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合作無論是表麵上還是實質上，苑家都是占了便宜的。</p>
苑大誌沒想到原本自家已經欠下情份，還沒來得及還上，就又承了更大的人情。昨天談合作時，李焱提出給兩位老人和自己發放工資和補助，他是一再拒絕的。出同樣的錢，掙了錢也會一樣的分，房子是人家的，人家還不要房租，自己這邊就是出些力氣，咋有臉要工資。</p>
老百姓不就是有把子力氣嗎，出力氣咋還能要錢呢，那還叫合作嗎，想起來都臊的臉疼。</p>
李焱剛才還說了個事兒，他老家的衛生紙廠，已經答應把產品送到日雜店裏售賣，賣完再結賬，這又算節省一筆成本。據說開張後還有肉雞可以賣，兩個月後還有雞蛋，五個月後還有大棚蔬菜，秋天之後還會有蘋果、大棗、板栗、核桃一類的山貨，這些也都是先貨後款，賣完再結賬。</p>
苑大誌一個七尺高的糙漢子，眼圈兒都紅了。李焱他們這是帶著自家掙錢啊，這份恩情可咋還呀。</p>
既然李焱執意要給工資，那自己就隻能把這份工資的價值發揮到最大，沒別的，拚命幹吧。</p>
李愷的提議被否決了一項，苑大誌覺得沒必要保留一間辦公室，自己媳婦她們整天要忙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在辦公室休息，不如把食品加工間搞大些，早餐和包子、烙餅這些一起上，早做早掙錢。</p>
李焱覺得也行，隻是讓他再物色個售貨員，不要把自己搞的太累。</p>
苑大誌說先幹著看吧。</p>
兩家人一邊看一邊規劃，大家紛紛出謀劃策，所有建議都由苑大誌進行匯總，最後由李焱拍板做決定。</p>
三個孩子可管不了那麽多，看沒人管他們就跑出去玩，大人的事兒小孩兒不摻和，關鍵是你想摻和也沒人搭理你。</p>
不一會兒，就聽到屋裏的人興奮地哈哈大笑，原來是店名確定了，叫“紅火火便民商店”，寓意日雜店越來越火，大家的日子越來越火。</p>
李愷嗤之以鼻，真俗，一點兒都不酷。</p>
下午進了教室，李愷剛坐好，薛妍就進來了，目不斜視的走向自己的座位，經過李愷身旁時，傲嬌的抬頭一扭，馬尾辮甩了李愷一臉，嘴裏還“哼”了一聲。</p>
薛妍又和李愷鬧冷戰了，這次的責任在李愷，他答應上禮拜天送給薛妍隻小刺蝟，沒有兌現。</p>
這幾天李愷實在是有點兒忙，心裏也沒把這當回事兒，結果“小姑奶奶”生氣了。薛妍畢竟是“淑女”，生氣了也不會吵鬧，就是不搭理你了。但這個不搭理是辯證的，你主動示好，她不理你，她有事找你，你就要“受寵若驚”的趕緊迎合。</p>
比如薛妍遇到不明白的習題，她就會直接給李愷後背一掌，習題冊往課桌上一拍，素手對著題目一指，李愷就趕緊殷勤的給她講解。如果沒聽明白，薛妍會再指一次，李愷就得從頭再講一遍；如果聽懂了，二話不說，揮揮小手，李愷就要立馬轉身。</p>
李愷感覺自己欠兒欠兒的，又無可奈何。跟薛妍解釋過了，最近有些忙，和小刺蝟見麵的儀式推後一個星期。薛妍也“愉快”的答應了，表示理解。</p>
可現在她這是理解的樣子嗎，是愉快地樣子嗎？</p>
萬般無奈，李愷中午抽時間給伴山屯村委會打了個電話，拜托三伯轉告三哥李恪，讓他給工藝品廠送貨時，順便捎一隻刺蝟過來，越快越好。</p>
李愷扭過身子，討好的把兩塊栗羊羹放在薛妍的課桌上，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p>
薛妍冷冷的看了看李愷，又輕蔑的瞧了瞧栗羊羹，然後又“哼”了一聲，右手卻飛速的把栗羊羹抓在手裏，扭頭和同桌楊靜開始“分贓”。</p>
李愷咽了口吐沫，這是家裏最後兩塊庫存了，其中一塊原本是在常大龍兜裏的，被自己“騙”了過來，又這樣拱手讓給了別人。</p>
這時徐強湊到跟前兒，媚笑著說：“班長，我跟你換了凳子，你那個坐著晃悠，太不穩當。”</p>
李愷一看是徐強，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想到這幾天他跟個“太監”似的熱粘皮粘著，自己的精神都快崩潰了。</p>
