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的黃瓜,許廣陵並未立即處理,而是並放在一起,擺在盤子中。


    他和老林就坐在小桌邊,看著這盤黃瓜。


    沒多一會,第二根黃瓜也和之前的第一根一樣,兩根的表麵全都被膠狀的水液給密密麻麻地包裹起來。


    “這黃瓜能吃麽?”老林嘟噥道。


    當然能吃!


    老林也知道能吃,不但能吃而且肯定很好吃,因為光聞著這黃瓜散發出來的清香味,他的肚子就情不自禁地咕咕響了。


    隻是,這樣的黃瓜,他真的是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


    不過想起整個菜園都不講理,老林也就釋然了,這時,他的全部心神都隻是等著吃。


    “老林,給你做個美容吧。”


    看著水液從黃瓜原本的針刺地方一點點滲出,直到把整個黃瓜布滿,許廣陵第一時間卻是沒想著吃,而是這般地對老林說道。


    老林雖然是老輩人,但也是聽說過美容的。


    “我一個老頭子,做什麽美容啊,沒得讓人笑話。”他是這般說道,也是這般想著的。


    “這裏又沒外人,誰來笑話你?”許廣陵笑著說道。


    然後老林就美容上了。


    兩根黃瓜外麵的水液,被菜刀一點點地梳理下來。


    偌大的菜刀在許廣陵手中,簡直像是繞指柔,飛快的轉動間,水液被盡數地清下,黃瓜卻連一丁點兒的外皮都沒帶到!


    老林不是個識貨人,他也沒多少眼力勁兒,但是這時看著這一幕,卻仍然是呆住了!


    <a href="http://m.aiyueshuxiang.com" id="wzsy">aiyueshuxiang.com</a>


    量正好。


    老林的整張臉都被塗滿,卻也沒剩下的。


    然後,老林瞪著大眼,五十來歲的老頭居然有點呆萌樣地傻坐在桌邊,而許廣陵則處理兩根黃瓜。


    也就是拍片,然後加蒜末加鹽,整個工序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蒜是老譚從家裏帶過來的,許廣陵沒種。最初的時候許廣陵是考慮蒜從蒜瓣植入到地下之後,到它長秧,再到新的蒜頭長出,時限太長,所以未作考慮。


    現在想來,還是能種的。


    黃瓜的外麵,很沾粘,但是拍開後,裏麵卻是半點那種膠狀水液都沒有的。


    對此,許廣陵恍然。


    摘下後,這黃瓜其實仍然在生長,那膠狀水液,就是它的化合物,也就是說,是它剛剛“生長”出來的,而黃瓜內部,則並不存在這種東西。


    就算有,其量也應該是微乎其微。


    “老林,什麽感覺?”處理黃瓜的當兒,許廣陵順便問老林。


    “涼涼的。”老林回答。


    又過了兩分鍾,許廣陵沒問,他自己又說道:“有點癢。”


    “沒事,過會再看。”許廣陵道。


    沒事是肯定的,黃瓜摘下的第一時間,包括後麵的整個過程,他的鼻子都沒閑過,神農訣更是沒閑過,當然知道,從營養方麵來說,這黃瓜是好到不能再好。


    整個涼拌做好花了大概五分鍾,其實是三四分鍾。


    然後許廣陵又燒了道湯,加上餅子,這就是他們兩人今天的晚飯。


    大概十分鍾左右,許廣陵讓老林洗臉。


    洗完臉之後,老林兩隻老手一直不自覺地摸自己的臉,可惜這裏沒有鏡子,不然他是肯定去照的。因為他覺得這臉上實在是怪怪的,摸上去,細細滑滑的,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臉。


    “小許,怎麽樣?”老林問許廣陵。


    那種小忐忑,簡直有一種“妝罷低頭問夫婿”的感覺,許廣陵好笑地說道:“沒事,看來這黃瓜確實可以用來美容。”


    老林也沒多想,接下來兩人開始吃飯。


    和前麵的空心菜一樣,這黃瓜也還是鮮嫩可口的。


    但是!


    它有點苦,還有點澀。


    而且那苦澀並不是可以忽略的程度。


    單純從品嚐上來說,已經是相當地影響口感了,但是老林還是吃得津津有味,直到盤裏吃得連一點渣末都不剩,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咂吧著嘴,道:“小許,這黃瓜真不錯,好吃!”


    許廣陵同意他的這評價。


    那苦,益心,那澀,益脾益腎,老林身為老人,又常年在山林中奔波,身體底子不是那麽好,所以這黃瓜是非常受到他身體的歡迎的,說是久旱逢甘霖也不為過。


    所以那苦澀的口感,在他口中,會被本能地判定為“有滋味”。


    但如果是小盆友來吃這盤黃瓜,許廣陵覺得,他們多半會覺得不太好吃。


    所以,這黃瓜也許不是很適合做涼拌,用來燒湯,應該會更好。許廣陵這麽想著,然後決定明天做一道黃瓜蛋湯來試試。


    飯後,還是老林收拾飯桌鍋碗,而許廣陵再次地徐徐漫步著走出小站,向山上而去。


    林木春葳蕤,這個時候,樹上的葉子都已經長開,稍走幾步,就已經是“隻在此山中,林深不知處”了,而且本就是已近黃昏。


    黃昏再過是傍晚。


    傍晚向真正的晚上過渡的時候,老譚巡山歸來。


    “老林,今天許先生又做了什麽吃的?”啃著幹餅子,就著白開水,老譚開啟了每次例行的“望梅止渴”,哪怕吃不到,聽老林說來過過幹癮也是好的。


    當麵的時候,老譚叫許廣陵“許兄弟”,老林叫許廣陵“小許”,而背地的時候,他們全都叫著“許先生”,而且是滿帶著尊重敬仰以至敬畏的那種。


    若許廣陵知道這事,也不知該是哭是笑,或許是哭笑不得吧。


    其實菜園就在門外。


    老譚哪怕回來晚,去菜園摘點東西回來弄弄也是極方便的,連手電都不用,光摸索著就行了。


    但是許廣陵不在的時候,不論老譚還是老林,兩人從來都沒有踏進那並沒有圍欄的菜園一步,更別說摘裏麵的任何東西。


    許廣陵也根本沒想到這一茬。


    不然,他肯定會叮囑兩人的,摘,盡管摘!


    這是一個疏忽。


    但當下階段,說實在的,許廣陵的大半心神都沉浸在對於“清”的思慮以及根本竅法整體的推演上,根本無心也無暇注意其它太多的邊邊角角零零碎碎。


    聽小譚詢問,老林又情不自禁地咂咂嘴,那清香直到現在還殘留在嘴巴裏,讓他的口水瞬間又分泌了好多,“許先生做了拌黃瓜,他還用黃瓜汁給我塗臉了。”


    那根本就不是黃瓜汁!


    但對一個老頭來說,也不必要求太高了。


    聽他這麽說,老譚便看向老林的臉,而這一看就讓他唬了一跳,“老林,你的臉怎麽白了這麽多!”


    ==


    感謝“10911118”的推薦票支持。


    感謝“soundangel”的月票捧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知全能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仲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仲道並收藏全知全能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