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寧恣當下便去辦了。


    “快看看,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的蘇家大少爺嗎?”


    “哈哈,這就是那個寧貴妃的侄子嗎?給官不做,一心經商,卻做什麽賠什麽的那個蘇家大少爺?”


    “哈哈哈哈……”


    前麵一陣陣嘈雜聲,一個年輕公子被一群世家子弟圍在中間。


    蘇閔行看著身邊這群人,低著頭,拳頭緊緊攥著。俊秀的麵容上劍眉微凝,眼眸裏含著濃濃的怒氣。


    薄唇輕啟,含著怒火道:“讓開。”


    其中一世族子弟不屑道:“我不讓你又如何?蘇家倒了,你的靠山早沒了,你那個貴妃姨母現在恐怕自身難保,你以為還會有人救你?我呸。”說罷,那人衝著蘇閔行吐了一口口水。


    蘇閔行正是年輕氣盛之時,曾也是世族子弟,那被人這般對待過。當下便揮拳將吐他口水那人打倒在地。其他人見蘇閔行動手,便紛紛上前。


    那群人人多勢眾,少年很快被打倒在地。被打了一拳的男子,鐵青著一張臉。一腳踏在男子胸膛,狠狠碾了一腳。


    “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對老子動手,你個狗雜種。”


    蘇閔行被揍的鼻青臉腫,卻倔強的咬著唇,一聲不吭。他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一雙深邃眼瞳冷冷瞪著他。


    “我呸,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雜碎。”蘇閔行對著那人吐了一口血水,冷冷笑著。


    帶頭那人被他吐了一臉血水,火冒三丈。抬腳對少年臉上狠狠一踩,邊踩邊罵道:“老子今天弄死你這個雜種,讓你吐老子口水!”


    霄雲覓瞳孔一縮,踢起腳前的石子往那人膝蓋射去。帶頭那世族子弟感覺膝蓋一麻,失去平衡,身體往後倒去。


    “王少爺,沒事吧。”他身邊的人見此急忙接住了他。


    噠,噠。一雙白色繡繡著雲紋的靴子站在他們麵前。隻見來人眉目如畫,一身藍色錦衣。眼神漆黑,淡然下掩著幾絲犀利。


    “公子。”寧恣站在霄雲覓身後,話語中帶了幾分勸阻的意思。帶頭的那個人她見過,是王尚書家的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無賴,尋常人家見他如同貓見老鼠,躲都來不急。她可不想讓小姐以身犯險。


    聽從寧恣話裏的擔憂,霄雲覓在她手上輕拍了一下,讓她安心。


    霄雲覓將寧恣腰間的佩劍抽出,指著那幾個世族子弟的冷笑道:“天子腳下,輪得到你們作威作福?做事還是要留三分餘地,兄弟莫要太過分。”聲音不大不小,卻將這句話說得氣勢滔天。


    霄雲覓一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可是少年的那倨傲的神情,和冰冷的眼神,竟與柳銘瑄有幾分相似,她以往的理智和冷靜轟然崩塌。


    王宏從小被王家給寵著,任他在外麵招搖生事,都會有人給他善後。而且他的父親還是當今聖上的太傅,這京城上下何人不知他父親名號,任天王老子也要給他幾分薄麵,才未有人敢如此對他。


    他嗤笑一聲,想了一下。更覺得眼前這人是嚇唬他的。他走上前一步,抬頭挺胸對眼前的危險視而不見道:“你小子想出風頭啊?來啊!你要敢動老子一根汗毛,老子回頭就找我爹抄了你全家。”


    也算是好言相勸過了,敬酒不吃就隻能吃罰酒。霄雲覓眸光微聚,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舉起手中的劍,往王宏頭上削去。


    啪,發冠被她揚起的劍削落在地,隨之落地的還有一大撮被利劍削落的黑發。


    王宏未想到此人真敢和他動手,此刻臉上一白,身體想動,可見著霄雲覓淩厲的眼神,雙腿哆嗦著,要不是身後有人扶著,早就摔到在地了。


    “走,快走,快啊!”他披頭散發著,衝身後的人大叫著。剛才那一瞬間,他察覺到了眼前這人的殺意。他有預感,他再不走,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蘇閔行的頭發散亂,玉冠斜在頭上。衣衫髒亂,可謂是一身狼狽。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藍衣少年,心中感激他出手相助。想起身行禮道謝的,可手剛撐起,卻因身上的傷勢又摔在了地上。


    少年逆光而站,隱約能看見他俊秀的麵容,在往下,不對,他沒有喉結,這人是位女子。


    霄雲覓不知他已看穿她的性別,她對他一笑,蹲下身將自己的手伸向他。


    她一身華服,麵上帶著風輕雲淡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貴氣。和自己的一身狼狽成為了最鮮明的對比。


    蘇閔行愣住,也不知哪來的脾氣,一把將麵前的手拍開。一張臉漲的通紅,怒聲道:“誰要你救我的。滾啊!”


