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p>
院子裏碼著一小堆糧食。不多，也就半人來高的樣子。用各種帶著補丁的破布袋裝著。胡亂的放在一起。農家的布袋質量畢竟不是太好。一捧淺黃色的穀粒從破布袋裏鑽了出來。上麵還帶著陳穀特有的黴綠。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特有的鹽餿味。</p>
這是布袋子散發的吧？</p>
陶子謙尖著個手指，整個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食中二指上，正著一粒稻穀。這穀很糙。不說上麵的那幾縷綠黴，單單捏在手裏的那股糙意，就讓他沒了胃口。</p>
他在京都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吃的麵食，就算偶爾興致高昂。要嚐嚐鮮，吃吃米飯，也自有專門的家丁挑選好精穀，舂出顆顆滾圓，珍珠也似的大米，然後蒸熟了，奉了上來。在他的印象中，大米是一種白胖，美味的東西。</p>
當然，他自然知道稻穀是金黃色的，但誰成想這東西如此不幹淨，還散發著這麽一股難聞的味道。既然如此，這些南蠻人還眼巴巴的望著幹什麽？這東西就算舂出來了，能吃麽？</p>
一群南蠻人就站在這院子裏不遠處，衣衫襤褸。望著他們。神色中有憤怒，驚恐，害怕……不一而足。</p>
今年南蠻戰亂，又幹旱少雨，估計這點糧食，就是這個村子裏最後的存糧了。</p>
陶子謙也沒了興致，屈指一彈，那粒穀粒頓時打著旋兒，飛到了左憂的腳下，跳了幾跳，然後不動了。他有點不耐煩的說道：“燒了吧，全部燒了！”說完，徑直向遠方走去。</p>
左憂見他走得遠了，才轉過頭來，小聲對著蹲在旁邊，一直默不做聲的李源：“大人，這次怎麽辦？還燒麽？”</p>
兩天前，在陶子謙的提議下，全軍上下服用了“車前草”，卻沒想到，還真靈，所有生病的戰士們都好轉了起來。大家都是北方的漢子，性格都比較直，有恩報恩。大家本來對這個經常克扣軍糧的從軍倉曹有所不滿，但經此一事後，包括李源，都隱隱對陶子謙尊敬起來。</p>
李源正蹲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那破布袋子出神，此時見到對方那賊頭賊腦的樣子，更是來氣，不由罵道：“還能怎麽樣？燒吧，除了可以帶走，已經舂好的大米外，其餘的，一律燒了。”</p>
然後回過頭，張望了一下已經走遠的陶子謙，輕聲說道：“當然，給村子裏的漢人留下點，南蠻人麽？最好把內褲都搶來燒掉。”</p>
說到這裏，惡狠狠的站了起來，憤聲道：“他媽的，惹毛了老子，還真在這南蠻安營紮寨了，反正都已經搶了。開了頭，後麵已經沒有了心理障礙。”</p>
他一路說著，一路罵罵咧咧的，也順著陶子謙走過的路，一路追了下去。</p>
身後，冒起了一股輕煙，這煙很直直的，在南蠻人的哭喊聲中。衝霄而上。即使戰火已經把李源的心鍛煉成鐵一樣，但他還是心頭一顫，黑塔般的身子一歪，差點摔倒。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p>
陶子謙正站在路口等著李源，他一襲青衫上麵，依稀蒙上了一股灰塵。汗水從他瘦削的臉上滾落下來。幾縷頭發貼在臉上，卻把他的臉襯托得更加瘦了。看見李源來了，拍了拍手，慢悠悠得道：“燒完了？”</p>
李源走到了他身邊，身上的鐵甲嘩嘩做響，讓他整個人更顯沉重，點了點頭：“燒了。”</p>
陶子謙陰柔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給漢人留下了糧食。但你這麽做，隻會更害了他們。”</p>
李源睜大了雙眼，有點吃驚的問道：“這話怎麽說？”</p>
陶子謙笑了：“現在南蠻人的糧食本來就不多，你全部搶來，然後又私下把糧食退還給漢人，這樣做，其他南蠻人沒了糧食，他們會怎麽做？他們會反過來搶漢人的。而漢人在南蠻人當中，並不占優勢。你這不是害他們麽？”</p>
李源有點吃驚，如銅鈴般的雙眼張得更大，瞪著陶子謙說道：“不會吧，這些糧食我專門做過統計，並沒多給漢人，隻把搶來的私下退還給他們了。南蠻人真會這麽做？”</p>
陶子謙指著他，嘴上勾出一絲笑紋：“人在譏餓的時候，什麽事做不出來，你能搶，他們為什麽不能搶？更何況，南蠻大帝不是生生的帶了個好頭麽？把我朝的整個南交都搶去了。這上行下效的，很正常。你黑碳雖然戰場上智勇雙全，但這些人性上的彎彎繞，還需要多多學習下。”</p>
