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p>
牛尾山位於南蠻中部平原，與北部繼玉森林交接處。而西部的達雅雪山部分山脈也延伸過來。山脈末端緩緩延伸至交叉口，猶如一頭牛的臀部。而繼玉森林這邊隆起的小山丘。恰好成了略微翹起的尾巴，故而，當地人把這裏形象的稱之為“牛尾山”。</p>
眾人在丁閑之的帶領下，一路翻山越嶺，經過大半天的急行軍，堪堪趕到此地。</p>
此地離潮汐城並不遠，眾人一路行來，偶爾還能遇見在山野間行走的獵人。看見一兩個農人在田野間勞作。但大部分的田地，都已經荒蕪，渺無人煙。</p>
但吳明心頭反而掠過了一絲暖意。因為隻有此時，他才感覺到自己已經回到了人群中。真實的感受到了一種回歸人群的塌實感。</p>
</p>
吳明提著赤宵，站在南方的山頂上。望著對麵黝黑寂寥森林出神。</p>
山風掠過山崗，驚起對麵森林的樹浪滾滾。所有植物都隨風輕搖。許多山鳥在山林間歡騰飛過。一派安靜詳和的景象。</p>
但吳明知道，這些都是假象。</p>
此處地處東西交通要道，據丁閑之說，這裏在以前，行人絡繹不絕。就算漢蠻之爭時，雖然行人較以前少了許多，但也絕不會如此空曠。“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平靜下麵，掩蓋著的，是森森殺機。</p>
山腳，是連綿不絕的旱田。依稀可見以前的繁華景象。然而現在什麽都沒了，留下的。隻是齊沒人膝的雜草。在山風中隨風搖晃，似乎在無聲的嘲笑著什麽。</p>
吳明心頭沒來由的一痛，戰爭，永遠沒有勝利者。在這你死我活的爭鬥中。受苦的永遠是平民百姓。當南蠻貴族在宮廷歡呼對漢人的戰爭取得勝利之時，可曾想過，無數個家庭支離破碎，再也沒有歡笑。無數個田地的主人倒在了戰場上，從此荒蕪。</p>
在這交通要道上尚且如此，何況其他地方，不知道要恢複元氣。要何年何月了。</p>
這些田地荒蕪，卻正好連成一片，成了一個絕佳的突襲場所，和騎兵衝鋒的戰場。</p>
一百多位近衛營戰士正在山林裏忙碌不已，到處采集枯枝敗葉。他們站立的山頭，正是這牛尾山的臀部，十分陡峭。全是一些灌木和淺草，整個山頭一片枯黃。與對麵濃鬱的綠意形成強烈對比。</p>
田洪，葛義等近衛營頭領圍著吳明，正在討論相關事宜。左影因為身體不便，就坐在一副滑竿上，也隨同眾人討論著，不時朝下方張望。</p>
他已經能直立著坐起來。在隊伍裏，他的傷是最為嚴重的了，但現在都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其他人都已經恢複了過來。加上左影。現在整個隊伍，就隻餘四副滑竿，陶雨做為太子妃，自然不必說，胡庸現在是整個隊伍的軍醫，但一個普通老人，長期急行軍的話，身體肯定吃不消。</p>
而最後一副，就是何藝了。自從那次田洪開過玩笑後，這個清麗的女子再也沒有在這件事上較真。吳明受傷歸隊後，她一直行影不離的照顧著。吳明曾悄悄告訴她，如果不享受這種優待，被人取笑倒是其次。而耽誤大家行軍才是最重要的。</p>
現在整個隊伍，速度倒是提上來了，而士氣也隨著吳明的安全歸來。大為提高。這多多少少，算是一點安慰。</p>
吳明扭過頭去，看著身後不遠處的那道白色麗影，何藝正抱著雙膝。和陶雨並排著坐在一個山石上。兩人正在輕聲地嘀咕著什麽。十幾個近衛營戰士手執快劍站在兩人身後。隱隱形成一個保護的架勢。</p>
山風吹拂而過，在何藝的白色宮裝上驚起幾道波紋。那宮裝雖然還是那麽整潔幹淨。但裙裾上已經多了許多褶皺。褶皺並不明顯。但卻讓吳明心頭更加酸楚。</p>
這一路顛沛流離，兩人雖然心心相映，卻實在找不到時間互訴衷腸。也許，自己在她的眼裏，是希望，堅持下去的希望。但她可明白，她也成了自己的動力。自己在這虛無飄渺的求生路上的另外一股動力。</p>
