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還不起床。都日上三竿了。”


    方絕頭疼難耐,揉了兩下,突然發現一個絕色美女出現在他的床邊,卻是趙紫雅的麵容。


    “這裏是……”


    趙紫雅眉頭微微一皺,很不高興地說道:“這是我們家啊。哼,近來每天都和禦史台那幫家夥喝酒,你眼裏還有這個家嗎?”


    “你等等,我頭有點痛。我們倆已經……”


    方絕腦袋爆痛,他記憶中,應該是在和某個人打架,在一個虛妄的空間中。


    但此時,方絕感覺到很不對勁,他周身乏力,而且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變得精瘦無比,而且胸膛上一身排骨,哪裏還有健碩的體格。


    越想越不對勁。


    記憶湧來,確實最近和禦史台的哥幾個喝花酒,喝得顛三倒四。隨後記憶中又湧現出他和你趙紫雅結婚的場景,他正式成為恭王府的郡馬爺。


    他搞不清楚狀況,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好像上了仙山去修道,然後連番奇遇,不過“夢境”越發模糊,最後怎麽也想不起來“夢”裏的情景了。


    趙紫雅氣道:“你這個酒鬼,天天吆五喝六,半夜回家還要喝。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去跟禦史台的那幫人過去吧,跟酒過日子去吧。”


    方絕莫名其妙,但連忙下意識安慰道:“娘子稍安勿躁,容我好好想想發生了什麽事。”


    “昨天戶部執事文山鵬參了你一本,說你不務正業。多虧父親大人幫你向皇上麵前求情,說你前幾月分修訂《千戶編史》有功。這才借酒舒緩壓力。可誰不知道你被禦史台的人拉去夜夜笙歌,家都不想回了……嚶嚶嚶……”趙紫雅說著便嚶嚶哭泣起來,一副委屈模樣惹人憐愛。


    方絕急了,忙道:“夫人別哭,夫人別哭。為夫近來是太過分了,簡直天殺,求夫人原諒,我保證不再酗酒作樂,盡力忙於朝中事務。做一個好官員。”


    等等……方絕內心有點炸毛,我怎麽會說出這種文縐縐的話來?


    趙紫雅破涕為笑,道:“這是你說的。希望夫君言而有信。來,雅兒伺候夫君更衣。”


    “這樣,為夫還有點昏,一身酒氣熏著夫人就不好了,為夫深感愧疚,讓為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可好?”


    趙紫雅抿嘴一笑,感慨今天夫君突然大變樣,心中歡喜不言而喻。


    “那夫君快些,今天參加父親大家舉行的午宴。”說著便興高采烈地出了門去。


    方絕苦笑一聲,這個嶽父大人還真是喜歡擺宴席,大宴小宴每月必有半月在擺。


    待得“夫人”走後,方絕還是忍不住回憶“夢境”起來,夢裏他可是擁有仙人般的實力,什麽丹田啊,什麽寶劍啊之類。


    他忍不住嚐試著動用“丹田”之力,但左試右試也沒有試出個結果來。


    這時,有人敲門。


    “誰啊。”


    大門直接被推開,一個老者出現在麵前,大約六十多歲上下,大胡子,身材矮胖,甚至有點侏儒。


    “哦,是嶽父大人。”方絕近乎脫口而出。在他記憶中,此人便是他的嶽父,恭親王趙朔。


    但從“夢境”來看,此人的相貌卻是另外一個人,沒錯,那個人是文山鵬。


    方絕腦袋又爆痛了。


    趙朔笑嗬嗬地說道:“剛剛聽女兒說你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本王甚是高興,於是大宴群臣慶祝,你速速更衣洗漱,出得門來啊。我的好龜婿。”


    方絕道:“嶽父大人心胸寬廣,慈悲為懷,小婿歎服,定當從頭再來,不辱郡馬之名……”


    剛剛說完,方絕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夢境”裏的經曆斷斷續續交疊而來,讓他感覺到真假難辨。


    可能是昨晚喝斷片的緣故吧。方絕心裏安撫自己。


    趙朔推門而去。


    接著,方絕渾渾噩噩地參加了午宴。


    經曆過幾天調養,慢慢地緩了過來,人也清醒了,他的身份是朝廷戶部書記史。其實就是搞編撰戶籍剛要,抄寫文件的書記員。


    趙國和秦國都在改革,朝廷的文官工作效率大幅提升。


    方絕仗著嶽父大人在朝廷中的威望,幾年後,逐步升遷,取代原戶部執事文山鵬的位置,成為了戶部一把手,掌管全國百姓的戶籍、徭役、稅收等等統籌登記工作。權力也很大。


    後幾年就很平淡。


    在趙國的工作和生活波瀾不驚,每月做六休一,休息的時候要麽參加趙朔組織的宴會,要麽和趙紫雅出門踏青,奇怪的是,多年以來,趙紫雅都沒有成功懷孕,為此,連宮廷禦醫都被請了過來,但也無濟於事。


    直到十年後的一天,原本平淡安逸的生活,被一個陌生女人搞砸了。


    這天,方絕和趙紫雅相約去南方遊玩,正好朝廷給他放了一個長假,心情非常不錯。


    江南水鄉,小橋流水,風景美不勝收。


    佳人在懷,工作順利,方絕有時候回顧這一生,總的來說,沒有走向巔峰吧,卻也算是人生贏家了。


    方絕拖著趙紫雅的玉手,暢遊在江南水鄉的沿岸古街上。


    突然,一個白衣女子突然在麵前跪了下來。方絕一愣,覺得此女似曾相識。關切地問道:“姑娘這是……什麽個意思?”


