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手握長刀正和阿克夏角力的粉發少女不甘地看了一眼被對手護在身後的目標, 驟然撤力,幾下繞過書櫃雜物, 消失在另一扇門後。


    白發少年沒有追上去,而是轉身和快步過來的臨溪一起把倒在地上的胖乎乎的阿姨扶了起來, 解開她身上的繩索之後,他帶著兩人一起離開了這棟震動不斷的大樓,到了一個寫著“秋瀨”門牌的住所中。


    那裏已經有幾個少年少女在了,看到三人時,他們的視線在不認識的少女身上停留了一下,很快被開口說起剛才經曆的白發少年吸引了過去。


    臨溪沒有說話,隻是在旁聽著阿克夏安排那幾名少年少女做些什麽, 她的注意力, 絕大多數還在外麵那不斷出現的黑洞上。


    站在靠窗的位置觀察了一會,臨溪發現黑洞的出現也是有些規律的,密集的地方密集,稀少的地方稀少, 目前這附近還沒有黑洞出現, 暫時可以算是安全的。


    “……大致就是這樣。”白發少年以這一句話作為剛剛在大樓裏情況的總結。


    那幾名少年少女中個頭較高的男生,名為高阪王子的少年從剛剛開始就在不斷偷瞄站在窗邊的女孩子,這會兒見他終於說完了,連忙問:“秋瀨,那這位是……?”


    秋瀨?


    臨溪這才注意到這幾人稱呼阿克夏時音節的微妙不同,聯係到進入房子之前看到的門牌,她此時才算意識到, 最開始那幾人叫的其實是“秋瀨”,而不是她所以為的“阿克夏”。


    真名秋瀨或的偵探少年從客廳一角翻出醫藥箱,從中取出雙氧水,開了蓋子就往手上的傷口倒:“我朋友,你們叫她……”遲疑了一下,秋瀨或看向臨溪,後者從藥箱裏翻出外傷藥,遞給秋瀨或,自然接口:“叫我臨溪就可以了。”


    這屋子裏除了那位上下夏窗――也就是那位胖乎乎的阿姨――外,其他幾人都是秋瀨或的同班同學,但平時秋瀨或就沉迷於偵探遊戲,極少來學校上課,他們也不清楚秋瀨或的交友情況,此時心裏雖然都很好奇那個叫臨溪的女孩身份,但也知道不是細問的時候,便沒有追問。


    日野日向作為女孩子,更細心點,注意到上下夏窗被秋瀨或救下,也受了一些傷,就從醫藥箱裏拿了些外傷藥,然後帶著上下夏窗去房間裏處理傷口。


    等秋瀨或把幾人分散出去了解情況後,他才騰出空來,拉著自進門之後就隻說了那一句話的臨溪回到自己房間裏,鎖上房門,問出從大樓見麵時就該問的那句話:“你怎麽會在這裏?”


    臨溪這邊也是一頭霧水,幹脆就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比起她自己瞎猜,還是有著“大偵察家”的阿克夏更容易推理出正確答案來。


    沒有辜負她的期待,秋瀨或隻略略思考了幾秒,就給出了他的回答:“那棵櫻花樹有問題,下次你帶我去看看。”


    下次?臨溪眨了下眼睛,望向窗外,外頭還是那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


    “解決完這裏的事之後。”白發少年微笑起來,他很容易就猜到了臨溪沒有開口說出來的話。


    “有頭緒了?”臨溪問,她到現在也隻知道這個世界似乎是陷入了聖遺物崩塌的境地,不知道實際情況更為嚴重:不同於她所經曆過的其他世界,這個世界的支柱是連同聖遺物一起可以更替,這就導致了更替期到來時,整個世界就宛若陷入無望的絕地一般。


    “有點思路,隻是還有很多事沒有想明白。”秋瀨或說道,然後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


    他想了想,意識到是從見麵到現在,除了那聲最開始脫口而出的“阿克夏”,之後臨溪竟然一次都沒叫過他,隻是因為後來的對話基本不需要這樣的稱呼,這才讓他沒有注意到。


    “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紹,阿克夏,真名‘秋瀨或’,叫我‘或’就好了。”白發少年微笑著道,“作為交換,臨溪也告訴我你的真名吧。”


    我的真名你難道還不知道嗎……臨溪揉揉自己的頭發,歎了口氣,卻也正了正形:“薑臨溪,真名也是這個,不過‘臨溪’這個名字來源於家族女性繼承人的曆代傳承,真正意義屬於我的真名,是……”


