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從酒醉中醒過來的米棠一睜眼，就對上床邊溫柔看著自己的季瑜。</p>
米棠：……</p>
回憶起自己幹過的蠢事，米棠選擇閉上眼睛轉過頭去，默默裝死。</p>
天底下還有比這種想拿酒灌人幹壞事結果自己一杯倒還要尷尬的事嗎？</p>
她不要麵子的呀！</p>
床邊的季瑜似乎笑了一聲，讓米棠的耳朵都熱起來了。</p>
“果然是狐狸精變的。”</p>
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米棠小聲嘀咕。</p>
“姐姐！”</p>
“多多？”</p>
門外突然傳出多多的聲音，還沒等米棠聽仔細，就見一個小炮彈似的身影衝過來，隻是下一秒，小炮彈被攔在季瑜懷裏。</p>
“季大哥？”</p>
多多仰著小臉看攔住他的季瑜。</p>
“男女有別。”</p>
“女孩子的閨房是不可以進去的。”</p>
多多還當真思考了一下，“可是……我有事情要告訴姐姐的呀！”</p>
“是柳含青？”</p>
“季大哥你也知道！”</p>
多多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朝季瑜招了招手，等到後者蹲下來，這才悄悄湊近季瑜的耳朵，“柳大哥在我房間裏。”</p>
他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哭，本以為是在做夢，誰知道睜眼一看，床頭邊當真坐著一個人，抱著兩膝，哭的正傷心呢！</p>
</p>
多多嚇了一跳，剛準備叫就發現這人居然是前些日子離開的柳含青！</p>
“季大哥，我跟你說。”</p>
多多小臉嚴肅，“柳大哥還哭呢！”</p>
季瑜輕嗤一聲，沒說話。</p>
“真的！”</p>
生怕他不信，多多又補充一句，“柳大哥還把我油餅給吃完了！”</p>
季瑜：……這確實是他能幹的出來的事。</p>
兩人說話間，米棠已經收拾好起床了。</p>
一個人麵對季瑜尷尬，可這會兒有一個多多呀！</p>
米棠笑眯眯的摟住多多，“誰給你把油餅吃了？”</p>
多多謹慎的看一眼季瑜，而後才小小聲道，“柳大哥。”</p>
“誰？”</p>
“柳含青。”</p>
“誰？柳含青！”</p>
米棠當真嚇了一跳。</p>
上次柳茹在信中雖未詳盡言明，可她總是心頭不安，加上柳含青走的著急，本以為是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可如今不到一個月，柳含青就回來了？</p>
“人在哪兒呢？”</p>
“我房間裏。”</p>
幾人便一行去多多房裏。</p>
隔著老遠，就聽見房間裏麵細細簌簌的聲音，等到推開房門，柳含青趴在床上，兩隻腳翹的老高，一手捧著書，一手一個勁兒的朝嘴裏塞吃的呢！</p>
米棠：……這確實柳含青沒錯了。</p>
“咳咳。”</p>
“誰？誰！”</p>
柳小少爺估計拿出了人生中最快的反應，兩條長腿順著床溜下去，一手把吃食往被子裏塞，一手胡亂的擦著嘴，然後才轉過身來。</p>
下一秒，看著正對著的米棠三人，柳含青的臉瞬間就紅了。</p>
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米棠果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笑聲。</p>
“別，別笑了…….”</p>
柳小公子聲音跟蒼蠅似的，都恨不得打地上挖條縫兒鑽進去。</p>
“好了好了。”</p>
眼見著米棠笑得都快坐地上去了，季瑜頗為無奈的把她扶起來。</p>
“說說吧。”</p>
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米棠朝柳含青揚了揚下巴，“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在這兒？”</p>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出來米棠就後悔了，因為對麵的柳含青顯然情緒不對勁。</p>
乍聽見這話，他整個人都緊繃了，嘴巴抿的死死的，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也緊緊捏著，更別提一雙突然就紅了的眼睛。</p>
米棠和季瑜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不好的信號。</p>
“我爹……死了。”</p>
“我沒家了……”</p>
一滴淚從柳含青的眼睛裏流出，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p>
怎麽會這樣！</p>
米棠差點驚呼出聲，但終究是忍住了，“你……還好嗎？”</p>
這句話像是觸動了柳含青的什麽開關，原本隱忍的淚水刹那間決了堤似的，再也不受控製，柳含青捂著臉，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此刻盡情的傾訴著。</p>
一邊扒著米棠腿的多多也悄悄紅了眼，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走到柳含青的邊上，伸手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p>
