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依舊那樣繁華。


    比起被薩爾汗掠奪過的地區,西洛的人們無疑是沐浴在天子的天恩下。


    “安定的生活自天子出。”成了百姓心中的教條和眼裏的事實。在這裏無人會犯傻去懷疑,也無人敢去懷疑。


    刀非刀隻身穿行在嘈雜的街道,他此刻無心去聽耳畔傳來的雜音。計劃裏的每一步都同他的設想一樣。他心裏清楚每一步都得走得如履薄冰,不能出錯。每一步通向終點或生或死。


    “蕭少俠。”忽然一名中年男子人擋住了刀非刀的去路。


    出於防備刀非刀並未理睬,他繞開來人視而不見地繼續走。


    不料中年男子追上來又擋住了他的去路:


    “蕭少俠請借一步說話。”


    “你認錯了。”刀非刀說著推開此人繼續趕路。


    那人不依不饒追上來說:“我家大人有請蕭少俠一敘。”


    你家大人?刀非刀這才注意到中年男子的臉。


    “原來是…,在下失禮了”刀非刀拱手道,“勞煩大哥帶個路吧。”


    刀非刀跟著這名男子穿過熙攘的人流,又九曲十八彎地繞過了幾處大街和胡同,目的地終於到了。


    又是那座與周遭景色格格不入的宅院。


    “蕭少俠請。”中年男子推開大門示意道。


    刀非刀點頭回應後便邁步走了進去。走了幾步便聽見了男子關閉大門的聲音。關門聲隨著刀非刀的腳步慢慢落下直到最後“砰”的一聲。


    刀非刀憑著以前的記憶朝著熟悉的方位走去。不料那中年男子追上前來阻止了他


    “蕭少俠這邊。”中年男子躬身伸手指引道。


    刀非刀隻得放慢步伐讓中年男子在前繼續引路。


    這院落屋子縱橫別致優雅,小橋流水,假山異石巧奪天工。刀非刀走在其間終於發現這院落之所以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是因為這是一座江南風格的庭院。


    兩人繞過一堵隔牆在一間開滿花兒的杏樹旁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中年男子叩響了屋子的門。那屋子內傳來了聲音。


    “尋到蕭少俠了?”


    “是,蕭少俠正在門外。”男子回答道。


    “快快請他進來。”裏麵的聲音說道。


    這人正是“酒中蓬鬼”道霄子。


    刀非刀推門而,見那道霄子正坐在桌前抿酒見他進來立馬招手喚他落座。


    刀非刀落座後環視屋內,隻瞧得這屋子的壁上滿掛寶劍。他心裏琢磨:寶劍配美酒果真對得起“酒中蓬鬼”這名號。


    “這是我釀的酒你嚐嚐。”道霄子拿過身邊的碗滿滿地倒上,然後遞給了刀非刀


    刀非刀接過碗雙手捧著,剛一口灌下立刻喉頭作嘔,這口酒便噴口吐了出來。


    “好苦。”他吐著舌頭說道。


    道霄子微微一笑。


    “前輩這酒壞了!”刀非刀皺著眉頭說。


    “這是無勞酒。”道霄子神色黯然:“自己釀的酒再苦也得喝下去。”


    “前輩您這話是…”刀非刀問。


    道霄子將自己碗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道:


    “老夫是尋了你個把月都尋不見你啊。”


    “晚輩去處理了一些私事。”刀非刀解釋道。


    道霄子又開始朝自己的碗裏倒酒:


    “今日把你叫來並不是要你來陪老夫喝酒的。”


    “哦?”刀非刀故作遲疑問道:“前輩是有事要吩咐嗎?”


    “不是老夫要找你,找你的另有其人。”道霄子說道。


    正說著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刀非刀趕忙將麵具戴上。


    腳步聲到了門口,然後推門而入。來者進門絲毫並沒有朝道霄子打招呼而是徑直走來坐在刀非刀身邊。


    “你是天行兄的兒子?”


