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p>
包圍圈頓時有了缺口。</p>
鄧格大喜過望，舉刀喝道：“兄弟們，這邊來。”</p>
他屬下也紛紛附和，這種久違的豪勇，讓所有人都士氣大振，一時間刀光劍影。近百個軍官武藝不俗，一旦衝鋒起來，也是聲勢驚人，包圍他們的朱磊部被殺得手忙腳亂，還真有可能被他衝出去。</p>
朱磊看不下去了。說明白點，他和鄧格一樣，在中西都是舅舅不疼，姥姥不親的角色。要想得到定國公信任，鄧格就是投名狀，可若真把這事搞砸了，那不但背了個賣友求榮的臭名聲，吳明還不會認他這樁功勞。他心下想著，腳下更不慢，一個縱身已衝到鄧格麵前，當頭就是一刀劈去。</p>
鄧格也知今天多半難以身免，所以很是瘋狂，正殺得起興，就見朱磊已當頭迎來。心道來得正好，要是臨死前能拉這家夥墊背，老子也不算虧。當下舍了其他人，不避朱磊長刀來勢，也是當頭一刀劈去。</p>
這是兩敗俱傷之法。這一刀下去，朱磊固然會被他長刀劈中，他自己也難逃刀鋒。</p>
朱磊嚇了一跳，卻也明白鄧格破罐子破摔之意，那裏肯和他拚命，連忙退了一步，長刀改劈為格，架住了鄧格的刀勢，口裏喝道：“一起上，殺死笑麵虎者，賞金千兩。”</p>
兩人都是七段，一起共事多年，不但是脾氣，就算招式也摸得清清楚楚，這一纏在一起，短時間那可能分出勝負。</p>
鄧格連傷兩人，大家都嚇了一跳，都有些畏懼不前，一聽朱磊如此說，膽子也大了起來，加之有朱磊纏住鄧格，他們那有不撿便宜的道理。齊齊上前，一陣亂刀亂槍，隻是抽冷子下手。</p>
</p>
鄧格有朱磊纏著，那頂得住這麽多人圍攻，才堅持兩回合就有些吃不住，心頭暗道：“罷了罷了，看來明年的今天，就是老子的忌日。”</p>
他身後的眾將見鄧格陷入苦戰，都有些變色，也顧不得逃命，紛紛衝過來解圍，可敵人太多了，幾乎全是敵人。他們拚命向前，人卻被殺得後退，隻留鄧格一人孤軍奮戰。</p>
鄧格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周圍局勢，心下更是著忙。這時有個親兵見他分神，冷不丁的一刀劈去。他心下一驚，隻待閃過這一擊再說，可他當麵就是朱磊，那容得他分心他顧，剛側了半邊身子，朱磊手中的長刀已朝他胸口送去。</p>
這一刀實在太快，鄧格那裏還閃得開，隻來得及側了側身子，就被朱磊“呼啦”一刀，整個右手連同武器一下跌落在地，痛得他整個人都慘呼起來，人也跌跌撞撞，一下坐在地上。</p>
右手沒了，鄧格就如沒牙的老虎，朱磊也鬆了口氣體，正待吩咐屬下將捆了。邊上卻傳來一聲暴喝，一個人拚死衝破包圍，飛奔而來，一下扶住鄧格，叫道：“都督。”</p>
這人身手幹淨利落，就算朱磊也喝了聲彩，定睛一看，不由道：“廖熊生，原來是你。”</p>
這次鄧格召集眾將議事，就是廖熊生通知的，到了這裏後，更是他負責警戒，可見鄧格對他信任之深，朱磊斷無不認識之理。一見是他，朱磊當下就勸道：“你這又是何苦？鄧格倒行逆施，滅亡在即，何不投效於我，定不負君。”</p>
廖熊生卻未理他，隻是扶住了鄧格。這一係列驚變實在太快，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朱磊部反目，他也始料不及。隻愣神了下，鄧格已帶隊突入敵群中，他咬了咬牙，也跟在身後且戰且走，隻是人太多了，他武藝雖好，仍難有所建樹。眼見鄧格受傷，他心下一急，遂不要命的朝裏猛衝。</p>
鄧格受傷，圍攻眾人心頭難免鬆懈，竟被他突了進來。</p>
