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菩提當日將靈順兒抓走後便一直暗中監視。他猜測拿走天封石的蕭月白定會前來相救,然而事情卻意外之極:蕭月白沒有出現,刀非刀卻出現了。出乎他的意料這刀非刀竟然就是蕭雲青。


    “刀非刀!蕭雲青!”鐵菩提朝刀非刀低吟道,“你以為靠易容之術躲得了禦用軍的驗身就能蒙混過關了?”


    聽鐵菩提如此說來,刀非刀眼中忽然微光閃動。那時入職禦用軍正式靠得舒鶯鬼斧神工般的易容術將自己的麵貌弄得麵目全非方才瞞天過海。


    他心知暴露,繼續隱藏已非可能。便拔出手中的寶劍。喊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今日就來做個了斷。”


    說完,他橫劍而起劍朝鐵菩提刺了去。


    刀非刀來事凶凶,鐵菩提忙將靈順兒推向一旁,揮起鐵爪朝他撲了過去。


    隻見那劍刺向鐵菩提的胸口,鐵菩提橫手將劍擋了開,刀非刀又順勢回身橫劈了過去,鐵菩提反手便在劍上扣響,如同嘲弄,刀非刀怒氣更盛,抽劍再刺,鐵菩提一躍而起躲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鐵爪如鷹爪般從天而降直撲刀非刀的天靈蓋。刀非刀心頭一驚,退步躲閃。那鐵爪撲在了他的肩上,一道血光飛將而出,灑在雪地裏。飛濺的血滴如同梅花開在潔白中,煞是豔麗。


    刀非刀退後幾步,還未站穩,鐵菩提便又揮爪撲向前來。他趕忙揮劍抵擋。


    隻見鐵菩提張開鐵爪順這劍鋒劃了過去。刀非刀心裏一驚:當年此人就是這招奪走了父親的劍。他急忙之中變化一招“心氣同一”,隻聽那劍似有似無地“翁”地一聲,頓時生出幾隻幻影。鐵菩提趕忙收手。霎時間無數劍影便朝他刺了過來。鐵菩提倒吸了口涼氣。


    術心劍之勢如同虎賁。


    鐵菩提施展輕功往後退去。那無數劍影卻步步緊逼。忽見一劍刺向自己,鐵菩提立刻揮爪抵擋,卻撲了個空,而一縷頭發卻被削了去。又一劍襲了過來,趕忙抵擋,卻又撲了空。劍影接踵刺來虛虛實實。而鐵菩提身上已烙下無數劍痕。


    劍如虹,爪如鉤。攻防交錯,雪舞飛流。遠處的山巔烏雲湧動,近處的雪原殺氣橫奔。


    鐵菩提步步後躲。刀非刀步步緊逼,眼見身後便到了懸崖邊上,再要退卻就是死路。就在此時,鐵掀開黑袍從背後抽出了兩柄寶刀。


    頃刻之間雪地便開了兩道口子。刀非刀的劍依舊緊逼過來。鐵菩提提氣揮刀便砍。雙刀淨如玄鏡,將刀非刀的身影倒映得清楚。刀非刀的劍影落在刀上如雨一般,隻聽得“乒乓”作響。鐵菩提紮穩了腳步左右揮刀。刀如鐵翼。


    突然他將一刀朝刀非刀擲了過去。這“心氣同一”本是實者虛,虛者實。這一刀飛來,刀非刀隻得揮劍自救,隻見無數劍影圍繞飛刀,刀前進受助。


    這正是鐵菩提的可乘之機。隻見他施展輕功,追了上飛刀,又在刀上加推了掌力,刀立刻氣力大振直奔刀非刀。


    劍影似花瓣飄落。


    刀終於突破了劍影。卻被劍影化去了力道。刀非刀順手便將刀接在了手中。


    “術心劍果然名不虛傳。”鐵菩提歎道。


    “哼,這麽多年我忍辱負重苦練功夫就是準備親手宰了你們。”刀非刀說著將手裏多餘的刀扔到地上。


    “看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鐵菩提道。


    刀非刀望了一眼一旁的靈順兒,然後說道:


    “今日你我分個生死,不管結局怎麽樣,但這孩子必須活!”


