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何出此言?”蕭淑怡一瞬臉色大變,卻又很快恢複平靜,仍舊一副調笑的口氣。


    “不就杯茶?五公主不倒,我自己還沒長手嗎?”蕭蔓雪左手上還有半塊杏仁糕,右手卻伸去拿杯子。


    隻見她先擺了個杯子在林綰煙麵前,再擺了個在自己麵前,又單手拿茶壺,給林綰煙添了茶後再給自己添,滿臉挑釁地瞟了瞟蕭淑怡。


    “瞧六妹妹說得什麽話,我不過是一時口渴給忘了。”蕭淑怡氣急,語氣卻柔和了許多。她深知不能跟蕭蔓雪來硬的,不然這丫頭指不定還要怎麽胡鬧。


    “噢,原來是這樣啊,那五公主應該多喝一杯才解渴!”說完就將蕭淑怡倒給林綰煙的那杯茶,端回到蕭淑怡麵前。


    “你……”蕭淑怡氣得眼睛都要綠了。


    “綰煙公主,我們喝茶吧!這糕點真心好吃,你嚐嚐看,不過要吃就自己動手,我慣來不喜獻殷勤!”蕭蔓雪得意地笑著。反正誰要讓她不痛快,她就不會讓她好過。有的是時間跟他們玩兒,不然一天天得多無趣。


    林綰煙朝蕭蔓雪投去一個誌同道合的微笑,端起茶杯,放著鼻尖輕嗅著。這六公主倒不是好欺負的人啊,看著她巧鬥五公主,也算給自己出了口惡氣,心裏很是暢快。


    赤焱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林綰煙手裏的茶杯,心生猶豫,皺著眉看林綰煙喝了口茶。


    “那日自從聽了綰煙公主彈了曲琵琶,甚是難忘。不知綰煙公主可還會其他樂器?可會古琴?”蕭淑怡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一臉燦爛的笑容望向林綰煙,好像剛剛那些不愉快從未發生過。


    “略通一二。”林綰煙有些無奈,這還沒完了呢?就這麽想看她出醜嗎?這都安的什麽心?


    “那今日我可要大飽耳福了!不如我讓人將琴送來,綰煙公主可願滿足我小小的私心?”蕭淑怡用很真誠的眼神盯著林綰煙。


    “五公主怕是當這裏是你的瑤光宮了?再說了,輪得到你使喚人家給你彈琴?”林綰煙還未開口,蕭蔓雪就正義感十足地說道。好歹人家是東陵的公主,宮宴的時候是父王在,彈奏也是給父王的麵子,今日又為何要彈?誰的臉這麽大?


    “六妹妹這話說得可真不好聽!綰煙公主可不要放在心裏才好。我素來沒什麽愛好,就喜歡曲藝,遇到綰煙公主便覺得遇到了知音。綰煙公主不會笑話我吧?”蕭淑怡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有些人說話真不怕一覺醒來舌頭不見了。”蕭蔓雪毫不留情。


    此時林綰煙有些尷尬了,說什麽知音,真是惡心到她了。來不來就讓她彈琴,她又不是賣藝的。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彈好像就顯得她擺譜了。


    蕭淑怡看到林綰煙猶豫的表情正想再說點什麽,這時一個聲音傳來“玥親王駕到!”。還未來得及多想,就見一臉威嚴的蕭慎急步而來。眾人紛紛行禮。“參見玥親王!”


    “見過八皇叔!”蕭淑怡和蕭蔓雪低著頭,有些狐疑,卻都不敢看蕭慎。特別是蕭蔓雪,上次被訓斥過後,幾日都沒出宮了,生怕哪次又遇到這個八皇叔。


    “見過玥親王!”林綰煙微笑著行禮,她也很奇怪,為什麽蕭慎會出現在這裏,雖然不熟,但是她感覺來參加一個小輩的生辰宴,這應該不是他的平日會做的事。


    “都免禮吧!”蕭慎厲光掃了一眾人,臉上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綰煙公主你可讓我好找!”


    林綰煙一臉吃驚,玥親王來這裏是找自己?這又是哪跟哪?“請玥親王恕罪!今日是皇子妃生辰,特意邀請了哥哥和我同來,所以不在府中。”


    “噢,那也難怪了。我剛得了一個珍貴的曲譜,想請綰煙公主看看。”蕭慎說得很急迫又不容拒絕,眾人皆知他素喜曲藝。


    “八皇叔,那可太巧了,我正說請人將琴搬到此處,聽綰煙公主彈奏一曲呢!”蕭淑怡謹慎地陪著笑臉說道。


    “哼,一群庸脂俗粉也配聽綰煙公主彈奏?”蕭慎語調高了幾分,狠狠瞪了蕭淑怡一眼。


    眾人的內心,是崩潰的,躺著都中槍,可偏偏誰都不敢哼唧一聲。


    “八皇叔什麽時候來的?真是稀客啊!”蕭禹城的聲音響起。


    蕭慎轉身白了他一眼,“還算有自知之明,今日若不是要找綰煙公主,你是求著我也不會來。”


    蕭禹城的臉上掛不住了,本來心裏就很不爽玥親王直接闖入自己府中,想揶揄幾句的,可這八皇叔真不是蓋的。“八皇叔,你和綰煙公主都是府上的貴客,不如就用過膳再回去,不然得說我們招待不周了。”


    “怎麽,是這裏的菜比玥王府好,還是酒比玥王府香?”蕭慎揚起嘴角,似笑非笑。“沒空跟你囉嗦,我得了一個珍貴的曲譜,找綰煙公主看看。綰煙公主,我們走吧?”


