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少主白天羽!”


    “他怎麽會在這裏?”


    “神刀堂也要參和進來嗎?他們不是一直都在關外嗎?難道也要插手關內的事情?”


    在這些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白天羽卻已經有了動作,隻是兩個簡單的動作。出刀、收刀。行雲流水,且迅疾無比。然後他就退了回來。


    平平帶帶,好像他就是出來走一圈的。


    在別人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金萬裏的身上突然噴出一陣血霧,緊跟著,他那柄金刀“當啷”聲響,斷成兩截,金萬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無息間死亡。


    群雄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廳堂之內針落可聞。


    李樂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對白天羽道:“幹嘛解決的這麽快?你這樣一來,他們還有人敢再出戰嗎?後麵的熱鬧怎麽瞧?”


    白天羽酷酷道:“他不配用刀。”


    李樂歎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


    卻在眾人都心驚膽顫時,王舞拖著大刀走了上來,垂目底頭,看著那些人,問道:“還有使刀的沒?”


    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覺得剛剛破窗而入的樣子有些不好看,在三公子麵前丟了人,所以在這個時候想找補回來。


    眾人相互之間瞧瞧,看著她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以為好欺負,便有人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李樂瞧著他們那邊的場麵,嗬地笑了一聲,摟住梅香竹的腰,湊在她耳邊,悄聲道:“梅大姐,什麽叫扮豬吃老虎?小舞這樣的就是。”


    梅香竹此刻的心情自然是大好的,將別人當做魚肉,而自己卻為刀俎的感覺,真是太好了!而以往,她自己卻隻能做做躺在案板上的魚肉。


    被李樂呼出的氣弄的耳朵裏癢癢的,輕輕在他臉上拍了拍,嬌笑道:“便如你這般?先上別人瞧不起,讓他們產生輕敵之心,然後再重重打臉?”


    李樂嗬嗬笑著,在她腰間軟~肉上輕輕捏了一把,惹的梅香竹一陣嬌~叫。輕輕打了一下李樂那隻不安分的手背,道:“話說,以小舞的資質,去練那柄大刀,真的可惜了。若是讓奴家去調教,肯定讓她青出於藍。”


    李樂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還是不要強求的好。”


    兩個人在這邊說著悄悄話,那邊終於有人忍不住火氣,覺得對付不了李知安,對付不了莫惜朝,白天羽,韓陸和趙肆,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女娃子,這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與是便有一個使開山~刀的漢子躍眾而出,大叫一聲:“爺爺前來會你!”


    說著話,舉刀就劈。


    而王舞隻是淡然地瞧了一眼飛躍到自己頭頂的那人,大刀斜著向上撩去,閃出一道巨大的刀鋒殘影,“噗呲”一聲,那剛剛躍過來的人,由下自上,被斬成兩斷。


    鮮血飛灑間,兩截屍體如同兩條破袋子一般,重重落在地上。


    那殷紅的燙熱的血液,澆了王舞滿身滿臉。


    大刀“當”地一聲柱在地上,王舞擦了擦滿臉的血,心裏羞愧萬分,琢磨著,怎麽就忍不住劈上去了呢?怎麽就因為喜歡殺人的感覺就忘了躲閃了呢?被這一堆臭血沾了滿身,還有沒有一個女孩子家家該有的樣子?三公子會怎麽看我?羞死了,羞死了。


    她哪裏知道,她這一刀給對方的震撼有多大?如此殘忍的斬殺手段,竟然出自一個瘦弱的小姑娘之手?還有比這匪夷所思的事情嗎?


    若是這小姑娘用得是其他的武器,比如一把輕靈的劍,比如一手不錯的暗器,再比如,一把像模像樣的軟鞭,將對手殺死。那他們也不會如此震撼。因為武林中的少年高手,雖然不多,卻也並不少見。有這樣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姑娘,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偏偏,這小姑娘使用的武器,卻是一柄門板一般的巨刀。即便是一個成年巨漢,要舞動這柄巨刀也是非常吃力的。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小姑娘?


    於是對方集體收聲,呆若木雞地瞧著王舞,看著那與她本身極不協調場麵,驟然無語。


    而王舞卻因為害羞,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胡亂琢磨,竟然忘了對方有過約定,動過手的人就不能再上場比鬥,便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還……還有使刀的沒?”