    那個熟悉的音節在舌尖停頓了一瞬,吐露,和記憶裏的那聲聲呼喚重疊在了一起:“朔望。”


    月中分弦,月末如晦;


    無月為朔,滿月為望。


    她和哥哥的名字,對應的是月亮從虧到盈再到虧期間的四種狀態,隻是比起她的月虧則盈,哥哥的一生……都不曾見過圓滿。


    不著痕跡地搖頭將湧上來的回憶甩開,臨溪繼續道:“叫我朔望叫我臨溪都行,但是不要叫我‘望望’。”她笑著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閃亮亮的,好像捕獵者的犬牙,“上一個這麽叫的人墳頭草已經三丈高了,你不會想去陪他的。”


    秋瀨或斂了斂目光,理性和直覺都告訴他現在應該岔開話題才對,但看到那個笑容時微微作痛的心口,卻讓他有種刨根究底詢問的衝動。


    好在他開口前,臨溪先一步轉開了話題:“這裏是怎麽回事?說說看,也許我能幫你找找靈感。”


    秋瀨或點了點頭,把關於未來日記的事以及神明更替的消息一並告訴了臨溪,包括之前和他對峙的少女身份。


    臨溪一邊聽一邊總結:總的來說,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要死了,他準備在死前找一個接班人,但是什麽樣的人可以接替神的位置呢?


    按照一般故事的走向,總該是考驗品格啊心性啊之類的,這個神偏不。


    這個神明設計了一個遊戲,找了12個候選人,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繼承神明的力量成為下一代的神。


    你丫以為自己養蠱呢?


    ――這是來自傳承了苗疆蠱術、身體裏還有一個蠱王的薑家本代繼承人聽完全部後唯一的感想。


    “我覺得這法子隻能選出‘魔’來。”臨溪用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表達了一下自己對這個所謂的神選遊戲的鄙視。


    秋瀨或既沒有讚成也沒有說反對,算是默認了臨溪的說法:“現在人選隻有三個人了,一個是神最為看好的1st,天野雪輝,”他從手機裏翻出天野雪輝的照片,給臨溪認人,“另外一個是和天野雪輝一起行動的2nd,我妻由乃,你見過的。”


    臨溪回憶了一下:“那個粉頭發的女孩子?身手不錯。”


    這個不錯是相對於普通人標準而言的。


    “還有一個就是上下夏窗。”他救回來的那個胖乎乎的阿姨。


    臨溪低頭看手機上的圖片,那上麵是一個和秋瀨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棕發棕眼,大夏天的卻帶著冬天的針織帽子:“你支持誰?”


    從見麵到現在,秋瀨或的行為顯然是在保護上下夏窗,這從另一方麵可以看做是阻礙神最為看好的選手天野雪輝成神,按照一般的思路,秋瀨或似乎是支持上下夏窗成為神,但臨溪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


    這簡單的問題似乎把秋瀨或難住了,他半晌沒有回答,似乎是看著某處出神――不過對於熟知“大偵察家”運作模式的臨溪來說,很容易判定秋瀨或此時正處於思考推理的狀態中。


    良久,白發少年嘴唇輕動,臨溪凝神細聽,發現他在自言自語:“……她的虹膜能打開隻有我妻由乃才能打開的門,但是dna顯示那具屍骨才是真正的我妻由乃,這到底是為什麽?”


    順著秋瀨或自言自語的內容,臨溪很容易得出結論:“有兩個我妻由乃?”


    “……”秋瀨或剛想笑這思路也太直白了,頭腦間忽然靈光一閃,他一下子愣住了。


    兩個我妻由乃?


    確實,我妻家庭院裏發掘出來的屍骨dna檢測是我妻由乃,秋瀨或由此判斷出現在跟在天野雪輝身邊的粉發少女並非真正的我妻由乃,但是雙子大樓的門隻有我妻夫妻、11st和我妻夫妻的女兒我妻由乃的虹膜驗證能打開,那個女孩又在他眼前通過了虹膜驗證,表明她就是我妻由乃。


    但是我妻由乃怎麽會有兩個?


    基於這個前提,秋瀨或一直堅信現在的我妻由乃是假冒的,可要是就有兩個我妻由乃呢?


    多出來的那個我妻由乃……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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