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盧瑟的角度望去,怪人如同貼合在牆壁上的壁虎,整個身體完全與獸人腳下浮空的樓梯地麵下沿挨在一起,正好躲過獸人的視線。


    怪人噙著劍心的刀身,右手五指發力,泛白的指尖在一瞬間在磚石構成的地板邊沿扣出五個指洞,整個人如鍾擺一般從獸人腳下的樓梯背麵翻身而上。


    塔裏克聞覺腦後帶來一絲風聲,並未在乎,微風在涼爽的疏散通道樓梯間內形成了一股令人神怡的清流,它並沒有回頭,以為是來自下水道中被擠壓的氣流,又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獸人邊境劣質的酒水被塔裏克灌進鱷嘴中,絲絲渾濁的液體懸成絲狀順著參差的牙齒向下流淌。


    “真他媽的晦氣,為什麽偏偏讓我遇到!”


    “要不是這群該死的人類,說不定過幾天本大爺已經躺在獸人最著名的紅燈星的某個小樓裏!”


    塔裏克越想越氣,渾濁劣質的邊境劣酒進入肚中,轉化為侵入大腦的麻藥,讓它整個眼睛變的通紅,動作變得緩慢。


    貧瘠的大腦怎麽都想不通這些該死的人類到底是如何出現的,還有那隻該死的貓人,死了就算了,偏偏報廢一具巡邏機甲。


    讓它跟隨守衛長南克斯大人離開星球的計劃泡湯。


    涎水從口中伴隨著謾罵噴濺的到處都是,捧著酒壺的綠色手臂對著牆壁一陣亂拍,牆壁隨之震動,灰塵遍布在陽光照射的每個角落。


    “啊啊啊,該死的人類!”


    “別讓我在遇見人類,若是讓我塔裏克看見,我一定撕碎你們!”


    呼呼!


    風聲卷起灰塵,在陽光下吹起一陣湍急的氣流。


    就在塔裏克長著鱷嘴發泄時,背後響起一個戲謔的聲音。


    “你想撕碎誰?”


    “當然是該死的人類!”


    塔裏克頭也不回的說道,說完便自己嚇了一跳,身後何時有人出現,明明站在軍火庫疏散通道中,背後的旋梯完全是空中樓閣,到底是誰在跟自己開玩笑?


    康特斯?吉瑞亞?


    不不不,這個聲音不像他麾下任何一個獸人。


    就在它回頭瞬間,看見一道銀白色的寒光從塵埃中掠過,閃爍的白芒深深刺進被酒精侵入的雙眼,塔裏克在一瞬間清醒過來,這不是獸人!是該死的人類!


    千鈞一發之間,塔裏克伸出左臂趕在寒光接近脖頸之前擋在中間。


    噗嗤一聲,鋒利的劍心像切割一塊奶油蛋糕一樣將鱷人的左臂整個切下,平整光滑的切麵從粉色鮮肉瞬間變得鮮血淋漓,一道如柱的血泉噴湧而出。


    獸人吃痛之下,大腦才做出反應,身體像疏散通道門口逃離,怪人又如何會放過它,右腳在身後的旋梯扶手上一蹬,整個人如同飛雁啄食,從獸人身體上空掠過,停在疏散通道口,擋在獸人巡邏部隊中隊長塔裏克的前麵。


    塔裏克將斷臂處緊緊攥住,防止血液流失過多,兩隻鱷眼打量眼前的怪人。


    它知道此刻大聲呼救並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整個獸人邊境部隊禁止喝酒,尤其是它手中的高濃度的劣酒,而他在此處偷閑又將整個疏散通道附近的巡邏獸人全部打發,說白了當前局勢隻能靠自己。


    怪人沒有其餘動作,身體慢慢靠近,將鱷人向後逼去,當他從對方身後看到酒壺和身上鎧甲時,已經將局勢分析大概,眼前這隻獸人,在獸人巡邏隊中,身份絕對不低,獸人邊境禁酒的事情,怪人也略有耳聞,若是鱷人屬於偷摸喝酒,周圍必定沒有其餘巡邏獸人。


    兩相猜測,便明白鱷人此刻是孤家寡人,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擊斃它,說不定還能從它口中問些情報出來。


    怪人步步緊逼,獸人塔裏克慢慢後退,劍心銀白色刀尖抵住獸人胸口,眼中流露出沒有絲毫憐憫的殺氣,讓塔裏克兩腿發顫。


    它不是沒有見過人類,恰恰相反,作為曾經使用過初級基因藥劑的獸人,塔裏克曾經見過的人類遠遠超過同巡邏隊所有獸人見過人類總數之和,但它見過的人類清一色屬於已經被俘虜調教馴化成奴隸的人類,像麵前怪人這般,並不高大的身材,卻擁有成年獅人一樣力量,渾濁晦澀的雙目中透出的殺意,比最為凶殘的鱷人都有過之無不及。


    它膽怯了,左臂斷裂麵被流動空氣帶來的絲絲涼意與鑽心的疼痛讓它不敢輕舉妄動,怪人輕輕轉動刀身,刀尖在鱷人塔裏克布滿鱗片的胸膛劃出一道血色花朵。


    “可以再說一遍你想撕碎誰?鱷魚人先生?”


    怪人舔了舔嘴唇,像極了準備進食的凶獸。看的塔裏克頭皮發麻。


    張著修長的鱷魚嘴結巴到。


    “沒有誰,大人,我說著玩的!”


    “真的沒有誰,請您相信我,我就是一個普通平民,我什麽也不知道!”


    怪人咧嘴一笑,劍心沒入獸人胸膛正中心,並沒有繼續深入,而是如狡詐的狐狸,說道。


    “平民?平民怎麽會有巡邏機甲的操控密匙?”