    寧恣站在到霄雲覓身前,防備的盯著蘇閔行,惟恐他做出什麽傷害主子的事情。冷著臉,小聲嘟囔道:“公子,我們就不該就救這隻白眼狼。”


    霄雲覓把劍收入劍鞘,似乎明了他的心思。收斂了笑容,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他和柳銘瑄還真是像,一樣那麽驕傲。


    “若你強大,那群人怎敢如此欺辱你?你不接受別人的施救是你的事,我想救你是我的事。”


    一時空氣靜默,蘇閔行動作緩慢的從地上起來,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漬。一步一頓順著路走去。


    他的侍從從遠處跑過來,見他渾身是傷。急忙把他扶住,氣惱道:“少爺,這是誰做的?屬下非得把他宰了喂狗!”


    “走吧,回府。”這四個字說的無比深沉,蘇閔行身子側了一下,想回頭再看那人一眼。卻還是忍住了,緊緊握住侍從的手離開了。


    那人旁邊那個侍從……似乎有點眼熟。寧恣皺著眉頭,愣了一下。


    “走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四處看看。”


    霄雲覓用三天的時間把這個世界了解的差不多了,這是東峻國,國君為東懿。這個世界男尊女卑,男子可考取功名,女子隻能在家相夫教子。


    兄長官途上處處被霄家打壓,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可施。好在前段時間被旻侯爺賞識,這才有了出頭之日。


    她上一世忙忙碌碌,為鳳慶國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能有自己的想法。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轍,隻想隨心而安。


    往前走了一會兒,霄雲覓停下腳步。此刻她站與一片闊地上,四處開滿了潔白的梔子花。一陣陣撲鼻而來的花香,讓她心情瞬間愉悅了不少。其實她前世並不喜歡梔子花,因為它太過潔白無瑕,從另一麵反襯出她沾滿血跡的雙手。


    寧恣見主子心情不錯,提議道:“小姐,不如屬下等會挖一棵梔子花樹,移植到小姐的庭院中。”


    霄雲覓望著這片潔白的花海,指著一棵被折斷的梔子花樹,似是感慨道:“這花隻有在戶外賞才別有一番風味。若是強行移植把花折斷了,卻是可惜了。其實做人也如這花,根基要夠牢固,才能永久的屹立不倒。更不能太過招搖,開得太盛的花,總是難免被人折回去插在花瓶中。”


    陽光明媚和風徐來,那風吹起霄雲覓肩上的青絲。拂起,又落於肩頭。


    陽光如此燦爛,迎風而立的女子,眉眼之間鎖著一陣憂愁。


    霄雲覓的話太過深奧,寧恣也隻是聽懂了一半。她有些羞澀道:“是屬下考慮不周,小姐的話越來越深奧了,屬下都聽不出其中奧秘。”


    噠噠,噠。隨著一陣馬蹄聲的靠近。霄雲覓神色迅速收斂如常,又換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雲覓,你可讓我們好找。”旻世子和霄雲涯騎馬走了過來,旻世子對著她笑吟吟道。


    霄雲覓轉過身,望著高大的駿馬上的倆位年輕公子,打趣道:“兄長和旻世子青年才俊,出來遊玩也能遇上一大批仰慕者,真是讓人羨慕。”


    霄雲涯被自家妹子打趣得紅了臉,急忙禍水東引道:“那些人可都是被旻兄吸引來的,旻兄才是這城中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仰慕者不知何其多!”


    霄雲涯這般打趣旻奕卻也不見他生氣,看樣子兄長和旻奕關係甚好。霄雲覓心下明白了些許。


    旻奕與霄雲涯相視一笑,倆人翻身下馬,空氣中回蕩著男子爽朗的笑聲。


    不遠處站著一位粉衣女子,頻頻往他們這邊看來。旻奕一眼認出了,那是和霄雲涯有婚約的寧府二小姐。用眼神向好友示意,笑道:“雲涯,再不去恐讓佳人望紅了眼。”


    霄雲涯順著旻奕的目光看去,佳人站與東邊,雙頰微紅,眼裏含著一汪春水,目光直直向他望來。他整了整衣衫,看了眼雲覓,卻是不好意思開口。


    霄雲覓見兄長如此緊張的模樣,目光清亮看著他,“兄長有事便去吧,我與旻世子在茶棚那等你。”末了,又補了一句。“可別讓佳人久等了。”這一句話中帶著笑意,有幾分打趣的意味。


    霄雲涯步子一踉蹌,嘴角一陣抽搐。雲覓這是與誰學的,越來越壞了!


    他看著不遠處的佳人,眉眼帶笑,步伐快了起來。


    寧伊蘭看見意中人往這邊走了過來,又怕看錯了。嫩白的手指緊緊絞著手中的繡帕。又是不敢看他,低著頭緊張的問旁邊婢女:“阿蘿,霄郎可是往我這走來了。”


    婢女阿蘿從小侍奉小姐,知曉自家小姐對霄雲涯的情意。又不是第一次見麵了,見小姐還是如此緊張,她捂嘴笑道:“是啊,小姐的情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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