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在這個空間了。隻要是在識海中,我就能夠顯形。隻是我一直在觀察你的行為。”高甜道。


    方絕一聽,頓時來了氣,“那你不早點叫醒我,害我在這個空間裏呆了十年。”


    高甜說:“你先冷靜,這個幻境空間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而且變化多端。第一呢,我需要時間分析數據,解構這個空間建造的原理。第二呢,我如果一早把你叫醒,就沒有這後麵十年你的生活故事,那麽,我破壞了黃穎婕在你識海中植入的這個故事。”


    “你早點破壞我早點醒啊。浪費這麽多時間。”方絕埋怨道。


    高甜撇撇嘴,說道:“要是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就好了。這是一個連環空間,所有符文數據都是由數字代碼編程出來的。這些符文數據根據一定算法,可以自行演化,我隻有不破壞你原本的故事主線,才能追尋到符文密碼的源頭演算出整個方程來。如果我過早參合進來,故事走向就變了。一變,所有數據跟著變,時間線就會亂,我計算的難度會增加。”


    “這樣啊。”高甜這麽一說,方絕也就明白了。“不對啊,那你現在算參合進來了,那故事主線不就又亂了嗎?”


    “你是不是傻,我肯定是解出來了,才出現搭救你的啊。”高甜翻了翻白眼。


    “哦哦。”方絕苦笑一聲,“也對,你要是一直解不出來,我就一直被困在這裏一輩子了。”


    “其實沒什麽不好啊。”高甜沉吟半晌,說道,“你在這裏,沒有什麽大風大浪,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國家官員,拿著俸祿薪酬,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家中嬌妻美人在懷,當朝重臣趙朔又是你老丈人,世人追求的幸福,你都有了。”


    方絕回想著十年,記憶卻十分模糊,畢竟是在幻境,但卻是能夠感受到家庭帶來的溫馨與快樂。


    “假的有什麽意思。”


    “假和真,都是感知而已,你覺得是假的,那就一定是假的,你覺得是真的,隻要沒人說它是假的,那它就是真的。”高甜煞有介事地說道。


    “別繞彎子了。現在外邊的世界過去了多久?”


    “沒有過去多久啊。你在第一層空間的東南方向,一直在下墜。”


    高甜語音剛落,方絕感知到周邊所有景象全部崩潰,好像油畫一般全部褪色,取而代之地是下墜的失重感和四周全麵漆黑,仿佛掉入宇宙黑洞一般。高甜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你這解了第二層,沒用啊,我們還是被困住了。”


    “沒關係,這才剛剛下墜而已。你已經被困了十年,飽經滄桑,對時間有感知,我卻是沒有,在我看來,從下墜你進入第二層幻境空間隻是一盞茶時間而已。”高甜解釋道。


    方絕也是感歎。


    “其實,我已經看到這個黑暗深淵的真正麵貌,你下墜的過程,就是你在經曆那個幻境的過程,等到你在那邊老去死掉,這一層就會崩塌,你肉身即隕滅。”高甜傳音道。


    “快解開這一層啊。不然還在下墜。”


    “其實很簡單。你打開天眼即可。”高甜說道。


    方絕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瞎了眼的,而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眼被關閉了,自然他看什麽都看不到了。


    此時他打開天眼,眼前又恢複到整個角鬥場的場景,那些銅柱全部都消失了。卻留下了同樣虛弱無力的黃穎婕。


    高甜傳音道:“她的法力枯竭了。這個幻術原本需要血界之力達到高階才能施展,精神力足夠強,而法力含量充沛才能滿足施術條件。看來她為了困住你,已經耗盡了法力。”


    黃穎婕癱坐在地上,批頭散發,有氣無力地道:“沒有想到你居然突破了我的幻境。能告訴我,你怎麽辦到的麽?”


    方絕也是有點虛弱,就在剛剛,他經曆了漫長的十年人生,現在回到現實中來,仍然有點恍惚。


    現實與夢境,真假難辨。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血肉模糊的眼眶中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血下來,這是天眼在消耗他的法力和精力造成的。


    “很簡單,演算出符文密碼空間的方程。隻要一直計算到符文密碼的源頭,就解開了。”方絕冷冷地回答道。


    “怎麽可能,你在幻境中,一定進入了我編造的故事情節中,你怎麽可能清醒地計算我的符文密碼,而且,我的符文密碼是可演化的,你稍微改變了心裏狀態,做出任何思想調整,幻境空間都會根據變化進行調整。你絕對不可能做到。除非……”


