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上午過的很不安份。打發走林詩音後,青梅剛剛把書拿來,李樂還沒開始看的時候,太子來了。離得好遠,李樂就聽到有個很尖利地聲音傳來:“太子殿下架到~!子殿下架到~!殿下架到~!下架到~!架到~!到!”(這似肥音裏懂嘛?)


    人還在梅林小榭外麵,聲音就到了:“小樂!我來看你啦~!”


    李樂無奈地將書放下,揉了揉發疼的腦袋,說了句:“難道,在這個紛亂的世間,便容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嗎?”的裝b話,然後站了起來,準備對自己以後的上司,太子同誌進行慘無人道的馬屁攻擊。


    太子一進角門,便興衝衝地向李樂跑來,後麵一群太監,宮女,侍衛的被他落下一堆。還沒等笑容滿麵的李樂說話,太子就繞著他轉了一圈,說道:“聽說你失憶啦?這麽好玩兒的事情你怎麽不叫上我呢?”


    一句話咽的李樂直翻白眼,心說,你以為老子愛穿越啊!!!


    太子湊在他麵前,又問了一句:“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李樂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是太子。”難道我會告訴你,上回你來看我,我是醒著的嗎?


    聽到這句話,傻太子就傻傻地笑了起來,轉身對後麵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太監說道:“小桌子,聽見了沒?我說小樂肯定是記得我的,我沒說錯吧……”


    小桌子還沒說話,李樂的聲音便傳到了:“剛才你進府之前,我聽到有人通報過的。”


    於是,春天裏,梅林小榭內,一陣冷風“嗚~!”地吹過……好尷尬啊。


    太子當時就惱了,對著後麵一個中年太監一通的拳打腳踢,嘴裏抱怨著:“叫你多嘴,叫你多嘴……”他人小體弱,拳頭打在太監身上不見得有多大勁,那太監也是笑嗬嗬地陪罪。


    剛說完那句話,李樂就有些後悔了,嘴上沒把門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萬一得罪了太子,自己以後可就沒好日子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趕緊補救道:“這個,通報的太監聲音很高……哈”


    李樂覺得這種尷尬的氣氛不能再漫延了,於是趕緊上前拉開太子,馬屁實足的拍了拍太子身上跟本沒有半點灰塵的衣服,問道:“太子貴姓?”


    太子呆了一下:“朱。”


    “我姓李的,太子叫什麽名字?”


    “朱孝穎。”


    “哈哈,我叫李樂,初次見麵幸會幸會……”


    冷風……


    太子朱孝穎反應過來,摸了摸李樂的額頭,又在自己腦袋上摸了一把,道:“小樂,你不光是失憶吧?好像都傻了……”


    這回輪到李樂無語了。這小屁孩,老子客氣兩句你就當我是傻子,真是犯賤!再說,傻了和發燒是一回事嘛?你摸腦門兒有個毛用!很不客氣地甩了甩袖子,自顧自地坐回了椅子,指著旁邊的石凳子,說道:“坐吧!”


    太子還沒什麽反應,伺候在後麵的小桌子不幹了,見李樂對太子態度傲慢,喝了一聲:“大膽……!!”剛喊出兩個字,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是太子打的,於是趕緊閉嘴。


    太子很鄙視地看了他?她?(太監到底是“他”還是“她”?)一眼,沒說話,坐在李樂對麵的石凳子上。笑著對李樂說:“這是小桌子,去年才盡身進的宮,剛調到我身邊伺候的。不太懂規矩,你不要在意。不過人很機靈的。”


    李樂見太子似乎很“鄭重”的給他介紹,覺得應該多親近親近,便道:“那就一起坐吧。”


    這話剛一落下,太子和小桌子,以及那些隨行伺候的太監宮女侍衛們都像看傻@b一樣地看著李樂,就連青娥青梅也是一個表情。哪有奴婢敢和主人一起坐的?


    太子終於忍不住舊話重提:“小樂,你的腦子……”


    李樂滿頭黑線:“失憶!!失憶你懂嗎?”被鄙視的李樂心裏自然不爽,想自己一個從先進高等文明穿越而來的富家大少,在這裏賣弄一下“人人平等”的社會觀點,竟然被這個世界愚昧無知的一群人野人給鄙視,不得不說是一種深深的悲哀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野蠻戰勝文明”?看來以後很有必要學習一下這個世界的禮儀了。


    嗬嗬!太子幹笑兩聲。想要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一時手上又沒個抓撓,於是顯得更加尷尬。還是小桌子機靈,見泥爐上的水已經燒開了,趕緊過去給青娥搭把手,將茶泡好,自己先嚐了一盅,算是驗過了。然後又給太子倒了一杯,很殷勤地遞了過去。


    見小桌子這麽會來事,太子很滿意地點點頭,接過茶盅輕輕抿了一口,以遮掩剛剛的尷尬情緒。忽然想起什麽,對李樂說:“小樂,劉必那個老奴才也來了,要不是他竄騰著咱們兩去桃花池,你就不會出事的。這回我把他帶來,你想打想罵由得你,隻要不弄死就行……”


    說著話招了招手,一個四十來歲的太監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臉笑的跟曬幹的桔子皮似的鞠在一塊,走到跟前就跪下來,說道:“奴婢劉必,參見小候爺。”


    李樂懵了,疑惑地看向太子,問:“小候爺?這是個什麽意思?”


