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厲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問血老怪道:“這血咒你現在能幫他們結麽?需要什麽東西?”


    血老怪連連點頭道:“現在就可以,需要的東西小老兒現在就可以回宗裏拿。”


    苗厲點點頭,突然喊了一聲道:“承影。”


    苗厲話音剛落,白舒麵前就憑空出現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黑氣,那黑氣中有一個黑影漸漸顯露出來,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麵男子,像影子一般,一下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承影行禮道:“屬下在。”


    他的聲音清朗悅耳,和他的形象全不匹配,單聽聲音,就像是一個謙謙如玉的君子。


    苗厲沉聲道:“你看著他,別讓他耍花樣。”


    承影應了一聲,就起身帶著血老怪離開了。


    白舒抱著董色,看得目瞪口呆,白露和蒹葭的隱匿功夫就足夠讓白舒佩服了,但白舒萬萬沒想到,還有人可以在屋子裏麵光線充足的地方,憑空出現和消失。


    “這是什麽功夫?”白舒問道。


    苗厲看了白舒一眼道:“魔宗的燭龍心法有兩部分,一半為吞,一半為隱,承影的隱匿功法,已經修到了極致,隻要不遇到天啟境界的人,就絕對不會被看穿。”


    苗厲說完這句話,似乎還不滿意,便又喊道:“純均。”


    苗厲話音剛落,一個身段窈窕,蒙著麵紗的黑衣女子,也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白舒的麵前。


    苗厲解釋道:“承影和純均是我手下最鋒利的兩柄劍,兩人的境界都是破虛巔峰境界。”


    苗厲嘴角泛起笑意道:“他們二人聯手,天啟之下,沒有任何敵手。”


    白舒的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他期待的問道:“這隱匿的法門,我可以學麽?。”


    苗厲抬眼看著白舒道:“等你離開燕京前,我把燭龍心法抄一份給你。”


    白舒自然是點頭應好。


    見白舒還在打量著純均,苗厲又道:“等你以後修煉有成,我手下的這些人,便都是你的。”


    苗厲歎氣道:“當年要沒有那些變故,太虛和劍宗也是你的了。”


    這是白舒第二次聽苗厲這麽說了,他不知道為什麽苗厲如此在意這個問題,但白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苗厲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好,那為白舒歎氣的模樣,就像是在為自己的孩子可惜一般。


    苗厲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隻有一幫冷冰冰的手下,和一個不怎麽好的名聲,但他拍著桌子說要救董色,歎氣為白舒可惜的時候,又充滿了人情味。


    白舒感覺嘴中有些苦澀,他道:“苗叔,我對這些都不是很在意,我隻想問問,當年究竟是不是蕭半山害死我爹的?”


    苗厲微微低頭,聲音有些低落道:“的確是蕭半山害死了你爹,但你爹臨死之前說過,不讓我為他報仇,我苗厲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你爹,我就絕不會食言。”


    不管是白訪雲,還是蕭半山,抑或是苗厲,都是世間一等一的人物,這些往年秘聞被白舒提了起來,那純均聽在耳中,那雙慵懶的鳳目中卻不見絲毫的變化,就仿佛白舒和苗厲談論的不是什麽驚人的事情,而隻是在單純的在討論今晚吃些什麽一樣的尋常話題。


    純均平靜的表現被白舒看在眼裏,心中更是佩服苗厲培養手下的手段,隻是不知道日後,古靈精怪的白露姐妹,會不會也是這幅模樣。


    白舒低頭看了看董色的睡顏,終於開口道:“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問了。”


    說實話,白舒真的對白訪雲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他隻需要一個定論,那就是蕭半山害死了白訪雲,又間接害死了淩問兒,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留給白舒思考的時間不多,這時承影已經帶著血老怪回來了。


    承影在看到純均的一瞬間,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都迸發出了明顯的笑意。


    隨後兩人又憑空消失在屋子之中,無影無蹤了。


    白舒瞪大了眼睛,努力想看清二人的身影,卻還是徒勞無功,那血老怪卻是見怪不怪,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所動作。


    苗厲看了血老怪一眼,問道:“準備好了麽?”


