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州引著謝虞一個側身,躲過暗器,賀州另一隻手一個翻轉,刀背撞上其中一枚暗器,暗器反射回去,直入刺客胸口。不過幾息,剩下的刺客也被解決。


    謝虞與他,相互配合,感受著賀州的引導,心中有所悟,看他利落的身手,心中佩服,卻不想表現出來,不然他又要得瑟了。


    用長鏈在刺客身上勾起一塊布,搽搽鏈子上的血跡,收起鏈子,臉微紅道,“怎麽樣,不錯吧,我厲害吧。”


    賀州看著她臉上的微紅,不自在的轉頭道,“還好啦,一般般厲害。”


    “你說什麽?”


    “你聽我說完啊,是一般般厲害,可是非常美啊。”


    謝虞聽了,臉更紅了,跺腳道,“算你識貨。”便上了馬車。


    賀州撓撓頭,上了馬。


    卿月在馬車裏目睹了這一切,臉上笑意連連,見謝虞上來臉紅紅的,倒也沒有打趣她。


    隻是樂兒見她臉紅,拿出放在一邊的水囊,“虞兒姐姐,你的臉好紅呀,是不是太熱了,喝點水吧。”


    “樂兒真乖。”


    謝虞輕輕摸摸小臉,果真發燙,隻當作沒有看見卿月的目光,喝了兩口,又倒了一點兒在手帕上,將臉搽了搽。


    一行人回了城,城裏已經點了等,如今已經入夏,到處都有歇涼的人。


    謝虞看著外麵熱鬧,提議道,“反正我們已經用過飯了,不如逛逛再回去吧。”


    賀州等人自然不會反對。


    譴了個護衛回去報信,幾人下車步行,晚上的街市,別有一番景象。


    賀州倒是帶著他們,走了半條街,到了一個餛飩攤,對眾人道,“今日都累了,不如吃點夜宵吧。”


    到底謝虞是世家小姐,也不像姊顏外出曆練過,不過姑侄兩個都喜歡吃好吃的,謝虞在村子裏麵,吃不慣農家飯菜,隻略微吃了一些,賀州知道她沒有吃飽,上次買的餛飩,她似乎也很喜歡,就帶她們再來吃一點。


    護衛道,“今日少俠請客?”


    賀州一揮手道,“今日大家都幸苦了,你們敞開了吃,我請客。”


    護衛們自然也是沒吃飽,這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要在人家家裏敞開吃,不得半桶米啊。


    幾人分桌坐下,賀州囑咐老板多下一些,這家餛飩味道是真的不錯,謝虞和卿月各吃了大半碗。


    幾個漢子敞開吃,吃了老板準備的一大半,要不是想著麵食不頂餓,等會兒回去了換班還要吃飯,今天,一時半會兒是吃不完了。


    見他們吃的開心,尤其是三個女孩子吃開心,賀州也很開心。


    至於府裏,知道賀州跟著一塊去了,也知道目前城裏那夥人的實力,姊顏他們自然也不擔心,現在想玩就玩吧,回了京城,就沒有那麽自在了。


    他們出去了大半日,姊顏兩人也沒有閑著,仔細分析了一下目前形勢,又整理了濱州,西州兩件事的資料,心中有數,隻等攤牌了。


    二人寫了密信,傳回稷下學宮,準備簡單的用個晚飯,而廚房又送了一條糖醋魚來了,說是夫人讓送的,姊顏隻是看著,遲遲不下筷。


    “怎麽不吃,你不是最喜歡吃魚?”


    “這是我母親做的。”


    天沉略一思索就知道怎麽回事,揶揄道,“你啊,就是給別人講道理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就想不開了呢?家庭和睦,不是其中一個人努力就可以是,現在伯父伯母有了和好的跡象,伯母的一番心意,你為何不領呢,每個人都走出一步,對方才敢親近啊。”


    見她意動,天沉夾起一塊,嚐了一嚐,果然美味,難怪姊顏想念了多年,“真的很好吃啊,你不吃給我吃吧,免得伯母見沒人吃,傷心了。”


    姊顏白了他一眼,伸出筷子,“這是給我的,你想美。”


    二人一起解決了一整條魚,姊顏還好心情的用了兩碗飯,有點撐,二人去花園走走消食兒。


    正巧遇上謝淵夫婦,謝夫人剛剛從丫頭口中得知姊顏吃了她做的魚,正欣慰著,四人碰麵,有點尷尬,好久沒有親近的母女,一時不知如何相處。


    至於謝淵對暮天沉,總是有點莫名的敵意,雖然這個青年很優秀,也知禮,可是就是有點不對盤,這些日子自己顧不上也就罷了,現在好了,一定要告訴顏兒,跟男子保持距離才是。


    看著謝淵目光閃爍,裏麵還有點點敵意,天沉手心突然有點濕濕的。


    倒是姊顏先開口了,“今晚的魚不錯。”


    謝夫人沒想到她會主動說話,還誇獎自己,驚喜道,“那我明天還給你做,啊不,以後都給你做。”


