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和賀州,提著酒,坐在對麵樹下屋子的屋頂上,就著陰涼,遙遙的看著幾位女子。


    地處高處,也能眼觀八方。


    “難得閑一會兒,這酒還不錯。”


    “這都是佳釀,就還不錯?”


    “佳釀是佳釀,有些不夠勁。”


    “人這麽多,喝醉了耍酒瘋怎麽辦。”


    倆人兒斜倚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賀州歎道,“咱們以前在古墓,寶庫什麽的地方探險,尋寶,雖然危險,左右也不過是一些死物,也比不上這裏光天化日之下的算計,讓人脊背發涼,幸好這次有驚無險,這樣的地方,血還熱著的沒幾個,要是有咱們在草原喝的燒刀子就好了,從內暖和到外。”


    天沉好笑道,指著被太陽曬的發亮的地麵,“天氣這麽熱,要暖和啊,你去哪兒曬曬,等會兒從外到裏都熱血了。”


    隻聽賀州“切”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懶得理你。”


    一口酒剛送到嘴邊,還沒喝,一下坐直了身子,“看來今天啊,也別想安穩了。”


    天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義寧公主,帶著個侍女,在白氏的帶領下,穿過宮門,沿著回廊往這邊來了,這可是個難纏的主。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王旁邊挪了挪,躲在樹蔭後麵,準備看看情況再說,女人之間的事,實在是太難解決了。


    那義寧實在是不知道什麽路數,不知是有意選在今天來,還是無意的,難道是上門找茬的?


    漸漸走近了,姊顏幾人也看到了義寧。


    “姑姑,義寧公主她怎麽來了。”


    “看起來就她和一個侍女,不像是來找茬兒的,沒事,她不至於太過失禮。”


    林姿還從未跟義寧打過交道,鄭嫻作為公侯之女,在宴會上總會與之打過照麵,所以對她也不算陌生。


    白氏引這義寧到了近前,“這兩位是小女的朋友。”


    互相見禮之後,義寧讓侍女把禮物送給謝虞,謝虞雖然詫異,還是雙手接過了。


    義寧卻在侍女手裏拿過另一個盒子,毫不猶豫的賣了鄭昆,“多年不見,這是給你的見麵禮,上次是我聽了鄭昆的挑撥之言,衝動了。”


    姊顏瞥了她一眼,伸出手接過盒子,“多年不見。”


    白氏見她們相安無事也鬆了一口氣,“公主請坐吧。”


    “夫人不用招呼我了,我跟她們也不是不認識。”


    “今日中午不知公主是否留下用飯。”


    大家心裏都喊著不要,義寧已經一口應了下來,“好啊。”


    “那臣婦先去準備了。”


    “嗯。”


    白氏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打量了幾眼,才離開水榭。


    義寧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你們坐吧,今天是謝虞的生辰,本公主就允你們自便。”


    姊顏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這是誰的家?誰的家?


    心裏活動頻繁的幾人,隻能擠出微笑,和她幹坐著。


    “上次和你一起的兩個少俠呢?他們挺厲害的,怎麽不在這裏。”


    義寧倒也不是沒心眼,自然是不能直接問暮天沉在哪兒了,兩個一起問才好掩蓋一下小心思嘛。


    難不成義寧是太無聊了,想找人玩?。


    姊顏心裏默默說了句,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家夥還親自上門祝賀,原來另有所圖,暮天沉啊暮天沉,桃花挺旺啊。


    “這裏是女眷待的地方,他倆怎可能在這裏。”


    “哦,那他們在哪兒?”


    “貓在哪個角落裏喝酒吧。”


    義寧有點失落的哦了一聲。


    這下別人就奇怪了,說到底天沉二人也不過是普通人,無權無勢,不過是英俊了點,瀟灑了點。


    英俊瀟灑?難道,這也是有可能的嗎,做為公主,什麽樣的貴公子沒見過,也沒聽說義寧公主喜歡過誰,難道她喜歡風流瀟灑的少俠?


    猜測終究是猜測,不能宣之於口。


    接下來沒話說,隻能沒話找話了。


    “你是多少歲來著。”


    謝虞一頭黑線,“十四了。”


    “哎,比我還小一歲,等下個月我及笄的時候,也邀請你們去宮裏參加。”


    “多謝公主。”


    “這個沒什麽啦,不過又是一場宴會,你們來了,我還能多幾個人說話。”


    在座的,義寧不認識的隻有林姿,“這位小姐是?”