    血老怪諂媚的笑道:“好了好了,隨時可以開始了。”


    苗厲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有幾成把握,他們兩個都能活下來。”


    血老怪苦著臉道:“這個…這我也不敢保證啊。”


    苗厲臉色冷了下去,血老怪連忙改口道:“七成,我有七成把握。”


    給血老怪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騙苗厲,他要說是七成,那就真的是七成。


    苗厲轉過頭看向白舒,白舒則對這苗厲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苗厲這才道:“那你動手吧,血老怪,出了差錯,我要你的命。”


    血老怪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應是。


    幾人先是到了之前白舒住過一晚的房間。


    血老怪又拿出了一些血紅色的藥丸,給白舒和董色服下,又讓白舒扶著董色坐了起來,讓兩人麵對麵的坐在床上。


    見白舒和董色都坐好了,血老怪才掏出了一塊玉盤,讓白舒和董色把手放在玉盤之上。


    血老怪刺破了白舒和董色的指尖,白舒突然覺得那玉盤中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吸力,身體中的血液急劇湧向了指尖,匯入了玉盤之中。


    反觀董色,她在昏睡中緊緊皺眉,額頭隱隱冒出汗水,她的指尖也不斷湧出鮮血來,匯入那玉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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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的精血漸漸的匯合在了一起,在玉盤中旋轉,緩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白舒隻覺得意識一陣迷糊,頭腦一沉之後,就沒有了意識。


    白舒昏倒的時候,手指仍然被緊緊的吸在玉盤中,血流不止。


    血老怪將白舒扶正,又拿出了一個小玉瓶,從玉瓶中倒出了一團血紅色的朦朧的霧氣。


    仔細看去,那霧氣是一隻麵目猙獰的鬼臉,那鬼臉剛從玉瓶中跑出來,一下子就嗅到了鮮血的味道,湊到了玉盤之中,放肆的吸食起了精血。


    苗厲一下子衝了上去,就要收服那血霧。


    血老怪卻一下子喊道:“不可,我是在救他們。”


    苗厲將信將疑的停下了腳步,他倒是不信,血老怪敢在自己麵前耍花樣。


    那血老怪見時機差不多了,麵上露出不忍的神色,緊咬著牙,兩指並起,染著血光一下子點到了那血霧之中,那鬼臉霎時變的更加猙獰起來,整個臉龐變的扭曲而痛苦,並發出了嗡嗡的聲響。


    這血霧本是血老怪多年祭煉的一團血魂,多年來,不知道吸食過多少精純的鮮血,隻要血老怪再多祭煉十幾年,就能將這血魂化為實體,屆時這血魂的威力將幾十倍於現在。


    血老怪本來是想借著回去取血魂的借口,趁機逃走的,卻不想苗厲派了承影跟著自己,如此血老怪便收了逃跑的心思,隻能忍痛犧牲這團血魂,以求得一線生機。


    血老怪麵露痛苦的神色,又點了那血魂幾下,那張血臉整個被撕裂,在玉盤上方爆炸成一團血霧,又緩緩的凝聚,落在了玉盤之中。


    就在此刻,血老怪運起煉血咒,低聲念著什麽,白舒和董色的精血緩慢的順著指尖的傷口回流了回去,不多時,那玉盤中的血跡便一點不剩,完全又回到了兩個人的體內。


    白舒和董色指尖的傷口,也恢複如初了,直到這時,兩人才各自摔倒在床上。


    苗厲上前檢查了一下董色和白舒的身體,驚奇的發現,董色身體內的生機,竟然已經恢複了大半,就連千葉百靈子,都不那麽嚴重了。


    而白舒的身體除了有些虛弱以外,也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


    苗厲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走到血老怪身邊,下意識的想要將血老怪吸個幹淨,但苗厲又擔心白舒和董色日後身體會出問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先留血老怪一命。


    苗厲看了血老怪一眼,剛要說話,血老怪卻趕忙道:“我今天沒有來過副宗主這裏,我也什麽都沒看見。”


    苗厲點了點頭道:“我會派人看著你的。”


    血老怪聽到苗厲這麽說,便知道自己這條命是暫時保住了,連忙道謝,心裏麵卻想著等風頭過去了,要趕緊離開魔宗。


    說到底,這還是董色惹的麻煩,血老怪有這麽一劫,實在是屬於無妄之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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