    塔裏克聞言,瞥了眼腰間,有些驚恐的看向對方,對麵人類手指向它腰間那隻三菱柱一樣的透明水晶。


    “大人,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麽,你要是喜歡,您就拿走吧,懇求您放我一馬!”


    怪人渾濁的眼珠轉動,寒芒驟現,塔裏克渾身鱗片紮起,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類危險程度比邊境聞名的荒古沙蟲更甚。


    身體向後退去,嘭的一身靠在旋梯扶手的盡頭。


    嗤啦!


    獸人左腿上被劍心劃開一道二十厘米長的口子,墨綠色的細密鱗片在鋒利的刀刃下並沒有起到任何的防護作用。


    塔裏克張開鱷嘴沉悶的吼叫一聲,讓站在樓梯下等待的盧瑟嚇了一跳。


    “大叔?出什麽事了?”


    怪人將刀刃抵在塔裏克的脖頸,對著樓梯下說道。


    “沒事,你上來吧,我抓到一個大的!”


    盧瑟聽到獸人動靜,不知怪人處境如何,身處下方看不到樓梯上發生的事情,聽怪人語氣中透露出的絲絲興奮感,料想應該進展順利,索性學著剛才怪人的攀登動作順著牆壁攀爬。


    這不學怪人還好,學著怪人的動作,五指扣在磚縫中,雙手接力,卻始終不得要領,豎直的牆壁讓他根本無法憑借豬頭的力量,若不是外骨骼機甲金屬腳掌能夠順利扣在縫隙中,整個人都不知道如何才能上的去。饒是如此,還是費了老大的勁,才將頭探過樓梯層。


    看著怪人剛才違背物理原理的鷂子翻身留下的五個指洞,盧瑟心中駭然,雖然怪人曾經說過層使用過獸人的基因藥劑,身體力量倍增,卻從來沒有讓盧瑟直觀的感受過,此刻眼前樓梯層磚石正中心的五個指洞,讓他對怪人的身體力量有了全新的認知。


    非常羨慕!


    上到樓梯,看到被怪人挾持的鱷人,盧瑟眉頭微微皺起,不明白怪人為何留它性命。


    怪人嘿嘿笑了一聲,在獸人驚恐的眼神中,從對方腰間一把奪走水晶般透明的三棱柱密匙,搖了搖在盧瑟眼前說。


    “知道這是什麽不?”


    盧瑟搖頭,他那裏知道獸人機甲密匙,之前搶奪巡邏機甲,完全是靠著主角光環作用誤打誤撞之下發動的機甲,連駕駛獸人機甲需要操作密匙這回事聽都沒聽說過。


    正待他疑惑中,怪人悄聲指出,這是獸人巡邏機甲的操控密匙,而且與尋常的巡邏機甲不同,這是更為高端的機甲密匙。


    塔裏克看著眼前人類,密匙被對方搶奪走,看對方動作似乎知道自己的密匙不是尋常的獸人巡邏兵,那麽身份必定藏不住了,若是繼續坐以待斃,說不定眼前那個披頭散發的人類更不會放過自己。


    心中打定逃跑的主意,閉上眼睛,裝作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心中卻開始計劃逃跑路線,


    軍火庫的疏散通道肯定是行不通的,隻能容納一人進入的疏散通道,被人類把手的死死的,若是自己強行衝撞,對方手裏那把鋒利的武器肯定會讓它身體分家。


    聯想人類是從下水道中出現,雖不知下水道中是否還有其它人類,卻是能夠逃離眼前的兩人。隻是從下水道中如何再上到地麵,他卻沒有往深處考慮,先脫離眼前困境再說。


    怪人對盧瑟講清心中設想,將劍心刀刃在鱷人脖頸出劃出一道細密的傷口,說道。


    “說吧,獸人,你到底是誰?一般人可沒有使用巡邏戰甲的權利!”


    “你身上的鎧甲也並非是尋常獸人士兵的製式鎧甲?”


    絲絲涼意滲透,讓塔裏克本來有些暈沉的大腦清醒不少,聽到怪人的話,塔裏克心中直搖頭,眼前人類明顯是想從自己這裏得到情報,看對方的神態,似乎還有些垂涎巡邏戰甲,他又怎會讓人類如願。


    既然已經決定逃跑,那就趁對方鬆懈。


    “大人,那個密匙並不是我的,是我叔叔的,我叔叔是獸人巡邏隊的中隊長,他的機甲是帝國最新研製的巡邏戰甲yl-700,我可以帶你們去,但是到了地方,懇求你們一定要放過我!”


    “放過你好說,你別耍花招!”


    塔裏克看到怪人神情悠閑,以為披頭散發的人類聽信自己的謊言。


    轉過身打量一眼旋梯的高度,左手搭載旋梯扶手上說道。


    “大人,我是個善良的獸人平民,我怎麽可能去死吧!人類!”


    鱷人突然口中大喊去死吧,右手鬆開緊緊箍住斷臂,緊抓身後的旋梯扶手,欲要翻身從旋梯逃跑。


    二人又怎會想不到鱷人的想法,兩人一個用長刀,一個用匕首。生生將準備逃跑的獸人阻攔在旋梯牆壁上。


    怪人手中劍心從鱷人胸口捅進,像一枚長長釘子,將鱷人塔裏克釘在牆壁。


    而盧瑟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雖然格鬥匕首長度大約三十五厘米,如短劍一樣,但鱷人塔裏克畢竟曾經服用過初級基因藥劑。使出全身力氣,匕首看看沒入大腿過半,被對方腿骨夾住。


    被獸人堅硬的身體與骨骼反震的虎口發麻。


    盧瑟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狗日的,這玩意為啥和別獸人的不一樣!”


    。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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