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p>
太子望著一臉驚容的吳明，臉上顯出一絲希冀：“阿明，你能否教教我，現在該怎麽辦？”</p>
吳明似乎仍然沒有從剛才的消息反應過來，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殿下，我也不是神仙，如此狀況，實在是，實在是……”</p>
看著太子那滿含希冀的臉，吳明把“無解”兩個字含在嘴裏，卻是怎麽也吐不出來。</p>
太子盯著吳明看了一會兒，然後低下了頭，喃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p>
吳明看著他，心底一痛，道：“殿下，惟今之計，咱們向南蠻求和吧，這樣，我想還有一線生機。”</p>
太子抬起頭：“你的意思，是要我投降麽？”</p>
吳明看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p>
太子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亢奮的叫道：“哈哈，投降，哈哈哈哈，想我堂堂東漢太子，未來的天子，要我投降？”</p>
他頓了頓，用手指了指頭頂，又指著腳下大地：“這片天，這片地，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漢家天下，為發現這片土地，多少漢人成了異域孤魂？為開發這片熱土，又有我多少子民在上麵揮灑過汗水？他們南蠻帕家隻是當地一個土著而已。一直接受我朝冊封。隻會坐享其成。我如果投降，就必然承認南蠻的獨立地位。帕家竊取我們南交省就變得順理成章，就連名義上的障礙都沒了。一旦如此，你要我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如何麵對已經逝去的先皇，如何麵對天下所有百姓？”</p>
他說得太急，滿臉都是通紅，劇烈咳嗽起來，末了，手扶住椅子，幽幽歎道：“新河城外問何興？南交帳內歎難交。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p>
吳明跟著太子三年，對太子兄妹倆的影響也是巨大的。</p>
這對囚禁於高牆，深宮裏的一對龍鳳。對外麵的世界自然充滿著無限的好奇和憧憬。吳明那駕著時光機而來的囂張背影，如一道神聖的天火，把兩人心中應有那點叛逆衝擊得粉碎，兩人如沙漠中久渴的旅人，如狼似虎的從吳明口裏汲取著知識的泉水，默默的修正著自己的世界觀。</p>
他們漠視百姓時，吳明告訴他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p>
他們奢侈浪費時，吳明告訴他們“……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p>
他們狂妄自大時，吳明告訴他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p>
……</p>
當然，以吳明的性格，涉獵最多的，自然就是古往今來的愛國詩詞了。太子口中所吟的，正是一代名臣文天詳《過零丁洋》的最後兩句，不過前麵一句，卻已經被他修改。</p>
吳明心頭巨痛，盯著太子那瘦弱的身影。卻突然覺得，他的身影巍峨無比。口中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嘴唇邊滾動半天，卻再也吐不出去。</p>
他平複了自己激蕩的內心，抱拳說道：“殿下，屬下願意與你同生共死，就讓我們君臣一起。共同麵對南蠻的幾十萬精甲吧。”</p>
太子經過剛才的發泄，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他盯著吳明，說道：“小雨有孕的事，你知道了麽？”</p>
“是，昨晚遇見胡庸，他已經把消息告訴我了。”</p>
太子的臉上掠過一絲幸福的笑容：“如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小雨和小靈，還有就是沒出生的孩子。你能代我照顧他們麽？”</p>
“可是……”</p>
“嗆——”太子突然一下拔出了‘赤宵’劍。</p>
整個帳內頓時金光閃閃，猶如被鍍上了一層黃金。一陣陣暖洋洋的感覺從劍身傳出。在這大熱天裏，給人一種溫熱，舒適的感覺，卻無半點燥意。</p>
“嗡——”</p>
整個劍身一出劍鞘，劍吟聲半晌不絕於耳。大概被關得久了。劍身輕顫不已，似乎正發出一陣陣歡呼的快意。</p>
太子盯著尤自在輕顫不已的‘赤宵’劍，喃喃道：“阿明，我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劍客，高祖亦是溝通的大地屬性。這把‘赤霄’卻正好適合你。高祖興漢之時，此劍亦隨其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據傳此劍必須心中有大智慧，大胸襟的人才能發揮其全部威力。我今天就把他賜給你了。”</p>
吳明大驚失色：“這可使不得，屬下隻是你一個小小侍衛，如何敢接此劍。”</p>
太子突然轉頭厲聲喝道：“吳明接旨！”</p>
吳明翻身跪地：“臣在！”</p>
“劍名‘赤宵’，亦有赤膽忠心之意。令你在突圍戰中保護太子妃，保護皇家一脈。可敢接旨！”太子雙手托劍。</p>
“臣遵旨！”吳明雙手上托，接過了沉甸甸的‘赤霄’劍。</p>