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麽？</p>
左影抬起頭來，輕聲提醒道：“大人，戰士們已經快準備就緒了。你要不要查看下，還有何遺漏？”</p>
吳明看了看高大的柴草垛，實在找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正準備點頭之際，卻看見丁閑之站在不遠處，欲言又止。他對著丁閑之點了點頭，說道：“丁大哥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小子虛心受教。”</p>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丁閑之的博學，還是讓吳明深深佩服不已，要不是現在隊伍自身難保，吳明都想把這本活字典捎帶上，一起走了。遇見什麽疑問，也好請教一二。</p>
丁閑之望著吳明，然後再轉頭看向了柴垛，說道：“大人，從這裏要通過他們封鎖，是有難度。就算通過他們封鎖，我們也不知道另外那支漢軍的具體行程，所以在此地示警，是最最合適的。”</p>
張浩站在一邊，怒聲道：“這不廢話麽？我們現在不正是這麽做的。”</p>
丁閑之沒理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這烽火示警，確實是一個好的辦法。但大人考慮到過沒，我們收集得來樹枝，大部分都是枯枝，這燃燒起來，恐怕難以引起下方的人注意。”</p>
吳明老臉頓時一紅，這主意還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左影。自己隻不過私下照著對方給出的主意照搬就是了。他們一百多人，常年呆在深宮，對軍事方麵的許多事也是一知半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p>
希望這隻東漢殘軍，真的是李源帶領的黑甲軍吧。以他縱橫北疆多年的經驗，豐富的軍事知識，應該能填補這支逃難隊伍的許多空白。他心頭默默地想到。</p>
正欲開口之際，左影已經搶著請教道：“丁大哥有什麽好的辦法麽？這煙霧不足的話，確實難以起到示警的作用。”</p>
這小子天性好學，丁閑之那套亂七八糟的東西，對其他人沒多少用。但卻深深的折服了左影。這一路行來，把丁閑之死死的拉在身邊，問這問那，可苦了丁閑之。</p>
丁閑之伸出右手，指著山頭的許多低矮的柏樹說道：“大人看見沒，這是柏樹。在我東漢的成州，磐川一帶，每逢冬季。家家戶戶必準備柏樹枝，製作熏肉。這柏樹枝的煙霧濃密，所以每逢冬季，家家戶戶青煙繚繚，幾同遭遇火災。這東西是百姓們為了防止肉質腐壞。而製作出來以備過年之用。所以製作的時候，一般都是寒冬臘月，當地人又稱為‘臘肉 ’。這可是無上的美食啊。”</p>
張浩頓時怒了，跳了起來：“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退敵，你都扯到那邊去了？就知道吃。”</p>
吳明站在原地，一時間也沒反映過來。左影卻驚喜地叫了起來：“丁大哥的意思，是我們用這柏樹枝引燃，然後放出濃煙，達到示警的目的麽？”</p>
吳明怔了一怔，訝聲道：“就算這樣，這柏樹枝是很幹燥，恐怕比其他樹枝燃燒得更快吧。”</p>
左影已經搶著回答道：“大人，咱們可以用泉水將柏樹枝染濕，然後覆蓋於火堆上，這樣不就得了？”</p>
吳明頓時反應過來，心頭大喜。丁閑之也是站在對麵，搖頭晃腦的，得意不已。</p>
吳明一聲令下，一百多位近位營戰士紛紛朝那低矮的柏樹林撲去。</p>
※ ※ ※</p>
下午了。</p>
已經能證實南蠻人就埋伏在對麵的森林裏，他們就算紀律再好，幾萬人同時擠在那麽一片森林裏麵，肯定會露出蛛絲馬跡的。</p>