受此重傷，鄧格隻道必死無疑，可廖熊生竟孤身來救，他既感動又感慨。想我鄧格一生算人無數，幾可謂千夫所指，沒想到也有人誓死追隨。他正想著，廖熊生已點了他穴道，為他止了血：“都督，你忍著點，屬下這就帶你衝出去。”</p>
鄧格舉事失敗，關鍵在於朱磊的反戈一擊。其人早在五年前，就已向吳明宣誓效忠，後來兩部戍守天青河南，吳明也有讓朱磊部監視鄧格之意。可個中情由，廖熊生卻不知道。隻道是自己泄了秘密，以至如斯慘境。他雖對投向南蠻不齒，但對鄧格的忠誠，卻是毋庸置疑的。眼見鄧格落得如此下場，廖熊生愧疚之心更濃，當下狂喝一下，左手扶住鄧格，右手長刀猛朝當麵一人劈去。</p>
被人團團圍住，加之受了重傷，這已是必死之局。加之朱磊軟語相求，眾人隻道廖熊生會投降，根本未料到廖熊生會暴起傷人，當麵那人閃都沒閃，就被他一刀劈為兩半。</p>
眾人都驚呆了，實沒料到廖熊生竟有如此勇氣，一時間手忙腳亂，竟被廖熊生連傷了好幾人。眼見就要撕開一條口子，卻聽身後的鄧格又是一聲慘呼，卻是他後背又中一箭，這一下雪上加霜，鄧格再也立足不定，人也委頓於地。</p>
這下就算想走，恐怕得廖熊生抱著才行，可四周全是敵人，他若如此，就根本不可能突圍。廖熊生又急又氣，抬頭一看，就見人群不知何時已經散開，朱磊負手站在前方不遠，老神在在的道：“廖將軍，你若真要執迷不悟，可別怪我下手無情了。”</p>
此時鄧格奄奄一息，廖熊生眼見突圍不成，他蹲了下來，輕聲道：“都督，是我對不起你。”</p>
不過現在鄧格已是彌留，他說再多也是枉然。廖熊生滿麵是淚，他倏的站起，把長刀朝脖子上一架，喝道：“朱都督，你要廖某腦袋可以，但忠誠是得不到的。”正欲動手，這時小江跳了出來，叫道：“廖大哥，你不為自己，也得為親家母想想，還得為歡歡想想。你這麽走了，她們母女誰來照顧？”</p>
此時戰鬥已近尾聲，那些將領隨鄧格突圍，本就是一鼓作氣，如今主將身死，頓時士氣皆無。除了幾個頑固分子仍在掙紮外，大多束手就擒。</p>
又到了傍晚，暮色暗淡，殘陽如血，紅彤彤的落日像火球一般橫在草原上，此時正圓，橘紅的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p>
※※※</p>
“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p>
楊易喃喃，他將長槍伸直了，斜指向天，似已抓住了什麽，眼睛越來越亮。</p>
吳明繼續道：“隻有切進敵方防禦的圓，打破對方防守，才能做到有效殺傷。”他歎了口氣：“槍道如此，戰爭亦是如此。”</p>
兩人站而論道，不覺已過了一下午，遠方，喊殺聲驀然響起，又漸漸歸於平寂，楊易初時還有些慌亂，但見吳明毫不擔心後，他也把心放在肚子裏，一心思考槍道。猛地，他虎吼一聲，手中長槍猛的一振，一點烏金色的光芒從他槍尖直衝而出。伴隨著他的出槍，前方轅門“轟隆”一聲，猛的塌陷在地。楊易似抓住了什麽，臉上大有神采，叫道：“我知道了。”</p>
吳明暗讚一聲，正想激勵幾句，卻見塵土飛揚中，小江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p>
一見是他，吳明倏的住口不言，楊易也把長槍收起了，兩人同時朝小江望去。後者衝到吳明麵前，道：“公爺，鄧格已經死了……”</p>
他的臉上並無半點喜色，相反，卻多了些沉重，顯然下午之事，對他的影響也是不小。吳明聽著，在舒了一口氣之餘，心頭也是一陣空虛。</p>
鄧格死了。</p>
