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青也覺得奇怪,便跟我一起走了過去。在距離通道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團黃色的被攪動的汙泥在翻湧。在這漆黑的地方,要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我和安華青對視了一眼,安華青馬上就指著這團翻動的汙泥說道:“譚警官,這,這是什麽?”。


    我輕輕的回答道:“看不出來嗎?我們走過去會在攪起來汙泥,這團汙泥是被人攪動起來了”。


    安華青聞言一驚:“被人攪動起來的?可是這裏哪裏有人啊!隻有你我啊!況且,這裏又沒有通道口,就算是有人,在這裏幹什麽?潛水嗎?”。


    我冷冷的說道:“你的寶貝兒子不是在這裏嗎?他會攪動汙泥的。而且,有沒有通道,不能看表麵的”。


    “你的意思是?在水下麵?”。


    我指了指這汙泥:“你不信,可以伸手下去摸摸,看是不是”。


    安華青半信半疑的將手伸到下麵去,然後摸了摸,繼而馬上就抬頭起來對我驚呼道:“這下麵有一個通道口,就在下麵!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冷冷的說了一句:“猜的”,說完之後,我便俯下身子,準備順著這通道口往進鑽了:“我先鑽進去看看,你跟著我,要是我停住了,或者往後退,你就趕緊退出來,明白嗎?”,安華青聞言點了點頭。


    我將手電筒握在手中,另外一隻手拿著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淺到水下,順著那通道口鑽了進去。這裏麵的能見度很低,我又沒有潛水眼睛,所以拿手電筒基本沒什麽用,我便將手電筒關掉,然後靠自己的雙手摸索著朝前麵一點一點爬去,安華青跟在我的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開始我以為這段路會很長,但是我沒有想到這段通道卻隻有十米左右,爬了不多久,我我的手便已經伸出了水麵。我趕緊將動作放輕緩,然後將頭慢慢的伸了出來,準備查看水麵上的動靜。


    當我剛剛將頭伸出來,準備查看四周的時候,卻聽見一個聲音:“譚警官,不用看了,我就在這裏,出來吧!”。


    我一驚,睜眼看去,卻看見一個小空間,大概有五米見方,一個天圓地方的造型。穹頂的正中間,一個井蓋封住了全部,皎潔的月光從井蓋的縫隙上麵透出來,打在潮濕的地上,漫反射讓整個空間都有了一絲光明。


    而陳南安正濕漉漉的坐在靠裏麵的一個角落裏麵,呆呆的望著投射下來的月光。我看過這個地方之後,便趕緊爬了出來,然後等在水邊,將我身後的安華青拽了上來。


    我扶著安華青坐在了靠近陳南安的地方,然後舉起槍來對著陳南安:“好像你沒有什麽地方可跑了,你輸了!”。


    陳南安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著我說道:“不用了,我跑不到哪裏去,你大可放心”。


    我想想也是,便將槍收到了腰間,然後將自己的手銬扔了過去:“自己戴上吧!”。


    陳南安笑了笑,然後將手銬撿起來,自己給自己扣上。然後他將自己的背包打開,然後拿出一包密封袋包裝的煙,遞給我一支。我接了過來,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然後將打火機給我遞了過來。


    我將煙點上,然後說道:“看起來,你好像輸了,怎麽樣?玩的開心嗎?”。


    陳南安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我玩高興了,可是這也不見得我就輸了”。


    我將煙從嘴裏麵拿了出來,然後說道:“是嗎?我已經找到你了,你怎麽沒輸?”。


    陳南安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伸手指了指瓊頂上麵的井蓋:“你知道這個井蓋是哪個地方嗎?”。


    我當即就回答道:“我都沒來過安西,我哪裏知道”。


    “好,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井蓋是死的,打不開。而這個井蓋的外麵,是一個地麵豎井,大概有兩米深,也就是說這個井蓋在豎井底部”。


    “然後呢?”。


    “當這個空間注滿水的時候,水會順著井蓋的孔洞一直往上蔓延,這裏也就沒有了空氣,我們三個人將會被淹死在這裏”。


    陳南安說完,安華青馬上就大喊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會被注滿水!”。


    陳南安冷冷的看了安華青一眼,然後說道:“不錯,這裏會被注滿水,我們都會被淹死!譚警官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剛才在外麵的管道是山水集團的排汙口,那麽在這裏的就是???,我知道了,這是在山水集團外麵河堤上麵的那個豎井!周圍有護欄的那個!”。


    陳南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彈了彈煙灰:“不錯,確實是這樣!這就是那個豎井的下麵!”。


    山水集團主要的化工,肥料的製造是他們的主要製造項目,他們的廠址在安西西郊的安西河畔,一個偏僻而荒涼的地方。


    夜幕下的山水集團顯得很安靜,忙碌的車間已經停止加工了,零星的強光燈照耀著廠區,幾個牽著德國黑背的保安正在廠區裏麵進行例行巡邏。廠區之外就是安西河了,雖然現在是枯水期,但是流量依然不可小看,這可是安西原來的母親河。


    在廠區和安西河之間,便是濱河大道,一條寬六米的柏油路。在路邊,豎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危險,請勿攀爬!”。而在牌子後麵,則豎著一圈柵欄,遮攔之內,是一個深兩米左右的豎井,井底確是塊井蓋。


    晴朗的夜空之下,月光顯得更為皎潔。清冽的光輝順著這井蓋的孔洞傾瀉下來,照在井蓋之下的空間裏麵,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映出光亮,漫反射讓這些光照在了我和陳南安和安華青的臉上。


    安華青此時已經嚇得是六神無主了,站起來指著陳南安說道:“南安,你不能這個樣子!趕緊跟著我們離開這裏!”。


    陳南安聞言,冷冷的說道:“來不及了,在這個時候,山水集團總會偷偷排放汙水到安西河之中,馬上就會有一大波的汙水從剛才的主幹道湧過來,水會從那個通道湧進來,然後,將這裏淹沒!”。


    我聞言冷冷一笑,然後說道:“這就是你說的,你還沒有輸?”。


    陳南安將煙蒂扔在了地上:“我跟你玩這個遊戲本來就是以生命作為代價的,誰死了,誰就輸了,不是嗎?”。


    “那也不見得你贏”。


    “那也不見得我輸”。


    “我們兩個都死了,那就算平局?”。


    “當然”。


    “那我們都活著呢?”。


    “不可能!”。


    我沒有再搭陳南安的話,而是直接對著耳麥喊道:“各單位注意,馬上往山水集團化工廠這邊趕,目的地就是山水集團和安西河中間濱河大道一個豎著柵欄的豎井,以最快的速度將井蓋打開!一定要帶著破拆的工具!順便叫救護車!”。


    陳南安笑著說道:“來不及了,你聽,水已經在湧動了,我們馬上就要被淹死了!在那些武警來之前!”,說著他遞過來一支煙:“來吧,抽這最後一支煙,然後我們一起上路”。


    陳南安言罷,我便聽到在外麵水聲振振,聲如崩山,好像整個穹頂都在抖。安華青一下子慌了神:“譚警官,我們怎麽辦啊!你快想想辦法啊!我們現在從原來那個出口出去,還來不來的及啊!”。


    我看著坐在地上悠閑抽煙的陳南安,不禁皺了皺眉頭:“看來,我們都得活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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