遠方，那個小丘陵的森林還是很綠。</p>
綠得淒迷！</p>
吳明就一直呆在這山頭，望著對麵的森林，但心情卻莫名的煩躁起來。這種示警的辦法，說起來，也愚蠢得可笑。</p>
根據得來的消息，眾人認為這支隊伍十有八九是黑甲精騎。大家都在賭。賭這支隊伍是戰無不勝的黑甲軍，而不是其他潰軍。賭李源能第一時間反映過來，然後率軍突圍。至於後麵怎麽辦？吳明沒說，眾人也沒問。</p>
最好的結果，是李源突圍成功，然後兩支隊伍匯合。隊伍戰力大增。至於最壞的打算麽，現在已經快山窮水盡了。還有什麽能比現在更壞了？</p>
遠方，荒涼的田野盡頭。不知那裏傳來了歌聲，幽眇而淒楚！</p>
萬裏江山何人守？</p>
腳踏雄關向天笑！</p>
七尺男兒豈懼葬？</p>
願以此身付戰場！</p>
這聲音盡管很小，但隱隱約約的。一縷一縷的飄進了眾人的耳朵。聽起來是那麽悲壯，那麽熟悉。</p>
歌聲越來越清晰，極目遠眺。已經能看見遠方那支隊伍，隊伍盡管看起來有點亂。衣衫不整。但精氣神似乎很好。依稀可見那漆黑的底色。前方，那大旗上的“漢”字，雖然久經風霜。/仍在烈日下不屈服的伸張著。</p>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田洪，突然輕聲說道：“大人，沒錯，是黑甲軍。也隻有李將軍，才能在逃亡中還這麽大張旗鼓的走著。打著漢軍旗號。”</p>
大概是興奮的緣故吧，他的語速快而急。吳明不由得捏緊了赤宵。感覺手心裏全是汗，膩膩的。</p>
自己能成功麽？</p>
牛尾山位於南蠻中部平原，與北部繼玉森林交接處。而西部的達雅雪山部分山脈也延伸過來。山脈末端緩緩延伸至交叉口，猶如一頭牛的臀部。而繼玉森林這邊隆起的小山丘。恰好成了略微翹起的尾巴，故而，當地人把這裏形象的稱之為“牛尾山”。</p>
眾人在丁閑之的帶領下，一路翻山越嶺，經過大半天的急行軍，堪堪趕到此地。</p>
此地離潮汐城並不遠，眾人一路行來，偶爾還能遇見在山野間行走的獵人。看見一兩個農人在田野間勞作。但大部分的田地，都已經荒蕪，渺無人煙。</p>
但吳明心頭反而掠過了一絲暖意。因為隻有此時，他才感覺到自己已經回到了人群中。真實的感受到了一種回歸人群的塌實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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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提著赤宵，站在南方的山頂上。望著對麵黝黑寂寥森林出神。</p>
山風掠過山崗，驚起對麵森林的樹浪滾滾。所有植物都隨風輕搖。許多山鳥在山林間歡騰飛過。一派安靜詳和的景象。</p>
但吳明知道，這些都是假象。</p>
此處地處東西交通要道，據丁閑之說，這裏在以前，行人絡繹不絕。就算漢蠻之爭時，雖然行人較以前少了許多，但也絕不會如此空曠。“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平靜下麵，掩蓋著的，是森森殺機。</p>
山腳，是連綿不絕的旱田。依稀可見以前的繁華景象。然而現在什麽都沒了，留下的。隻是齊沒人膝的雜草。在山風中隨風搖晃，似乎在無聲的嘲笑著什麽。</p>
吳明心頭沒來由的一痛，戰爭，永遠沒有勝利者。在這你死我活的爭鬥中。受苦的永遠是平民百姓。當南蠻貴族在宮廷歡呼對漢人的戰爭取得勝利之時，可曾想過，無數個家庭支離破碎，再也沒有歡笑。無數個田地的主人倒在了戰場上，從此荒蕪。</p>
在這交通要道上尚且如此，何況其他地方，不知道要恢複元氣。要何年何月了。</p>
這些田地荒蕪，卻正好連成一片，成了一個絕佳的突襲場所，和騎兵衝鋒的戰場。</p>
