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處鳥鳴喚起了朝陽,朝陽灑落在庭院的牆根喚醒了處幾叢新草上的各色小花。清風一吹花草都各自舞動。一隻蜜蜂忍著風落在了花上。無人知它是歇歇腳還是在掠食。


    “穀雨時節的牡丹最是嬌豔。你卻總是來去匆匆也不多顧一眼。”院子裏傳來一個女子的話語。


    說話的是舒鶯,她站在院子中送昨日剛回家的丈夫出門。


    “苦了你了。”刀非刀說道。


    舒鶯聽得這“苦”字,心裏萬般難受,她何嚐不苦,自己丈夫每次都是來去無蹤,不知何時離去,更不知道何時歸來。自己的兩個孩子,從一出生便和自己分開,思念總是無有止境。這樣的苦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她低下頭,淚如雨下。


    “你一定要救出我們孩子。”


    刀非刀內疚萬分一把將她摟在懷中。


    “我會救出來的。”刀非刀說。


    舒鶯捶打著丈夫,抽泣道:


    “你一定要救出孩子。”話隨著聲音的顫動重複了幾次,也如針紮疼了刀非刀幾次。


    “好好照顧自己。”隻能柔情耳語。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也隻能是柔情耳語。


    ……


    左府的大門前從來不缺乏熱鬧。這倒不是左府坐落在繁華地段,反而是因為左府造就了這一帶的繁華。誰叫這左公公是天子身邊的大紅人呢。難免一些人要來入山拜佛請求富貴,妙也妙在隻要拜得到佛的人願望竟然總能實現。這種傳言一出,四麵八方競相禮拜。無奈廟門太小容不下這麽多人,見不到的就隻得在門外等著吧。人越等越多,這樣一來小攤小販唱戲的,耍猴的,要飯的,看相的就都聚到了左府門前。


    刀非刀每次來都避開大門,專走偏僻處的小門。這次他卻一改往常,要從朝大門口進去。


    包圍在大門外喧鬧的人一個個被這個素不相識的禦用軍推開,難免一些腰杆硬的人會不滿。


    “你誰呀?”人群中有人問。


    這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紛紛跟著呼和:


    “你誰呀?”


    刀非刀自然不會搭理。徑直朝門口走去。


    那門衛一見竟然是刀非刀立馬迎上去卑屈地將刀非刀請進了院子。


    “這人是誰呀?”門口圍著的人細語道。


    “這人你們還不知道呀,他可是老祖宗身邊的幹兒子——刀非刀。”門衛眼睛鄙視地看著眾人然後大聲說道,仿佛他嘴裏的刀非刀就是他自家的


    此時的左千秋正在後院中逗刀非刀的孩子。


    小孩已經被取名叫牧兒,這左千秋平時對人威嚴至極,可對這小孩卻百般寵愛視如己出。不管他發多大的火,隻要小孩出現他立刻便像換了一張臉。下人直呼這牧兒為“小祖宗”。說也奇怪牧兒一哭鬧除了馬沐誰也哄不住。這也使得馬沐一下子成了左府的紅人。


    “老祖宗,小爺來了。”一個小宦官前來稟告道。


    左千秋正逗得牧兒格格直笑,興趣正憨便揮揮手說:


    “讓他去書房候著。”


    此時牧兒的笑聲穿透了院牆,如同針紮一般刺在了牆外等候的刀非刀的心裏。而刀非刀卻隻得隨著宦官去到書房。


    這書房是左千秋在府中處理公文和接見要人的場所,平時打掃和擺設極為莊重。然而刀非刀卻發現房中多了許多小孩的玩意兒。他拿起一件仔細打量,心裏的酸楚也隨之而來。


    此時被左千秋隻把牧兒逗得哈欠連連方才盡興,便招來馬沐吩咐道:


    “把孩子抱到書房去吧,看看這個做爹的有沒有把孩子放在心上!”


    他這話說得十分嚴肅,那周遭的宦官立刻也跟著收起了笑容。好似剛在愉悅的氣氛是昨日的情景,馬沐得到命令立刻抱起了孩子朝書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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