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p>
剛回到統領府，老遠就見陸匯等幾十個親衛挑著大擔小擔的準備出門，祝玉清正站在大門口指指點點，艾絲特則在一旁跳來跳去，高興得像個孩子。吳明在門前下了馬，問道：“怎麽了，你們這是做什麽？”</p>
“做什麽？”一見吳明納罕的樣子，祝玉清好不惱火：“你都放出大話了，要明媒正娶，給小慧一個名分，既如此，你說在做什麽，當然是去提親了。”</p>
吳明有些迷糊，別看他已三房妻子了，可對迎娶之事，還真是一竅不通：“還要提親麽？”</p>
祝玉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何止是提親，一場正規婚禮，那有那麽簡單的，又稱做‘三書六禮’，三書是指在“六禮”過程中所用的文書，包括聘書、禮書和迎書。‘六禮’是指由求婚至完婚的整個結婚過程。即六個禮法，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親迎。首先要納采，納采是議婚的第一階段，男方請媒提親後，女方同意議婚，男方備禮去女家求婚，禮物是雁，雁一律要活的。接著是問名，是指求婚後，托媒人請問女方出生年月日和姓名，準備合婚的儀式。接著是納吉……”</p>
見她扳著嫩蔥似的十指，說得頭頭是道。吳明的頭開始大了起來，結婚怎麽這麽麻煩的？他心頭也有了點悔意，早知道，就該稀裏糊塗的讓小慧那妮子跟了我，反正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這下倒好，自找苦吃。正有些鬱悶，艾絲特跳了過來，拉住吳明的手叫道：“阿明哥，阿明哥，我們重新結婚吧，我的婚禮好簡單，人家才不幹。”</p>
雖不知波斯結婚的習俗如何，但西式婚禮吳明也見過，真要認真辦起來，不見得就比中式的簡單。吳明嚇了一跳，喝道：“婚姻大事，又非兒戲，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豈是想結就結，想重新來就重新來的。”</p>
艾絲特卻也不惱，伸出粉紅的小舌頭，對著吳明扮了個鬼臉，嘟囔道：“不結就不結，凶巴巴的做什麽，真是的。”</p>
吳明皺了皺眉，對祝玉清道：“我們時間並不寬裕，還是別搞那麽複雜，能從簡就從簡的好。”</p>
</p>
其實不管怎麽重視，在世人眼裏，小慧終究隻是個妾，就算溫雅如祝玉清，也對吳明大肆操辦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夫為妻綱，她雖聰慧，卻鮮少忤逆丈夫之意。一聽吳明如此說，祝玉清自不會反對，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從簡好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這五個程序，今天就一並辦了。不過迎親是重中之重，馬虎不得，需要請個德高望重之人，欽定日期，方顯得正式。”</p>
和祝玉清成婚時，這些都是丞相府包辦。和何藝結婚時，更有孫雲霓打點一切。至於和艾絲特婚事，那更是天地為憑，大海為媒，更沒那些繁文縟節。吳明又開始頭疼了，揉了揉額頭道：“現在太後丞相間的破事都搞得我焦頭爛額，那裏去找德高望重之人來定吉時？”</p>
一般來說，文定之人和媒人一樣，越有身份的人越好。吳明現在是中西總督，二品大員，要找到合適的人選還真難，如果真按身份排隊，丞相和太後應該可以，但兩人剛為這事搞得滿肚皮氣，再去請他們來當媒人，要是能答應才奇了怪了。</p>
除去他們兩人，西北總督何嘯天似乎也行，但你吳明納妾，沒經過老丈人同意不說，竟還搞得如此大張旗鼓，以西北烈駝的脾氣，不跑來搗亂就是好的，還會來給你當見證人？</p>
可雖一切從簡，但有些東西，卻是不能再簡。既然答應人家小姑娘，要風風光光的迎娶過門，吳明也不想食言而肥。正有些左右為難，祝玉清道：“如果阿明為難的話，今天先把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四禮走完。至於請期，等你忙完了，再做決定可好？”</p>
這個主意甚好。</p>
眼見幾十個親衛挑著擔子，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就等發號施令。吳明也清楚，這事不能一直拖著，遂點了點頭道：“行，就這麽辦。”他轉頭向陸匯道：“記得了，過去對柳家人客氣些，別嚇著人家了。”</p>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吳明雖不是宰相，但官至二品，手掌幾省軍政大權，其實和宰相也差不多了。他現在管著幾省，又有南寧武生做支撐，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連招個人都要找祝玉清走後門。所以親衛隊雖有傷損，但補充得力，一直保持著兩百多人的編製，和近衛營的玄武隊數量等同。他這幾年東征西討，親衛隊自也少不了戰事熏陶，可說身經百戰，所以數量雖然相仿，但若真對撞起來，玄武隊雖是皇家親衛，近衛營中的近衛營，恐怕真討不了好。</p>