    太子笑著道:“前些天你大哥上書,要把你父親淨安侯的爵位讓給你,父皇已經準了。隻等你成年後就能繼承爵位,所以,等過些你你就是正牌候爺了。”


    李樂哦了一聲,表示了解。心裏想著,看樣以後自己就是貴族身份了,那開個“成人派隊”應該是沒人管了吧?還不錯!轉臉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必,道:“你是流弊?”


    劉必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道:“奴婢是劉必。”


    “你真流弊?”


    “奴婢是真劉必。”


    “你當真流弊?”


    “奴婢真的是劉必。”


    “你果然流弊?”


    “奴婢……”


    “好了,起來吧。別跪著啦。你都這麽流弊了,我哪還好意思懲再罰你。”


    “啊……?”


    就在劉必愣神的工夫,太子忽然道:“好啦,小樂不處罰你這老奴,就趕緊起來吧。”


    “是啊,我都失憶了,處罰你有什麽意思。再說,這事好像也不怪你。”


    太子見李樂如此通情達禮,心頭很滿意,但還是裝著樣子對劉必喝道:“滾到後麵去!看見你心煩……”


    劉必趕緊爬起來,一溜煙地滾了。


    李樂看得出,太子明顯鬆了口氣,可見他也不想過多的懲罰這個奴才的。李樂心想,這太子還真是個寬厚的人,寬厚的人一般心底都比較軟,比較善良。以後和這樣的人打交到倒是不錯的。他當然也看得出,太子借著劉必叫自己小候爺,然後轉達了爵位的事情。就是想這樣或許自己會高興一下,然後懲罰劉必的時候或許不會太狠。這小心眼子轉的,嘖嘖……


    他也不說破,麵子總是要給太子留的。不然人家跟你客氣,你就真的讓房揭瓦,那就是作死的節奏啦。上輩子看過的史書告訴李樂,皇帝,不管看起來多仁慈,真實的麵目都是龍。古今中外的龍哪有不吃人的?何況這位太子可是未來的皇帝,現在隻是一隻看起來呆萌的小龍,但那也是龍,不管怎麽樣都改變不了他喝血吃肉的基因本能。


    太子可能也查覺到輕飄飄地放過劉必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於是解釋著道:“劉必自我小時候就一直伺候的,先前他已經被父皇打過了,小樂你……”


    李樂擺了擺手,表示理解。他先前也很好奇,聽府裏的下人說,自己那件事情鬧的挺大,皇帝怎麽就沒把這個劉必打死呢?看來是太子求過情的。


    一個上午的時間,兩個人聊的很哈屁。李樂發現,太子其實是個沒有架子很隨和的人。當然這個“沒架子”似乎隻限於與他親近的人,至於其他人,李樂就不知道啦。所以李樂以失憶當借口,然後問起了以前那個“李樂”的事情,太子就開始追憶似水童年,呃,好吧,雖然他們現在也屬於童年。於是也漸漸明白了太子為什麽對“李樂”這麽友善這麽好了,太子是真的拿“李樂”當朋友看的。因為對於自出生以後腦袋上就頂著“太子”頭銜的太子來說,呃,這句話好像很繞口。總而言之就是太子很孤獨,自己唯一的兄長恨不得自己馬上死掉,就是因為自己是皇後所出,而他那個楚王兄長是董妃所生。於是,兩個人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成了敵人。所以,一直和他玩耍的“李樂”就成了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看到和自己年紀邊邊大的小桌子也會覺得很親近。


    李樂忽然覺得,這樣的劇情真的很狗血啊。兩子奪嫡,禍起蕭牆,同室操戈,停屍束甲而相攻,好吧,雖然現在皇帝還沒死,但也是遲早的事啦。這樣的演義不管在任何時間,任何世界,好像從來都不曾中斷過。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李樂就發現伺候在太子身邊的小桌子,真的是個很有趣很機靈的人。以眉言,以目語的。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太子總會問一句:“是不是啊,小桌子。”然後小桌子就會很自然的接著話茬,順著往下說。雖然是在拍馬屁,但卻絲毫不覺得肉麻。而且太子隻要伸伸手,他就明白太子需要什麽。順手將食盒裏取出來的零嘴遞在太子跟前。太子略微地咂吧一下嘴,他就很是時候地遞過去一盅茶。就好像會讀心術似的。看到忙前忙後的小桌子,李樂就覺得,這孩子是個人才啊。好吧,雖然李樂現在看起來也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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