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是來管什麽校園霸淩的?我是帶同事過來體檢的。”大漠看著謝枯硯的背影。


    他還是先沒跟陳老師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果謝枯硯檢出來的結果不對,是穿越者,他再提醒陳老師好了。


    陳昌言看著大漠一臉的傷,說:“體檢?那你去醫院啊……”


    “害,不是我來體檢。是我帶人來給學生體檢。”大漠笑眯眯地努了努嘴,“……你懂的。”


    陳昌言作恍然大悟狀:“哦哦,那個……”


    “你看,老哥我還是很強力的吧?你早上說要借你幾台檢測儀,下午我就給你搞定了。”


    大漠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是他昨天脫險之後,就已經搞定了的事情。


    “厲害厲害。”陳昌言咬牙說。


    兩個人正說著話,教室裏窗邊的兩個女同學出去了,低頭刷題的陳阿三,和整個下課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突然一下就進入了大漠的視野……


    那個學生的臉上,似乎有傷?


    而且,在刷題??


    大漠的腦子裏,似乎有一些東西,像是連線題一樣連起來了。


    “對了,陳老師,那個學生叫什麽?”大漠指著陳阿三問道。


    “陳阿三,他旁邊的那個是陳阿四,兩個人是轉學生,雙胞胎。又怎麽了?”陳昌言壓著心跳,微笑地問。


    大漠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兩個學生雖然被穿越者給堵住了,也跑錯路了,但他們最後沒有出事!!


    而葉帆沒有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倆把葉帆給反殺了?


    “哦哦,他倆成績是不是很好?讓同學嫉妒了?方便把他倆叫出來問兩句話嗎?”大漠一連串地問道。


    “稍等。”陳昌言給了大漠一個“你今天有點奇怪”的眼神,就進去叫陳阿三和陳阿四了。


    大漠訕訕地笑了笑。


    他沒有避諱陳昌言,就問起了陳阿三和陳阿四,昨天晚上放學之後的事情。


    這一段,雙胞胎當然是早就對好了口供。


    但他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疑惑地看向了他們的……陳老師。


    “兩位同學,這位大漠幹員是我的朋友,你們可以像相信你們父母一樣,相信他。”陳昌言微笑道。


    大漠聽的那個感動啊……


    像相信父母一樣相信他,陳老師竟然這麽信任他?


    陳阿三和陳阿四當然是又秒懂了。


    像相信父母一樣相信他,翻譯過來就是,昨晚上和父母怎麽編的,和這位大漠幹員也怎麽編就行了。


    於是,他們就開口說了。


    關於葉帆怎麽了攔住他們,他們怎麽慌不擇路,對方如何緊追不舍,有什麽能力,如何把他們打傷,都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然後,告訴大漠,有不知名的人,路過救了他們。


    再後麵就是報警、回家洗澡、擦藥、刷題了。


    非常簡單的一個描述。


    正因為簡單,大漠一時都沒有聽出哪裏有問題。


    “你們是說,救了你們的人,把葉帆給……”大漠試圖引導一下他們回憶更多的細節。


    “不知道。沒看到。我跑了。”陳阿三怯怯地說。


    “不知道。沒看到。我也跑了……”陳阿四也怯怯地說。


    “……”大漠哽住。


    看著眼前兩個低眉順眼,乖巧之中又帶點慫的少年,好像有點不忍心問下去。


    不過,他閉上眼睛模擬了一下。


    當時的那種情況,有人出來救他們,他們拔腿就跑,反而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們還留下來了,看到了些什麽,才不合理。


    隻是,他總覺得這邏輯,好像有點太順了。


    就像那天晚上,他在醫院裏吃了冷包子之後的腸道一樣順。


    “如果沒什麽別的事……”陳阿三熟練地轉了一下手上的筆。


    “我們繼續寫作業了。”陳阿四弱弱地說。


    “哦,去去。”大漠雖然覺得有點怪,但還是欣慰地嗯了一聲,放他們進去繼續刷題了。


    陳昌言搖頭笑了一聲:“這兩個轉學生很用功的……就是性格怕生了一點。”


    大漠點頭說:“用功好。多一些他們這樣的人,就能少一些葉帆那樣的人……”


    “哦?這還有關聯嗎?”


    “你以為,葉帆為什麽突然要霸淩他麽?”


    陳昌言想了想:“因為葉帆身上攜帶了病毒?”


