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收到明軍使者下的戰書之後,沙州王阿裏溫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否則他沒有辦法向其他的盟友交待。


    我們勸你固守沙州,你非要過來跟朱桂決戰,現在朱桂給你下了戰書,你又不敢接了,什麽玩意兒?


    於是,沙州王阿裏溫接下明軍使者的戰書,冷哼了一聲,一臉倨傲地說道:“你家肅王的這道戰書本王接下來了,回去告訴你家肅王,有膽子的話,明日清晨就來與本王交戰!”


    那位明朝的使者見他這副牛逼轟轟的樣子,心裏的氣立時不打一處來,來敵方大營的時候,他也特意觀察了對方的營盤。


    對方的營盤駐紮的也算是頗有章法,軍士看著也很精壯,但是跟自家肅王的大軍比起來,就顯得頗有不足了。


    他不知道這個沙州王是哪裏來的自信,看樣子他很有信心來打敗肅王的軍隊,這位使者本來也是個能言善辯的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不想多說什麽,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句話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很適用。


    戰場上永遠都是靠實力的,在開戰之前誰也覺得自己一定能贏,這個時候打嘴仗沒有任何意義,到底是誰勝誰負,隻有打過了才知道。


    於是,這名明朝的使者也沒有多說廢話,隻是向沙州王阿裏溫拱了拱手,淡淡地說了一句,道:“告辭。”


    說罷,便袖袍一甩,轉身離開了沙州王阿裏溫的大帳。


    朱桂這邊,在那名使者回來之後,也都知道了對方約定明天開戰的消息,將士們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就等著到了第二天給韃子一個深刻的教訓。


    此時,天色漸晚,日暮逐漸降臨,朱桂帶著幾個貼身的衛士,巡視了一遍大營,便對跟在他身邊的會寧侯張溫下令道:“今夜就讓將士們好生休息,待到了明日在大戰一場。


    另外,今夜須得安排人手加強巡邏,防止韃子耍詐劫營。”


    “是,末將領命。”會寧侯張溫又向朱桂抱了一拳,然後便轉身離開,去安排今夜的諸項事宜去了。


    夜半時分,朱桂在忽蘭的服侍之下脫掉了甲胄,隻穿著便服準備就寢,不得不說,忽蘭服侍人還是很有一套的,她特別懂得察言觀色,很會哄別人開心,怪不得當初那麽受青海蒙古羅丹汗的寵愛。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現在和她手下的八千蒙古騎士都是寡人的人了。


    朱桂摟著忽蘭,摸了摸她的小下巴,壞話地笑道:“愛妃,你覺得咱們明天那一仗能打贏嗎?”


    忽蘭很會說話,她知道,犯顏進諫是那些大臣們該幹的事,自己作為肅王的女人,隻要將他哄開心就行了,於是便“咯咯”笑了一下,道:“當然了,王爺您這麽英明神武,平定關西七藩根本不在話下。”


    朱桂又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笑道:“就你會說話,你說吧,明天你想進攻敵人哪一路?左中右三路由你去挑。”


    忽蘭盈盈一笑,倒在朱桂的懷裏,道:“這哪有臣妾挑的份,自然是王爺去哪一路,臣妾便跟去哪一路?臣妾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和那些大頭兵們爭奪功勞的,而是輔助王爺打勝仗的。”


    朱桂被她哄得十分開心,一把摟住她的香肩,笑道:“就你會哄寡人,放心吧,若是明天咱們打了勝仗,寡人是不會虧待你的,一定會給你重重地賞賜。”


    忽蘭笑了一下,輕柔地說道:“臣妾在此先謝過王爺了。”


    朱桂又摸了摸忽蘭的肚子,壞壞地笑道:“寡人跟你說過,你要是能為寡人生個兒子出來,寡人就封他做青海之主,你說你的肚子到現在怎麽還沒有動靜?你到底想不想為寡人延續香火?”