一百多位近衛營戰士正在山林裏忙碌不已，到處采集枯枝敗葉。他們站立的山頭，正是這牛尾山的臀部，十分陡峭。全是一些灌木和淺草，整個山頭一片枯黃。與對麵濃鬱的綠意形成強烈對比。</p>
田洪，葛義等近衛營頭領圍著吳明，正在討論相關事宜。左影因為身體不便，就坐在一副滑竿上，也隨同眾人討論著，不時朝下方張望。</p>
他已經能直立著坐起來。在隊伍裏，他的傷是最為嚴重的了，但現在都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其他人都已經恢複了過來。加上左影。現在整個隊伍，就隻餘四副滑竿，陶雨做為太子妃，自然不必說，胡庸現在是整個隊伍的軍醫，但一個普通老人，長期急行軍的話，身體肯定吃不消。</p>
而最後一副，就是何藝了。自從那次田洪開過玩笑後，這個清麗的女子再也沒有在這件事上較真。吳明受傷歸隊後，她一直行影不離的照顧著。吳明曾悄悄告訴她，如果不享受這種優待，被人取笑倒是其次。而耽誤大家行軍才是最重要的。</p>
現在整個隊伍，速度倒是提上來了，而士氣也隨著吳明的安全歸來。大為提高。這多多少少，算是一點安慰。</p>
吳明扭過頭去，看著身後不遠處的那道白色麗影，何藝正抱著雙膝。和陶雨並排著坐在一個山石上。兩人正在輕聲地嘀咕著什麽。十幾個近衛營戰士手執快劍站在兩人身後。隱隱形成一個保護的架勢。</p>
山風吹拂而過，在何藝的白色宮裝上驚起幾道波紋。那宮裝雖然還是那麽整潔幹淨。但裙裾上已經多了許多褶皺。褶皺並不明顯。但卻讓吳明心頭更加酸楚。</p>
這一路顛沛流離，兩人雖然心心相映，卻實在找不到時間互訴衷腸。也許，自己在她的眼裏，是希望，堅持下去的希望。但她可明白，她也成了自己的動力。自己在這虛無飄渺的求生路上的另外一股動力。</p>
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麽？</p>
左影抬起頭來，輕聲提醒道：“大人，戰士們已經快準備就緒了。你要不要查看下，還有何遺漏？”</p>
吳明看了看高大的柴草垛，實在找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正準備點頭之際，卻看見丁閑之站在不遠處，欲言又止。他對著丁閑之點了點頭，說道：“丁大哥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小子虛心受教。”</p>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丁閑之的博學，還是讓吳明深深佩服不已，要不是現在隊伍自身難保，吳明都想把這本活字典捎帶上，一起走了。遇見什麽疑問，也好請教一二。</p>
丁閑之望著吳明，然後再轉頭看向了柴垛，說道：“大人，從這裏要通過他們封鎖，是有難度。就算通過他們封鎖，我們也不知道另外那支漢軍的具體行程，所以在此地示警，是最最合適的。”</p>
張浩站在一邊，怒聲道：“這不廢話麽？我們現在不正是這麽做的。”</p>
丁閑之沒理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這烽火示警，確實是一個好的辦法。但大人考慮到過沒，我們收集得來樹枝，大部分都是枯枝，這燃燒起來，恐怕難以引起下方的人注意。”</p>
吳明老臉頓時一紅，這主意還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左影。自己隻不過私下照著對方給出的主意照搬就是了。他們一百多人，常年呆在深宮，對軍事方麵的許多事也是一知半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p>