李源看著對方那張陰柔的臉，一時間又覺得陌生起來，他突然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大聲咆哮起來：“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早早提醒我？讓我親手去做這蠢事，這樣會害了他們的，會害了他們？你知道麽？”</p>
說到這裏，他低下了頭，蹲在地上，不停捶著自己的頭。</p>
陶子謙靜靜的看著他，任憑對方抓著自己身子，不停搖晃，等他蹲下去後，才整了整衣衫，輕聲說道：“我們的目的，隻是在這片區域製造混亂，你這樣做，隻會火上澆油，我為什麽要阻止你？”</p>
李源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你現在為什麽告訴我？”</p>
陶子謙抬起手來，指著在遠方不停盤旋的一隻蛇雕，輕聲說道：“因為南蠻人最終還是追上來了。”</p>
在遠方天際，一隻蛇雕正盤旋於藍天白雲下，那個黑點，很醒目！</p>
李源頓時吃了一驚，他操起地上那根丈八蛇矛，大聲呼喊了起來：“所有人歸隊，列隊，敵人就要來了。”這是他鼓足真氣喊出來的。頓時如炸雷一般，驚得他旁邊的座騎都人立起來。尖嘶起來。</p>
所有黑甲戰士都轉過頭來，看向了他，現在他們已經陸續回到了路上，自然不用這麽大聲呐喊。但他很鬱悒，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這股堵在胸口的東西喊出來一般。</p>
遠方，那村子裏隱約傳來了哭喊，難道陶子謙說的，成真了麽？</p>
那蛇雕自然是南蠻人的，準確的說，是南蠻“神勇戰將”阿達的。</p>
此時，他正抬著頭，望著那隻蛇雕出神。蛇雕就盤旋在不遠處，不再前進，隻是一個勁的叫著。盡管叫聲很淒厲，但聽在他的耳朵裏，卻猶如天籟仙音。</p>
敵人就在前麵不遠處了。但肯定在三裏之外。</p>
南蠻的山嶺和丘陵較多，平原較少，現在他們這支隊伍，就站在一個小山嶺後，而要翻過這個小山嶺，才能看見更遠的地方，這小山嶺，正是在大概三裏外的地方。</p>
這兩天，阿達一路走來，看到的是一片慘狀，漢軍路過的村子，都是一片狼籍，無數難民扶老攜幼，四處逃竄，更有不少村子，蠻漢火拚，死傷慘重。見到他們，所有人如同厲鬼，都撲上來求他們給點食物。甚至發生搶糧事件，和部隊的輜重兵發生過衝突。</p>
人在快餓死的情況下，什麽事情做不出來？</p>
他們這一路行來，一路疏導難民，如何能夠提高速度，追上漢軍？好在對方是走一路搶一路，這速度自然更是快不到那裏去。</p>
現在，終於追上來了，阿達的心頭，早就憋著一股邪火。需要這些漢人的鮮血才能洗淨。</p>
森達根這時走了上來，說道：“阿達，我們集結兵力，一起進攻吧。”</p>
阿達一直不怎麽喜歡森達根，他們幾個，從小就被帝國選出，去師傅那裏培養，自己勤勤懇懇，資質天賦，那裏比這小子弱了，但偏偏這小子被師傅收為了親傳弟子，自己卻隻是個記名弟子。而倉前大戰，自己更是衝鋒在前，第一個攻入對方帥營，但偏偏就這小子還被授予了勇士銀冠。</p>
想到這裏，心底更是火大，冷冷道：“不用了，敵人就那麽幾千人，我率領這萬人隊，一個衝鋒對方就完蛋了，實在不敢勞煩‘疾行戰將’大人。”</p>
說完，振臂高呼：“兄弟們，這些在我們家園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漢人就在前麵，大家隨我一道，去把他們殺光，以泄心頭之恨。”</p>
這話很激動人心，但應和者卻廖廖，因為這隊伍裏，卻有近一半的漢人士兵，想必這兩天，他們看到的不是漢人如何燒殺搶掠，看得最多的，卻是這些南蠻人對自己同胞的迫害吧。</p>
南蠻帝國的軍隊，其軍官大部分都是當地人，隻有極少數漢人，就算士兵，也是優先招募當地人，其次才是漢人，但這次東漢南征，傷亡實在太大，不得已，隻能招漢人補充兵源。他和森達根領導的這兩支萬人隊，新兵很多，大部分都招的漢人補充，一時間，漢人竟然占了半數以上。</p>
如此的部隊，鼓動他們去殺“無惡不作”的漢人，實在有點乏力。</p>
盡管如此，這支萬人隊還是在南蠻人裹脅下，一窩蜂的朝遠方的山嶺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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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嶺就在遠方，不足三裏。</p>
