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質雇了馬車到張玄的莊園。因為不是東家召來的，莊園很大，要一層一層通報，王質在門口等了將近兩刻鍾才獲準接見。來到平時的大廳，張玄依舊坐在太師椅上，唐仇侍立在身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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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質行過禮後，張玄佯怒道：“王質，你居然膽敢在我的妓院跳窗逃跑，你可知道你給悅香樓帶來多大的聲譽損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悅香樓的姑娘很醜，才會逼得你跳窗。”</p>
王質抱拳道：“罪過！罪過！在下一時魯莽令東家寶店聲譽受損，實在萬分抱歉！”</p>
張玄揚手笑道：“算了，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今日找我有什麽事嗎？”</p>
王質道：“我今日來見東家是想給東家舉薦一位門客。”</p>
張玄道：“哦？！此人什麽來曆？有何才能？”</p>
王質道：“此人原為五鬥米教左護法，因不願再與五鬥米教同流合汙，所以想投奔東家。此人劍法超群，快如閃電。恐怕唐仇也不能力敵。”站立在張玄身邊的唐仇轉過頭來看著王質，露出感興趣的眼神。</p>
張玄道：“好，我給你一輛馬車，你代我將他接到府上。如何？”</p>
王質道：“願為東家效力！另外，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東家幫忙。”</p>
張玄有點好奇，道：“哦？！什麽事？說來聽聽。”</p>
王質拱手鞠躬行大禮，道：“在下想請東家將來為我上門提親。”</p>
張玄十分意外，道：“提親？哪家的姑娘？”</p>
王質道：“陳郡謝氏。”</p>
張玄被震驚到了，扶著扶手曲身向前，問：“陳郡謝氏？！謝道韞？你想娶謝道韞？”</p>
王質很認真的說：“是！”</p>
張玄仰天大笑，道：“王質啊王質，你可知道謝家世代做官，謝氏叔輩外有鎮守一方的邊疆重臣，內有扶社稷之將傾的朝廷基石？”</p>
王質道：“知道！”</p>
張玄笑道：“你可知道江南世族和江北世族並無交集？”</p>
王質道：“知道！”</p>
張玄收起笑容，問：“那你為何選我作你的媒人？”</p>
王質道：“因為東家是我所認識的人中地位、聲望最高的人。”</p>
張玄道：“你一介庶民，無權無勢，你覺得你向謝家提親勝算幾何？”</p>
王質道：“不高！”</p>
張玄道：“何止不高，說白了，你去提親就是自取其辱，你知道嗎？”</p>
王質道：“知道！”</p>
張玄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幫你提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我為什麽要幫你做？”</p>
王質道：“東家，江南世族和江北世族關係緊張，雖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亦兩兩不相融，若東家此時向盛名中的陳郡謝氏提親示好，無論是江南世族還是江北世族都會認為東家是一個胸襟廣闊、海納百川的人，此為利一；如若提親成功，東家便和謝家有聯姻之誼，此為利二；王質和東家無親無故，即便提親不成，也不會傷了東家的顏麵，反倒會讓江南世族為東家打抱不平，可以提升東家在江南世族的聲望，此為利三；東家屈尊為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到謝家提親，對東家日後廣結良緣、招攬門客必定大有幫助，東家可借鑒燕昭王千金買千裏馬骨的典故，此為利四；東家是生意人，可以把提親當成一樁生意來談，條件由東家開，此為利五。有此五大利好，難道還不值得東家為王質奔走一次嗎？”</p>
張玄笑道：“好你個王質，想不你如此巧舌如簧，是我小看你了。不過在和你談條件之前，我給多你一個選擇吧。”</p>
王質疑惑：什麽多一個選擇？正要開口問，隻見張玄對著空氣大聲說：“人家都要成親了，你還不出來嗎？”</p>
裏屋傳出一個女孩子惱怒的聲音道：“哎呦，哥，你好討厭！”隨後走出一位少女，正是張彤雲。</p>
王質見了張彤雲頗感意外，喜笑顏開。其實張玄和張彤雲都姓張，都是有錢人，他們的關係並不難猜，王質隻是沒把心思放到這裏而已。</p>