    “對咯。”大漠長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陳昌言問:“所以,學習好的學生,可以克製葉帆那種帶毒的穿越者?”


    “差不多是這樣。”


    “那你們這樣也不行啊。就沒有辦法,能檢測一個穿越者身上是否帶病毒嗎?”


    “快了,毒性試紙和病毒濃度區域檢測係統,很快都要上線了。幸好我們這個文明,熬到了信息時代……能贏的。”大漠拍了拍陳昌言的肩膀。


    之後,大漠說了聲回見,卻去辦公室那邊找謝枯硯了。


    陳昌言古怪。


    謝枯硯多次說過,獅子就是傻叉,不聊,聊起來就煩,雖然他不知道謝枯硯是什麽身份,但大漠追在他屁股後頭跑,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


    “先把體檢應付過去,回頭要麽找大漠聊聊,要麽找謝老師聊聊。”陳昌言把這件事記在心裏,然後,把他的傀儡趙虎,從教室裏拉出來了。


    ……


    今天一整天趙虎都很沉默。


    平時玩得好的幾個哥們,叫他他都懶得應答。


    手機裏的消息狂刷,他也不回複。


    下午第二節課要開始上了,他卻站起來了,這種時候去廁所……


    五班的下一節課是曆史,不過,剛進來的老師看到趙虎這個時候跑出去,也沒說什麽,每個班上總有這麽幾個上課睡覺,下課拉屎的人,一般老師都懶得管。


    畢竟,也不是每一個老師,都是張劍旗那樣的。


    陳昌言自己回了辦公室,看大漠又跟著謝枯硯出去了,應該是要跟著他,再去聽一節課。


    陳昌言下一節倒是沒課,所以,他可以優哉遊哉地換個藥,再讓趙虎去探查一下那個“聽診器”的虛實。


    沒有戰鬥的時候,趙虎就是一個移動的眼。


    開視野不要太好用。


    他坐在辦公室裏,一動不動,卻能通過趙虎掌握到全局。


    很快,趙虎就看到了那個“聽診器”。


    和陳昌言想的差不多,它裝在一個小盒子裏麵,有四個獅子保護,當然,此時他們穿的都是白大褂,和旁邊的醫護人員混在一起。


    剛才和大漠一起的陌生幹員,叫二胡,是這四個獅子的頭領。


    一些護工在搭建遮雨棚,桌子椅子已經擺好了,醫生們已經基本就位,但學生還沒到,他們在喝茶聊天。


    所以,獅子特別好分辨——隻有他們是嚴肅的、防範地看著周圍的態度。


    臨近下課的時候,高一年級的第一個班過來了,二胡終於從那個小盒子裏,拿出了聽診器。


    借著趙虎的視角,陳昌言看清楚了,那是一個跟普通聽診器看起來有幾分相似的儀器,聽診的鋁膜,被替換成了一塊暗紅色的晶體。


    陳昌言注意到,那塊晶體似乎並不需要與學生的身體直接接觸。


    那個名叫二胡的獅子,聽診隻是做做樣子。


    他的目光,總是會往後麵飄一下。


    所以,這個檢測儀的可測距離不短,可能一次就能測到兩三個人的樣子。


    “……”陳昌言通過第二視角,看到二胡在測到一個學生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然後,在那個學生離開之後,他在學生的名字上,畫了一個紅色的圈。


    二胡沒有抬頭去看那個學生,應該是現在人手不夠,殺不過來,所以,暫時登記,不想引起對方的警覺。


    陳昌言全程沒有看到那個聽診器有什麽光效。


    那就可能是他的聽診器裏,傳出了某種特別的提示音,告訴他,這個學生,是一個穿越者。


    陳昌言看到這裏,手上的筆停了一下。


    “如果體檢是這麽一個操作流程的話,倒是有個魔術可以變一變了。”


    他在神識裏稍微翻了一下。


    嗯,昨天晚上在查趙虎的信息的時候,就將高二的學生名冊,存進了清念之書。


    他又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對桌的女老師笑著問道:“陳老師,又去廁所啊?今天喝水喝多了?”


    “哦不是,我看高一的體檢應該差不多完了,我去問一下什麽時候輪到我們高二。”


    “哦哦,那快去吧。”女老師笑著說。


    但實際上,陳昌言並沒有去問體檢進度。


    他氣定神閑地夾著一疊卷子,走進了一樓的打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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