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祺很想說放得下,可是這都是騙自己的話,“我現在真的很擔心她,她和秦帝關係緊張,秦帝是她唯一的血親,她心又軟,怎麽鬥得過別人。”


    賀州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她放不下秦國,那爭鬥是她唯一的選擇,你一時衝動可能會帶來不好的結果。”


    “連你也考慮這些了嗎?”


    “以前你要為情放棄一切,我們都沒有反對,可是如今秦國一團亂麻,我們作為朋友,不會讓你去涉險,但是你如果執意要去,我們也攔不住你。”


    跟人傾訴一下,心裏稍稍安定一些,南祺到底沒有不顧一切的去秦國。


    賀州雖然有種拆散他們的罪惡感,但是現在也隻能盡力保全南祺一個,不然他不顧一切去了秦國,如何自保呢?


    為了轉移南祺的注意力,賀州又說了些最近的局勢變化,南祺雖然打算不理會這些,但是他天性關心這些,不由得被他的話吸引。


    因為不了解太子的打算,南祺對楚國的處境很是擔憂。


    而遠在秦國邊境的長公主,收到了秦帝的詔書,說是秦帝染了重病,請皇姐盡快回京。


    梅江道,“殿下,陛下一定是覺得您現在握著兵權,覺得不放心,想要誆殿下回宮,屬下覺得陛下一定準備對付殿下了,殿下不能就這樣回去。”


    長公主自然知道什麽重病都是假的,“詔書都下來了,大家馬上就要知道陛下重病想要長公主回京,如果我們不回去,便會失了名義,本公主與陛下之間最後一層窗戶紙也將不複存在,我們就真的成為仇人了,所以不論他們準備了什麽,我們都要回去。”


    “殿下把這份僅剩的親情看的如此重要,那陛下呢?陛下如今還當殿下是他的姐姐嗎?”


    長公主聽了並未說話,隻是抬眼看了看他,眼中神色莫名。


    梅江立馬跪下,“屬下失言,請殿下責罰。”


    “你先下去吧,讓他們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梅江跪在地上道,“屬下知道這些話殿下不喜歡,但是屬下懇請殿下,一定要做好打算,屬下這就告退。”