王質對張彤雲拱手行禮道：“王質見過張小姐。”</p>
張彤雲笑著對王質說：“王質，謝大小姐就是你的心上人啊？”</p>
王質道：“是！”</p>
張玄道：“王質，你覺得我妹妹怎麽樣？”</p>
王質笑道：“東家令妹冰雪聰明，活潑可愛，容貌秀麗，人人見了都會覺得賞心悅目，心情開朗。不過，就是膽子太小和身子太弱。”</p>
張彤雲聽到王質開頭誇自己，心裏美滋滋的，結尾損自己就不樂意了，知道他還記得自己被他嚇暈的事，於是嗔怒道：“王質！”</p>
張玄道：“既然你把我妹妹說得這麽好，我把她許配給你如何？不但不用跟你談條件，婚事一切開銷我全包了。”</p>
王質低頭垂眼搖頭道：“不好！”</p>
張彤雲聽見王質當眾拒婚，又氣又惱，跺了一下腳從大廳的偏門跑了出去。</p>
張玄道：“為什麽不好？你不喜歡她嗎？”</p>
王質道：“令妹人見人愛，王質當然喜歡。隻是令妹並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怕她以後遇到真心喜歡的人會後悔。令妹與在下也算投緣，我不想她後悔。”</p>
張玄道：“可是，她和我說，她喜歡你。”</p>
王質道：“我也喜歡她，但那不是愛。令妹還是個小女孩，我曾經在機緣巧合下救過她，又對她很好，讓她對我既感激又有好感，她把這種感激和好感當成了愛，算是王質撿了個大便宜。再說，令妹俏皮可愛，拿來當情人太可惜了。”</p>
張玄道：“哦？！那當什麽好？”</p>
王質笑道：“當妹妹！”</p>
這時候，張彤雲從偏門樂嗬嗬地走進來，含笑對王質說：“王質，你真好！”</p>
王質笑道：“謝謝誇獎！”</p>
張玄不滿地道：“說你是小女孩你還真是小女孩，居然躲到門口偷聽。”</p>
張彤雲對著張玄撅著嘴唇不服氣地說：“才不要你管！”，然後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走上前挽著張玄的手臂道：“哥，你就答應王質幫他提個親嘛，又不會少塊肉。再說，我也想見見這位謝大小姐。”</p>
張玄抽回手臂，道：“好啦！好啦！現在什麽情況都沒弄不清楚，你急什麽？”張彤雲吐吐舌頭，站立到一邊。</p>
張玄看著王質問：“王質，你說想向謝大小姐提親，這謝大小姐喜歡你嗎？”</p>
王質道：“情投意合，兩廂情願。”</p>
張玄道：“如果真是情投意合，隻是缺了門當戶對的身份的話，這事也並非絕對辦不成。因為我聽說謝安性情閑雅溫和，處事公允明斷，我估計他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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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質行過禮後，張玄佯怒道：“王質，你居然膽敢在我的妓院跳窗逃跑，你可知道你給悅香樓帶來多大的聲譽損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悅香樓的姑娘很醜，才會逼得你跳窗。”</p>
王質抱拳道：“罪過！罪過！在下一時魯莽令東家寶店聲譽受損，實在萬分抱歉！”</p>
張玄揚手笑道：“算了，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今日找我有什麽事嗎？”</p>
王質道：“我今日來見東家是想給東家舉薦一位門客。”</p>
張玄道：“哦？！此人什麽來曆？有何才能？”</p>
王質道：“此人原為五鬥米教左護法，因不願再與五鬥米教同流合汙，所以想投奔東家。此人劍法超群，快如閃電。恐怕唐仇也不能力敵。”站立在張玄身邊的唐仇轉過頭來看著王質，露出感興趣的眼神。</p>
張玄道：“好，我給你一輛馬車，你代我將他接到府上。如何？”</p>
王質道：“願為東家效力！另外，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東家幫忙。”</p>
張玄有點好奇，道：“哦？！什麽事？說來聽聽。”</p>
王質拱手鞠躬行大禮，道：“在下想請東家將來為我上門提親。”</p>
張玄十分意外，道：“提親？哪家的姑娘？”</p>
王質道：“陳郡謝氏。”</p>
張玄被震驚到了，扶著扶手曲身向前，問：“陳郡謝氏？！謝道韞？你想娶謝道韞？”</p>
王質很認真的說：“是！”</p>
張玄仰天大笑，道：“王質啊王質，你可知道謝家世代做官，謝氏叔輩外有鎮守一方的邊疆重臣，內有扶社稷之將傾的朝廷基石？”</p>
王質道：“知道！”</p>
張玄笑道：“你可知道江南世族和江北世族並無交集？”</p>
王質道：“知道！”</p>
