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吵啊!跟畜生一樣。”


    鄭鳴如是想著機械的揮舞著手中的血雁刀。


    漆黑如墨,表麵流淌著一層淡淡的黑炎的血雁刀,頓時切開了那個連連怪叫的多恩人的喉嚨。於是模擬動物的嚎叫截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漏氣一般的嘶叫聲和像是喝水被嗆了一般的咳嗽聲。


    “多恩人就沒有像樣的規矩嗎?他們真應該看看我的近衛騎兵們。有時候沉默帶給人的壓迫感,可比瞎叫強烈得多。”


    手中血雁刀上的黑炎暴漲,用火刃將又一個不識好歹前來送命的多恩騎士攔腰砍斷之後,鄭鳴一邊感慨著望向了身後。


    然而迎接他目光的卻不是那些讓他滿意的近衛騎兵,而是對著他齜牙咧嘴的多恩人蜥蜴騎兵。


    至此如同機械一般不知疲倦的收割著敵人的性命,隻管一路前衝的鄭鳴終於發現了,自己已經與隊伍脫節。


    突然鄭鳴身下的戰馬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嘶鳴,隨後跪倒在了地上。其背上的鄭鳴也被猝不及防的甩飛了出去。


    鄭鳴一刀削去刺向自己的長矛,翻身躍起,警惕的看向周圍。眼角餘光正好看到了躺倒在地上,鮮血淋漓、口吐白沫的戰馬。


    雖然號稱有著流淌著德拉貢的血脈,被稱作龍血寶馬,不過數日來不知疲倦的奔襲還是將它拖垮。可以說坐騎累死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雖說早有預料,不過這時機真是見鬼啊。”


    原本落在身後的多恩人的蜥蜴騎兵不斷追至。他們怪叫著將鄭鳴圍了起來。轉瞬之間,鄭鳴就被眾騎兵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了中央,再也無法看清外麵的情況。


    視野所到之處,隻餘下了不斷掀起的塵土和將他圍住的多恩人的身影。


    “終於還是變成了這種處境了嗎?”


    被圍困住的鄭鳴,環視了一眼周圍猙獰嗜血的敵視眼眸。忍不住低聲感慨了一句。


    鄭鳴無比的清楚自己的處境,對此也有所預料。當初順利突圍時,或者說遠在更早之前,他就料到了會有被圍困的時候。


    他帶兵衝擊的方向是鬱金香家的反麵,直奔王國邊境的方向。這也是多恩人入侵的方向。這個方向無疑是那些侵入的多恩人後方。而在深陷敵中的環境裏,直奔敵方老巢的方向挺進,其結果可想而知。那就是層層疊疊的阻攔和從四麵八方不斷匯聚而來的包圍。


    也正是出於這個考慮,鄭鳴在帶兵突破了城鎮外的包圍之後,不顧手下的反對和不理解,決定了分兵。


    他當時下的命令很簡單,那就是那些統領們各自帶著自己的隊伍四散而逃,他們可以多下城池占領,也可以利用機動性不斷遊擊。總之就是在確保自身的前提下,盡可能的擾亂敵方。至於鄭鳴本人,則是帶著一支隊伍,筆直行進。


    原本擬定這種作戰計劃,是想要分散多恩人的注意力,讓他們四處支援疲於奔命,然而不走運的是鄭鳴由於突圍時突出的戰力被多恩人盯上了。


    於是乎追擊鄭鳴的兵力不斷增加,甚至隱隱形成了包圍網。被他派出去分散注意力的部隊倒是反而輕易脫出了重圍。


    “自身變成了誘餌了嗎?呼~雖然本意沒那麽偉大,不過這也不錯。就是苦了塞翁他們了。估計已經傷亡慘重、九死一生了吧。”