    林綰煙這算是聽明白了,敢情就是要帶自己走唄。她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蕭禹城,不過確實是想離開的。“大皇子,那改日再來叨嘮了!”


    “綰煙公主客氣了!那我送送八皇叔和綰煙公主吧!”蕭禹城心裏直罵娘。可這個八皇叔他怎麽敢惹,話都說得那麽難聽了,再不順著他,一把火將這王府燒了他都敢,這事他又不是沒幹過。


    “得了,不用你送,礙我眼,該幹嘛幹嘛去!綰煙公主,走吧!”蕭慎全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說完抬腳就往外走。


    “大皇子,那我先告辭了。”林綰煙雖然很高興,但是故意麵露難色,仿佛在跟他說,玥親王可不是好相與的人,我這是有多命苦啊。


    “八皇叔慢走!綰煙公主慢走!”蕭禹城嘴上客客氣氣,心裏已經火冒三丈,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怎麽好端端冒個玥親王出來?


    蕭慎的腳步很快,一路上有跟他行禮的,他是理都懶得理一聲。林綰煙和赤焱、綠鶯一直邁大步跟上,門口已經停好了兩輛馬車,蕭慎上了前麵一輛,林綰煙三個便坐在了後麵的馬車上。


    “這是怎麽回事?”林綰煙問道,她跟蕭慎不過兩麵之緣,要說就因為在宮宴上聽她演奏了一次,就尋了珍貴曲譜找她研究,她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大皇子府中不比在外麵,有個意外行動不便,不如幹脆離開。”赤焱已經在府裏巡視了一圈,戒備森嚴。


    就算那些侍衛武功並不怎樣,但無論是大內侍衛,還是靈夜宮的人,都不可能選擇在大皇子府中動手。


    作為客人,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進了府就隻能等宴席完才能離去,這也是他們的狡猾陰險之處。


    “那玥親王也是請來幫忙的?”林綰煙吃了一驚,這可是玥親王啊,看看他剛剛的態度,可把誰放在眼裏了?誰能請得動他呢?可能如此保護著自己的,除了蕭禹文她再也想不到別人了。


    “沒錯。”赤焱是知道計劃的,她的任務就是保證在玥親王接到人之前,林綰煙是安全的。“公主可有感到不適?”


    “不適?沒有啊,怎麽了?”林綰煙想莫非又有人下毒了?她也就喝了一口茶而已。


    “那藥粉可能是藏在五公主的指甲裏,她倒茶的時候指甲抖了幾下。今日六公主倒無形中幫了我們忙。”這樣一來赤焱很清楚五公主倒給林綰煙的茶肯定是下了藥的,至於是什麽藥卻無從知曉。但六公主卻因為跟她鬥氣,將那杯茶還給了她,而且說的話還多次將她驚得花容失色。


    “……”林綰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自己這是第幾次從鬼門關路過?


    “五公主一說彈古琴,我便想起,百花宮有一種毒液可以塗抹在琴弦上,在彈奏的過程中,便會被彈奏者吸入鼻腔,同時手上也會沾染,這種方法會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中毒。幸好玥親王及時趕到。”赤焱說起也是心驚膽戰的,這百花宮的毒也並不是不能解,就是費時間,往往解藥還沒配好,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林綰煙沒想到今日一行竟然是如此凶險,她突然想到,那與玄慕國私通想要她和禎烈性命的莫非就是大皇子?“我哥哥呢?會不會有危險?”


    “公主放心,禎烈皇子稍後就會回府中。”禎烈身邊今天跟著四個人,司空、司言和二十四靈異中的兩人,必然是安全無比的。況且他們要對付的一直是林綰煙,在她出事前是不會動禎烈的。


    “那便好。”知道禎烈會沒事,林綰煙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算落地了。“那我們這是要去哪裏?莫非真的去玥王府?”


    “時間還早,此時回府必然不妥。玥親王備了晚宴。”赤焱話語平靜,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便沒什麽好擔心的。


    赤焱卻也對靈夜宮的主子越來越好奇,竟然能請到玥親王來演這麽一出戲,看來真是不簡單。昨日隻是匆匆見了夜魅一麵,也未曾見到真麵目,但那氣場真是讓人震駭。數日與靈夜宮的人在一起,卻也並未有任何閑話,那就是一個個隻聽命令的殺人機器,連她和司空都不得不驚歎。


    林綰煙也不再說什麽,這個玥親王今日既然出手相救,那自然也不是什麽壞人。難道他也是靈夜宮的人?靈夜宮如此保護自己又是為什麽?收了別人的錢,然後執行任務?那這個給錢的人又是誰呢?蕭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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