    忽蘭的臉頰稍微紅了一下,即便是遊牧民族的女人,臉皮也是很薄的,在自己的夫君跟自己談這類問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害羞。


    忽蘭低著頭,一頭鑽進了朱桂的懷裏,有些楚楚可憐的說道:“臣妾謝王爺厚愛了,隻是繁衍子嗣這件事也不是臣妾說了就算的,總得王爺賜福才行。”


    朱桂淡淡地一笑,便擁女入懷,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清晨,肅軍的大營上空,很早就揚起了幾聲號角聲,還有幾聲“咚咚”地鼓聲。


    所有的明軍都知道,這是肅王命令他們出營準備迎戰敵人的信號,洪武年間的明軍都是訓練有素的,在聽到命令之後,沒有任何耽誤和猶豫,便立即整理好了裝備,整齊地列陣出營。


    朱桂也披掛整齊,在會寧侯張溫和一眾大小兵將的擁簇之下,來到了中軍的指揮位置。


    朱桂騎在馬上,抬眼望去,眼見對麵的沙州王阿裏溫也已經率軍出城,漸漸地擺開了陣型,準備與朱桂決戰。


    二人在大戰之前,早就互相派了斥候前去互相刺探軍情,朱桂遠遠地望著對麵的大陣,心裏對沙州王阿裏溫的排兵布陣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就在這時,斥候也打馬回來了,來到朱桂的跟前之後,騎在馬上給朱桂抱拳行了一個軍禮,道:“啟稟殿下,韃子的軍陣小人已經探查清楚了。


    沙州王阿裏溫率領著他的嫡係部隊為中軍,哈密和一個小藩的援軍為右翼,還有三個小藩的軍隊為左翼。”


    朱桂淡淡一笑,揮了揮手,對那名斥候說道:“寡人知道了,下去吧。”


    那名斥候不敢耽誤,忙向朱桂抱拳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是,小人遵命。”然後便轉身離開。


    朱桂看了一眼正在慢慢展開的關西七藩的戰陣,眯著眼,淡淡地笑道:“會寧侯,你說這仗該怎麽打?”


    會寧侯張溫是個直脾氣,這一輩子都在戰場上摸爬滾打,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且,他是個見慣了大場麵的人,不管是陳友諒、張士誠還是王保保,甚至是北元的大軍他都打過,自然不會把這小小的關西七藩放在眼裏。


    張溫冷哼了一聲,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表情,笑道:“仗都打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什麽辦法,照我的意思,那就是強攻。殿下,你也不用衝鋒陷陣,你就在後麵看著,隻要你把咱們的主力給我,我就直奔他阿裏溫的中軍大帳去了!”


    “哈哈哈!”朱桂被會寧侯張溫的豪情所感染,不由地朗聲一笑,道:“好,有你這句話,這仗就已經贏了一半多了。寡人決定了,給你兩萬精銳甲士,讓你去進攻中軍。


    不過,寡人也不會在後麵閑著看戲,寡人要去打他們的左翼。”


    “左翼?”會寧侯張溫一聽到這句話,心裏不由地一愣,臉上一片愕然的看著朱桂,不解地問道:“殿下,剛才斥候已經說了,


    沙州王的左翼是三個小藩組成的聯軍,也就是個雜牌部隊,這樣的小魚小蝦,何必勞煩殿下大駕,隨便找個指揮使就把他們給平定了。”


    這個道理朱桂何嚐不明白,但是此時的他卻有自己的打算,便望了望敵軍左翼的陣型,淡淡地說道:“會寧侯說得有道理,不過有道是獅子搏兔,


    亦盡全力,寡人對這一仗很有信心,但是我們不能輕敵,打仗是關乎三軍將士性命的事情,萬萬不可大意。


    從敵方的陣型上來看,敵軍的左翼最為薄弱,因此寡人要集中力量衝擊他們的左翼,一旦打垮了他們的左翼,在與會寧侯會師合力攻打他們的中軍,那這一仗才叫是十拿九穩。”


    <a id="wzsy" href="http://m.siluke.com">思路客</a>


    會寧侯張溫聽到這話不由地暗暗點頭,心道老話說得就是不錯,龍生龍,鳳生鳳,這兒子是什麽脾氣跟自己的老子有很大的關係。


    朱桂的老子是什麽性格張溫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穩健,不管做什麽事情,必須爭取到最大的勝算。


