這麽多年，我是好地方沒有住出好來！”</p>
“這怎麽能怪宗帥，要不是李宣撫使到了登州，我們豈能知道有煙毒的石炭，做個煙筒就能排毒，夾在黃泥裏燒容易續火，還能讓船無風自動！”</p>
“就是，昔日宗帥被謫貶，我們都為宗帥感到冤屈，都未曾想過，宗帥熟讀兵法，能文能武，差點就挽救了靖康之難！”</p>
這麽多宗澤故人趕來軍營，還大部分是上了年紀的人。</p>
李敬隻能讓陳仁俊他們在軍營收拾出一個會議室。</p>
好茶好水招待這些老頭。</p>
宗澤也很耐心，問起了登州此番變化，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弊端。</p>
也問起了百姓對參加水師的態度。</p>
畢竟登州水師隨著大量船隻下水，未來將會飛速擴張，一些老船匠，水師老兵都會被召回。</p>
他們的後代，也是極度優質的兵員。</p>
跟這些老頭聊了一會的宗澤高興的很，還請他們在軍營吃了一頓士兵的夥食。</p>
知道李敬分配士卒下午把他們都送回去。</p>
宗澤才對李敬和種彥鴻開口。</p>
“你們靖武兩軍也吃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河北，京畿的義軍，京西的廂軍過的什麽日子，沒跟金狗打仗以後，。一個月都吃不了三會肉，平時的飯菜就是一個半飽，總不能旱的旱死，澇的澇死。”</p>
臨海居的夥食，就驚了宗澤。</p>
他沒想到，靖武兩軍的士兵也吃的這麽好，為此中午吃飯的時候，他還專門問了火頭兵，二十多個士卒，這每天每月吃什麽。</p>
“宗帥，你隻要維持汴水通航，我們每月可以給你們送些海產品過來，要說豬肉，羊肉，登州供應自己都很難！”</p>
“你不是搞了一個雞苗，鴨苗孵化的作坊，把雞苗買到各地去養？”</p>
“宗帥啊，柔嘉帝姬跟皇族的一幫孩子，帶起了濟南府一股吃雞蛋的風，都快把山東雞蛋吃盡了，再不擴大養殖，山東都沒雞蛋了！”</p>
“扶桑的收益呢？你們三個混蛋隻給娘娘留了一成，其餘都作為攻打遼東的經費，用的了這麽多嗎？”</p>
種彥鴻和李敬嘿嘿直笑。</p>
“宗帥，康字軍可是派了賬房，府庫來的，少了他的錢，關宣撫使不止要來罵街！”</p>
“你們就不怕我罵街？”</p>
登州的繁華，富庶，是宗澤在汴京的時候，做夢都沒有想過的。</p>
他更沒想過，李敬除了會打劫金狗的戰果，還這麽會弄錢。</p>
“我給你們說，出征扶桑不能少了我們京西兩路的兵馬，你們這就幫我派人送信到汴梁，讓陳淬立刻快馬給河東，各軍抽調一萬五千兵馬到扶桑，給我們指定部分銀礦和金礦，收益不得少於總收入四成，大不了我也給娘娘上繳一成，也照你們兩軍規矩，兌換成金元和銀元作為軍餉！”</p>
“宗帥，你不是不同意我的方略，海路進攻金狗嗎？”</p>
“你小子還敢記仇？”</p>
宗澤才不跟李敬講理，一腳就踢到他腿上。</p>
“你們兩個混賬東西，跟嶽飛結拜，口口聲聲叫人家大哥，有油水的時候，就把人忘了，知道嶽飛在河東多難嗎？人家還想方設法給你們運送硝石！”</p>
“一萬五千的兵馬太少了，你們第一批至少要抽調兩萬五千人過來！多抽調傷殘士卒，可以舉家遷徙，三年內，保證駐軍五萬。”</p>
大規模開發扶桑的金礦，銀礦以及煤礦，需要的是人，人多意味著產量多。</p>
李敬最擔心的就是扶桑人眼紅收益反叛。</p>
駐軍，當然是越多越好。</p>
不管是九州島和本州島邊緣的幾個島嶼，李敬到了以後必定先清理原住民，讓他們遷徙到人口損失巨大的關東平原，秘密開采。</p>