自己機關算盡，在奪取望鄉穀守衛權時，就已料定這個結局，可當聽到這句話時候，卻無意料中的喜悅，他定了定神道：“都死了麽？廖將軍呢？朱磊沒將他怎麽樣吧？”</p>
廖氏當政時，大肆賜姓，導致基層將官姓廖的大有人在，但值得吳明關心的，也就廖熊生一人而已。</p>
小江自然知道吳明問的是誰，他頭也沒抬，仍是彎著腰：“廖大哥麽，本來想自盡的。後來沒成，被鄧將軍抓了。”</p>
“被抓了啊。”吳明喃喃著，望著逐漸暗下去的夜空出神。小江倏的抬頭：“公爺，你能下道手令，將廖大哥調到你帳下任職麽。”</p>
“好。”</p>
得到肯定回答，小江終於鬆了口氣。吳明接著道：“你呢？現在鄧格倒了，你難道不來我這裏麽？”</p>
不管是吳明還是簡飛揚，都曾向小江拋過橄欖枝，卻都遭到了回絕，眼見小江為廖熊生求情，卻對自己前程絕口不提，吳明不由追問了一句。</p>
“我麽？”小江勉強笑了笑：“當了幾年的小軍官，也算略有積蓄，等此間事了。我就辭掉軍中職務，準備去走老漢的舊路，去磐川當行商。”</p>
小江是磐川人，父親是個行商，所以對磐川很是熟悉。當年簡飛揚入川，還是他當的向導。</p>
吳明有些驚訝：“好好的，為什麽要辭職？”</p>
小江一下站得筆直，看著吳明道：“公爺，我突然發覺，當兵好累，真的好累。不但要防敵人，連戰友也不放心。”</p>
吳明啞口無言。</p>
包圍圈頓時有了缺口。</p>
鄧格大喜過望，舉刀喝道：“兄弟們，這邊來。”</p>
他屬下也紛紛附和，這種久違的豪勇，讓所有人都士氣大振，一時間刀光劍影。近百個軍官武藝不俗，一旦衝鋒起來，也是聲勢驚人，包圍他們的朱磊部被殺得手忙腳亂，還真有可能被他衝出去。</p>
朱磊看不下去了。說明白點，他和鄧格一樣，在中西都是舅舅不疼，姥姥不親的角色。要想得到定國公信任，鄧格就是投名狀，可若真把這事搞砸了，那不但背了個賣友求榮的臭名聲，吳明還不會認他這樁功勞。他心下想著，腳下更不慢，一個縱身已衝到鄧格麵前，當頭就是一刀劈去。</p>
鄧格也知今天多半難以身免，所以很是瘋狂，正殺得起興，就見朱磊已當頭迎來。心道來得正好，要是臨死前能拉這家夥墊背，老子也不算虧。當下舍了其他人，不避朱磊長刀來勢，也是當頭一刀劈去。</p>
這是兩敗俱傷之法。這一刀下去，朱磊固然會被他長刀劈中，他自己也難逃刀鋒。</p>
朱磊嚇了一跳，卻也明白鄧格破罐子破摔之意，那裏肯和他拚命，連忙退了一步，長刀改劈為格，架住了鄧格的刀勢，口裏喝道：“一起上，殺死笑麵虎者，賞金千兩。”</p>
兩人都是七段，一起共事多年，不但是脾氣，就算招式也摸得清清楚楚，這一纏在一起，短時間那可能分出勝負。</p>
鄧格連傷兩人，大家都嚇了一跳，都有些畏懼不前，一聽朱磊如此說，膽子也大了起來，加之有朱磊纏住鄧格，他們那有不撿便宜的道理。齊齊上前，一陣亂刀亂槍，隻是抽冷子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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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格有朱磊纏著，那頂得住這麽多人圍攻，才堅持兩回合就有些吃不住，心頭暗道：“罷了罷了，看來明年的今天，就是老子的忌日。”</p>
他身後的眾將見鄧格陷入苦戰，都有些變色，也顧不得逃命，紛紛衝過來解圍，可敵人太多了，幾乎全是敵人。他們拚命向前，人卻被殺得後退，隻留鄧格一人孤軍奮戰。</p>