希望這隻東漢殘軍，真的是李源帶領的黑甲軍吧。以他縱橫北疆多年的經驗，豐富的軍事知識，應該能填補這支逃難隊伍的許多空白。他心頭默默地想到。</p>
正欲開口之際，左影已經搶著請教道：“丁大哥有什麽好的辦法麽？這煙霧不足的話，確實難以起到示警的作用。”</p>
這小子天性好學，丁閑之那套亂七八糟的東西，對其他人沒多少用。但卻深深的折服了左影。這一路行來，把丁閑之死死的拉在身邊，問這問那，可苦了丁閑之。</p>
丁閑之伸出右手，指著山頭的許多低矮的柏樹說道：“大人看見沒，這是柏樹。在我東漢的成州，磐川一帶，每逢冬季。家家戶戶必準備柏樹枝，製作熏肉。這柏樹枝的煙霧濃密，所以每逢冬季，家家戶戶青煙繚繚，幾同遭遇火災。這東西是百姓們為了防止肉質腐壞。而製作出來以備過年之用。所以製作的時候，一般都是寒冬臘月，當地人又稱為‘臘肉 ’。這可是無上的美食啊。”</p>
張浩頓時怒了，跳了起來：“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退敵，你都扯到那邊去了？就知道吃。”</p>
吳明站在原地，一時間也沒反映過來。左影卻驚喜地叫了起來：“丁大哥的意思，是我們用這柏樹枝引燃，然後放出濃煙，達到示警的目的麽？”</p>
吳明怔了一怔，訝聲道：“就算這樣，這柏樹枝是很幹燥，恐怕比其他樹枝燃燒得更快吧。”</p>
左影已經搶著回答道：“大人，咱們可以用泉水將柏樹枝染濕，然後覆蓋於火堆上，這樣不就得了？”</p>
吳明頓時反應過來，心頭大喜。丁閑之也是站在對麵，搖頭晃腦的，得意不已。</p>
吳明一聲令下，一百多位近位營戰士紛紛朝那低矮的柏樹林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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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能證實南蠻人就埋伏在對麵的森林裏，他們就算紀律再好，幾萬人同時擠在那麽一片森林裏麵，肯定會露出蛛絲馬跡的。</p>
遠方，那個小丘陵的森林還是很綠。</p>
綠得淒迷！</p>
吳明就一直呆在這山頭，望著對麵的森林，但心情卻莫名的煩躁起來。這種示警的辦法，說起來，也愚蠢得可笑。</p>
根據得來的消息，眾人認為這支隊伍十有八九是黑甲精騎。大家都在賭。賭這支隊伍是戰無不勝的黑甲軍，而不是其他潰軍。賭李源能第一時間反映過來，然後率軍突圍。至於後麵怎麽辦？吳明沒說，眾人也沒問。</p>
最好的結果，是李源突圍成功，然後兩支隊伍匯合。隊伍戰力大增。至於最壞的打算麽，現在已經快山窮水盡了。還有什麽能比現在更壞了？</p>
遠方，荒涼的田野盡頭。不知那裏傳來了歌聲，幽眇而淒楚！</p>
萬裏江山何人守？</p>
腳踏雄關向天笑！</p>
七尺男兒豈懼葬？</p>
願以此身付戰場！</p>
這聲音盡管很小，但隱隱約約的。一縷一縷的飄進了眾人的耳朵。聽起來是那麽悲壯，那麽熟悉。</p>
歌聲越來越清晰，極目遠眺。已經能看見遠方那支隊伍，隊伍盡管看起來有點亂。衣衫不整。但精氣神似乎很好。依稀可見那漆黑的底色。前方，那大旗上的“漢”字，雖然久經風霜。/仍在烈日下不屈服的伸張著。</p>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田洪，突然輕聲說道：“大人，沒錯，是黑甲軍。也隻有李將軍，才能在逃亡中還這麽大張旗鼓的走著。打著漢軍旗號。”</p>
大概是興奮的緣故吧，他的語速快而急。吳明不由得捏緊了赤宵。感覺手心裏全是汗，膩膩的。</p>
自己能成功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