張玄收起笑容，問：“那你為何選我作你的媒人？”</p>
王質道：“因為東家是我所認識的人中地位、聲望最高的人。”</p>
張玄道：“你一介庶民，無權無勢，你覺得你向謝家提親勝算幾何？”</p>
王質道：“不高！”</p>
張玄道：“何止不高，說白了，你去提親就是自取其辱，你知道嗎？”</p>
王質道：“知道！”</p>
張玄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幫你提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我為什麽要幫你做？”</p>
王質道：“東家，江南世族和江北世族關係緊張，雖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亦兩兩不相融，若東家此時向盛名中的陳郡謝氏提親示好，無論是江南世族還是江北世族都會認為東家是一個胸襟廣闊、海納百川的人，此為利一；如若提親成功，東家便和謝家有聯姻之誼，此為利二；王質和東家無親無故，即便提親不成，也不會傷了東家的顏麵，反倒會讓江南世族為東家打抱不平，可以提升東家在江南世族的聲望，此為利三；東家屈尊為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到謝家提親，對東家日後廣結良緣、招攬門客必定大有幫助，東家可借鑒燕昭王千金買千裏馬骨的典故，此為利四；東家是生意人，可以把提親當成一樁生意來談，條件由東家開，此為利五。有此五大利好，難道還不值得東家為王質奔走一次嗎？”</p>
張玄笑道：“好你個王質，想不你如此巧舌如簧，是我小看你了。不過在和你談條件之前，我給多你一個選擇吧。”</p>
王質疑惑：什麽多一個選擇？正要開口問，隻見張玄對著空氣大聲說：“人家都要成親了，你還不出來嗎？”</p>
裏屋傳出一個女孩子惱怒的聲音道：“哎呦，哥，你好討厭！”隨後走出一位少女，正是張彤雲。</p>
王質見了張彤雲頗感意外，喜笑顏開。其實張玄和張彤雲都姓張，都是有錢人，他們的關係並不難猜，王質隻是沒把心思放到這裏而已。</p>
王質對張彤雲拱手行禮道：“王質見過張小姐。”</p>
張彤雲笑著對王質說：“王質，謝大小姐就是你的心上人啊？”</p>
王質道：“是！”</p>
張玄道：“王質，你覺得我妹妹怎麽樣？”</p>
王質笑道：“東家令妹冰雪聰明，活潑可愛，容貌秀麗，人人見了都會覺得賞心悅目，心情開朗。不過，就是膽子太小和身子太弱。”</p>
張彤雲聽到王質開頭誇自己，心裏美滋滋的，結尾損自己就不樂意了，知道他還記得自己被他嚇暈的事，於是嗔怒道：“王質！”</p>
張玄道：“既然你把我妹妹說得這麽好，我把她許配給你如何？不但不用跟你談條件，婚事一切開銷我全包了。”</p>
王質低頭垂眼搖頭道：“不好！”</p>
張彤雲聽見王質當眾拒婚，又氣又惱，跺了一下腳從大廳的偏門跑了出去。</p>
張玄道：“為什麽不好？你不喜歡她嗎？”</p>
王質道：“令妹人見人愛，王質當然喜歡。隻是令妹並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怕她以後遇到真心喜歡的人會後悔。令妹與在下也算投緣，我不想她後悔。”</p>
張玄道：“可是，她和我說，她喜歡你。”</p>
王質道：“我也喜歡她，但那不是愛。令妹還是個小女孩，我曾經在機緣巧合下救過她，又對她很好，讓她對我既感激又有好感，她把這種感激和好感當成了愛，算是王質撿了個大便宜。再說，令妹俏皮可愛，拿來當情人太可惜了。”</p>
張玄道：“哦？！那當什麽好？”</p>
王質笑道：“當妹妹！”</p>
這時候，張彤雲從偏門樂嗬嗬地走進來，含笑對王質說：“王質，你真好！”</p>
王質笑道：“謝謝誇獎！”</p>
張玄不滿地道：“說你是小女孩你還真是小女孩，居然躲到門口偷聽。”</p>
張彤雲對著張玄撅著嘴唇不服氣地說：“才不要你管！”，然後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走上前挽著張玄的手臂道：“哥，你就答應王質幫他提個親嘛，又不會少塊肉。再說，我也想見見這位謝大小姐。”</p>
張玄抽回手臂，道：“好啦！好啦！現在什麽情況都沒弄不清楚，你急什麽？”張彤雲吐吐舌頭，站立到一邊。</p>
張玄看著王質問：“王質，你說想向謝大小姐提親，這謝大小姐喜歡你嗎？”</p>
王質道：“情投意合，兩廂情願。”</p>
張玄道：“如果真是情投意合，隻是缺了門當戶對的身份的話，這事也並非絕對辦不成。因為我聽說謝安性情閑雅溫和，處事公允明斷，我估計他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