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楚重惡便帶著隨行捕快離開。捕快門一個個怒目而視,敢怒不敢言。當初一場玄衣與輯寇司的火並,讓如今的輯寇司捕快見著玄衣都遠遠躲開。


    李樂瞧著他們離開,笑了一聲道:“小桌子好本事,能將這位收了。”


    東方卓客氣道:“若非太子爺與三公子的指點,奴婢哪能做到這一步。”


    李樂擺擺手道:“行了,過多的謙虛就是最大的虛偽,該是你的功勞誰也忘不了。”


    東方卓輕笑一聲,不再言語。


    兩人帶著隨向護衛向著院子裏麵走去。


    不多時,韓老五與永和公主一起迎了上來,幾人客氣幾句,進入廳堂,有家下人的端來茶點。李樂也不多做廢話,直接問永和道:“二公主……”


    李樂才開口,永和便打斷道:“知安與我夫是兄弟,又跟本宮長姐有那些事情,這左右都是亂的,不如就叫二姐吧,聽著舒服些。”


    韓老五開玩笑道:“你想叫二姨子也成。”


    李樂笑道:“那成,就叫二姐吧。二姐,能說說那梅花盜當晚來的情況嗎?兄弟我也是要辦正事的人。”


    永和皺了皺眉頭,瞧了一眼韓老五,道:“夫君,還是你說吧。”


    韓老五笑道:“這事有些羞人,公主不方便說。但你我兄弟,五哥我也就不避諱了。”


    李樂點頭道:“最好不要有所避諱,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我才能判斷出更多。”


    韓老五歎道:“也不瞞小三子你說,那一晚的事情太亂了。北邊家裏有一個嬸娘,是先父的一個妾室,借著來京拜訪的名義,便在這府裏住下了,這嬸娘也是個不省心的蕩貨,沒著幾個月,便跟府裏一個器大活好的小廝勾搭在了一起。”


    “那夜正是他們歡好的時候,被府裏的管家撞破了他們的苟且,大叫著拿奸夫之類的。然後,府裏就亂成了一團。我那時正跟嶽家子的賭錢,被管事的因著這事叫了過來處理麻煩。”


    “而在我處理這事時,又有下人來報,府裏一個馬夫被人殺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總歸是人命的事情,我便去了那馬夫被害的地方。我才到那裏,就聽見後院有人放火,燒了一大片,於是急恍恍的又去了後院……”


    李樂打斷道:“五哥,那時府裏的護衛都跟在五哥你身邊吧。”


    韓老五點頭道:“卻是如此。”


    李樂點頭道:“看來是蓄謀已久啊,這便是有些調虎離山的味道了。”


    韓老五歎道:“誰說不是呢。”


    永和也開口答言,道:“我便是那時被抓走的。”


    李樂疑問道:“二姐,怎麽回事?官府裏的文案不是說,在梅花盜剛到你房裏的時候,便被發覺了嗎?然後就是護衛追梅花盜的事情……”


    李樂說到這裏,韓老五搖搖頭,無奈道:“三小子啊,沒法子,要顧忌顏麵的,雖說永和沒有被這梅花盜如何,但是若是將真實情況說出去,指不定別人怎麽傳呢。”


    李樂點點頭,表示理解,繼續問永和道:“二姐,能不能詳細說說當時是怎麽個情況?”


    永和心有餘悸的道:“當時,我瞧著府裏混亂,便叫伺候的嬤嬤出去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打發完嬤嬤之後,我便覺得後脖子上有些發涼,接著便覺得全身軟了。意識還是很清醒的,隻是身子不能動了,也沒法子說話了。”


    “然後便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物夾在腋下出了房間,卻有守著我的宮裏護衛撞見了這般事情,吹了哨子。那人也是驚了,開始倉皇逃路,然後因著馬護衛輕功好,首先追了過來。”


    韓老五提點道:“馬護衛,便是那死了的護府教師馬應龍。”


    李樂問道:“這馬護衛身手如何?”


    韓老五道:“一流頂尖的本事,被家裏派來專門保護哥哥我的。”


    李樂微微點頭,又將目將看向永和,問道:“二姐當時意識是清醒的?”


    永和點點頭道:“是的,很清醒,隻是身子動不了。”


    李樂問道:“看來當時這盜花盜應該是封了二姐的穴道,而並非用了迷魂香之類的東方。那二姐你看清了梅花盜的樣子了嗎?”


    永和想了半天,道:“看不清,因著梅花盜帶了遮眼的麵具,隻瞧見了他的下巴,怎麽說呢,他的下巴很好看。”


    李樂問道:“怎麽好看?”


    永和想了想,道:“不知怎麽形容,就是很好看的樣子。因著我當時被他夾在懷裏,所以隻能瞧見他的下巴。”


    李樂微微點頭,繼續問道:“二姐可瞧見那馬護衛與梅花盜動手了?”