    “在下正是…閣下是‘霞飛輕舞劍’”?刀非刀反問道。


    “正是。”朱襲回答道。


    “道仙與令尊頗有交情,當年道仙將你父親引薦給我,本來可以一道共謀大事,可惜被狗天子殺害,這麽多年我就無時無刻不想為他報仇。”朱襲咬牙切齒的說著,仿佛疼痛在身。


    “把麵紗摘下來吧。”道霄子向刀非刀說道。


    刀非刀按道霄子的話摘下了麵紗。那朱襲一瞧見刀非刀的麵容大為驚奇:“像,簡直一模一樣。”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像是要將刀非刀的臉看個通透。


    這令刀非刀十分不自在,朱襲一番感歎後回過神來解釋道:


    “本候幾年前有幸遇到過昆玉,打過一些交道。”


    “那小子機靈得很啊!”道霄子似笑非笑地說道。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朱襲忙接過道霄子的話,免得他口無遮攔繼續說下去。


    刀非刀聽出了話中的端倪,於是說:


    “舍弟初入江湖不懂規矩,得罪之處還請前輩海涵。”


    “不提過去的事了。”道霄子擺擺手,然後對朱襲說道:“侯爺不是有要事要和蕭少俠商討嗎?”


    朱襲對道霄子點點頭,然後轉頭對刀非刀說:“‘風雨寨的’古葉揚此時已經率領‘渾天教’起事,天下將大亂,海境樓王…。”


    “什麽?”刀非刀大聲道“‘渾天教’反了?這不可能。”


    “南掌教已經被狗天子毒殺於北靈山了,蕭少俠不知道嗎?”朱襲疑惑道。


    “不可能,古葉揚當日已經…拿了…解藥。”刀非刀忽然腦內轟鳴:他不敢確定古葉揚找沒找到解。他沒親眼見到解藥。


    “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我們就不知道了,總之現在‘渾天教’群情激奮,誓言打下西洛活捉天子為掌教報仇。”朱襲說道。


    “‘渾天教’怎麽可能打得過官府,這不是去送死嗎?。”刀非刀說道。


    “不。”朱襲立馬反駁,“大旱過後糧食絕收,官府不僅不賑災反而還在征稅,本就困苦的百姓已經走投無路,被逼得響應了“渾天教”。”


    刀非刀眉頭一皺,問道:“你們是怎麽打算的?”


    “你們倆聊,老夫出去走走。”道霄子說著起身要走。


    刀非刀也立刻起身。


    “你坐,我一把老骨頭就不摻和了。”道霄子拍拍刀非刀的肩膀後便朝門外走去。


    “讓他去吧。”朱襲揮揮手示意刀非刀坐下。然後他繼續說:


    “海境樓王的意思是希望“渾天教”與我們聯手推翻這狗天子。”


    “這與我有什麽關係。”刀非刀問。


    “古葉揚向來與我們有仇,我們派去的使者都被他殺了。”朱襲說。


    “所以你們覺得我會替你們聯絡古葉揚?”刀非刀問


    “我相信你會,我知道你一直潛伏在禦用軍就是為了趁機接近天子,替父報仇。”朱襲沉重的語氣如同一塊敲門磚敲打著刀非刀。


    “在除狗天子這一點我們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朱襲接著說。


    “說實話而今天下群雄並起,如果各方不聯合定會讓狗天子各個擊破,這是;而且戰亂一開百姓流離失所,如果與我方聯合一舉拿下西洛,便可減少戰亂,讓天下盡快安定。”朱襲款款地說道。


    刀非刀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朱襲聽了答複並未露出滿意的神情。


    “朱公子還有什麽顧慮?”刀非刀問道。


    朱襲這時卻吞吞吐吐道:


    “恐怕……恐怕那古葉揚難以說服。”


    刀非刀聽得心裏一緊:這人果然厲害。


    “你想…。”刀非刀話說一半。


    各自心照不宣。


    “蕭公子有需要配合的地方盡管開口。”朱襲支起身子朗聲道。


    刀非刀猶豫片刻後,忽然站了起來。


    “我若使得‘渾天教’與你們聯合,你們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好,蕭少俠盡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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