這麽一大群腰圓膀粗的兵跑過去提親，而柳家隻是小老百姓，吳明還真怕陸匯等人不懂事，把人家嚇著了。</p>
陸匯笑了笑道：“大人且放寬心，好歹是四夫人的家眷，咱們恭敬還來不及，怎可能嚇著人家。”</p>
吳明點了點頭道：“快去快回，速度快點的話，還能趕回來吃晚飯。”</p>
柳家就在南寧城外，他們腳程也快，吳明才有如此一說。眼見一眾親衛聲勢浩大的沿著大道朝外行去，吳明才領著兩位夫人打道回府。祝玉情蓮步輕移，幾步趕上來，和他來個並排而行：“阿明，太後那邊怎麽說？”</p>
“太後願意釋放祝大哥，不過開了個條件。”</p>
祝玉清舒了口氣，麵上也有了一絲笑容：“隻要太後能放大哥，一切都好說，不過太後提的什麽條件？”</p>
吳明苦笑道：“太後要丞相告老還鄉……”</p>
祝玉清站住了，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竟是如此？唉，其實我該想到的。”</p>
吳明也隨之站住，看著她道：“在回家的路上，我也一直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丞相已知天命，且締造了朝廷南方根基，如果歸隱，百年之後，就算史筆如刀，也不能說他是非，定以賢相稱之。所以為夫覺得，娘娘逼迫丞相歸隱，是有要挾的成分在內，但福禍相依，如能順勢而為，辭職歸裏，對丞相而言，未嚐不是一件美事。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就是這個道理。”</p>
“退一步海闊天空。”祝玉清搖了搖頭，滿臉苦澀：“阿明，不瞞你說，我老早勸過父親，可他固執己見，說什麽欲罷不能，唉……”</p>
“這樣麽？”看著祝玉清滿是無奈的俏臉，吳明也是一陣無語，兩人好一陣沉默。</p>
艾絲特看不下去了，在一旁道：“哎唷，祝姐姐，你和阿明哥一個樣，老愛哀聲歎氣的，討厭。”</p>
她並著雙腳，像隻兔子一般蹦跳兩步，衝到兩人前方，一甩金色長發，裙裾飛揚中，人也轉了過來，笑眯眯的道：“依我看呢，丞相以前不答應，但不代表現在也不答應啊。”</p>
見兩人傻乎乎的望過來，她湛藍的雙目中已滿是笑意：“現在祝大哥在太後手裏，父子情深，丞相除非鐵了心想和太後對著幹，否則就隻能答應。”</p>
吳明想了想，確實這麽個理，不由拍掌讚道：“對呀，還是小艾聰明。”艾絲特撅了撅嘴：“人家一直很聰明，隻是跟了你後，才變笨的，你個笨蛋。”</p>
她又做了個鬼臉，哼哼道：“想當年，本公主可是單槍匹馬，深入虎穴，玩弄廖氏於股掌間……”</p>
被她一陣插科打諢，吳明心情也好了不少，苦笑著轉過頭：“小清，你看如何？”</p>
祝玉清仍不見樂觀，勉強擠出個笑容道：“艾絲特妹妹說得甚有道理。阿明，明天我跟你一起，先去見見父親，看他怎麽說。”</p>
※※※</p>
第二天，夫妻二人上了馬車，一大早就朝丞相府行去。</p>
馬上就要出元宵了，街上行人也多，大見熱鬧。空氣中，似乎也殘留著淡淡的煙花爆竹之氣。祝玉清撩開簾子，看著街上的行人出神。過了良久，她才放下來，有些落寞的道：“阿明，咱們上一次拜訪父親，是多久的事了？”</p>
吳明想了想，才道：“最後一次，應該是三年前。那一年也是春節，還是我倆結伴去給丞相拜的年。後來朝廷發動西征，再也無暇去見丞相。”</p>
其實這隻是借口而已。西征之後，由著梅姬，田洪之事，吳明與丞相越來越遠，翁婿兩人幾近絕交，就算得暇，也不可能再去相府的。”</p>
祝玉清幽幽一歎：“三年了啊，沒想到已有三年不曾踏足相府，要是母親泉下有知，可真得把我罵死了。”</p>
吳明心頭也是一陣黯然，有心想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口。夫妻二人一陣默然，聽著馬車的轆轆聲，一路朝丞相府而去。</p>
就算春節，也沒多少人敢在相府這邊逗留，所以並不算熱鬧，街上也冷冷清清。馬車在相府前停下，夫妻二人下了車，正要讓司閽通報求見，還沒開口，迎麵正有一個人出來，一見兩人，便叫道：“姑爺，小姐，是你們嗎？”</p>
這人正是胡管家。他一見兩人，行了一禮，道：“真是巧，老爺正要我來叫你們呢，你們就來了。”</p>
剛回到統領府，老遠就見陸匯等幾十個親衛挑著大擔小擔的準備出門，祝玉清正站在大門口指指點點，艾絲特則在一旁跳來跳去，高興得像個孩子。吳明在門前下了馬，問道：“怎麽了，你們這是做什麽？”</p>
“做什麽？”一見吳明納罕的樣子，祝玉清好不惱火：“你都放出大話了，要明媒正娶，給小慧一個名分，既如此，你說在做什麽，當然是去提親了。”</p>
