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五九將煙灰輕淺地彈入缸中,這才藏去了煙鬥。


    耿魚兒曼妙的纖纖玉足再次將其帶入了人群的眼中。


    然後依從著方向的位置,就坐。


    賭桌前,已有一副分門別類的嶄新的麻將,隨時在等候。


    兩人打的麻將跟四人玩的當然稍略不同,整副牌一百四十四張,萬子牌、筒子牌、條子牌各有三十六,東南西北風再是十六張,中發白三元牌又是十二張,當然還有梅蘭竹菊,春夏秋冬。


    通常情況下,一局是由隨意一門子牌加上風牌,再摻和三元牌同花牌,七十二張一共。


    按照常年的規矩,打完一局,便換一門子牌,三局完罷,贏的那個人把所有的壓在桌上的賭資全部帶走。


    第一局打的是筒子牌。


    七十二張牌在四隻手下看似毫無章法地滑動。


    偶然,莫五九那雙爬滿繭的手會去觸碰耿魚兒的小手。


    義憤填膺的人實在到處都有。


    有人叫著,有人囔著,想要阻止這樣故意的觸摸,卻是不能夠。


    幸好的是耿魚兒戴著一雙薄青色的手套,才不至於被那雙肮髒的手汙濁。


    有此樣想法的人,當然是令人嗤之以鼻的新手。


    在真正的賭徒眼中,莫五九和耿魚兒的對決,從洗亂麻將牌開始,已然有了交鋒。


    骰子若是單純是技術,那麽在麻將裏還有一份運氣需要講究。


    真正的賭徒都在練習著把握,將運氣都變得可控。


    旁人看來,七十二張牌完全在賭桌上散亂,可是被這些真正的賭徒看來,每一張被指尖撥亂的牌都井然有序。


    初時,莫五九和耿魚兒各自去拿自己想要的牌,可一旦有了衝突,便會在手法上有個了斷。


    方才眼看著莫五九就要將兩隻五萬摸入牌墩中來,耿魚兒的食指一挑,一隻八萬飛滑而去,將牌型撞亂。


    五萬是中張,很容易成為高手之間必爭的牌。


    耿魚兒的手如飛羽,頃刻間就要把擊飛出來的五萬覆蓋。


    可沒等耿魚兒拿住,莫五九的大手已然罩了下來,兩人圍著這張牌爭奪了兩次,才形成了在外人看來的撫摸。


    而那張五萬,終究還是被莫五九取了下來。


    隻是耿魚兒也用盡全力將牌拆開,即便碼在莫五九的牌墩上,卻已近了尾牌,隻要有吃、碰、杠的舉動,就能使牌型變亂。


    於是耿魚兒的手才緩緩慢下來。


    手纖細,指也纖細,最後一張牌被耿魚兒用食、中雙指夾了起來,靜靜放在牌墩的最尾。


    莫五九擲點,手中的控製明確,兩隻骰子被扔出五點,抓牌也是由自己率先。


    莫五九抓住前兩墩牌的時候,已心知肚明摸進來了一張五萬。


    緊接著耿魚兒也伸手,把兩墩牌抓了回來。


    一來一去,等到莫五九跳牌,耿魚兒也把最後一張牌補了回來。


    兩個人的牌勢,也瞬間有了了斷。


    耿魚兒手中的風牌多,且亂,接著是一對中、發,一萬、四萬、六萬、七萬、零零散散的十三張牌。


    一股笑容在莫五九的臉上勾勒出來。


    翻手,竟是蘭、竹和夏三張花牌。


    補花過後,又被莫五九摸到了一張梅來。


    莫五九將花牌梅扣在一側的桌案,再抓一張,回打出一個白板。


    耿魚兒便是想要有些作為,也隻能無奈,抓了一隻牌後,象征性地將獨張的南風拍出來。


    莫五九抓牌過後,看也不看,竟又從原本的雙牌中打出一張白板。


    耿魚兒已然明白,眼前的人竟是拆了一雙白板,就為了換藏在後麵的五萬。


    可哪怕耿魚兒明白,耿魚兒也無力更改,隨即摸上來了一隻中,緊接著將手牌裏的四萬。


    莫五九的手牌中分明有孤單的二、三萬,卻渾然不為所動,不去吃那張四萬,反手就把之前算好的五萬撿了回來。


    在中張五萬被人捏住以後,耿魚兒無疑等若被掣肘,出牌的手段也開始變得難受。


    莫五九於是變本加厲,根本不給任何縫隙讓耿魚兒存活。


    終究,耿魚兒因外風牌牽扯太多,又有一半的萬子牌不能成活,隻能任由莫五九*。


    莫五九以兩張南風做將,*一萬,三組順子分別是一二三萬,三四五萬,五六七萬,輕輕鬆鬆,既把這一局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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