徐強的精神也快奔潰了，原本隻是想討好李愷，希望李愷不再和自己計較，等郭紅旗被調離學校，新校長走馬上任，這種討好立刻演變成“巴結”了。他害怕呀，堂堂一校之長，都因為那件事被擼了，自己一個“小蝦米”，隻有等“死”的份兒了。</p>
可他不想“死”。</p>
不想“死”就隻能想方設法讓李愷原諒自己，哪怕是把自己當個屁，隻要放過就行。可自己積攢多年的三塊七毛錢已經花完了，接下來怎麽辦？</p>
郭校長走了，宋誌宏這幾天低調的跟個“透明人”似的，自己扛不住啊。</p>
李愷無奈的搖搖頭，起身招呼徐強跟自己出去。</p>
“徐強，以後不要這樣了，”兩人來到走廊盡頭，這裏沒人。“那件事兒就算徹底了結了，我不會針對你的，原來什麽樣兒，以後還什麽樣兒。我不想和你走的太近，咱倆做不成朋友，一切回到原來的相處模式就行。”</p>
“真的？班長……這次是我做的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多包涵，多包涵，謝謝，謝謝。”徐強驚喜的說道。</p>
看著徐強誠惶誠恐的樣子，還有滿嘴的大人話，李愷覺得好笑，不由得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跟著宋誌宏做這種事，你應該清楚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後果。我就是有點兒不理解，隨便問問，放心，我說這件事了結了，就是了結了，你不願意回答也沒關係，我李愷一個吐沫一顆釘，說過的話肯定算數。”</p>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害怕。”</p>
“害怕？宋誌宏還威脅你啦？”</p>
“沒有，我不是……怕他，我是怕……餓？”徐強吞吞吐吐的說。</p>
“怕餓？”李愷不解的皺著眉頭，這個理由很讓人費解。</p>
“對，怕餓，我就是怕餓，”徐強似乎心態放開了，“我們家五口人，我大哥進廠前，就我爸一個人的工資養活全家，我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頓飽飯。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們討論炸醬麵好吃還是打鹵麵好吃，我說我家沒吃過這些麵，從來都是吃湯麵，而且是清湯麵，同學們還嘲笑我。可那是真的，而且即使是湯麵，也隻能吃個半飽兒，一多半都是水，當下吃的肚子鼓鼓的，可過不了一個鍾頭就餓了。</p>
那件事我不敢不答應啊，他爸是廠長，一句話就能讓我爸和我哥丟了工作，沒了工資。我害怕呀，你不知道饑餓的感覺，肚子裏好像有團火，一拱一拱的，然後抓心撓肝的炙熱感從肚子蔓延到全身；沒有力氣，走路好像踩在棉花上；天氣再冷，身上卻全是汗，眼前好像無數的螢火蟲在飛……”</p>
</p>
徐強哽咽起來，雙眼通紅，眼神卻透露著恐懼。</p>
李愷拍了拍他的胳膊，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李愷前世對這個同學了解的不多，覺得他是宋誌宏的跟班兒，所以離的遠遠地，反正自己又不差兄弟朋友，沒必要交好每個人。現在想來他做事的“風格”也是從小的環境養成的，他對錢財的執念，近乎變態的執念，究其根本都是因為——怕餓。</p>
為了不挨餓，就要擁有財富，為了擁有更多的財富，別人隻能成為他的犧牲品。</p>
可氣，可恨，但又有一絲可憐。</p>
各人有各命，自己不是救世主，前世已經欠下很多“賬”要還，不能再給自己“加戲”了。</p>
“別想了，我說事情過去了，就肯定不會再計較。以後……好自為之吧，偶爾也為別人想想，不然最後受傷的可能是你自己，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一帶而過的。……對了，下午放學跟我去幹點活兒……不白幹，有錢給你。”</p>