吳明有些迷糊，別看他已三房妻子了，可對迎娶之事，還真是一竅不通：“還要提親麽？”</p>
祝玉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何止是提親，一場正規婚禮，那有那麽簡單的，又稱做‘三書六禮’，三書是指在“六禮”過程中所用的文書，包括聘書、禮書和迎書。‘六禮’是指由求婚至完婚的整個結婚過程。即六個禮法，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親迎。首先要納采，納采是議婚的第一階段，男方請媒提親後，女方同意議婚，男方備禮去女家求婚，禮物是雁，雁一律要活的。接著是問名，是指求婚後，托媒人請問女方出生年月日和姓名，準備合婚的儀式。接著是納吉……”</p>
見她扳著嫩蔥似的十指，說得頭頭是道。吳明的頭開始大了起來，結婚怎麽這麽麻煩的？他心頭也有了點悔意，早知道，就該稀裏糊塗的讓小慧那妮子跟了我，反正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這下倒好，自找苦吃。正有些鬱悶，艾絲特跳了過來，拉住吳明的手叫道：“阿明哥，阿明哥，我們重新結婚吧，我的婚禮好簡單，人家才不幹。”</p>
雖不知波斯結婚的習俗如何，但西式婚禮吳明也見過，真要認真辦起來，不見得就比中式的簡單。吳明嚇了一跳，喝道：“婚姻大事，又非兒戲，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豈是想結就結，想重新來就重新來的。”</p>
艾絲特卻也不惱，伸出粉紅的小舌頭，對著吳明扮了個鬼臉，嘟囔道：“不結就不結，凶巴巴的做什麽，真是的。”</p>
吳明皺了皺眉，對祝玉清道：“我們時間並不寬裕，還是別搞那麽複雜，能從簡就從簡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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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管怎麽重視，在世人眼裏，小慧終究隻是個妾，就算溫雅如祝玉清，也對吳明大肆操辦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夫為妻綱，她雖聰慧，卻鮮少忤逆丈夫之意。一聽吳明如此說，祝玉清自不會反對，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從簡好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這五個程序，今天就一並辦了。不過迎親是重中之重，馬虎不得，需要請個德高望重之人，欽定日期，方顯得正式。”</p>
和祝玉清成婚時，這些都是丞相府包辦。和何藝結婚時，更有孫雲霓打點一切。至於和艾絲特婚事，那更是天地為憑，大海為媒，更沒那些繁文縟節。吳明又開始頭疼了，揉了揉額頭道：“現在太後丞相間的破事都搞得我焦頭爛額，那裏去找德高望重之人來定吉時？”</p>
一般來說，文定之人和媒人一樣，越有身份的人越好。吳明現在是中西總督，二品大員，要找到合適的人選還真難，如果真按身份排隊，丞相和太後應該可以，但兩人剛為這事搞得滿肚皮氣，再去請他們來當媒人，要是能答應才奇了怪了。</p>
除去他們兩人，西北總督何嘯天似乎也行，但你吳明納妾，沒經過老丈人同意不說，竟還搞得如此大張旗鼓，以西北烈駝的脾氣，不跑來搗亂就是好的，還會來給你當見證人？</p>
可雖一切從簡，但有些東西，卻是不能再簡。既然答應人家小姑娘，要風風光光的迎娶過門，吳明也不想食言而肥。正有些左右為難，祝玉清道：“如果阿明為難的話，今天先把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四禮走完。至於請期，等你忙完了，再做決定可好？”</p>
這個主意甚好。</p>
眼見幾十個親衛挑著擔子，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就等發號施令。吳明也清楚，這事不能一直拖著，遂點了點頭道：“行，就這麽辦。”他轉頭向陸匯道：“記得了，過去對柳家人客氣些，別嚇著人家了。”</p>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吳明雖不是宰相，但官至二品，手掌幾省軍政大權，其實和宰相也差不多了。他現在管著幾省，又有南寧武生做支撐，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連招個人都要找祝玉清走後門。所以親衛隊雖有傷損，但補充得力，一直保持著兩百多人的編製，和近衛營的玄武隊數量等同。他這幾年東征西討，親衛隊自也少不了戰事熏陶，可說身經百戰，所以數量雖然相仿，但若真對撞起來，玄武隊雖是皇家親衛，近衛營中的近衛營，恐怕真討不了好。</p>