    想到這裏鄭鳴眼神一定,握緊了手上的血雁刀向離得近的蜥蜴騎兵撲了過去。


    ……


    同一時刻,在距離鄭鳴所在戰場數裏之外。


    一隊身著亮銀色鎧甲的騎兵,正在與人數遠超他們數倍的蜥蜴騎兵追逐廝殺著。他們正是與鄭鳴失散的近衛騎兵。


    與他們廝殺的這些蜥蜴騎兵,沒有圍困鄭鳴的那群人數龐大。至少人們身處其中不會有周圍盡是人海、無邊無際的感覺。但是對於此時已經人疲馬乏的近衛騎兵而言,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致命無比。


    “咻咻咻。”


    箭矢破空聲不斷響起,偶爾伴隨著一兩聲慘叫。不斷有人落馬,或被緊隨而來的多恩人砍下頭顱,或殺死多恩人後被緊隨其後的多恩人斬殺。


    血肉噴灑,哀嚎四起。在這裏性命表現出了該有的脆弱,其消散的過程是那麽的簡單又無趣。


    “紮克斯,小心!”


    被稱作紮克斯的是一個留著刺蝟頭的青年。他有著一頭頗為罕見地紅發。如果鄭鳴在此處就能看到他頭頂上赫然頂著寫有“浮生若夢”的半透明id,並以此了解到對方玩家的身份。


    紮克斯聽到耳邊傳來的提醒聲,想都沒想就側身做出了閃避動作。平日裏嚴格的訓練和果斷救了他一命。一道幾乎悄無聲息的攻擊在周圍呼喊的掩蓋下,險之又險的劃過了他的臉頰,其勢不減的貫穿了戰馬的頭顱。


    還沒等他看清身前這黏糊糊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就見那東西以不遜色於之前的速度,迅猛的收回而去。與此同時他身下的戰馬發出了痛苦的嘶鳴。


    失重感和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紮克斯被狠狠地摔到了地麵上。他也因此瞥到了那道攻擊出於何方,原來那道子彈般迅猛的攻擊,竟是出自他身後追趕的蜥蜴口中。就見那條體型遠比周圍同類龐大的蜥蜴,正慢條斯理的將大張著的嘴巴閉合。透過嘴巴的間隙,依稀可以看到其中卷成一團的舌頭。


    “該死!真是倒黴。是誰說進入近衛騎兵可以獲得大量獎勵的。我回去一定撕爛他的嘴!”


    心中一遍咒罵著這倒黴的處境,紮克斯緊緊地盯著那頭蜥蜴的嘴巴。在他全神貫注的注視之下,似乎連時間的流逝都變慢了一些。他可以清晰無比的看到,那頭蜥蜴蠕動的喉嚨、再度張開的嘴巴,還有裏麵繃緊正要射出的舌頭。


    “死定了。”


    紮克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對於剛剛接觸遊戲沒有多久,等級低、實力弱的他而言,眼前的戰場,簡直就是噩夢。


    “啊,沒想到辛苦半天,做了無用功。這下好了一點經驗都沒有了。”


    就在他本人都放棄掙紮,等待著攻擊貫穿自己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鉗製住了右肩。緊接著在這股巨力的拉扯下騰空而起。


    紮克斯連忙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險境,如今被穩穩地橫放在了馬背之上。


    他抬起頭想要看清救下自己性命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卻發現由於背光的原因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有那被烈陽照亮的一抹豔紅色中長發迅速占滿了他的視野。


    僅憑發色猜到了對方身份的紮克斯,忍不住驚呼出聲。


    “老~老~大~?”


    聽到紮克斯隨著馬蹄的頻率不斷抖動的聲音,塞翁嘴角上翹,帶著些許揶揄的語氣教訓了起來。


    “我告訴過你的是在親吻姑娘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可沒有教過你臨敵閉上眼睛等死。菜鳥,你是在丟我們紅發的臉嗎?”


    “是~!抱~抱~歉~。塞~翁~老~大~。”


    “別放棄。我們要相信鳴大人。隻要我們堅持住,他一定會來支援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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