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機眯著眼,點點頭,帶著孫小紅離去。


    走了一段路之後,孫小紅突然轉過身來,對著李樂喊道:“小流氓,告訴你,本姑娘心裏已有所屬,便是你家二哥,‘探花郎’李尋歡。我以後是要當你嫂子的人,你就別惦記啦~!”


    說著話,轉過身去。


    李樂跟著回答道:“小花癡,別想啦,我二哥已經娶了我表姐,你這輩子都沒戲唱啦。”


    孫小紅轉身,回眸,笑,如夜晚綻放的水仙花,清淡,明亮,卻帶著嫵媚,道:“本姑娘不介意做妾!”


    李樂回道:“我表姐介意!”


    孫小紅微微搖頭,卻不再說什麽,跟著天機老人離開。


    直到孫天機與孫小紅兩人徹底消失不見後,李樂才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接著運轉輕功,一步蹬臨,直躍向北城門的城樓頂。


    然後就見陸小鳳橫躺在樓沿上,左手上拿著一個酒壺,胸口上擺著一盞酒杯。胸間起伏,微微吸氣,酒杯裏的酒便自然而然的進入他的嘴裏。


    然後,非常滿足的舒了口氣。左手上的酒壺微微一蕩,便有一股酒濺,直接灌滿胸口酒杯。嘴裏哼著不知是什麽怪調子的曲子,看起來愜意無比。


    聽見李樂上來的動靜,歎了口氣,道:“就不能讓我好好的喝會兒酒嗎?不用我插手,局麵都已經擺平了,現在過來打擾我喝酒,有什麽意思。”


    李樂氣急敗壞的說道:“我是你徒弟哎!你徒弟我差點死掉啊,你竟然還在這裏無動於終?你知道不知道剛才有多凶險?你竟然還悠哉悠哉的喝著酒?”


    陸小鳳懶懶回答道:“這不是沒死嗎?再說了,什麽事情都讓我出手,沒來由的慣了你的毛病。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該怎麽辦?再說了,那個什麽魚大先生,要是我出手的話,我自己都覺得太丟人。”


    “至於這個孫老頭雖然有幾分意思,值得我去出手,但他對你並無惡意,而我覺得這人也算正派,而且他也有意思將他孫女許給你,對他動手好像也不太妥當吧?”


    李樂鄙視道:“你就說你沒把握拿下他就是了,何必找那麽多借口?我想讓孫天機效命於我,而且,從剛才的試探當中,可以肯定,他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我想知道這些秘密是什麽。”


    “還有那個魚大先生,你知不知道‘死不知’對我有多重要?若是將他擒住,對於玄衣衛以後的發展會起到不可估量的做用,這些你都知道嗎?”


    陸小鳳嗬的笑了一聲道:“我是你師父唉,別把什麽狗皮倒灶的事情都讓我去幹。你的玄衣衛要發展,那你自己想辦法去嘛,我負責教你本事,不讓你有生命危險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去管。”


    “至於那個孫老頭,他的秘密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訴你,你自己慢慢去查吧,這對你有好處。還有,不是我沒把握拿下他,而是覺得一個心靈漏洞如此之大的大宗師,不值得我去出手。”


    陸小鳳肯定不會告訴李樂,當他發現有一個大宗師的氣息進入京城之後,他便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孫天機。


    而那會子,在“珍寶閣”的樓頂上,孫天機與“鐵笛仙”郭逸,還有“穿雲神劍”左守寒一起談話時,他就在“珍寶閣”三樓的雅間裏,品著毛尖茶,聽著他們的談話。


    李樂“切”了一聲,道:“我不信,你就是沒本事拿住他,因為你們都是大宗師。”


    陸小鳳目光微一眯,嗬嗬笑道:“愛信不信,我也懶的向你解釋什麽,忙你的去吧,我曬曬月亮。”


    李樂更加鄙視道:“今晚有月亮嗎?你曬個屁?”


    陸小鳳道:“那我就曬個屁。”


    李樂見激將對他沒用,便狠狠向著他伸起中指。


    接著,翻下城樓,運轉輕功,向著千裏寨方向而去。


    陸小鳳瞧他走遠,獨自一個人躺在城門樓子上,輕吸一口氣,將放在胸口的酒吸進嘴裏,滿足的歎息著,繼而自言自語道:“超凡啊,我要不要超一下子?”