太子擺了擺手，對吳明說道：“我累了，想一個人休息會兒，你也早點休息去吧，明天召開退軍之議，順便把小雨有孕的消息公布出去，讓大家提前吃了喜酒，也許，這是我為她們母子倆做的最後一件事了。”</p>
※ ※ ※ ※ ※ ※ ※ ※ ※ ※ ※ ※ ※</p>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像一股和煦的清風，早早的蕩漾遍南征軍營地的每個角落，雖然隻有將級以上的軍官得到這個消息。但今天的夥夫卻例外的沒再對南征軍實行限糧之舉。相反，每個士兵還能額外領到一小塊肉幹。營帳外麵，到處都是奔走相告的士兵，一片歡聲笑語。</p>
吳明早早的起了床，默默的站在營帳外，看著這一切。也許，對一個普通士兵來說，能夠吃飽飯，每天還能領到一小塊肉幹，就是最大的幸福吧。</p>
遠方，新河城的城牆還能看出點點暗紅色，隨著時間的沉澱，他也會像許多名城一樣，慢慢變成黝黑的牆體。然後許多人站在城牆上感歎。這就是新河城，當年太子軒轅竟就是被此城所阻，止步與此。亦或會說，南蠻開國大帝帕卜裏就是在此城一戰功成。奠定了世界第四帝國的基礎。卻再也沒人會提到在城牆上戰死的每個戰士，再也沒有人會看到他們流出的鮮血。有的，隻是雙方陣亡士兵名單裏的一個簡單的傷亡數字。</p>
</p>
想著南征軍背後的十萬南蠻海軍，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營帳外跑來跑去。吳明的心一片悲涼。</p>
希望太子的這次突圍能夠順利吧。可是，就算衝破了南蠻的封鎖，之後呢？難道還以疲敝之師，再去攻打司馬尚的兩萬南陽駐軍？糧草還夠支撐麽？</p>
張浩緊盯著吳明手裏緊握的‘赤宵’劍，不停地吞著口水。大人實在太厲害了，昨天才給他開句玩笑，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把‘赤宵’劍賺來了，這天下，還有我家大人完不成的事麽？</p>
他小心的走到吳明背後站定：“大人，真的是‘赤宵’麽？能給我看看麽？”</p>
吳明捏了捏‘赤宵’的劍柄，得此絕世神兵，他本應該十分高興了。但卻實在高興不起來。</p>
‘赤宵’劍柄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硬硬的，滑滑的。捏在手心，有一股玉石般的柔意。突然，一陣突兀的摩擦感從指間傳來。打斷了指間這種柔順的感覺。他拿著劍柄，湊在眼前。疑惑的仔細打量。隻見劍柄上用篆體寫著六個小字。</p>
大智！大勇！在最後，隔了一小段距離。似乎是後來加進去的：大悲！</p>
太子望著一臉驚容的吳明，臉上顯出一絲希冀：“阿明，你能否教教我，現在該怎麽辦？”</p>
吳明似乎仍然沒有從剛才的消息反應過來，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殿下，我也不是神仙，如此狀況，實在是，實在是……”</p>
看著太子那滿含希冀的臉，吳明把“無解”兩個字含在嘴裏，卻是怎麽也吐不出來。</p>
太子盯著吳明看了一會兒，然後低下了頭，喃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p>
吳明看著他，心底一痛，道：“殿下，惟今之計，咱們向南蠻求和吧，這樣，我想還有一線生機。”</p>
太子抬起頭：“你的意思，是要我投降麽？”</p>
吳明看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p>
太子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亢奮的叫道：“哈哈，投降，哈哈哈哈，想我堂堂東漢太子，未來的天子，要我投降？”</p>
他頓了頓，用手指了指頭頂，又指著腳下大地：“這片天，這片地，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漢家天下，為發現這片土地，多少漢人成了異域孤魂？為開發這片熱土，又有我多少子民在上麵揮灑過汗水？他們南蠻帕家隻是當地一個土著而已。一直接受我朝冊封。隻會坐享其成。我如果投降，就必然承認南蠻的獨立地位。帕家竊取我們南交省就變得順理成章，就連名義上的障礙都沒了。一旦如此，你要我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如何麵對已經逝去的先皇，如何麵對天下所有百姓？”</p>
他說得太急，滿臉都是通紅，劇烈咳嗽起來，末了，手扶住椅子，幽幽歎道：“新河城外問何興？南交帳內歎難交。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p>
吳明跟著太子三年，對太子兄妹倆的影響也是巨大的。</p>
這對囚禁於高牆，深宮裏的一對龍鳳。對外麵的世界自然充滿著無限的好奇和憧憬。吳明那駕著時光機而來的囂張背影，如一道神聖的天火，把兩人心中應有那點叛逆衝擊得粉碎，兩人如沙漠中久渴的旅人，如狼似虎的從吳明口裏汲取著知識的泉水，默默的修正著自己的世界觀。</p>
他們漠視百姓時，吳明告訴他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p>
他們奢侈浪費時，吳明告訴他們“……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p>
他們狂妄自大時，吳明告訴他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p>
……</p>
