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四處麵試找工作,家裏也有事兒自己也有事兒,難受。)


    隨後幾日白舒都跟在陸靜修身邊,一眾太虛觀弟子,也盡數在陵武城盤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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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陵武城中又有大事發生,隻因為去太虛求學的複堂公子和柔嘉公主一並還都。可兩人到了陵武城之後,不先去見過華帝,反而率先來到了忘月水榭,給白舒等人請安,而且這一住就是三天。


    連日以來關於白舒的傳聞,已經在陵武城中不脛而走,柔嘉和複堂這次的到訪,更是將白舒推到了風口浪尖兒之上。


    更有些誇張的傳聞說,白舒早在一年之前就得到帝師蘇羨魚的賞識,因此向華帝舉薦白舒,華帝這才命柔嘉複堂前往太虛求學,甚至有意把柔嘉公主許配給白舒。


    還有人說這一次白舒和洛凡爭風吃醋,因而大鬧了星院,讓洛凡顏麵掃地,葉桃淩更是在兩人的爭執之下心灰意冷,獨自跑回到東洛劍宗去閉了死關。


    不僅如此,還有傳聞說太虛觀的一眾弟子甚至還殺進了星院,為白舒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而後白舒又在荔香院中,弄毀了荔香院的院魂。


    這一段時間白舒的所作所為,就在不明真相的百姓嘴裏,演化出了諸多離譜的版本,並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總而言之,白舒在陵武城中的聲望,一度一落千丈。可眾人想的最多的卻是,那個年紀輕輕卻一身傲骨的陵武城太守,究竟去了哪裏,什麽時候才會回來。若在白舒和洛凡之中選一個人,毫無疑問,陵武城的百姓都會選擇洛凡。


    而被人津津樂道的白舒本人,此時此刻就坐在忘月水榭的藤椅之上,皺著眉頭望著那個閉著眼睛,有些不苟言笑的小姑娘。


    白舒發愁道:“公主啊,你說你到陵武城之後不回宮,你帶著你弟弟跑到我這裏做什麽?”


    柔嘉攥緊了柔弱的小拳頭,氣鼓鼓的道:“先生你在陵武城中被人欺負,我爹他明明知道卻都無動於衷,我才不要回去見他呢,我回陵武城自然是來看先生你的。”


    白舒聞言麵色更加愁苦,倘若柔嘉是因為白舒的原因而不去見華帝,那白舒的罪過可就大了。無數雙眼睛現在都在盯著忘月水榭,憑什麽華國的公主回到都城之後不入宮,反而跑到白舒這裏住下。


    到時候關於柔嘉和白舒有婚約在身的傳聞,怕是又要被人家撿起來說上幾遍,而且越說就會越離譜。


    白舒語重心長道:“這次的事情錯主要在我,我不管落得個什麽下場,都是咎由自取,公主又何必生氣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陵武城的原因,白舒沒有像平日般隨意的稱呼她為柔嘉,而是一直喊她公主。


    柔嘉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神色略顯失落,她始終仰慕的是那個把自己當小姑娘看的白舒,而不是叫自己公主的白舒,於是柔嘉閉上了嘴巴,甚至於不想再和白舒多說什麽話。


    白舒卻拿起了架子道:“你莫非是到了陵武城,平添了底氣,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麽?”  柔嘉聞言一陣慌張,終於怯聲道:“不是...隻不過...”


    白舒緊跟著柔聲道:“聽話,你先回宮去吧,我一切都好,還不用你一個小女孩兒掛心。”


    柔嘉便又在白舒的隻言片語之中,尋覓到了安心的感覺,仿佛白舒說的什麽都是對的,自己也要照做一樣。


    於是柔嘉輕輕的點頭,也在心裏鬆了一口氣。歸根結底,她還是害怕與華帝做的這些鬥爭,隻不過她希望通過自己的這些行為,給白舒爭取到一些來自於華帝的保護。隻不過柔嘉並不清楚,白舒根本不需要這些,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安安靜靜的柔嘉。


    “嗯,那我送你出去。”白舒終於不覺得頭痛,準備送柔嘉和複堂離開忘月水榭。


    柔嘉站起身來,攏了攏衣擺,往前隻走了一步,忽然又回過身來,小聲問白舒道:“我聽他們說,很快你就要離開陵武城,回太虛觀去了?”