鄧格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周圍局勢，心下更是著忙。這時有個親兵見他分神，冷不丁的一刀劈去。他心下一驚，隻待閃過這一擊再說，可他當麵就是朱磊，那容得他分心他顧，剛側了半邊身子，朱磊手中的長刀已朝他胸口送去。</p>
這一刀實在太快，鄧格那裏還閃得開，隻來得及側了側身子，就被朱磊“呼啦”一刀，整個右手連同武器一下跌落在地，痛得他整個人都慘呼起來，人也跌跌撞撞，一下坐在地上。</p>
右手沒了，鄧格就如沒牙的老虎，朱磊也鬆了口氣體，正待吩咐屬下將捆了。邊上卻傳來一聲暴喝，一個人拚死衝破包圍，飛奔而來，一下扶住鄧格，叫道：“都督。”</p>
這人身手幹淨利落，就算朱磊也喝了聲彩，定睛一看，不由道：“廖熊生，原來是你。”</p>
這次鄧格召集眾將議事，就是廖熊生通知的，到了這裏後，更是他負責警戒，可見鄧格對他信任之深，朱磊斷無不認識之理。一見是他，朱磊當下就勸道：“你這又是何苦？鄧格倒行逆施，滅亡在即，何不投效於我，定不負君。”</p>
廖熊生卻未理他，隻是扶住了鄧格。這一係列驚變實在太快，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朱磊部反目，他也始料不及。隻愣神了下，鄧格已帶隊突入敵群中，他咬了咬牙，也跟在身後且戰且走，隻是人太多了，他武藝雖好，仍難有所建樹。眼見鄧格受傷，他心下一急，遂不要命的朝裏猛衝。</p>
鄧格受傷，圍攻眾人心頭難免鬆懈，竟被他突了進來。</p>
受此重傷，鄧格隻道必死無疑，可廖熊生竟孤身來救，他既感動又感慨。想我鄧格一生算人無數，幾可謂千夫所指，沒想到也有人誓死追隨。他正想著，廖熊生已點了他穴道，為他止了血：“都督，你忍著點，屬下這就帶你衝出去。”</p>
鄧格舉事失敗，關鍵在於朱磊的反戈一擊。其人早在五年前，就已向吳明宣誓效忠，後來兩部戍守天青河南，吳明也有讓朱磊部監視鄧格之意。可個中情由，廖熊生卻不知道。隻道是自己泄了秘密，以至如斯慘境。他雖對投向南蠻不齒，但對鄧格的忠誠，卻是毋庸置疑的。眼見鄧格落得如此下場，廖熊生愧疚之心更濃，當下狂喝一下，左手扶住鄧格，右手長刀猛朝當麵一人劈去。</p>
被人團團圍住，加之受了重傷，這已是必死之局。加之朱磊軟語相求，眾人隻道廖熊生會投降，根本未料到廖熊生會暴起傷人，當麵那人閃都沒閃，就被他一刀劈為兩半。</p>
眾人都驚呆了，實沒料到廖熊生竟有如此勇氣，一時間手忙腳亂，竟被廖熊生連傷了好幾人。眼見就要撕開一條口子，卻聽身後的鄧格又是一聲慘呼，卻是他後背又中一箭，這一下雪上加霜，鄧格再也立足不定，人也委頓於地。</p>
這下就算想走，恐怕得廖熊生抱著才行，可四周全是敵人，他若如此，就根本不可能突圍。廖熊生又急又氣，抬頭一看，就見人群不知何時已經散開，朱磊負手站在前方不遠，老神在在的道：“廖將軍，你若真要執迷不悟，可別怪我下手無情了。”</p>
此時鄧格奄奄一息，廖熊生眼見突圍不成，他蹲了下來，輕聲道：“都督，是我對不起你。”</p>
不過現在鄧格已是彌留，他說再多也是枉然。廖熊生滿麵是淚，他倏的站起，把長刀朝脖子上一架，喝道：“朱都督，你要廖某腦袋可以，但忠誠是得不到的。”正欲動手，這時小江跳了出來，叫道：“廖大哥，你不為自己，也得為親家母想想，還得為歡歡想想。你這麽走了，她們母女誰來照顧？”</p>
此時戰鬥已近尾聲，那些將領隨鄧格突圍，本就是一鼓作氣，如今主將身死，頓時士氣皆無。除了幾個頑固分子仍在掙紮外，大多束手就擒。</p>
