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暴雨,海邊。


    一輛黑色汽車停在路邊,司機下車打傘,拉開後座。一名男子走出後座,他左右看了看,將兜帽蓋在頭上,接過了雨傘,司機回到車內等待。


    男子從公路上朝下走,一直走到海灘邊,海灘邊一名身穿雨衣的男子坐在一塊石頭上正在垂釣。


    兜帽男走到雨衣男的身邊,看向遠方海麵船舶的燈光,道:“對不起,我無法說服主教,他否認存在不老泉水。”


    雨衣男輕拉魚竿逗引海中的魚,道:“這不是你本來就想看見的局麵嗎?”


    兜帽男道:“這幾百年來,雖然還有很多信徒,但是他們缺失了對神的敬仰。信仰對他們來說隻是一種精神上的寄托。看那些信徒,有幾個人遵從教義?婚前不得玩遊戲,婚後不得和配偶外的人玩遊戲……或者說,教義對他們來說隻是一種工具,當他們需要時候,他們就是信徒。當他們不需要的時候,教義就是垃圾。”


    雨衣男道:“我不關心這些,我關心的是不老泉水。”


    兜帽男道:“我想你關心的不老泉水應該由天啟騎士掌握,天啟騎士隻忠誠主教。”


    雨衣男道:“除非換主教。”


    兜帽男放下雨傘,迎接風雨道:“在歌舞升平的今天,每個人都在享受安逸。這世界必須要有璀璨的焰火才能提醒人們神的偉大……隻有我們控製主教,才能得知不老泉水所在地。”


    雨衣男沒有回答,他慢慢收了魚竿,跳下石頭走向大海。


    “你要遊泳?”


    “不,是潛水。”雨衣男鑽入水中,兜帽男站立了十分鍾,始終沒有再看見他。


    ……


    潛水是一門技術活,通常人下潛幾米後,因為水壓原因會導致耳膜脹痛。經常進行潛水的人,多少有一些潛水病。那是什麽誘惑大家繼續潛水呢?


    因為美麗嗎?


    一名潛水者因為深度原因,已經看不見海中的美麗,甚至如果沒有頭頂上的射燈,他甚至看不見麵前的東西。


    深海並不美麗,相反深海讓人恐懼。


    身穿鯊魚皮潛水服的潛水者繼續下潛,終於看見了一堆廢鐵。這是一艘二戰時期的潛艇。潛水者從破洞鑽入潛艇,一具骸骨飄出攔住了去路。潛水者射燈正正照在骸骨的臉部,潛水者顯然收到了驚嚇,喝了口海水,罵聲化成一串水泡後,潛水者將骸骨推到一邊。


    他想繼續前進,但是各種物品攔住了去路,無奈潛水者隻能放棄,原路鑽了出去。剛離開潛艇,潛水者聽見了水中傳來怪聲。潛水者關閉了射燈,一隻巨大無比,外貌如同章魚的家夥,扭動著觸角在潛水者頭頂七米處遊過。


    潛水者等待怪聲消失,打開射燈,尋找到了潛艇的炮台,他拿出一張照片比對炮台,一模一樣。潛水者很滿意收了照片,從胸前口袋拿出一個定位儀吸在潛艇上,而後離開潛艇,朝海麵而去。


    卻沒想到那大家夥又回來了,潛水者一轉頭,射燈準準照在大家夥的眼睛上。這一照讓大家夥非常不開心,八腿一動,如同八缸推進器一般衝向了潛水者。


    潛水者從左臂潛水衣抽出兩根牙簽飛出,牙簽破水速行,鑽進大家夥的一隻觸角內,這觸角如成年人大小,牙簽如同滄海一粟,沒入肉入消失不見,大家夥根本不在意,他隻在意麵前這塊食物。


    然後爆了,一個小衝擊波從觸角內擴散,將大家夥的那根觸角直接炸斷,大家夥還沒反應過來,潛水者已經轉身用屁股對著它,拿出一部手機來了個自拍,將自己和大家夥拍在一起。大家夥這時候才醒悟,轉身,七缸觸角發動,消失在黑暗的深海中。


    潛水者一路上浮,浮出海麵,麵前是一艘大船,船上放下一艘小艇,潛水者翻入小艇,船上吊臂作業,將小艇連同潛水者拉到了船甲板處。


    潛水者到甲板,脫掉鯊魚皮潛水服,赤果全身。旁邊有水手遞毛巾和衣物,潛水者抬頭道:“找到了。”


    這位潛水者自然就是本書的主角方適同學,他所在的這艘船就是海神號。和以前的方適不同,如今的方適皮膚略黑,著短發,全身肌肉隆起,不僅健壯,更顯彪悍之氣。


    船長甘伯拿對講機道:“開始作業。”


    船隻的右側吊車和尾部吊車開始朝海麵移動,船長室的一位戴眼鏡小姑娘操控電腦,船隻慢行到潛艇上方,放下機械手臂,小姑娘通過影像控製著機械手臂抓住潛艇尾部,而後再操控第二條機械手臂,抓向潛艇的頭部。


