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們忽然想到了剛剛被打斷的團戰,四個人的目光齊齊的尋找戴玉琪。戴玉琪就在那裏,兩隻細長上挑的眼睛叨住了他們,如同龍銜銅珠,死死咬住不放。


    “這是要來真的了嗎?”看到戴玉琪一把拽下狐裘大氅,藍縷的眼睛開始搜尋著他的“同黨”們,發現黃衣娘炮在很遠的地方頻頻扇著小團扇,囝囝就坐在地上,好奇的望著四方,剩下的兩個人也帶著一副“解甲歸田”的神色。


    “什麽意思?這是要單挑的節奏嗎?他一個,單挑我們一幫?”


    “上官家的,算你走運。”藍縷聽不清戴玉琪的聲音,但看他口型,說的應該是類似的話。“當”的一聲,鳴金聲起,將人們從迷惑中喚醒過來。


    “結束了嗎?團戰結束了嗎?已經有一半的人被淘汰了?”眾人議論紛紛。


    的確已經結束了,最後一個隊伍被魏傾璿和妖夜的碰撞波及,見仙蓮卷起的颶風讓他們隊伍中的兩人力竭,蓮花氤氳的淡彩色仙氣又腐蝕了一個人的衣服、身體以及修為,令他不得不含恨退場,因此,僅剩的一個觀測者孤立無援,選擇了棄權。


    四個人的黴運並沒有影響其他人的心情,反而帶了一片解脫的唏噓聲。特別是那些遇到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對手的隊伍,為這從天而降的好消息而拍起了手掌。


    送走了1025人,219個隊伍。整個廣場再次沉浸在一片得勝後的雀躍之中,各個隊伍間的男子們開始相互欽佩與約戰,女子則嘰嘰喳喳的討論哪個隊伍的頂梁柱模樣俊美,但比較魏先生還差了幾分。


    地麵上還存留著玉樹根係翻騰出來的碎磚與土壤,黑黃的顏色如同曆史典籍中刀筆的刻畫,莫夜行心疼不已的看著這一切,繼而小肚雞腸的朝魏傾璿伸出一隻手來。


    雲飛在遠處聽不到他們的談話,隻能隱約看到魏傾璿簡單的說了兩句什麽,然後“啪”的拍了下那隻黑乎乎的大手,竟然轉頭來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他們在談論你嗎?”溫飛卿湊過頭來,語氣有股酸酸的味道。“雲大哥,你和魏先生什麽關係呀?他好像三句話不離你呢!”


    雲飛聳了聳肩,這也正是他想知道的。


    一個上午的時光飛快流逝,眾人被遣散回去吃午餐,下午二時再次集合,進行排位戰。隻一瞬間的功夫,未名教周邊所有的餐館剛剛還門可羅雀,如今全都人聲鼎沸,不少商家早就料到了這一幕,早早的在自家門口擺滿了桌子,放端正密密麻麻的板凳。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嘈雜的聲音詮釋了什麽叫做“鬧市”。


    “嗬嗬,我已經後悔退了那處客棧了。”葉未央費力的擠進今早辭別的客棧,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人頭之後,心


    中無力的感歎道。“而且莫教主不是說修行旨在成仙嗎?我看我們是沒得希望了,連這一點飯食的牽絆都解決不了!”


    “呦,你不是伴生植物嗎?你倒是進行光合作用啊。”藍縷打趣他,根本不為午餐的事情發愁。


    “嗷,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是伴生鏡子嗎?倒是呈點兒食物的像出來呀!”葉未央立刻反唇相譏。


    “要是真的這麽方便,那我衣食住行,妹子神兵,早就自給自足了。而且不要叫的那麽俗氣好麽?人家名為:七角星紋鑒啦!”


    “什麽‘七角星紋鑒’?我看就是‘黃花閨女鏡’!”葉未央此時也不在著意於一粥一飯了,用盡全力去嘲笑他。


    當然,午餐有時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就在四個人倚在廣場石台的向陽處,一邊啃著左手的包子,嚼著右手的餅之時,雲飛看到魏傾璿孤身一人朝這邊走來。


    “這麽慘?”他微笑著看著四個就著寒風吃午餐的四個人。


    下意識的,葉未央和藍縷將包子和餅通通塞到嘴裏去,鼓著腮幫,瞪著大眼警惕的盯著他。而雲飛和溫飛卿則立刻將雙手背到身後,眼睛不自在的撇著地麵。


    溫飛卿臉紅到了耳朵根,她霎時間覺得這回丟人丟大發了,竟然被眾女想見都不得的魏先生看到自己和三個糙漢子在露天廣場上大嚼午餐……真是沒臉見人了!


    藍縷的嘴裏一邊飛快的嚼著,一邊好奇的審視著他。“你也沒吃呢吧?全身的體溫都降低了吧?莫夜行很摳根本不給你供飯吧?”