    永和點點頭道:“動手了,我便是那時被救下來。兩人一見麵,沒有任何言語,便開始動手,梅花盜嫌我累贅,便將我扔到了一旁。”


    李樂道:“動手的具情況如何?梅花盜用的是什麽武功,又是哪種兵器?馬護衛的手段又是如何?”


    永和道:“我不懂武功的,自然也瞧不明白他們的功夫底子。隻是梅花盜用的是一柄刀,馬護衛用的是劍。”


    “刀?”李樂再次疑惑道:“不是說梅花盜用得是飛針嗎?”


    永和道:“飛針是後來的事情,他與馬護衛鬥十幾個回合之後,瞧見府裏追來的護衛越來越多,然後不知怎麽回事,馬護衛便倒地不起。那梅花盜見事不可為,不想被護衛們纏住,便不再管我,奪路逃了。”


    “後來,護衛們到了,便將我救起,等人將馬護衛扶起之後,卻見他已經被害。心口上滲出六個梅花形的血點,想必那便是飛針打出的吧。”


    李樂心頭微提,好快的針啊。一個一流頂尖的高手,交手十幾合之後,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便被無聲無息間釘死。


    想到這裏,李樂微微皺起了眉頭,站起身來,走到東方卓麵前,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情況下,用雙手將東方卓的雙眼遮住,問道:“二姐過來看看,梅花盜下巴與小桌子的下巴有什麽區別?”


    東方卓苦笑,心裏琢磨著三公子還是信不過我啊,總懷疑我用飛針,便有可能是那梅花盜。這樣也好,等公主殿下瞧過之我也能自證清白。


    而永和卻輕笑了一聲道:“知安就是調皮,那盜花盜身材魁梧,有七尺開外。小桌子這身量,未免有些纖細了。”


    李樂笑道:“看看總是好的。”


    永和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來,走到東方卓身前,低下身子,抬頭觀瞧。接著站起身來,搖搖頭道:“小桌子的下巴很圓潤,跟女子一般。那梅花次的下巴卻些寬大,而且還有青青的胡渣子。”


    李樂點點頭,又將手蒙在自己的雙眼上,道:“二姐再瞧瞧我的下巴。”


    永和依言,抬目瞧去,接著又搖搖頭,道:“知安的下巴又太過堅挺。”


    李樂嗬嗬笑著,拍了拍東方卓的肩膀,道:“好了,咱們兩都能自證清白了。”


    東方卓無奈苦笑,原來因著京裏的傳言,三公子才做這般舉動的。


    韓老五哈哈大笑道:“這樣也好,最近京裏編排的有些過了,說什麽,也隻有絕公子的飛刀才能在瞬間殺人,改用飛針來殺人也自無不可。而且,絕公子又是個好色之徒,裝成個盜花盜的樣子也是情理之中。讓他來查梅花盜的案子,豈不是賊喊抓賊麽?今日我韓老我便當一回證人,為三郎你洗了這不白之屈。”


    永和也笑道:“誰說不是呢,這三人成虎的,別到時候真的把知安給屈了。”


    李樂歎道:“沒法子啊,本來我這名聲就不好,因著這件事情現在更臭了。對了,五哥,你府上這馬護衛平時人緣如何?”


    韓老五想了想道:“還算不錯,很有幾個與他關係親近的。”


    李樂點點頭道:“那便將這幾個與他關係好的請過來,我有些事情要問。”


    韓了五應了一聲,一一點了名字,叫管事的將那五人叫過來。


    不多時,那五個護衛便到了。


    李樂一一將這五個護衛瞧過,開口說道:“幾位先報個名吧。”


    那為首一人道:“在下井伯然,江湖喝號‘浪裏飛星’,見過絕公子。”


    第二人緊跟著道:“在下左仲文,江湖喝號‘鐵馬駒’,見過絕公子。”


    第三人道:“在下木叔遠,江湖喝號‘飛天虎’,見過絕公子。”


    第四人道:“在下項季功,江湖喝號‘錦豹子’,見過絕公子。”


    第五人道:“小的許功遠,是公爺府上家生孩兒,見過三公子。”


    李樂微微點頭,喝了口茶道:“叫你們過來,是因為你們跟馬應龍關係很好,有關他生前的一些事情,想必你們也該有所了解。本公子現在奉太子命督辦此案,而馬應龍又是跟梅花次交過手的,所以想聽聽你們對馬應龍的看法,一個一個說,浪裏飛星,你先來。”


    井伯然想了想道:“馬大哥很講義氣,在下與馬大哥相識最早,當年行走江湖時便與馬大哥結識,因著一場意外,在下與飛沙幫結了仇,被他們追殺,馬大哥聽到消息後,便來相助。若非馬大哥,隻怕在下已經身死多時了。能在公爺府裏當差,也是因著馬大哥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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