又到了傍晚，暮色暗淡，殘陽如血，紅彤彤的落日像火球一般橫在草原上，此時正圓，橘紅的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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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p>
楊易喃喃，他將長槍伸直了，斜指向天，似已抓住了什麽，眼睛越來越亮。</p>
吳明繼續道：“隻有切進敵方防禦的圓，打破對方防守，才能做到有效殺傷。”他歎了口氣：“槍道如此，戰爭亦是如此。”</p>
兩人站而論道，不覺已過了一下午，遠方，喊殺聲驀然響起，又漸漸歸於平寂，楊易初時還有些慌亂，但見吳明毫不擔心後，他也把心放在肚子裏，一心思考槍道。猛地，他虎吼一聲，手中長槍猛的一振，一點烏金色的光芒從他槍尖直衝而出。伴隨著他的出槍，前方轅門“轟隆”一聲，猛的塌陷在地。楊易似抓住了什麽，臉上大有神采，叫道：“我知道了。”</p>
吳明暗讚一聲，正想激勵幾句，卻見塵土飛揚中，小江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p>
一見是他，吳明倏的住口不言，楊易也把長槍收起了，兩人同時朝小江望去。後者衝到吳明麵前，道：“公爺，鄧格已經死了……”</p>
他的臉上並無半點喜色，相反，卻多了些沉重，顯然下午之事，對他的影響也是不小。吳明聽著，在舒了一口氣之餘，心頭也是一陣空虛。</p>
鄧格死了。</p>
自己機關算盡，在奪取望鄉穀守衛權時，就已料定這個結局，可當聽到這句話時候，卻無意料中的喜悅，他定了定神道：“都死了麽？廖將軍呢？朱磊沒將他怎麽樣吧？”</p>
廖氏當政時，大肆賜姓，導致基層將官姓廖的大有人在，但值得吳明關心的，也就廖熊生一人而已。</p>
小江自然知道吳明問的是誰，他頭也沒抬，仍是彎著腰：“廖大哥麽，本來想自盡的。後來沒成，被鄧將軍抓了。”</p>
“被抓了啊。”吳明喃喃著，望著逐漸暗下去的夜空出神。小江倏的抬頭：“公爺，你能下道手令，將廖大哥調到你帳下任職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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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回答，小江終於鬆了口氣。吳明接著道：“你呢？現在鄧格倒了，你難道不來我這裏麽？”</p>
不管是吳明還是簡飛揚，都曾向小江拋過橄欖枝，卻都遭到了回絕，眼見小江為廖熊生求情，卻對自己前程絕口不提，吳明不由追問了一句。</p>
“我麽？”小江勉強笑了笑：“當了幾年的小軍官，也算略有積蓄，等此間事了。我就辭掉軍中職務，準備去走老漢的舊路，去磐川當行商。”</p>
小江是磐川人，父親是個行商，所以對磐川很是熟悉。當年簡飛揚入川，還是他當的向導。</p>
吳明有些驚訝：“好好的，為什麽要辭職？”</p>
小江一下站得筆直，看著吳明道：“公爺，我突然發覺，當兵好累，真的好累。不但要防敵人，連戰友也不放心。”</p>
吳明啞口無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