    魏傾璿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翠光,繼而朗聲笑了起來。“我說怎麽有這般敏銳的觀察力呢,原來你的伴生緣也是在眼睛上啊?”


    藍縷的喉結滾了滾,“咕咚”一聲將滿口的食物咽下肚去。他眯起了眼睛,又揉了揉,乏力的開闔兩下。


    “怎麽稱呼?”魏傾璿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縮回到衣袖之中。


    “北冥上官,單名一個鋁字。”藍縷很清楚的明白,魏傾璿是不會與他友好握手、交換一下台土信息的,而且這樣的人麵前,隱藏身份簡直就是孩提之舉。


    “我說怎麽與戴玉琪見麵,分外眼紅呢,原來是上官家的後人啊。”魏傾璿玩弄著衣袖上的暗繡,說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上官家的老家主與我有一麵之緣,可惜他先何教主一步駕鶴西去,從此我便於北冥再無瓜葛了。”


    “那位已故的家主,正是家父。”藍縷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莊重一些。“家父在時,也曾與兒孫提起先生。”


    “說我什麽?”魏傾璿饒有興趣的問。


    “倚樹乘涼,因樹招風。”


    雲飛聽出了這話不善,他抬頭看魏傾璿的表


    情,那人隻不過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可惜了,即便是上官塤上官老爺子,也躲不過紅塵中的偏見呐。”


    擔心藍縷那句話讓魏傾璿難堪,雲飛趕緊插了句話進來。“怎麽不見,嗯,逆鱗呢?”


    “她身子不舒服,我便讓她去休息了。”提到女子明珠,魏傾璿這才一改之前有些心不在焉的神色,溫和的笑著,彎彎的眯起眼睛。“從玉門關到未名教,幾乎跨越了半個紅塵,明珠未涉修行,自然會體力不支。”


    “未涉修行……”雲飛麵不改色,其實心中則犯起了嘀咕。“魏傾璿既然是玉門的門主,必然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了,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娶了位未涉修行的女子……藍田玉家是四大修煉世家之一,該門的嫡係千金,怎會不染修行呢?”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雲飛的心思沒敢在其上多做停留。主要是因為魏傾璿的翡翠瞳神秘莫測,他怕被看出心思來。


    “我今天看到你使用伴生物了。”魏傾璿轉移話題,語氣卻不像之前與藍縷對話般心不在焉。“身體極致化的感覺,如何?”


    雲飛感受到身邊溫飛卿投來半喜半妒的目光。“還好,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隻是覺得五感敏銳了,力量強大了,可能和那些伴生緣在手、眼、耳的人感覺相仿。”


    “相似,但也有不同,我們的極致比常人口中‘極致的極致’,更為極致!”


    看雲飛有點被這麽多的“極致”繞暈了,魏傾璿寬容的展眉。“就是說,你別把自己的伴生物看的那樣一錢不值了!”


    魏傾璿在笑,笑得沒有輕蔑與敵意,但是他的話卻讓在場有伴生物的人感到不爽快。“我記得未名教有個老師,渾稱‘老淫頭’,你可以去聽一下他的課程,選修課。”


    “選修課?”雲飛還沒問出聲,溫飛卿到先“咦”了起來。“雲大哥說要入玉峰,那便無法上選修課了呀?”


    魏傾璿哂笑一聲。“在莫夜行手下,你們很快就會明白,最大的規矩就是——不設規矩。”他微微笑,逗著溫飛卿。“怎麽,小丫頭,害怕被未名教開除呀?”


    這個時候溫飛卿才深刻的感覺到,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不是露天啃包子的時候被男神逮到,而是在麵對這樣一張臉的時候,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什麽樣的選修課?”雲飛接著問。“如果莫夜行不在乎這些條條框框的的話,我到真希望能違規幾次。”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一開始聽說如果在山峰修行就不可以上選修課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有幾分失落,但既然那位莫教主都不在意、甚至有所鼓勵“偷師”行為的話,這簡直就是錦上添花。


    魏傾璿抿著薄唇笑了,但憑本能,


    雲飛的脊梁骨上汗毛“嗖嗖”豎起,後背一陣發涼。“那老頭在莫夜行入教的時候就在孜孜不倦的教課了,他的課,也一向是最受男生歡迎的。生理課,也被叫做‘性’趣養成科目。”


    雲飛的餘光已經瞥到葉未央臉上不懷好意的大笑了,他見他背著溫飛卿,胳膊肘捅了捅藍縷。


    “抱歉,我確實沒有‘性趣’。”雲飛故作鎮定的拒絕。若這是在一年之前,他的反應肯定和如今的溫飛卿一樣,紅著耳朵,低著頭,恨不得找條寬大些的地縫好鑽進去。


    魏傾璿胸有成竹的挑了挑眉梢,那神情仿佛在說:你肯定會去的,我敢用我的這張帥臉擔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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