    其實黃穎婕已經猜到了第三者的存在,隻是為時已晚了。


    方絕當然不會告訴黃穎婕這都是天鑒鏡的功勞。黃穎婕到死也一定不會知道方絕是如何突破這一層空間的。


    “這你就不用想那麽多了,這是我的秘密,我不會跟任何人講。我有你不知道的後手。所以,即使你把我困在裏麵再久,我也能出來。其實如果不是在植入在趙紫雅識海中的那些封印記憶的銅柱,我也想不到這一點。鎮壓她的術比之你剛剛對我施展的術要強上萬倍。但原理是一樣的。這給了我思路。”方絕這話是在幫高甜這隻器靈說的。


    黃穎婕苦笑一聲,歎息道:“我輸了。”


    方絕走近她,看著黃穎婕的那雙在天眼觀測下,猩紅色光華在變得虛弱,似乎很快就會消失。


    “你這雙眼睛。我很好奇,能說說麽?”方絕有感而發。


    “這雙眼。是在南海深淵裏,得到的遺產。”黃穎婕似乎命不久矣,此時說話也沒有冷冰冰的語氣,而是柔和地說道。


    “南海深淵?一定是惡魔吧。”


    “沒錯。深淵之主。黃泉大帝的大弟子。後來墜入魔道。他的肉身已經隕滅,隻留下了這對血界冥瞳。血界瞳術也是深淵之主的秘術,最高級別可以修煉到神羅天眼。”黃穎婕說道。


    “我不明白。你一國大公主當得好好的,怎麽跑去給文家這樣一個商業家族當打手。很奇怪。”方絕繼續問道。


    黃穎婕苦笑起來,接著抬起頭望著天,緩緩道:“還記得我給你說的金本位製度麽?海滄國作為一個土地麵積很小的海洋國家,原本經濟靠漁業、農耕,商業並不發達,後來我父王為了改變經濟落後的麵貌,開始改革。引入先進的技術,吸引外商投資建設港口,建設農業生產作坊,改良農業生產設備。漁業也興旺了起來。”


    “海滄國的人還是很有經濟頭腦的。”方絕讚歎道。


    “但很多投資都是以借貸形式從外商手裏借錢。那時候父王根本就沒有錢去搞大規模經濟建設。但父王忽略了經濟發展周期問題,開始引入新的融資體係。說到底,也是借錢,拆東牆補西牆。甚至還變賣了很多土地償債,這些土地歸國家管轄,卻成為了私有領主的領地。”黃穎婕痛苦地回憶起來。


    “這其中的債主肯定就有黃金家族吧?”


    “是的。這個時候,民間借貸開始興起,父王放開了個人商業管製,加增商業稅,稅收逐漸增多。國庫開始有能力償還國家債務。慢慢的日子也好過了起來。但民間借貸導致漁民瘋狂投資修建漁船,大規模養殖,工商業者大規模生產手工藝品和武器。國內商品逐漸過剩,急需要貿易出口到他國。”


    頓了頓,黃穎婕又道,“但當時趙國以及秦國這兩個大國都沒有建立通商口岸的先例,這方麵隻能通過外商的力量走私進入他國,而這些外商,當然包括黃金家族也一起幫助父王解決國內商品走私出口的生意。問題就在這時出來,趙國和秦國使用的都是金銀,而海滄國都是使用的國內一種特殊記號的錢票作為法定貨幣。海滄國那時候並未與其他國家簽訂貿易條約,更別提通貨的問題。”


    “明白了,所以你父王就改變了國家貨幣形式,以黃金儲備來作為法定貨幣。”方絕接嘴道。


    高甜卻傳音道:“別打斷,我挺有興趣的,讓她說完。”


    方絕愕然。


    黃穎婕續道:“是的。危機從那時就埋下了。因為父王根本都沒有搞清楚黃金意味著什麽。而在那之前,父王變賣了很多土地給這些外商償債,而這些土地中就有大量的黃金礦脈成為這些債主的私有財產。而黃金家族也是從那時候起,擁有大量黃金,他們左右倒騰,最後,海滄國一大半的黃金礦脈就掌握在黃金家族手中。他們變相地控製了海滄國的經濟命脈。”


    “真是不幸。”方絕歎道。


    “文山鵬雖然沒有直接控製父王,取代黃氏一脈的統治地位,但這正是他們高明的地方。我們國家掙的錢一大半都被他們撈走了。他們根本就不用費盡心力去管理一個國家。”黃穎婕道。


    “還是無解。看來你們跟文家並非關係好的沒話說,可也沒有把你拉進來的必要啊,而你卻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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