    “她是大理寺少卿林遠的妹妹林姿。”


    “哦,聽說林遠挺厲害的,一介寒門子弟,能憑能力年紀輕輕就做了大理市少卿,上次我還聽到舒大人在父皇麵前誇獎他。”


    “舒大人一向很是提攜兄長。”


    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些,義寧也不像傳說的那樣任性,不過是少有人入她的眼罷了,實際上能說的上話的人,她就能和人家說個不停,是個小話嘮。


    對麵樹後的二人,見幾人還能坐著聊天,沒有打起來,也是很驚奇了。


    有侍女來叫大家去偏廳用飯,義寧興致勃勃,心裏的小心思,也隻有她自己明白了。


    到了苦了謝虞,前兩天才遇險,還不容易回家,想請朋友一起玩耍,卻被義寧攪了局,要陪著她,雖然義寧沒有想像的那麽討厭,但是站在自己姑姑的角度,還是不希望義寧經常出現的。


    大家心思各異的到了偏廳,天沉和賀州二人也從房頂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到了偏廳。


    隻是男女不同席,謝運謝靈也不再,他們倆人陪著今日來的幾位世交的公子,坐在外間。


    義寧眼尖,或者是因為特意留意,一眼看見二人進來,不由得,“唉?”了一聲,引得眾人注目。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義寧隻好道,“上次就是你們打敗了它國來的挑戰者。”


    天沉二人不得不衝裏麵拱手道,“正是在下,上次不過是僥幸罷了。”


    “不是僥幸,上次我都看到了,很厲害。”


    大家也隻以為她是好奇,沒有多想。


    能出現在謝家私宴上,也不是什麽壞人,幾位公子談吐有理,天沉二人也不是猥瑣之徒,坦坦蕩蕩,賀州最是喜歡有人陪他喝酒,一時倒很是和諧,酒喝了不少。


    女眷這邊就有些麻煩了,義寧是公主,又沒有提前準備,侍女還要一一試毒,弄得大家有些尷尬,義寧本欲阻止,卻被侍女抬出皇後駁回了,一時有些鬱悶。


    不過隔著屏風,偷偷瞥幾眼那人的影子,心裏又漸漸雀躍起來,想像著自己是坐在他旁邊與他舉杯對酌。


    旁人便罷,這一切都看在姊顏眼裏,也不好挑明。


    義寧也淺喝了兩杯果酒,大家與她不熟,自然不會勸她酒。


    午後閑暇時光,白氏特意安排了戲班子,給大家取樂,義寧也不見外,在這兒待的很是開心自在。


    男客那邊,也來喝茶,醒酒。


    天沉二人自然而然坐到姊顏旁邊,這下義寧沒心思看戲了,側耳聽著他們說話,不時的偷看幾眼,想上前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麽,人家說不定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不過第一次見麵,就給他們不好的印象,到底要怎麽辦呢。


    猶豫不定,一出戲都唱完了,她還沒決定,卻等來了陵王府的管事。


    原來鄭昆在外麵等了許久,不見她出來,他又不好進去找人,就讓人去陵王府說了一聲,陵王不願義寧與謝家有什麽牽扯,便派人來接。


    “公主殿下,王爺派屬下來接您回府,您該回去了。”


    “我不回去,現在還早著呢。”


    “這,王爺說,公主不要太過任性了,陛下生著病,殿下應當收斂一些。”


    “你。”


    想了一想,義寧走到天沉二人麵前,“我覺得你們挺厲害的,你們能不能教我學武。”


    天沉想也不想的推辭道,“公主金枝玉葉,男女有別,在下不敢。”


    “不過是學武罷了,你怎麽這樣。”


    賀州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公主你出行都有人保護,還是別吃這個苦了,我們自由慣了,也不適合進宮。”


    義寧還要再說,那管事怕她太過失禮,忙道,“公主殿下啊,您還是不要耽擱了,其實屬下是替殿下來報信的,皇後娘娘又把側妃叫到宮裏,商議選婿的事兒了。”


    “什麽,母後明明說不急的,怎麽又這樣啊。”


    急急忙忙想要回去阻止,要是母後定下了,可怎麽辦啊,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姊顏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他們教我武功,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就讓母後下懿旨,罰你抄書。”


    果然還是任性的啊。


    姊顏眉毛一挑,看來這家夥今天是壓抑本性了啊,這下露出來了。


    送走了瘟神,大家都自在了。


    青蘭和青櫻想著小姐她們要人伺候,就結伴過來了,青蘭跟青櫻囑咐道,“小姐說了,林小姐是七公子的心上人,你的職責就是好好保護她,小姐的意思,是把你給了林小姐,以後你就是林小姐的人,不是謝家的人,事事為林小姐著想。”


    “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在謝家帶了幾十年,主子他們都對我們那麽好,我這樣不是背叛了他們了。”


    青蘭握住她的手,“你完成小姐的吩咐,才不是背叛,小姐信任你,讓你保護未來主母,你不要想差了,以後林小姐嫁入謝府,咱們還是在一起的。”


    “那就好了,青緹姐姐不在了,我不想離開你。”


    “對了,你在林小姐麵前,就一心護住她就是,報仇之事,對你我,來說,太難了,你要是輕舉妄動,連累的,是林小姐。青緹的死,小姐一直記在心裏,咱們做好事情,讓小姐他們沒有後顧之憂,才好給青緹報仇,才好做他們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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