“你看著他們，我去做飯。”</p>
對著季瑜無聲的比了比口型，米棠轉頭出去了。</p>
一頓飯畢，柳含青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幾人收拾了桌子，坐在書房談話。</p>
“到底怎麽回事？”季瑜問，“陸大人他們……”</p>
柳含青紅著哭腫的眼睛，搖了搖頭。</p>
“我姐和姐夫還在京城。”</p>
“本來姐夫讓姐姐和我一起走的，但我姐姐不肯，隻我一個人出來了。”</p>
聽到柳茹和陸文徵沒事，米棠鬆了口氣。</p>
“尚書府……已經不在了，姐夫說，等我出城之後，他會向，向陛下奏請發喪，然後辭官歸隱。”</p>
聽到這裏，季瑜眸光閃動，袖子下的手指輕輕敲在凳子的扶手上，半晌才道，“怕是難以如願。”</p>
柳含青僵硬的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話。</p>
他摳著自己的手指頭，“姐夫……也是這麽說的，所以想讓姐姐和我一起出來。”</p>
“嗬。”</p>
他突然又冷笑一聲，眼中落下兩行悲愴的淚來，“隻可惜我爹為官一生，上不愧天，下不負地，我柳家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p>
“聖人不仁，昏昧塞聽，為小人所驅，可悲可笑！”</p>
“想那方量子，不過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遊方術士，如今依靠真假不辨的煉丹之術，居然哄得陛下開眼，殺戮忠臣良將！”</p>
“總有一天……”</p>
柳含青捏緊了拳頭，“我要拿這小人的頭顱祭我爹之靈！”</p>
米棠歎出一口氣來，問道，“你如今有什麽打算。”</p>
說到打算，這個方才滿臉戾氣的少年突然就變的滿臉茫然，半晌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p>
他小聲呐呐道，“我，我很擔心我姐姐。”</p>
“如今皇帝遷怒柳家，她和我姐夫在京中，少不得被人羞辱。”</p>
“就連那等閹宦也要來狐假虎威！”</p>
終歸還是個孩子啊。</p>
米棠歎氣道，“你姐姐自有你姐夫庇佑著，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免得她還要擔心你。”</p>
聽罷，柳含青的頭低的更下去了。</p>
米棠：……</p>
回憶起自己幹過的蠢事，米棠選擇閉上眼睛轉過頭去，默默裝死。</p>
天底下還有比這種想拿酒灌人幹壞事結果自己一杯倒還要尷尬的事嗎？</p>
她不要麵子的呀！</p>
床邊的季瑜似乎笑了一聲，讓米棠的耳朵都熱起來了。</p>
“果然是狐狸精變的。”</p>
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米棠小聲嘀咕。</p>
“姐姐！”</p>
“多多？”</p>
門外突然傳出多多的聲音，還沒等米棠聽仔細，就見一個小炮彈似的身影衝過來，隻是下一秒，小炮彈被攔在季瑜懷裏。</p>
“季大哥？”</p>
多多仰著小臉看攔住他的季瑜。</p>
“男女有別。”</p>
“女孩子的閨房是不可以進去的。”</p>
多多還當真思考了一下，“可是……我有事情要告訴姐姐的呀！”</p>
“是柳含青？”</p>
“季大哥你也知道！”</p>
多多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朝季瑜招了招手，等到後者蹲下來，這才悄悄湊近季瑜的耳朵，“柳大哥在我房間裏。”</p>
他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哭，本以為是在做夢，誰知道睜眼一看，床頭邊當真坐著一個人，抱著兩膝，哭的正傷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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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嚇了一跳，剛準備叫就發現這人居然是前些日子離開的柳含青！</p>
“季大哥，我跟你說。”</p>
多多小臉嚴肅，“柳大哥還哭呢！”</p>
季瑜輕嗤一聲，沒說話。</p>
“真的！”</p>
生怕他不信，多多又補充一句，“柳大哥還把我油餅給吃完了！”</p>
季瑜：……這確實是他能幹的出來的事。</p>
兩人說話間，米棠已經收拾好起床了。</p>
一個人麵對季瑜尷尬，可這會兒有一個多多呀！</p>
米棠笑眯眯的摟住多多，“誰給你把油餅吃了？”</p>
多多謹慎的看一眼季瑜，而後才小小聲道，“柳大哥。”</p>
“誰？”</p>
“柳含青。”</p>
“誰？柳含青！”</p>
米棠當真嚇了一跳。</p>
上次柳茹在信中雖未詳盡言明，可她總是心頭不安，加上柳含青走的著急，本以為是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可如今不到一個月，柳含青就回來了？</p>
“人在哪兒呢？”</p>
“我房間裏。”</p>