“不用錢不用錢，有事兒你說就行。”徐強擦了擦眼眶，點頭答應著。</p>
下午放學後，幾個人帶著徐強來到日雜店，李愷讓徐強把所有的貨架和展櫃擦拭幹淨，別人也各自找活兒幹。</p>
苑鐵柱對李愷帶徐強來不理解，但也沒說什麽，他爸告訴他，說他的腦子連李愷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人家做事情肯定有道理有分寸，不要亂打聽，跟著幹就行了，李家仁義，虧不了他們。</p>
李焱下午請了半天假，和苑大誌商量籌備細節，李愷私下裏跟他申請了十塊錢，讓他一會兒忙完了給徐強，就當勞務費了。</p>
李愷沒打算接濟徐強，隻是這幾天徐強前前後後“孝敬”了自己不少零食，李愷不願意欠人情，想找個理由還了，以後也不會再有牽扯。今後的路他愛咋走就咋走，隻要不再招惹自己就行。</p>
正在忙活的時候，李恪開著車來了，車上裝著滿滿的衛生紙和新出品的抽紙。</p>
看到李恪從副駕駛抱下個“熟悉”的木盒子，李愷趕緊跑上前接過來，我的活菩薩啊，這可救了命啦。</p>
李愷抱著木箱子就向薛妍家跑去，想趕緊結束這莫名其妙的“冷戰”，太膈應人了。</p>
追至快到大門口，才看到薛妍和喬娜的身影。這倆丫頭最近好的蜜裏調油，薛妍每天帶著喬娜學習。</p>
“給你了啊，我可沒說話不算數。”李愷把木盒子遞給薛妍。還好追上了，他可不願意給薛妍送家裏去，不想見吳敏那張臉，跟自己欠她八百吊似的。</p>
薛妍接過盒子，左手把它摟在懷裏，右手把蓋子掀開。</p>
“啊啊啊啊啊啊，刺蝟蝟！”喬娜探頭一看，驚喜的大叫。</p>
兩個布滿針刺的圓球龜縮在盒子的角落，隱隱還在發抖。</p>
薛妍的嘴角不由得翹了起來，得意的看了李愷一眼，眼神裏的意思大概是“算你識相”，然後炫耀的把盒子向喬娜這邊送了送，讓她能看的更清楚。</p>
苑大誌沒想到原本自家已經欠下情份，還沒來得及還上，就又承了更大的人情。昨天談合作時，李焱提出給兩位老人和自己發放工資和補助，他是一再拒絕的。出同樣的錢，掙了錢也會一樣的分，房子是人家的，人家還不要房租，自己這邊就是出些力氣，咋有臉要工資。</p>
老百姓不就是有把子力氣嗎，出力氣咋還能要錢呢，那還叫合作嗎，想起來都臊的臉疼。</p>
李焱剛才還說了個事兒，他老家的衛生紙廠，已經答應把產品送到日雜店裏售賣，賣完再結賬，這又算節省一筆成本。據說開張後還有肉雞可以賣，兩個月後還有雞蛋，五個月後還有大棚蔬菜，秋天之後還會有蘋果、大棗、板栗、核桃一類的山貨，這些也都是先貨後款，賣完再結賬。</p>
苑大誌一個七尺高的糙漢子，眼圈兒都紅了。李焱他們這是帶著自家掙錢啊，這份恩情可咋還呀。</p>
既然李焱執意要給工資，那自己就隻能把這份工資的價值發揮到最大，沒別的，拚命幹吧。</p>
李愷的提議被否決了一項，苑大誌覺得沒必要保留一間辦公室，自己媳婦她們整天要忙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在辦公室休息，不如把食品加工間搞大些，早餐和包子、烙餅這些一起上，早做早掙錢。</p>
李焱覺得也行，隻是讓他再物色個售貨員，不要把自己搞的太累。</p>
苑大誌說先幹著看吧。</p>
兩家人一邊看一邊規劃，大家紛紛出謀劃策，所有建議都由苑大誌進行匯總，最後由李焱拍板做決定。</p>
三個孩子可管不了那麽多，看沒人管他們就跑出去玩，大人的事兒小孩兒不摻和，關鍵是你想摻和也沒人搭理你。</p>
不一會兒，就聽到屋裏的人興奮地哈哈大笑，原來是店名確定了，叫“紅火火便民商店”，寓意日雜店越來越火，大家的日子越來越火。</p>
李愷嗤之以鼻，真俗，一點兒都不酷。</p>
下午進了教室，李愷剛坐好，薛妍就進來了，目不斜視的走向自己的座位，經過李愷身旁時，傲嬌的抬頭一扭，馬尾辮甩了李愷一臉，嘴裏還“哼”了一聲。</p>
薛妍又和李愷鬧冷戰了，這次的責任在李愷，他答應上禮拜天送給薛妍隻小刺蝟，沒有兌現。</p>