院子裏碼著一小堆糧食。不多，也就半人來高的樣子。用各種帶著補丁的破布袋裝著。胡亂的放在一起。農家的布袋質量畢竟不是太好。一捧淺黃色的穀粒從破布袋裏鑽了出來。上麵還帶著陳穀特有的黴綠。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特有的鹽餿味。</p>
這是布袋子散發的吧？</p>
陶子謙尖著個手指，整個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食中二指上，正著一粒稻穀。這穀很糙。不說上麵的那幾縷綠黴，單單捏在手裏的那股糙意，就讓他沒了胃口。</p>
他在京都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吃的麵食，就算偶爾興致高昂。要嚐嚐鮮，吃吃米飯，也自有專門的家丁挑選好精穀，舂出顆顆滾圓，珍珠也似的大米，然後蒸熟了，奉了上來。在他的印象中，大米是一種白胖，美味的東西。</p>
當然，他自然知道稻穀是金黃色的，但誰成想這東西如此不幹淨，還散發著這麽一股難聞的味道。既然如此，這些南蠻人還眼巴巴的望著幹什麽？這東西就算舂出來了，能吃麽？</p>
一群南蠻人就站在這院子裏不遠處，衣衫襤褸。望著他們。神色中有憤怒，驚恐，害怕……不一而足。</p>
今年南蠻戰亂，又幹旱少雨，估計這點糧食，就是這個村子裏最後的存糧了。</p>
陶子謙也沒了興致，屈指一彈，那粒穀粒頓時打著旋兒，飛到了左憂的腳下，跳了幾跳，然後不動了。他有點不耐煩的說道：“燒了吧，全部燒了！”說完，徑直向遠方走去。</p>
左憂見他走得遠了，才轉過頭來，小聲對著蹲在旁邊，一直默不做聲的李源：“大人，這次怎麽辦？還燒麽？”</p>
兩天前，在陶子謙的提議下，全軍上下服用了“車前草”，卻沒想到，還真靈，所有生病的戰士們都好轉了起來。大家都是北方的漢子，性格都比較直，有恩報恩。大家本來對這個經常克扣軍糧的從軍倉曹有所不滿，但經此一事後，包括李源，都隱隱對陶子謙尊敬起來。</p>
李源正蹲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那破布袋子出神，此時見到對方那賊頭賊腦的樣子，更是來氣，不由罵道：“還能怎麽樣？燒吧，除了可以帶走，已經舂好的大米外，其餘的，一律燒了。”</p>
然後回過頭，張望了一下已經走遠的陶子謙，輕聲說道：“當然，給村子裏的漢人留下點，南蠻人麽？最好把內褲都搶來燒掉。”</p>
說到這裏，惡狠狠的站了起來，憤聲道：“他媽的，惹毛了老子，還真在這南蠻安營紮寨了，反正都已經搶了。開了頭，後麵已經沒有了心理障礙。”</p>
他一路說著，一路罵罵咧咧的，也順著陶子謙走過的路，一路追了下去。</p>
身後，冒起了一股輕煙，這煙很直直的，在南蠻人的哭喊聲中。衝霄而上。即使戰火已經把李源的心鍛煉成鐵一樣，但他還是心頭一顫，黑塔般的身子一歪，差點摔倒。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p>
陶子謙正站在路口等著李源，他一襲青衫上麵，依稀蒙上了一股灰塵。汗水從他瘦削的臉上滾落下來。幾縷頭發貼在臉上，卻把他的臉襯托得更加瘦了。看見李源來了，拍了拍手，慢悠悠得道：“燒完了？”</p>
李源走到了他身邊，身上的鐵甲嘩嘩做響，讓他整個人更顯沉重，點了點頭：“燒了。”</p>
陶子謙陰柔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給漢人留下了糧食。但你這麽做，隻會更害了他們。”</p>
李源睜大了雙眼，有點吃驚的問道：“這話怎麽說？”</p>
陶子謙笑了：“現在南蠻人的糧食本來就不多，你全部搶來，然後又私下把糧食退還給漢人，這樣做，其他南蠻人沒了糧食，他們會怎麽做？他們會反過來搶漢人的。而漢人在南蠻人當中，並不占優勢。你這不是害他們麽？”</p>
李源有點吃驚，如銅鈴般的雙眼張得更大，瞪著陶子謙說道：“不會吧，這些糧食我專門做過統計，並沒多給漢人，隻把搶來的私下退還給他們了。南蠻人真會這麽做？”</p>
陶子謙指著他，嘴上勾出一絲笑紋：“人在譏餓的時候，什麽事做不出來，你能搶，他們為什麽不能搶？更何況，南蠻大帝不是生生的帶了個好頭麽？把我朝的整個南交都搶去了。這上行下效的，很正常。你黑碳雖然戰場上智勇雙全，但這些人性上的彎彎繞，還需要多多學習下。”</p>