幾人便一行去多多房裏。</p>
隔著老遠，就聽見房間裏麵細細簌簌的聲音，等到推開房門，柳含青趴在床上，兩隻腳翹的老高，一手捧著書，一手一個勁兒的朝嘴裏塞吃的呢！</p>
米棠：……這確實柳含青沒錯了。</p>
“咳咳。”</p>
“誰？誰！”</p>
柳小少爺估計拿出了人生中最快的反應，兩條長腿順著床溜下去，一手把吃食往被子裏塞，一手胡亂的擦著嘴，然後才轉過身來。</p>
下一秒，看著正對著的米棠三人，柳含青的臉瞬間就紅了。</p>
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米棠果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笑聲。</p>
“別，別笑了…….”</p>
柳小公子聲音跟蒼蠅似的，都恨不得打地上挖條縫兒鑽進去。</p>
“好了好了。”</p>
眼見著米棠笑得都快坐地上去了，季瑜頗為無奈的把她扶起來。</p>
“說說吧。”</p>
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米棠朝柳含青揚了揚下巴，“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在這兒？”</p>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出來米棠就後悔了，因為對麵的柳含青顯然情緒不對勁。</p>
乍聽見這話，他整個人都緊繃了，嘴巴抿的死死的，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也緊緊捏著，更別提一雙突然就紅了的眼睛。</p>
米棠和季瑜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不好的信號。</p>
“我爹……死了。”</p>
“我沒家了……”</p>
一滴淚從柳含青的眼睛裏流出，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p>
怎麽會這樣！</p>
米棠差點驚呼出聲，但終究是忍住了，“你……還好嗎？”</p>
這句話像是觸動了柳含青的什麽開關，原本隱忍的淚水刹那間決了堤似的，再也不受控製，柳含青捂著臉，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此刻盡情的傾訴著。</p>
一邊扒著米棠腿的多多也悄悄紅了眼，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走到柳含青的邊上，伸手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p>
“你看著他們，我去做飯。”</p>
對著季瑜無聲的比了比口型，米棠轉頭出去了。</p>
一頓飯畢，柳含青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幾人收拾了桌子，坐在書房談話。</p>
“到底怎麽回事？”季瑜問，“陸大人他們……”</p>
柳含青紅著哭腫的眼睛，搖了搖頭。</p>
“我姐和姐夫還在京城。”</p>
“本來姐夫讓姐姐和我一起走的，但我姐姐不肯，隻我一個人出來了。”</p>
聽到柳茹和陸文徵沒事，米棠鬆了口氣。</p>
“尚書府……已經不在了，姐夫說，等我出城之後，他會向，向陛下奏請發喪，然後辭官歸隱。”</p>
聽到這裏，季瑜眸光閃動，袖子下的手指輕輕敲在凳子的扶手上，半晌才道，“怕是難以如願。”</p>
柳含青僵硬的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話。</p>
他摳著自己的手指頭，“姐夫……也是這麽說的，所以想讓姐姐和我一起出來。”</p>
“嗬。”</p>
他突然又冷笑一聲，眼中落下兩行悲愴的淚來，“隻可惜我爹為官一生，上不愧天，下不負地，我柳家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p>
“聖人不仁，昏昧塞聽，為小人所驅，可悲可笑！”</p>
“想那方量子，不過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遊方術士，如今依靠真假不辨的煉丹之術，居然哄得陛下開眼，殺戮忠臣良將！”</p>
“總有一天……”</p>
柳含青捏緊了拳頭，“我要拿這小人的頭顱祭我爹之靈！”</p>
米棠歎出一口氣來，問道，“你如今有什麽打算。”</p>
說到打算，這個方才滿臉戾氣的少年突然就變的滿臉茫然，半晌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p>
他小聲呐呐道，“我，我很擔心我姐姐。”</p>
“如今皇帝遷怒柳家，她和我姐夫在京中，少不得被人羞辱。”</p>
“就連那等閹宦也要來狐假虎威！”</p>
終歸還是個孩子啊。</p>
米棠歎氣道，“你姐姐自有你姐夫庇佑著，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免得她還要擔心你。”</p>
聽罷，柳含青的頭低的更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