這幾天李愷實在是有點兒忙，心裏也沒把這當回事兒，結果“小姑奶奶”生氣了。薛妍畢竟是“淑女”，生氣了也不會吵鬧，就是不搭理你了。但這個不搭理是辯證的，你主動示好，她不理你，她有事找你，你就要“受寵若驚”的趕緊迎合。</p>
比如薛妍遇到不明白的習題，她就會直接給李愷後背一掌，習題冊往課桌上一拍，素手對著題目一指，李愷就趕緊殷勤的給她講解。如果沒聽明白，薛妍會再指一次，李愷就得從頭再講一遍；如果聽懂了，二話不說，揮揮小手，李愷就要立馬轉身。</p>
李愷感覺自己欠兒欠兒的，又無可奈何。跟薛妍解釋過了，最近有些忙，和小刺蝟見麵的儀式推後一個星期。薛妍也“愉快”的答應了，表示理解。</p>
可現在她這是理解的樣子嗎，是愉快地樣子嗎？</p>
萬般無奈，李愷中午抽時間給伴山屯村委會打了個電話，拜托三伯轉告三哥李恪，讓他給工藝品廠送貨時，順便捎一隻刺蝟過來，越快越好。</p>
李愷扭過身子，討好的把兩塊栗羊羹放在薛妍的課桌上，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p>
薛妍冷冷的看了看李愷，又輕蔑的瞧了瞧栗羊羹，然後又“哼”了一聲，右手卻飛速的把栗羊羹抓在手裏，扭頭和同桌楊靜開始“分贓”。</p>
李愷咽了口吐沫，這是家裏最後兩塊庫存了，其中一塊原本是在常大龍兜裏的，被自己“騙”了過來，又這樣拱手讓給了別人。</p>
這時徐強湊到跟前兒，媚笑著說：“班長，我跟你換了凳子，你那個坐著晃悠，太不穩當。”</p>
李愷一看是徐強，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想到這幾天他跟個“太監”似的熱粘皮粘著，自己的精神都快崩潰了。</p>
徐強的精神也快奔潰了，原本隻是想討好李愷，希望李愷不再和自己計較，等郭紅旗被調離學校，新校長走馬上任，這種討好立刻演變成“巴結”了。他害怕呀，堂堂一校之長，都因為那件事被擼了，自己一個“小蝦米”，隻有等“死”的份兒了。</p>
可他不想“死”。</p>
不想“死”就隻能想方設法讓李愷原諒自己，哪怕是把自己當個屁，隻要放過就行。可自己積攢多年的三塊七毛錢已經花完了，接下來怎麽辦？</p>
郭校長走了，宋誌宏這幾天低調的跟個“透明人”似的，自己扛不住啊。</p>
李愷無奈的搖搖頭，起身招呼徐強跟自己出去。</p>
“徐強，以後不要這樣了，”兩人來到走廊盡頭，這裏沒人。“那件事兒就算徹底了結了，我不會針對你的，原來什麽樣兒，以後還什麽樣兒。我不想和你走的太近，咱倆做不成朋友，一切回到原來的相處模式就行。”</p>
“真的？班長……這次是我做的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多包涵，多包涵，謝謝，謝謝。”徐強驚喜的說道。</p>
看著徐強誠惶誠恐的樣子，還有滿嘴的大人話，李愷覺得好笑，不由得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跟著宋誌宏做這種事，你應該清楚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後果。我就是有點兒不理解，隨便問問，放心，我說這件事了結了，就是了結了，你不願意回答也沒關係，我李愷一個吐沫一顆釘，說過的話肯定算數。”</p>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害怕。”</p>
“害怕？宋誌宏還威脅你啦？”</p>
“沒有，我不是……怕他，我是怕……餓？”徐強吞吞吐吐的說。</p>
“怕餓？”李愷不解的皺著眉頭，這個理由很讓人費解。</p>
“對，怕餓，我就是怕餓，”徐強似乎心態放開了，“我們家五口人，我大哥進廠前，就我爸一個人的工資養活全家，我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頓飽飯。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們討論炸醬麵好吃還是打鹵麵好吃，我說我家沒吃過這些麵，從來都是吃湯麵，而且是清湯麵，同學們還嘲笑我。可那是真的，而且即使是湯麵，也隻能吃個半飽兒，一多半都是水，當下吃的肚子鼓鼓的，可過不了一個鍾頭就餓了。</p>