兵當然是越多越好。</p>
宗澤本來想說讓李敬保障這些人的吃喝，恍然想起，這些軍隊有保護扶桑的責任，藤原氏要撥發糧草。</p>
他還可以想李敬要船，在扶桑捕魚，建立海產工坊，向開封供應幹的海貨。</p>
自己都笑起來。</p>
“別說五萬，十萬我都能給你弄來，大不了我去找王善那個土匪頭子！不過扶桑那邊駐軍的訓練你們可要幫我，我三年一輪換的！”</p>
李敬和種彥鴻都不得不佩服，宗澤太精明了。</p>
派士兵駐紮，挖礦三年，還等於練兵三年。</p>
新兵送去，老兵回來，直接可以拿去打金狗或者其他地方。</p>
這算盤，當兵部尚書都委屈了。</p>
宗澤都沒想過，李敬那麽爽快。</p>
當場就答應了，隻是汴梁水師的人和船，開始隻能借，等他們有了錢，可以委托登州船廠造。</p>
現在就可以收攏各地水師派到登州來適應訓練。</p>
滿肚子狐疑的宗澤，跟著李敬一起去了次扶桑，跟藤原氏約定好了駐守他派兵駐守本州西北麵的三個大小島嶼。</p>
一路聽了李敬對扶桑介紹，他才明白。</p>
山東兩路為了騰出兵力下半年征伐遼東，根本吃不下跟扶桑的協議。</p>
兵力太分散容易被反叛，吃下來遼東再增兵，又怕藤原氏反悔夜長夢多。</p>
這扶桑也挺奇怪，盛產金銀的地方，都在本州島的四周。</p>
小島上最為豐富。</p>
扶桑人希望大宋駐軍在四周島上，撤出關東平原，隻保留幾個港口少量駐軍，正中李敬的下懷。</p>
等宗澤和李敬從扶桑返回登州的時候。</p>
朱璉帶著黃燦，李綱，張叔夜，陳卓，周寧，劉韐，李邈，趙明誠等人，還有稷下學宮新錄取的一百八十個學員，以及部分投筆從戎的士子，已經回到了登州。</p>
關勝親自帶兵跟劉錡一道護送朱璉回到登州。</p>
“娘娘，老臣有罪，教旨幾次三番讓老臣來山東覲見，老臣不該以軍務推脫！”</p>
朱璉得知李雲易在汴梁把宗澤騙上船，強行帶到登州，樂壞了。</p>
當即讓人立刻準備，從明水收拾行李，帶著人來了登州。</p>
回到登州得知他跟李敬一起去了扶桑還有些錯愕。</p>
如今聽說他們回來了，剛準備趕往碼頭，宗澤就跟李敬騎著馬回到臨海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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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帥無罪，予隻是怕回到汴梁，睹物思人，難忍傷痛，還望宗帥海涵。”</p>
幾天前在臨海居宗澤也不止見到太後，太妃。</p>
他恍然想起被金狗在汴梁羞辱的帝姬，宗姬，女官，王妃們。</p>
讓她們返回汴梁，無異於撕開她們的傷疤，逼迫他們回想一些不願意想的事情，確實有些殘酷了。</p>
“娘娘，微臣有罪，微臣來遲了，到了登州，微臣方知天下之大，靖康武三軍雄心之壯，徒留汴梁，不過坐進觀天，微臣建議我大宋遷都，娘娘監國！”</p>
宗澤的話，讓李綱都愣了。</p>
前些日子，他跟宗澤在應天府見麵，宗澤可不是這麽說的。</p>
汴梁乃是大宋皇帝曆代祖宗留下的國都。</p>
決不可輕棄。</p>
如今居然主動提議遷都？</p>
這麽大事，朱璉不敢應承，她都不知道，三年內能否救出趙桓，於是望向了鄭太後。</p>
鄭太後笑了笑，開口問李敬。</p>
“李敬，你說說，大宋是否應該遷都，遷都何地？”</p>
“可以考慮遷都，燕山府乃是最佳選擇！”</p>