    “那是自然。”鐵菩提說著,將那身礙事的袍子解了下來朝靈順兒扔了過去。那袍子不偏不倚落在了靈順兒的身上。


    而此時靈順兒隻覺得自己如同縛住的獵物,被任隨仍在角落,命運未知。隻得希望有人贏了這獵人然後將自己解救出去。他看著刀非刀,心中不斷祈求。


    隻見刀非刀將劍一揮朝著鐵菩提又襲了過去。鐵菩提緊握住刀迎上亦是砍了過去。一時間風雲變幻,雪域變色。


    劍如遊龍,刀如走獸。刀劍齊鳴。


    隻見鐵菩提大喝一聲,刀刃一震,一道微光淺淺而出並不時發出陣陣低鳴。每落下都如千斤之鼎令對手難以招架。這便是龍家世傳絕


    學“龍吟刀。”


    刀迎麵劈來,刀非刀橫劍擋住,不料劍一顫生生被刀壓彎下去。他腳步迅速挪開躲了過去。刀抽離,劍歸位。又立刻反擊一招“天人合一”隻見劍氣飛流,一道寒光透出劍刃,接著雪塵呼嘯而起裹在劍周。隨劍直指鐵菩提。


    鐵菩提心中大為讚歎“術心劍”之美。他立刻回身接招,那劍刺在刀身,那雪塵卻化為遊龍,繞了過去直撲臉上。雪塵將那鐵菩提的麵具打落在地。那刀疤突兀的臉露了出來。


    鐵菩提大驚,正要去拾起麵具。卻突然劍走遊龍,順著刀身刺向了他的胸口。鐵菩提立刻側身臥倒躲過劍刺,地上翻身而起,毫不停歇,揮刀便回砍過去。刀低吟淺唱,劃過之處氣流攪動,刀非刀自覺刀未逼近一陣陣冷風便撲麵而來。


    他每接一招都如同泰山壓頂,虎口被震得生疼。他強忍著,腳步不停變化,無奈對手逼得緊始終不得脫身。


    此時頭頂的天仿佛要掉下來了,那天山巔的暴風雪正在步步近逼。


    鐵菩提毫不鬆懈致使刀非刀毫無還手的餘地。刀非刀終於支撐不住。一刀劈來,手裏的劍被打落在了地上。刀非刀躲過刀劈,欲要拾起刀,那鐵菩提收起刀落,劈向劍的方向。刀非刀頓時隻得回身躲閃。鐵菩提趁機將劍踢開。


    刀非刀沒了劍,隻得左右躲閃。


    此時鐵菩提刀疤的臉上也已是滿臉汗珠。這“龍吟刀”著實耗費他不少氣力。


    他大口呼出白氣,大喝一聲。那刀忽然也跟著一聲低鳴。刀非刀隻感覺眼前一道寒光閃過,接著耳畔一道低沉的“嗡嗡”聲,震得頭腦昏沉。


    遭了。刀非刀意識到。


    等他緩過神來時,刀已經落到了他的頸上。


    “勝負以分,。”鐵菩提說著便一腳便踢到了刀非刀的背上。恰好踢中要穴。刀非刀猝不及防一口鮮血人口而出。他正要反擊,鐵菩提又是一腳將他踢倒在地,刀非刀欲要翻身起來,鐵菩提一個迅雷之勢又是一掌打出,不料靈順兒從旁跑來趴在刀非刀身上。鐵菩提的這一掌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頓時便將靈順兒打得失去了知覺。刀非刀大驚翻身便朝鐵菩提打出一拳,可惜鐵菩提先聲奪人,一手點住住了他的穴位。


    羊羔就此被束縛住了。


    “靈順兒”刀非刀望著昏死的靈順兒喊道,可卻毫無用處。他的聲音喚來的隻是昏暗的天空以及飄下來的片片雪花。


    鐵菩提心生愧疚,使出全力將氣力輸給眼前的孩子,可無奈自己剛剛出手太重,此時已經覺無力回天。


    他隻得放下了靈順兒,伸出鐵爪揪住刀非刀的衣服,將他拖到了懸崖邊。


    “當年楊家女子刺殺聖上你是不是主謀,閹狗左千秋是不是同黨?”鐵菩提一把將刀非刀押到懸崖邊審問道。


    “沒錯,我就是主謀,左千秋就是同黨。”刀非刀冷冷一笑道。


    “好,如此爽快…我就在你臨死前告訴你,殺你父親不是我‘赤騎衛’而是‘北靈夜白’連虛子。”鐵菩提說著便將刀非刀慢慢往懸崖外推。


    “你知不知道術心劍最後一招是什麽…”刀非刀突然說道。


    鐵菩提一愣:“什麽?”


    “術心劍合一就是絕處逢生。”刀非刀道。


    突然落在雪地的劍,如同鬼魅一般拔地而起,朝著鐵菩提的身體飛刺而來。


    鐵菩提隻覺身後一涼,緩過神來卻瞧見劍穿透了自己的胸口。緊接著自己那一把落單的刀也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那刀迎麵劈了過來。千鈞一發之際他立馬翻身躲開,一股鮮血隨風飄落。刀雖然躲開了,卻沒躲開刀非刀從背後抽劍的暗算。鐵菩提一口鮮血噴口而入,自覺大勢已去踉蹌幾步,縱身便跳下了懸崖。


    鐵菩提的身影消失在迷茫的白霧中,如同雄鷹消失在雲端。或許此刻他就是雄鷹。因為雄鷹的歸屬不該在獵人的肩膀,而是白雲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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