    柔嘉才剛剛舟車勞頓到了陵武,可轉眼白舒就又要回去,她卻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重回太虛的。


    白舒嗯了一聲道:“是啊,我來陵武城的時日可是不短了,太虛那裏還有很多事情,自然要趕緊回去了。”


    柔嘉沉默片刻,忽然微笑道:“我和複堂這次回陵武城啊,估計要一直等到過完冬天,來年開春兒才好回太虛觀。”


    白舒讚同道:“你身子柔弱,寒冬臘月待著宮裏有人照顧,最好不過了,若是在莫淵山上,卻不好說會不會受了苦寒。”


    柔嘉微微搖頭,發絲跟著一陣蕩漾,她纖細而柔弱的身姿,就像一朵弱不禁風的花兒。她悵然道:“宮裏甚是無趣,我在太虛觀的這幾個月,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就連複堂也是這麽想的。”


    白舒聽過之後一愣,忽然想到柔嘉在宮裏可能整日都是枯坐,就連出門嗅一嗅花香,吹上一會兒風都是極大的享受,實在是不如在太虛觀裏麵待得自由。


    更何況開陽一脈上下都心疼柔嘉的目不能視,都憐惜她的輕柔嬌弱,大家都對她很好,這分好卻沒有宮裏那些人的勢力,反而多了很多讓她覺得溫暖的人情味兒,這也難怪柔嘉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白舒安慰柔嘉道:“你身份貴為華國的公主,自然不能像我們一樣,開心了就去山上做個道士,不開心了也去上山做個道士。”


    柔嘉聽了一愣,很快就羞澀的笑了出來,有時候命中注定的人生,就是不管你開不開心,都要去山上做道士的。


    白舒又承諾道:“你明年春天再去太虛觀的時候我們都還在,現在這段日子,你就踏踏實實的待在陵武城,倘若到時候你爹不讓你們去太虛,我就來接你們,好不好?”


    柔嘉心中一喜,追問道:“你說真的麽?”


    白舒肯定道:“自然是真的。”


    柔嘉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離開陵武城之前,會去宮裏看看我和複堂麽?”


    白舒猶豫了一下,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複,隻是說道:“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


    柔嘉輕嗯了一聲,沒有再多的要求,自己摸索著欄杆一步步的往裏麵走,遠處等在一邊兒的侍女趕忙小跑著走了上來,攙扶住了柔嘉的胳膊,卻很快又被柔嘉甩開。


    白舒為了避嫌,也就沒有送柔嘉和複堂出去,自從他聽到外麵傳聞說自己和柔嘉有婚約在身之後,白舒就知道,她必須和柔嘉保持最遠的距離了,盡管白舒待柔嘉如弟子,柔嘉喚白舒作先生。


    白舒說的來年開春兒去接柔嘉回太虛,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就算到時候柔嘉不能回太虛,白舒也不會去接她的。


    直到柔嘉離開很久之後,白舒才終於靜下心來,準備盡快動身回太虛觀,做一些離開前的準備。


    陸靜修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白舒的身邊兒,打斷了白舒的沉思道:“你這臭小子,總是擾我水榭的清靜,連公子和公主都讓你給招惹來了。”


    白舒瞪了陸靜修一眼道:“你少來了,他們的身份你陸靜修會看在眼裏,兩個小孩子不懂事兒罷了,我已經給哄回去了。”


    陸靜修望了白舒一眼,神色有些嚴肅道:“你可要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哪兒有功夫去管別人。”


    白舒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忽然問陸靜修道:“你說柔嘉這天生的眼疾,你能不能治?”


    白舒心裏雖然認同陸靜修的話,但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為柔嘉多做些什麽,陸靜修沒好氣道:“能是能,不過你得求我。”


    白舒一下子又想起在烏渠的時候,陸靜修也讓自己求他,當下白舒腿一軟就要跪下,嘴裏還高喊著:“好啊,好啊,我跪下求你,磕頭求你。”


    陸靜修一把把白舒拉住,止住了白舒的下跪之勢,啼笑皆非道:“別別別,你的大禮我可受不起。”


    白舒不依不饒,抱著陸靜修的胳膊道:“那你幫不幫我?”


    陸靜修連連點頭道:“不就是治好她的眼睛麽,我應下了,你趕緊起來,別讓別人看見你這無賴行徑。”


    白舒這才鬆開了陸靜修手臂,撫平了衣襟下擺的褶皺,沒臉沒皮道:“那我就晚幾天再走,先把柔嘉的眼睛醫好。”


    白舒很少有這樣的舉動,究竟是不是天性如此,還是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白舒才會做出這般姿態,這一點就連白舒自己都不清楚。


    陸靜修點了點頭道:“我看你還懂些醫術,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再多教你點兒東西。”


    白舒心下感動,相比較蕭半山來講,白舒更願意陸靜修做自己的師父,師父師父,不僅僅是老師,也是父親,白舒從小沒了爹,後來又沒了娘,沒爹沒娘的孩子,自然更加渴望那一份來自於親人的關懷。


    而今白舒在陸靜修身上,就感受到了這份關懷,所以白舒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把忘月水榭當成是自己的家。


    包括墨池苑中陸靜修住過的房子,除了淩問兒以外,白舒可曾還對別人生出過那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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