    看著她驚喜的樣子,姊顏心想,什麽時候,驕傲的母親,變得小心翼翼了呢,卻也隻是“嗯”了一聲。


    謝夫人都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自己的相公和女兒,都不再怨自己了嗎。


    四人在園子裏走走談談,逛了小半個時辰,姊顏二人準備告辭回房了,謝淵夫婦卻叫住她,要她去自己二人的院子裏,有話要說,話雖然是跟姊顏說的,卻對著天沉,天沉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妨礙人家一家人的壞人。


    天沉和姊顏對視一眼,姊顏對他點點頭,天沉便拱手先回去了,隻是心裏在默默流淚,看伯父的樣子,自己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啊。


    夫婦二人領著她回房。


    三人一起心平氣和的談談,還是多年來第一次。


    謝淵道,“雖然這個小夥子不錯,但是你還是要好好考慮,婚姻大事,不能有差錯,不過你要是選了他,我們也不會極力阻止你,但是也會好好考驗考驗他,這事兒啊,你要斟酌。”


    要是以前,他們要是插手自己的事,自己肯定已經怒從中來,但是現在她也學會了控製自己的嬌縱任性,也學會體諒他們。


    也認真道,“我會好好考慮的,我也會向你們證明我的眼光,你們想考驗也可以,但是不要太過分。”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這是什麽情況,難道女兒真的看上那小子了?不會這麽快吧,先前還沒有到這一步。


    殊不知,在西州天沉對她跑白心跡之後,姊顏對天沉殘餘的防備,在他不顧一切趕來,在他一點點的關心照顧下,漸漸消失,自從坦白了兩人的身份,兩人再無隔閡了。


    雖然知道父母是在試探兩人關係,她還是將兩人的關係故意擺在明麵上,算是給他爭取個表現的機會,家裏一群人,從小可就算說了,日後要好好替她把關的,早點把他拉出來,也好早點經受考驗啊。


    謝淵夫婦也給不了太多意見,隻是心裏不爽天沉不知不覺之間就拐走女兒的心,不過姊顏一向有主見,應該不會吃虧,反正還要她二哥七哥他們在京城,倒是不怕。


    二人還是有些舍不得女兒,一家人才好一些,就又要分開。


    謝淵道,“我知道你和你七哥關係好,要幫他,可是他也沒有那麽弱,要不你陪我們回蘇越待一陣兒?”


    姊顏雖然也舍不得父母,還是忍住了,“你們放心,等我們事情了了,就會回去的。”


    想了想,姊顏又從懷裏掏出一物,遞給謝淵,謝淵接過來一看,心中一驚,“是你?”


    那是一塊白玉玉佩,正麵刻著楚國圖騰一對鳳凰,背麵寫著兩個大拇指大的凰羽二字,右下角刻著黃豆大謝姊顏三字。


    謝淵此時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是楚國帝師,楚國精神領袖之一,逢亂必出,平亂而歸。


    謝夫人心中隻覺驕傲,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帝師,居然是自己的女兒。


    謝淵喃喃道,“難怪,難怪。”


    姊顏解釋道,“七哥考稷下學宮那一年,我也跟著去了,在學宮裏亂逛,然後就出來一個老頭,問了幾個奇怪的問題,就非要收我為徒,還要教我武功,我不答應,他軟磨硬泡了半個多月,我煩了才答應他,後來才知道他是學宮的祭酒。”


    即使麵前的是自己的女兒,二人也不禁無語,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到了自家女兒,反而成了負擔。


    “這就是為什麽我練了兩重功法,本來以我的天賦,隻練咱們家的功法,是不會有問題的,到達十層,也不會這麽難,可是謝家功法和學宮秘傳功法都是極為上乘的功法,練了兩種之後,雖然內力增加,綿綿不絕,也會因為經曆閱曆不足遇到桎梏,遲遲難以突破。”


    謝淵突然想起一事,“那天沉說他也和你一樣練了另一種一樣的功法,那他就是”


    “是,他就是風羽,羽字輩二位帝師之一,我也是在大哥接到兩重帝師令的時候猜到的,想必他也是,這次我們都坦白了身份,這次我們回去,不僅是要幫七哥,也是為了楚國。”


    “你們兩個要出手,說明真的有大亂來臨啊,雖然我還是擔心你,但是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們支持你們,但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們不僅要保住國家,也要保住自己。”


    “嗯,我們目前不會表明身份,還請爹娘為我們暫時保密,現在你知道天沉的身份了,應該可以信任他了吧。”


    謝淵一瞪眼睛,“哼,帝師又如何,你不也是帝師嘛,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帶著你的哥哥侄子們找他算賬。”


    姊顏看著爹爹耍賴的樣子偷笑。


    而謝夫人,則是被這一聲娘,心裏軟的一塌糊塗,這些年,錯過了太多了。


    姊顏拉著夫婦二人的手,“我知道,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好一些了,你們舍不得我,但是現在形勢緊張,有人在暗地裏不停的搗鬼,我楚國邊境又臨近商,晉,外敵環伺,隻有穩定了局麵,咱們家才能穩定下來,所以,你們等著我。”


    謝淵道,“謝家三百多年來,保家衛國,沒想到擔子最後落到你們這些孩子身上,我不求你們功成名就,隻希望你們到時能全身而退,不要讓我們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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