    方適走向一樓餐廳,安娜走出餐廳,兩人擊掌而過。方適進入餐廳,已經準備好了他的食物,很豐盛,有魚肉,有野豬肉,有芒果,還有一份雞湯。這些都是直升機在海洋無人島人打獵收集的新鮮食材。


    張銘看著手機,坐到了方適麵前:“越來越厲害,能在下麵摸兩個小時。”


    方適吃一塊油膩的焗烤野豬肉,身心皆醉。很遺憾道:“退步了,平時我一蹲都是兩個月起跳。”


    張銘懶得理方適,看手機道:“你的案子有定論了,聯盟最終裁決,因為證據不足,教廷無法提供本應該提供的證人出庭,所以判除聯盟和家族對你的通緝令為非法通緝令,即日取消。”


    “矮油,這都五年了,聯盟還惦記我呢?”方適喝椰子汁漱口。


    “這是一個多月的事……這邊還有剛收到視頻。”一個多月前一直在無信號區,早上開始衛星手機才有信號。


    方適邊吃邊看視頻,視頻是一家電視台七點新聞,同時還有大網站視頻標誌,視頻介紹了惡魔之地和人類聯盟的粗略情況。瓦國記者就此事采訪瓦國總統,瓦國總統拒絕回應這個問題。


    “哎呀,這帥哥很麵熟。”


    張銘湊過去,視頻背景是城市街頭,一男一女麵對七八個人的包圍,雙方展開戰鬥,其場麵完全超過了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一切。一男一女臉部始終打了馬賽克,張銘疑慮:“馬賽克你都能看穿?”


    方適一指道:“這帥哥就是我,凱威堡。奇怪,誰偷摸在一邊錄視頻。”


    甘伯走進餐廳,到酒吧位置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三個杯子,給兩人和自己倒上一杯,道:“搞定後就返航。海鬼,你怎樣?是不是還去我家騙吃騙喝?”


    張銘道:“剛收到消息,四年前在喬生的要求下,聯盟對方適案件進行了全麵審理,一個多月前有結果,判定懸賞令非法。”


    甘伯不在乎問:“不非法他們能怎麽樣?”


    方適道:“海豹船長,我不喜歡海鬼這綽號。”


    甘伯回答:“我也不喜歡海豹這綽號……對了,既然沒事了……”


    甘伯拿起手上的擴音器:“四眼田雞,給海鬼申請一張銀行卡。”


    妹子聲音軟軟從廣播傳來道:“你才是四眼海豹,我叫雷雷……方哥要什麽卡?”


    方適沒那麽高調,拿張銘的對講機道:“隨便。”


    甘伯和兩人碰杯,三人一口喝掉威士忌,甘伯倒酒道:“五年來你幹了不少活,收錢是應該的。我知道你想推三推四,我就看不得你們華夏人這套,如同老子想占你便宜一樣。”


    方適:“xx,我什麽都沒說。”


    “我就是不想聽你說,所以我先說。另外大家幸苦兩個月了,該放假的都放假。賺了錢就要花,海鬼你如果是男人,就把銀行卡內的錢全部花完。”


    方適看甘伯:“你不會就給我幾千塊吧?”


    “花錢我在行。”安娜走進來,拿起威士忌瓶子猛喝一口,坐在桌子上,道:“老弟,雖然聯盟說你無罪,但是畢斯不會放過你,你小心點。”


    甘伯笑:“畢斯什麽東西。”


    方適歎氣:“我朋友。”


    甘伯無語,道:“好吧,他算個東西。去拿瓶酒來。”


    甘伯看的是安娜,安娜雙眼一瞪,手按桌子上,甘伯忙轉向張銘,老實的張銘去拿酒了。甘伯道:“安娜,你個女人家怎麽和男人一樣野。”


    安娜得意一笑,喝完瓶子裏剩餘的酒。方適問:“姐,這麽多年了,有沒打算回娘家?”


    張銘是教廷叛徒,安娜是四大家族中最少露麵的唐奈家族叛徒,兩人因為愛情,果斷私奔,這也讓他們成為教廷和家族通緝對象,不過這種通緝力隻對內部發布,主要是表明一個態度。在本次出航前,安娜的弟弟找了安娜,說母親想念安娜,讓安娜有機會回去看望下母親。安娜沒馬上答應,回航前方適把這事提了出來。


    安娜還沒開口,甘伯道:“你們是打算把孩子交給保姆養,還是打算離開海神號?”


    方適一指甘伯,道:“我想了一會才明白這句話意思。”甘伯意思是,每年出海幾個月,帶小孩出海不合適。甘伯認為如果唐奈家族願意接受他們,即使他們不在孩子身邊,孩子也能和正常人一樣有係統的學習和成長。


    甘伯對自己豎個大拇指,收下方適的誇獎。方適一頭黑線,我不是誇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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