那件事我不敢不答應啊，他爸是廠長，一句話就能讓我爸和我哥丟了工作，沒了工資。我害怕呀，你不知道饑餓的感覺，肚子裏好像有團火，一拱一拱的，然後抓心撓肝的炙熱感從肚子蔓延到全身；沒有力氣，走路好像踩在棉花上；天氣再冷，身上卻全是汗，眼前好像無數的螢火蟲在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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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強哽咽起來，雙眼通紅，眼神卻透露著恐懼。</p>
李愷拍了拍他的胳膊，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李愷前世對這個同學了解的不多，覺得他是宋誌宏的跟班兒，所以離的遠遠地，反正自己又不差兄弟朋友，沒必要交好每個人。現在想來他做事的“風格”也是從小的環境養成的，他對錢財的執念，近乎變態的執念，究其根本都是因為——怕餓。</p>
為了不挨餓，就要擁有財富，為了擁有更多的財富，別人隻能成為他的犧牲品。</p>
可氣，可恨，但又有一絲可憐。</p>
各人有各命，自己不是救世主，前世已經欠下很多“賬”要還，不能再給自己“加戲”了。</p>
“別想了，我說事情過去了，就肯定不會再計較。以後……好自為之吧，偶爾也為別人想想，不然最後受傷的可能是你自己，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一帶而過的。……對了，下午放學跟我去幹點活兒……不白幹，有錢給你。”</p>
“不用錢不用錢，有事兒你說就行。”徐強擦了擦眼眶，點頭答應著。</p>
下午放學後，幾個人帶著徐強來到日雜店，李愷讓徐強把所有的貨架和展櫃擦拭幹淨，別人也各自找活兒幹。</p>
苑鐵柱對李愷帶徐強來不理解，但也沒說什麽，他爸告訴他，說他的腦子連李愷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人家做事情肯定有道理有分寸，不要亂打聽，跟著幹就行了，李家仁義，虧不了他們。</p>
李焱下午請了半天假，和苑大誌商量籌備細節，李愷私下裏跟他申請了十塊錢，讓他一會兒忙完了給徐強，就當勞務費了。</p>
李愷沒打算接濟徐強，隻是這幾天徐強前前後後“孝敬”了自己不少零食，李愷不願意欠人情，想找個理由還了，以後也不會再有牽扯。今後的路他愛咋走就咋走，隻要不再招惹自己就行。</p>
正在忙活的時候，李恪開著車來了，車上裝著滿滿的衛生紙和新出品的抽紙。</p>
看到李恪從副駕駛抱下個“熟悉”的木盒子，李愷趕緊跑上前接過來，我的活菩薩啊，這可救了命啦。</p>
李愷抱著木箱子就向薛妍家跑去，想趕緊結束這莫名其妙的“冷戰”，太膈應人了。</p>
追至快到大門口，才看到薛妍和喬娜的身影。這倆丫頭最近好的蜜裏調油，薛妍每天帶著喬娜學習。</p>
“給你了啊，我可沒說話不算數。”李愷把木盒子遞給薛妍。還好追上了，他可不願意給薛妍送家裏去，不想見吳敏那張臉，跟自己欠她八百吊似的。</p>
薛妍接過盒子，左手把它摟在懷裏，右手把蓋子掀開。</p>
“啊啊啊啊啊啊，刺蝟蝟！”喬娜探頭一看，驚喜的大叫。</p>
兩個布滿針刺的圓球龜縮在盒子的角落，隱隱還在發抖。</p>
薛妍的嘴角不由得翹了起來，得意的看了李愷一眼，眼神裏的意思大概是“算你識相”，然後炫耀的把盒子向喬娜這邊送了送，讓她能看的更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