李源看著對方那張陰柔的臉，一時間又覺得陌生起來，他突然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大聲咆哮起來：“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早早提醒我？讓我親手去做這蠢事，這樣會害了他們的，會害了他們？你知道麽？”</p>
說到這裏，他低下了頭，蹲在地上，不停捶著自己的頭。</p>
陶子謙靜靜的看著他，任憑對方抓著自己身子，不停搖晃，等他蹲下去後，才整了整衣衫，輕聲說道：“我們的目的，隻是在這片區域製造混亂，你這樣做，隻會火上澆油，我為什麽要阻止你？”</p>
李源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你現在為什麽告訴我？”</p>
陶子謙抬起手來，指著在遠方不停盤旋的一隻蛇雕，輕聲說道：“因為南蠻人最終還是追上來了。”</p>
在遠方天際，一隻蛇雕正盤旋於藍天白雲下，那個黑點，很醒目！</p>
李源頓時吃了一驚，他操起地上那根丈八蛇矛，大聲呼喊了起來：“所有人歸隊，列隊，敵人就要來了。”這是他鼓足真氣喊出來的。頓時如炸雷一般，驚得他旁邊的座騎都人立起來。尖嘶起來。</p>
所有黑甲戰士都轉過頭來，看向了他，現在他們已經陸續回到了路上，自然不用這麽大聲呐喊。但他很鬱悒，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這股堵在胸口的東西喊出來一般。</p>
遠方，那村子裏隱約傳來了哭喊，難道陶子謙說的，成真了麽？</p>
那蛇雕自然是南蠻人的，準確的說，是南蠻“神勇戰將”阿達的。</p>
此時，他正抬著頭，望著那隻蛇雕出神。蛇雕就盤旋在不遠處，不再前進，隻是一個勁的叫著。盡管叫聲很淒厲，但聽在他的耳朵裏，卻猶如天籟仙音。</p>
敵人就在前麵不遠處了。但肯定在三裏之外。</p>
南蠻的山嶺和丘陵較多，平原較少，現在他們這支隊伍，就站在一個小山嶺後，而要翻過這個小山嶺，才能看見更遠的地方，這小山嶺，正是在大概三裏外的地方。</p>
這兩天，阿達一路走來，看到的是一片慘狀，漢軍路過的村子，都是一片狼籍，無數難民扶老攜幼，四處逃竄，更有不少村子，蠻漢火拚，死傷慘重。見到他們，所有人如同厲鬼，都撲上來求他們給點食物。甚至發生搶糧事件，和部隊的輜重兵發生過衝突。</p>
人在快餓死的情況下，什麽事情做不出來？</p>
他們這一路行來，一路疏導難民，如何能夠提高速度，追上漢軍？好在對方是走一路搶一路，這速度自然更是快不到那裏去。</p>
現在，終於追上來了，阿達的心頭，早就憋著一股邪火。需要這些漢人的鮮血才能洗淨。</p>
森達根這時走了上來，說道：“阿達，我們集結兵力，一起進攻吧。”</p>
阿達一直不怎麽喜歡森達根，他們幾個，從小就被帝國選出，去師傅那裏培養，自己勤勤懇懇，資質天賦，那裏比這小子弱了，但偏偏這小子被師傅收為了親傳弟子，自己卻隻是個記名弟子。而倉前大戰，自己更是衝鋒在前，第一個攻入對方帥營，但偏偏就這小子還被授予了勇士銀冠。</p>
想到這裏，心底更是火大，冷冷道：“不用了，敵人就那麽幾千人，我率領這萬人隊，一個衝鋒對方就完蛋了，實在不敢勞煩‘疾行戰將’大人。”</p>
說完，振臂高呼：“兄弟們，這些在我們家園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漢人就在前麵，大家隨我一道，去把他們殺光，以泄心頭之恨。”</p>
這話很激動人心，但應和者卻廖廖，因為這隊伍裏，卻有近一半的漢人士兵，想必這兩天，他們看到的不是漢人如何燒殺搶掠，看得最多的，卻是這些南蠻人對自己同胞的迫害吧。</p>
南蠻帝國的軍隊，其軍官大部分都是當地人，隻有極少數漢人，就算士兵，也是優先招募當地人，其次才是漢人，但這次東漢南征，傷亡實在太大，不得已，隻能招漢人補充兵源。他和森達根領導的這兩支萬人隊，新兵很多，大部分都招的漢人補充，一時間，漢人竟然占了半數以上。</p>
如此的部隊，鼓動他們去殺“無惡不作”的漢人，實在有點乏力。</p>
盡管如此，這支萬人隊還是在南蠻人裹脅下，一窩蜂的朝遠方的山嶺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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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嶺就在遠方，不足三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