    趙紫雅也是一愣,怔怔道:“夫君,此人……你認識?”


    方絕傻愣愣地搖了搖頭。


    跪著的白衣女子卻哭了起來:“負心漢,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這風流鬼,讓我懷了你的骨肉,卻拋棄妻子,原來你已是有婦之夫……”


    趙紫雅完全懵了,“你……你不要信口雌黃,隨意誣陷。我夫君怎麽可能是那種人呢?”


    方絕才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正要說點什麽,卻被那白衣女子抱腿痛哭。


    “夫君,你說話啊。”


    方絕被那白衣女子一抱,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麵來,此時越加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趙紫雅見方絕半天沒有開口說話,哭著鼻子揚長而去。


    白衣女子見趙紫雅離開,便站了起來,一改剛才哭哭啼啼模樣,冷靜地說道:“跟我來。”


    方絕想都沒想就跟她走了。


    白衣女子將方絕帶到一個叫“玄天客棧”的酒樓客房裏。


    關上門,方絕就趕緊問道:“姑娘,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感覺很早就跟你認識了?你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白衣女子氣不打一處來,隨後表情卻是古怪地嘲諷,說道:“你在這裏,跟著趙紫雅小姐好生幸福地生活了十年,樂不思蜀了吧。”


    “姑娘這是什麽意思?”方絕總覺得對方話裏有話。


    白衣女子又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仔細想想你是如何到這裏來的……想仔細點……”


    “我不是從京城……”方絕支支吾吾,越想越不對勁,“我……是怎麽來的?坐馬車……坐船?”


    腦袋再次爆炸,他怎麽都想不起是如何到這裏的。


    白衣女子說道:“我叫高甜,是你的器靈。你現在想起來了嗎?”


    高甜……器靈……


    方絕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還從未聽說過器靈這個詞,剛開始沒想那麽多,覺得陌生又熟悉,但隨著思考的加深。


    他開始越發覺得不對勁來。他看看手臂,再看看身體,瘦骨嶙峋的模樣。但怎麽看都覺得十分怪異。


    而周圍的行人卻突然完全不動了。


    高甜歎道:“哎,真是服了,你若是沒有我,恐怕就被一直鎖在這個空間裏過安逸的下半輩子吧。直到在這個幻境死亡,然後你本尊也精力衰竭而死。”


    方絕突然開始覺得這個世界的真實性,雖然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但真的要具體去回憶,他是想不起來,比如如何來江南的,他就沒有印象。


    記憶越來越模糊,他與趙紫雅相濡以沫十年,卻越來越模糊,他越想,越記不得童年時光,在和趙紫雅成親之前的時光幾乎就是空白。


    記憶在腦海裏不斷翻滾,攪碎,糅合在一起,他已經分辨不出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了。


    此時,周圍的所有路人就好像雕塑,一動不動。


    “我是誰?”方絕開始反問自己。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這些人……”


    終於,真實的“夢境”裏的記憶開始不斷的清晰起來,不斷地占據了“現在”的大腦,所有的夢境裏的記憶變得真實,而現在擁有的一切則變得虛妄起來。


    “現在你想起來了嗎?”高甜再次問道。


    “你是……高甜……”方絕喃喃道,隨後爆吼一聲,“啊!”


    他隻感覺頭痛快要炸裂。


    精神力量不斷突破,關於高甜的信息和記憶全部湧入到腦海中來了。


    最後他痛罵一聲:“方絕啊方絕,你真是個瓜皮。你居然被困在這個幻境中十年之久。”


    “好了,你終於蘇醒過來了。”高甜鬆了口氣。


    方絕道:“對了,你是如何出現的?來這裏多久了?”


    高甜解釋道:“我們當時突破第一層幻境的時候,從東南方突破,隨後掉進這個空間。我發現我能夠顯形,就證明這個空間是一個虛妄的空間。存在於識海中。”


    “你是說,這個幻境實際上在我的識海?”方絕道。


    高甜點點頭,續道:“沒錯。不過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鎖在你自己的識海,一種是被鎖在黃穎婕的識海。但不管哪一種情形,你在這裏的時間仿佛度過了漫長的十年光陰,不得不說對手的血界瞳術相當厲害。”


    “奇怪,為什麽這些年你都沒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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