    猶豫了許久之後,陸小鳳才苦笑一聲,自語道:“算了吧,若是還在年輕時,超這一下子也無所謂,是生,是死,當真也就那麽回事。但是此時,還是算了吧。不說腦子裏的那團混亂,就是那小子現在這樣子,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說著話,他摸了摸自己那兩條好像眉毛一樣的白胡須,喃喃自語道:“我想曬一下月亮。”


    於是,他身上自然而然的灑出一團月華。一顆如銀盤一般的圓月,便出現在他的身前。


    這當然不是真的月亮,而是他過盛的真力溢出體外,被他操控而成的。


    ……


    另一邊


    已到三更時分。


    匯聚在匯友樓上的紈絝們都零零散散的去了,寬大雅閣內的燈光漸漸熄滅。


    唯獨曲三一個人,坐在欄杆處,失魂落魄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黑暗裏,他的身影顯得那般獨單與無助。


    而在會友樓對麵的有鳳樓,此刻卻是非常熱鬧。鬧了這麽大的動靜,盡管給京兆府早就遞過話了,但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的嘛。


    朱老八此刻就與京兆府的總捕頭燕小七,在有鳳樓旁邊的一個角落裏說著話。


    隻聽朱老八說道:“這才死了幾個人,有什麽不好交代的?給你家府尹說,那會子動手時呢,就是怎麽沒收住手。江湖械鬥嘛,這些事情很平常的嘛,在別的地方,死個百八十的,還不是跟吃飯放屁一樣?有什麽好為難的?”


    燕小七喃喃道:“可是,這畢竟是京城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世子爺……”


    朱老八煩燥的擺擺手道:“屁大的點事情,你要做不了主,叫他姓阮的直接來和我談。現在就去,把姓阮的從秦紅豔的床上給老子揪過來!懶的跟你墨粉。”


    燕小七尷尬道:“世子爺見諒,阮府尹現今不在秦館主那裏。”


    朱老八問道:“那他現在在哪?”


    燕小七喃喃道:“府尹大人,他……他……他正躲著您呢。”


    朱老八樂了,笑道:“躲的過初一,他能躲得過十五?告訴姓阮的,他有本事就據實上奏,爺是不怕的,就看他怎麽跟那些閣臣們交代。唉,閣臣們好交代啊,至尊爺那裏,他怕是不好過。花了十四萬兩銀子,從江寧知府提到這京兆府尹,也是很不容易啊……”


    燕小七一時尷尬無語。


    朱老八接著道:“你回去以後明著告訴他姓阮的,京裏這水深著呢,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府尹能參和的。他在平常商家手裏拿些孝敬銀子就可以了,別指望在爺們兒手裏能扣出一枚大錢來。沒來由的慣了他的臭毛病!別以為攀了趙繼善他就了不得了?讓他瞧瞧,十幾年前劉明遠是怎麽沒的!平白惹你家世子爺不痛快!”


    燕小七為難道:“京裏的門道,小的也清楚,伺候各位爺這麽多年,哪裏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套路?隻是那姓阮的太貪了,小的也……”


    朱老八哼哼冷笑道:“把今兒個的話都告訴他,他要是還不明事理。你抽他嘴巴子爺都挺著你……”


    朱老八話剛說到這裏,卻見韓老五與葉沉明向他走來,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似的讓燕小七趕緊滾。


    燕小七惶恐而退。


    接著,朱老八輕展折扇,向著韓老五與葉沉明微笑拱手,道:“潑皮,小葉,辛苦了。”


    兩人回禮已畢,韓老五道:“辛苦什麽,為自家兄弟辦事而已,名單都在小葉那裏了,我是個沒腦子的,記那幾個人眼前亂得厲害。”


    葉沉明從袖口中抽出一頁紙,遞給朱老八。


    朱老八伸手接過,卻並沒有看上的內容,反而轉臉叫了一聲正在不遠處,指揮著手下玄衣混混們人搬運屍體的班七郎,道:“安沉!”


    班定聽朱老八叫他,轉過身來,走到近前,道:“世子爺有何吩咐。”


    朱老八將手中名單遞給過去,道:“這是小葉跟潑皮收錄的名單,知安什麽意思,想必跟你都說清楚了。”


    班定“嗯”了一聲,拿著名單離開。


    接著走到趙肆跟韓陸跟前,交這名單分成三份,道:“大哥的意思你們都明白了,乘著混亂,別讓這些人活過今晚。”


    韓陸,趙肆兩人彼此相互一笑,接著運轉輕功,躥房越脊,消失不見。班定也微微一笑,跟著腳下輕躍,向著自己的目標而去。


    朱老八見他們都已散去,轉而向著葉沉明與韓老五道:“那名單我不看,是否殺錯人,你兩個心裏清楚就行,估計借著知安的手報私仇也是有的。這事知安也知道,他讓我問你們倆,咱們兄弟,明光裏也不也暗地裏的話,在你們倆手裏,這樣的人有幾個?實話實說,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韓老五琢磨了下道:“我手裏有一個,嗯,就一個。”


    葉沉明十分幹脆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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