    說完這句話,她才醒悟過來,好像自己出手的機會已經用光了。於是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而在別人聽來,她這卻是意猶未盡的一句話。好像因為先前斬殺那人,隻用了一刀,而感到不過癮。再配合她此刻滿身鮮血的模樣,當真有種地獄阿修羅出現世間的感覺。


    在佛教的傳說中,地獄的最深處,居住著阿修羅一族。這一族殘忍好殺,男的極醜,女的極美。都是非常好爭好鬥之輩。最後被佛陀以無上法力降服,成就佛門護法,“八部天龍眾”阿修羅。


    “阿修羅”語出梵語,意為“非天”“果報”“無端正”。


    此刻的王舞,就給人以這種感覺。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正在為先前的行為感到羞愧。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樂還以為她在等著對方再出人呢,歎了口氣,心裏琢磨著,這孩子殺心太重,要好好提點一下,不然殺心成魔,心理扭曲,很容易走上殺人狂魔的道路。便說了一句:“小舞,回來吧。”


    王舞聽到李樂叫他,感覺臉上燙的厲害,心裏發虛,不敢去麵對李樂,隻能微微的“嗯”一聲,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回來。


    李樂在她走過自己身邊時,不忌諱她滿頭滿臉的鮮魚,微笑著輕輕在她的小腦瓜上摸了摸,憐惜中有帶著鼓勵的說道:“努力!我看好你喲~!”


    王舞抬頭,雙目都變得明亮,重重地“嗯!”了一聲。


    三公子說“努力!”。三公子說他看好我,三公子喜歡我殺人,三公子真的喜歡我殺人。那我以後就一直為三公子殺人!王舞心裏默默地為自己打著氣。


    李樂哪裏能知道,自己隻是一句簡單的鼓勵,竟然讓一個小姑娘的心理道給路跑偏了。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後悔得要死。


    安撫了王舞,李樂走向前一步,瞧著那些人,問道:“還有沒有人再來決鬥?”


    對方半晌無語。


    李樂意興闌珊道:“算了,懶得再跟你們墨粉,也該到結束的時候了。”


    說著話,轉而對莫惜朝說道:“惜朝,宣布死亡名單,看看還有哪些人該死。”


    死亡名單?難道如今死了這麽多人還不夠嗎?他先前說要殺這裏大半的人,那到底要殺多少人?他殺人的標準又是什麽?群雄臉色卡白,群戰,沒對方人多。單打獨鬥又完全不是對手。而且李知安好像已經失去了耐心。


    在莫惜朝剛剛準備宣布死亡名單的時候,那一邊的左守寒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喝道:“夠了!”


    郭逸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剛剛一個不留神沒把左守寒按住,結果這暴脾氣的老爺子就直接竄了。


    相比於郭逸的頭痛,其他群雄聽到這大喝聲之後,當真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如果在此番境遇下,真的有人能夠救他們的話,那麽便非這位武林泰鬥莫屬。


    李樂聽到這聲呼喝,臉上帶出些許不高興,將目光轉向左守寒,問道:“左老爺子,還有什麽指教?”


    左守寒哼哼兩聲,目中微有凜然,道:“李知安,老夫隻問你,為何你還要殺人?難道今日死在這裏的人還不夠多嗎?即便這些人少的是血性,沒的是骨氣。習慣去做牆頭草,為江湖武林之恥辱。可他們卻罪不致死,你緣何還要殺他們?”


    這老頭太能多管閑事了,李樂滿臉的不高興,有些生氣,道:“老頭兒,先前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不要這麽不知好歹。”


    左守寒目中帶火,緊咬牙關,道:“你如此濫殺無辜,嗜殺成性,就不怕玷汙了你家的門風嗎?李尋歡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仁俠,你如此做為,致他的名聲於何地!”


    李樂冷然喝道:“夠了!左老頭!我李知安想殺什麽人與你無關,用不著你來教我如何做人。我二哥也從來不是什麽狗屁仁俠,四年前在邊關荒野,他殺的人比我今天殺的多太多了!你若喜歡管閑事,先管好你自己的人吧,崆峒派內藏汙納垢的事情也不在少數,你這老頭當了一輩子的睜眼瞎,就別在此處丟人現眼了!”


    左守寒怒道:“你這話何意,何來我崆峒派藏汙納垢之說!”


    李樂懶得解釋,就好像他不想對左守寒解釋他為什麽要殺人一樣。


    左守寒還待要追問,卻見郭逸走到他跟前,輕聲耳語了幾句。接著,左守寒滿臉詫異看向郭逸,全然都是不可思議的模樣。


    郭逸皺著眉,衝著他點點頭。


    左守寒臉上抽抽了兩下,繼續又重新坐下,滿臉都是羞愧。


    郭逸衝著李樂微笑著,拱手抱拳道:“三公子,我替左老爺子賠個不是,得罪了,還望海涵。您繼續緊著您的事辦,郭某也不多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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