這麽一大群腰圓膀粗的兵跑過去提親，而柳家隻是小老百姓，吳明還真怕陸匯等人不懂事，把人家嚇著了。</p>
陸匯笑了笑道：“大人且放寬心，好歹是四夫人的家眷，咱們恭敬還來不及，怎可能嚇著人家。”</p>
吳明點了點頭道：“快去快回，速度快點的話，還能趕回來吃晚飯。”</p>
柳家就在南寧城外，他們腳程也快，吳明才有如此一說。眼見一眾親衛聲勢浩大的沿著大道朝外行去，吳明才領著兩位夫人打道回府。祝玉情蓮步輕移，幾步趕上來，和他來個並排而行：“阿明，太後那邊怎麽說？”</p>
“太後願意釋放祝大哥，不過開了個條件。”</p>
祝玉清舒了口氣，麵上也有了一絲笑容：“隻要太後能放大哥，一切都好說，不過太後提的什麽條件？”</p>
吳明苦笑道：“太後要丞相告老還鄉……”</p>
祝玉清站住了，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竟是如此？唉，其實我該想到的。”</p>
吳明也隨之站住，看著她道：“在回家的路上，我也一直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丞相已知天命，且締造了朝廷南方根基，如果歸隱，百年之後，就算史筆如刀，也不能說他是非，定以賢相稱之。所以為夫覺得，娘娘逼迫丞相歸隱，是有要挾的成分在內，但福禍相依，如能順勢而為，辭職歸裏，對丞相而言，未嚐不是一件美事。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就是這個道理。”</p>
“退一步海闊天空。”祝玉清搖了搖頭，滿臉苦澀：“阿明，不瞞你說，我老早勸過父親，可他固執己見，說什麽欲罷不能，唉……”</p>
“這樣麽？”看著祝玉清滿是無奈的俏臉，吳明也是一陣無語，兩人好一陣沉默。</p>
艾絲特看不下去了，在一旁道：“哎唷，祝姐姐，你和阿明哥一個樣，老愛哀聲歎氣的，討厭。”</p>
她並著雙腳，像隻兔子一般蹦跳兩步，衝到兩人前方，一甩金色長發，裙裾飛揚中，人也轉了過來，笑眯眯的道：“依我看呢，丞相以前不答應，但不代表現在也不答應啊。”</p>
見兩人傻乎乎的望過來，她湛藍的雙目中已滿是笑意：“現在祝大哥在太後手裏，父子情深，丞相除非鐵了心想和太後對著幹，否則就隻能答應。”</p>
吳明想了想，確實這麽個理，不由拍掌讚道：“對呀，還是小艾聰明。”艾絲特撅了撅嘴：“人家一直很聰明，隻是跟了你後，才變笨的，你個笨蛋。”</p>
她又做了個鬼臉，哼哼道：“想當年，本公主可是單槍匹馬，深入虎穴，玩弄廖氏於股掌間……”</p>
被她一陣插科打諢，吳明心情也好了不少，苦笑著轉過頭：“小清，你看如何？”</p>
祝玉清仍不見樂觀，勉強擠出個笑容道：“艾絲特妹妹說得甚有道理。阿明，明天我跟你一起，先去見見父親，看他怎麽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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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夫妻二人上了馬車，一大早就朝丞相府行去。</p>
馬上就要出元宵了，街上行人也多，大見熱鬧。空氣中，似乎也殘留著淡淡的煙花爆竹之氣。祝玉清撩開簾子，看著街上的行人出神。過了良久，她才放下來，有些落寞的道：“阿明，咱們上一次拜訪父親，是多久的事了？”</p>
吳明想了想，才道：“最後一次，應該是三年前。那一年也是春節，還是我倆結伴去給丞相拜的年。後來朝廷發動西征，再也無暇去見丞相。”</p>
其實這隻是借口而已。西征之後，由著梅姬，田洪之事，吳明與丞相越來越遠，翁婿兩人幾近絕交，就算得暇，也不可能再去相府的。”</p>
祝玉清幽幽一歎：“三年了啊，沒想到已有三年不曾踏足相府，要是母親泉下有知，可真得把我罵死了。”</p>
吳明心頭也是一陣黯然，有心想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口。夫妻二人一陣默然，聽著馬車的轆轆聲，一路朝丞相府而去。</p>
就算春節，也沒多少人敢在相府這邊逗留，所以並不算熱鬧，街上也冷冷清清。馬車在相府前停下，夫妻二人下了車，正要讓司閽通報求見，還沒開口，迎麵正有一個人出來，一見兩人，便叫道：“姑爺，小姐，是你們嗎？”</p>
這人正是胡管家。他一見兩人，行了一禮，道：“真是巧，老爺正要我來叫你們呢，你們就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