    當初,朱元璋派徐達和常遇春北伐元大都的時候,本來元朝已經不堪一擊了,按照常遇春的意思,就直接率軍直搗黃龍,直奔阪田的指揮所去得了,


    但是,一向穩重的老朱還是拒絕了這個方案,而是采取了先攻取河南、山東,剪除大都的羽翼,最後再輕輕鬆鬆拿下大都的戰略方案。


    事實證明,這個方案是無比正確的,明軍幾乎是兵不血刃地就拿下了大都,恢複了漢人丟失四百年的江山。


    而現在,朱桂的打法和他的老子如出一轍,本來按照明軍的實力和火器優勢,直奔對方的中軍也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但是,朱桂還是選擇了最為穩妥的方案,柿子先撿軟的捏,先率主力衝破敵人最為薄弱的左翼,然後再和會寧侯張溫會師,一起攻打沙州王的中軍。


    會寧侯張溫知道朱桂的決心已定,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便抱拳向朱桂行了一個軍禮,朗聲說道:“是,末將領命。不過,殿下打的時候可要快一點,說不定你還沒有打垮韃子的左翼,我就已經衝破敵軍的中軍,活捉沙州王阿裏溫了。”


    “哈哈哈哈!”朱桂喜歡張溫這種有豪情,有氣概的軍人,軍人要是沒有壓倒一切的氣概,那幹脆就不要打仗了,打仗也隻能打順風仗,便宜仗,打不了逆風仗。


    而一支不能打硬仗惡仗的部隊,留著也是沒有什麽用的,要想成就大業,總是要打逆風仗的,比如曹操的官渡,孫劉的赤壁,老朱的鄱陽湖,哪裏有那麽多順風仗給你打?


    朱桂抽出寶劍來,對會寧侯張溫朗聲說道:“好,那咱們就比比到底是誰能先攻破韃子的中軍,活捉他們的頭領!


    你要是能搶在寡人前頭抓住阿裏溫,那寡人除了重重賞賜之外,還要賜你幾壇美酒,讓你一醉方休。”


    “哈哈哈,謝殿下。那這頓酒末將就記下來,來日一定向殿下討要!”會寧侯張溫朗聲答道,說完,不再耽誤時間,又向朱桂抱拳行了一個軍禮,然後便轉身離開,去挑選自己的精銳去了。


    眼看著對麵的阿裏溫陣型已經漸漸形成,朱桂也不敢在耽誤時間,送別了張溫之後,便領著忽蘭和她手下的八千蒙古騎兵來到了左翼。


    右翼的指揮則交給了甘州左衛指揮使杜有鄰,杜有鄰是個百戰名將,為人又十分謹慎小心,將右翼交給他,朱桂是很放心的。


    此時的沙州王阿裏溫也在觀察著朱桂的動作,他當然不知道朱桂已經把主力調到左翼去了,因為朱桂是秘密前往的,他的大王旗幟還在中軍。


    阿裏溫判斷朱桂必然在中軍和他一決雌雄,從正常的戰略戰術上來看,朱桂確實最該這麽做。


    於是,阿裏溫在自己的軍隊全都擺開之後,立即下令,道:“結駱駝陣!”


    這是關西七藩經常使用的戰術,他們在駱駝身上綁上厚厚的木板,然後令駱駝跪在陣型的外圍當掩護,自己的人躲在裏麵放弓箭或者是火銃。


    關西七藩之前一直是察合台汗國的附庸,察合台汗國作為老牌的西域強國本身就有不少火器,再加上,它緊鄰著中亞,經常和帖木兒帝國,甚至是奧斯曼帝國打交道,因此也裝備了不少西式的火器。


    作為察合台汗國跟班的關西七藩,自然也可以在老大哥手裏弄一些火器來武裝自己。


    不過,令沙州王阿裏溫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朱桂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他沒有率領主力去進攻對方的中軍,而是率領大軍悄悄地來到了對方的左翼陣前。


    朱桂見對方讓駱駝跪在自己陣型的外圍,心裏不由地感到一陣奇怪,指著前方的阿裏溫大陣,問自己身邊的孟德說道:“韃子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弄這麽多駱駝過來幹什麽?”


    孟德之前跟關西七藩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一些伎倆,微微一笑,道:“回殿下,這是關西七藩和一些西域韃子的慣用伎倆,駱駝比馬耐驚嚇,把它們放到外圍,身上在綁上木板,就可以做一個臨時的城郭,用來抵擋我軍的弓箭和火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回到大明做藩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燕南少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燕南少俠並收藏回到大明做藩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