當然，以吳明的性格，涉獵最多的，自然就是古往今來的愛國詩詞了。太子口中所吟的，正是一代名臣文天詳《過零丁洋》的最後兩句，不過前麵一句，卻已經被他修改。</p>
吳明心頭巨痛，盯著太子那瘦弱的身影。卻突然覺得，他的身影巍峨無比。口中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嘴唇邊滾動半天，卻再也吐不出去。</p>
他平複了自己激蕩的內心，抱拳說道：“殿下，屬下願意與你同生共死，就讓我們君臣一起。共同麵對南蠻的幾十萬精甲吧。”</p>
太子經過剛才的發泄，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他盯著吳明，說道：“小雨有孕的事，你知道了麽？”</p>
“是，昨晚遇見胡庸，他已經把消息告訴我了。”</p>
太子的臉上掠過一絲幸福的笑容：“如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小雨和小靈，還有就是沒出生的孩子。你能代我照顧他們麽？”</p>
“可是……”</p>
“嗆——”太子突然一下拔出了‘赤宵’劍。</p>
整個帳內頓時金光閃閃，猶如被鍍上了一層黃金。一陣陣暖洋洋的感覺從劍身傳出。在這大熱天裏，給人一種溫熱，舒適的感覺，卻無半點燥意。</p>
“嗡——”</p>
整個劍身一出劍鞘，劍吟聲半晌不絕於耳。大概被關得久了。劍身輕顫不已，似乎正發出一陣陣歡呼的快意。</p>
太子盯著尤自在輕顫不已的‘赤宵’劍，喃喃道：“阿明，我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劍客，高祖亦是溝通的大地屬性。這把‘赤霄’卻正好適合你。高祖興漢之時，此劍亦隨其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據傳此劍必須心中有大智慧，大胸襟的人才能發揮其全部威力。我今天就把他賜給你了。”</p>
吳明大驚失色：“這可使不得，屬下隻是你一個小小侍衛，如何敢接此劍。”</p>
太子突然轉頭厲聲喝道：“吳明接旨！”</p>
吳明翻身跪地：“臣在！”</p>
“劍名‘赤宵’，亦有赤膽忠心之意。令你在突圍戰中保護太子妃，保護皇家一脈。可敢接旨！”太子雙手托劍。</p>
“臣遵旨！”吳明雙手上托，接過了沉甸甸的‘赤霄’劍。</p>
太子擺了擺手，對吳明說道：“我累了，想一個人休息會兒，你也早點休息去吧，明天召開退軍之議，順便把小雨有孕的消息公布出去，讓大家提前吃了喜酒，也許，這是我為她們母子倆做的最後一件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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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像一股和煦的清風，早早的蕩漾遍南征軍營地的每個角落，雖然隻有將級以上的軍官得到這個消息。但今天的夥夫卻例外的沒再對南征軍實行限糧之舉。相反，每個士兵還能額外領到一小塊肉幹。營帳外麵，到處都是奔走相告的士兵，一片歡聲笑語。</p>
吳明早早的起了床，默默的站在營帳外，看著這一切。也許，對一個普通士兵來說，能夠吃飽飯，每天還能領到一小塊肉幹，就是最大的幸福吧。</p>
遠方，新河城的城牆還能看出點點暗紅色，隨著時間的沉澱，他也會像許多名城一樣，慢慢變成黝黑的牆體。然後許多人站在城牆上感歎。這就是新河城，當年太子軒轅竟就是被此城所阻，止步與此。亦或會說，南蠻開國大帝帕卜裏就是在此城一戰功成。奠定了世界第四帝國的基礎。卻再也沒人會提到在城牆上戰死的每個戰士，再也沒有人會看到他們流出的鮮血。有的，隻是雙方陣亡士兵名單裏的一個簡單的傷亡數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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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南征軍背後的十萬南蠻海軍，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營帳外跑來跑去。吳明的心一片悲涼。</p>
希望太子的這次突圍能夠順利吧。可是，就算衝破了南蠻的封鎖，之後呢？難道還以疲敝之師，再去攻打司馬尚的兩萬南陽駐軍？糧草還夠支撐麽？</p>
張浩緊盯著吳明手裏緊握的‘赤宵’劍，不停地吞著口水。大人實在太厲害了，昨天才給他開句玩笑，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把‘赤宵’劍賺來了，這天下，還有我家大人完不成的事麽？</p>
他小心的走到吳明背後站定：“大人，真的是‘赤宵’麽？能給我看看麽？”</p>
吳明捏了捏‘赤宵’的劍柄，得此絕世神兵，他本應該十分高興了。但卻實在高興不起來。</p>
‘赤宵’劍柄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硬硬的，滑滑的。捏在手心，有一股玉石般的柔意。突然，一陣突兀的摩擦感從指間傳來。打斷了指間這種柔順的感覺。他拿著劍柄，湊在眼前。疑惑的仔細打量。隻見劍柄上用篆體寫著六個小字。</p>
大智！大勇！在最後，隔了一小段距離。似乎是後來加進去的：大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