    說完才退下。


    長公主倚在貴妃椅上,看著窗外,心中泛起一絲無力感。


    陛下這麽著急的要自己回去,怎麽會是為了什麽姐弟之情。


    可是這一趟,必須得回去了。


    安排好邊關的事,長公主一行出發回京。


    長公主剛走了半日,就有人道軍中傳了秘詔,要邊境撤軍,不再牽製晉國。


    來使暗示此舉不許稟告長公主。


    姐弟的政見之爭,還是演變為皇權之爭,左右著秦國未來的路。


    秦國朝堂上,有許多人對長公主的回歸翹首以盼。


    陛下年幼,之前長公主籠絡了很大一批人心,與他分庭抗禮,可是長公主估計姐弟之情,借故出使避讓。


    而這些人在陛下任意妄為了幾次之後,迅速的紐成一股以求自保。


    這兩月之內,秦國朝堂就形成了一股名義上一長公主為首的黨派,與秦帝對立。


    這些所謂的上層人,最關心的並不是民生,而是手中的權利。


    這些人在感受到權利的無限延伸之後,野心迅速膨脹,甚至不再遵從長公主的意思。


    這些情況,長公主也隻能在書信中窺見一二,可是人性的貪婪,長公主一清二楚,她已經能預見朝堂上說怎樣的一種亂像。


    這些都無可逃避。


    邊關悄悄的變動,等傳到長公主耳中,已經是五天之後的事兒了。


    饒是長公主早就料到秦帝要有所動作,也沒想到他就這樣迫不及待,不計後果。


    大家都知道秦國的兵力對當前的局勢很重要,一旦晉國失去製約,以晉國的野心,天下馬上就不會太平了。


    一旦局勢發生變化,國力衰弱的秦國,如何站穩腳跟。


    如今就算強迫他們重新布置兵力,秦國也沒有威信了,對晉國沒有多少震懾作用了。


    因為在大家看來,秦國可以隨時改變命令。


    秦國內部鬥爭就這麽明晃晃的暴露在大家眼前。


    怎麽看,都是一團亂麻。


    長公主頭疼的很,可是路還是要走的,秦國的未來在自己姐弟手中,雲澤年紀小,性子有些偏激,自己沒辦法把秦國完全交到他的手中。


    而姊顏這邊,找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到謝六的蹤跡。


    各大部落首領一一到達格蘭部落,一來是給格蘭望一個麵子,而來是想看看楚國能給什麽條件。


    除了格蘭部落,其它部落首領的隊伍中,都有幾個晉國的跟在一起,各首領對他們的態度不一。


    但是好歹是一國使臣,該有的禮遇不會少。


    張齡一行人路上也遇到了幾波刺殺,但是更多是是試探他們,姊顏早就派人暗中保護,所以沒什麽損傷。


    經過勘察,他們才發現牛羊河的河麵寬度其實很可觀,隻是因為是季節性河流,所以供不上草原的需求。


    他們把結果告訴姊顏。


    姊顏讓他們親眼見識過之後,才指點道,“洛河是五國之中做大的河流,奔騰入海,楚國占領了它的上半部分,算是占了地利,以後打通洛河和牛羊河,將牛羊河與秦國境內的河流再打通,建造運河,那洛河就可以溝通草原,秦國,楚國的水道經絡於天下,何愁楚國不發展。”


    眾人早已把地圖研究了許久,經她一說,把各國水道聯係起來,才發現這是好大的一局棋。


    楚國隻是眼前看著吃虧,打通運河,對楚國可是天大的好處。


    大家驚歎與帝師和太子的高瞻遠矚的時候,張齡卻還在思考。


    依照之前例子,太子和帝師的想法絕對不止這麽簡單。


    帝師話裏話外要溝通天下水道,水道通了,各國往來方便,便於發展,固然是一大好處,但是也不是最大的好處。


    如果楚國日後成就大業,成為五國之主,那這樣溝通南北上下,更加便於掌控,或許太子和帝師的目標正是在此。


    不過此時人多,張齡心中雖然激動,也不敢當麵詢問。


    姊顏看他的神色,知道他已經猜到一二,不由得有些讚賞,張齡的確天資聰穎,值得培養。


    格蘭部落上下忙碌起來,準備著晚上的晚宴。


    所幸這五日雪已經下的夠了,風雪竟是都停了。


    部落中心點起巨大的篝火,各大部落的人列席而坐,姊顏身份尊貴,又是格蘭望兄妹的朋友,自然是隻居於主位之下。


    在之前,姊顏懶得和他們周旋,便未出麵與他們打招呼,隻是讓張齡幾人在外應酬曆練。


    草原人大多粗獷,眼見著一個瘦小的女子坐在賓客首位,自然知道這就是今日的重頭戲了。


    雖然他們見姊顏身形單薄,但是對她的傳說都早有耳聞。


    這些人外形粗獷,但是能坐穩一個部落首領的位置,自然不笨,心中都有所考量,再者有晉國使臣的前車之鑒,還有誰會自討沒趣。


    姊顏的容貌實在太過紮眼,卻沒有一個人因為她的容貌就小看她。


    這些人眼中閃過驚歎,卻又好麵子不肯表現出自己沒見過世麵。


    對於自家主子被一眾男人各種打量,十七等人很是不爽,姊顏卻不怎麽在意。


    當日摘下麵具,一來就是篤定這張臉不會是自己的負擔,二來也是想以自己的真實麵貌和好友相處。


    站在眾生之巔,總要經得起打量。


    火紅的篝火印在眾人臉上,格蘭曦和姊顏坐在一起,宣告二人的親近。


    其中有個首領深深的看來她二人一眼。


    當時格蘭曦正是在他們部落做客,發現了晉國的秘密,告訴了謝家。


    聯係前後想起來,也能猜到跟格蘭曦有關。


    格蘭部落強盛,而且楚國人也到了,所以大家還是維持表麵和平,以免被外人看輕。


    大家都入座後,格蘭望舉起酒杯,“大家給我格蘭望麵子,來參加部落首領的集會,這杯我就先敬大家了。”


    “格蘭首領的約,我們當然要赴,不知道格蘭首領的酒準備的夠不夠啊。”


    格蘭望大笑,“當然是夠的,武山首領今晚可別被喝趴下了。”


    眾人大笑。


    格蘭望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介紹道,“我手邊的這位就是楚國的凰羽帝師謝紫嫣,之前帝師遊曆天下的時候,曾經救過我妹妹一命,她也是我格蘭部落的好朋友。”


    姊顏舉起酒杯與他虛碰了一下,“諸位都是好漢子,今日就借格蘭首領的酒,敬各位一杯了。”


    說著,將拳頭大大酒杯舉起一飲而盡。


    眾人看她如此豪爽不做作,不由得產生一絲好感,不再那麽不自在,叫了一聲好之後,都配合的把酒喝了。


    有人問道,“聽說中原的酒醇厚,我草原的酒以烈為主,帝師喝慣了瓊漿玉液,我們的燒刀子帝師可喝得慣?”


    姊顏笑道,“天下酒種數不勝數,可是草原的燒刀子可是見之難忘,哪怕在京都,也時常想起來,賀州還等著我們給他帶酒回去。”


    格蘭望道,“諸位不要看帝師是女子,她的酒量比我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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