嗡的一下，臨海居偌大的大廳都炸了。</p>
燕山府太特殊了，宋太祖太宗都有遺言，收複燕山府可封王。</p>
宋金夾擊遼國，花了這麽大力氣，買回來的又丟失了。</p>
此時此刻，燕山府還在金狗手裏。</p>
李敬居然大膽把他作為都城。</p>
即便是收複了燕山，宋軍能打到白山黑水，甚至縱橫草原，為國都築起屏障，保證國都不會被草原各族隨時攻占？</p>
李邈，劉韐，陳過庭，張叔夜，曹輔，李綱等人紛紛交頭接耳。</p>
宗澤卻站出來附和李敬。</p>
“微臣認為，李宣撫使所言有理，燕山府距離海邊不遠，乃是黃河入海口，拿下燕山府，依托渤海灣可以通航全國，最重要的是，可以集聚全國的力量，從容的對北用兵，靖康之難金國乃是罪魁禍首，西夏曾經出兵，高麗在後期也派兵援助，滅了此三國，大宋才能昂首立於天地之間！”</p>
宗澤的附和，一時間都讓在場官員愣了。</p>
其實宗澤也沒去過燕京，可是定都燕京，等於是收複了燕雲十六州。</p>
保全全部大宋疆域。</p>
乃是他最大的心願。</p>
也是李敬給他表態，要打響複仇之戰了。</p>
他怎麽能不符合。</p>
“宗帥和李宣撫使的說法都有道理，目前燕雲還沒有收複，說這個太早，如今日決策，恐天下人笑掉大牙，不如日後再論？”</p>
李敬和宗澤的話，引發了其他人的議論，這麽異想天開的提議居然沒有人站出來反對，朱璉也覺得不可思議。</p>
“娘娘，定都燕山府確實有些早，這時候就宣傳出去，濟南府的百姓有些傷心了，三司招考吏員，很多濟南人都在議論，濟南府會不會成為大宋國都！”</p>
朱璉給這件事定了調子，議論的人也大聲開口。</p>
陳卓他們都笑起來了。</p>
李綱卻一本正經的說。</p>
“李宣撫使的意思，以後燕山府做都城，也設立東西南北四京，到時候，濟南府就是南京了！”</p>
臨海居主樓大廳裏的笑聲更濃了。</p>
雲集山東的朝臣，大部分都是昔日對金的主戰派。</p>
宋金一戰，汴梁城丟的那叫一個憋屈。</p>
一個個都憋著一口氣，等著複仇。</p>
“娘娘，本官願意跟隨先鋒一起出征，一雪真定被胡恥辱！”</p>
“李公不要跟我搶，我也要雪恥。”</p>
“你們都不要爭了，先鋒是劉錡，到時候劉錡看上誰，誰就陪劉錡出征！”</p>
聽李敬點名他作為先鋒，在一邊矗立警衛的劉錡都驚呆了。</p>
緊接著單膝跪地。</p>
“卑將願為先鋒，立下軍令狀，不勝不歸！”</p>
朱璉眼看朝臣對打贏宋金之戰，信心滿滿，連護著自己殺出京城的劉錡也可以作為先鋒征戰，她也很高興。</p>
宗澤又表態，他走的太急，希望回一趟汴京，把事情安排好，十日內返回登州，然後開始籌備北伐之戰！</p>
朱璉當然應允，按照宗澤的想法，擢升陳淬為開封府尹，宗澤的兒子宗潁為京西北路宣撫使。</p>
擢升宗澤為疏密使兼任兵部尚書。</p>
擢升李敬疏密院副使兼任山東東路宣撫使。</p>
立刻著手備戰對金進攻。</p>
朱璉布置完了以後，就回去帶小帝姬去了。</p>
李綱，關勝等人，紛紛到了李敬的別院。</p>
對著堪輿圖，就開始聽宗澤介紹目前京西兩路的兵力情況。</p>
這時候宗澤才恍然注意到。</p>
當初沒有收複河北西路，大名府路，讓金狗陷入了完顏宗弼，完顏昌近十萬兵馬。</p>
戰線拉長到了數千公裏。</p>
金狗的主力，都調動到了河東路和河北西線來了。</p>
如果此刻攻擊遼東，絕對打在了金狗的腰眼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