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默默地退到後麵,沒再說話,他們自然還沒能像蕭禹文一眼能做到收放自如,仍舊處於緊張戒備的狀態,生怕出什麽意外。


    到了素心樓,蕭禹文沒有上二樓的雅間,也沒有坐林綰煙的專屬位置,隻尋了個可以看見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靈狐和靈沐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後,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門口。


    直到一壺茶喝完,點心也吃了大半,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的人進來。出了素心樓,沒走多遠,靈狐和靈沐有發現有人跟蹤,不待他倆再稟告,蕭禹文就淡淡說了句:“走吧,去一趟將軍府,看來是皇後派來的小嘍嘍。”


    林綰煙看了蕭禹文一眼,她一直沒有覺察到有人跟著,看來職業殺手的靈敏度確實要比一般人強得多啊。


    馬車停在楊武將軍府的正門,因為沒有提前遞拜帖,守門的家丁一聽是瑾王來了,慌慌張張地進去稟報。蕭禹文沒等楊武出來迎接就牽著林綰煙的手走了進去。


    “老臣拜見瑾王、瑾王妃!”楊武匆匆迎了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嶽父大人無須多禮!隻因適才一直有人尾隨,我與綰綰吉日將近,恐再添閑言碎語,便唐突來府。”蕭禹文彎下腰將楊武將軍扶起。


    楊武聽完心裏才算踏實,邊將兩人往正廳迎,邊關切地問道:“老臣聽聞瑾王貴體欠安,不知可痊愈否?”


    “謝嶽父大人關心,已無大礙。”蕭禹文淡笑著答道。完全恢複是還需要時間的,隻不過功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


    “我早說瑾王自有天神護佑,一定會沒事的!”楊武臉上浮起了幾絲笑容。


    蕭禹文和林綰煙都笑了笑,跟著楊武進了正廳。很快,丫鬟們就奉上了茶,蕭禹文和楊武閑聊著朝廷近日發生的一些事。


    林綰煙微笑地聽著,閉口不言。坐了一會兒,正無聊得緊,就看到楊慕晴匆匆地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禹文哥哥!綰煙姐姐!”楊慕晴還沒走近,就高興地喚道。


    “七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楊武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大聲斥責道。


    楊慕晴馬上收起笑臉,端莊地立在一邊,大大方方地朝蕭禹文和林綰煙欠身行禮。“慕晴給瑾王、瑾王妃請安!”


    林綰煙笑著沒說話,她還是比較喜歡楊慕晴大大咧咧的樣子。


    蕭禹文笑著看了楊慕晴幾眼,這小丫頭出落得越發標誌了。“未來的世子妃還是該有世子妃該有的模樣,往後不可如此莽撞。”


    林綰煙是知道蕭禹文說得什麽意思,所以偷著笑。楊武和楊慕晴倒是一臉茫然。


    “爹爹,女兒還小,想在爹爹跟前多服侍幾年!”楊慕晴一臉緊張地低下頭。


    “哦?”林綰煙揚起嘴角盯著蕭蔓雪。“那我可要回玥王府告訴你木川哥哥,說七丫頭不願意嫁呢!”


    楊慕晴一聽,雖然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臉卻瞬間紅透了。“綰煙姐姐,你說什麽呢……”


    “我可沒胡說,不信你讓瑾王說。”林綰煙笑著看著蕭禹文。


    蕭禹文也笑了笑,“你如今恨嫁也不成,是還小,得等個一兩年。”


    楊慕晴的臉更紅了,走過去拉起林綰煙的手就往外走。“禹文哥哥最壞了,我把你的王妃搶走!”


    蕭禹文笑著看著兩人手牽手地走出正廳,才回過頭淡笑著和楊武說道:“我和木川、承閱從小一起長大,更是情同手足,上天也注定我們要親上加親。”


    “這是老臣的福分啊!”楊武很快就明白蕭禹文的意思了。


    李木川雖然隻是玥親王的義子,但所有待遇都和其他王府的世子一樣,爵位也世襲,楊慕晴能嫁給李木川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其他王爺起碼還有妯娌關係要處,玥親王沒有妻室沒有子女,楊慕晴嫁過去日子不知多好過。


    這不是楊家的福分是什麽?一個義女是王妃,一個親生女兒是未來的世子妃,一個兒子往後將繼承自己的衣缽,一個兒子已經升為禁軍副統領,當朝文武百官還沒有誰家門楣能如此光耀。


    楊武心裏自然也清楚,這一切都是瑾王鋪好的路。當今皇上正值壯年,尚未提立儲的事。但一旦立了儲君,那各種爭端激化的速度會快到什麽程度,無人能預料。


    瑾王從現在就開始做準備,不管是為了爭儲君之位,還是為了日後自保,都是非常明智之舉。縱觀曆朝曆代,皇子多的帝王不在少數,到最後那些皇子不都是死的死,殘疾的殘疾,能繼承皇位隻有一個?


    這就是帝王家殘忍又不可避免的手足相殘,想好好活著就得早做謀劃,否則怎麽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在將軍府呆到傍晚,蕭禹文才帶著林綰煙回瑾王府。若要說不守規矩,大概沒人比得上他們兩個。可哪怕楊武將軍府的人都知道瑾王和王妃未成親就已經住在一起,恐怕逾越禮數的事也已經做了,但誰敢透露半個字?除非是不想活命了。


    直到成親的前三日,蕭禹文才親自將林綰煙送回將軍府,因為內務府的人已經催了還幾次要來布置瑾王府,可一直都以瑾王尚未回府被拒絕了,如今再不著手布置,時間上恐怕就來不及了。


    林綰煙不在,瑾王府裏又全是內務府來的那些太監宮女在忙活,蕭禹文不甚煩擾,便邀上公孫野同去玥王府找蕭慎閑話。


    三人正在花園裏曬著太陽,喝著茶閑聊,靈月匆匆趕來,走到蕭禹文身邊,湊到他耳旁輕聲說道:“有宮女誤闖主子的書房,已經被羈押起來了。”


    蕭禹文點了點頭,這都是早就料想到的,低聲說道:“人懲戒一下就放了吧。盯緊了,別讓他們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下來。”


    靈月應了一聲就快步離開。內務府的人,說白了就是皇後的人,借此機會想找出點他們想要的證據,或者想在蕭禹文成親那日使點亂,很正常。


    這個事最終也不會找到皇後那裏去,找幾個奴才出來背黑鍋就好了,可蕭禹文又怎麽會讓他們得逞呢?


    成親的前一天下午,蕭禹文就跟著內務府的人去了皇祠。跟著去的除了二十四靈異,一部分精銳的靈異衛,還有玥王府武藝高強十幾個的玥字衛。隻不過都是分批前去,到夜幕降臨前才全部到位。


    一係列儀式結束後,蕭禹文便盤坐在正殿守著續香。按著規矩,這一夜他隻能一個人獨自坐在正殿,曰靜心感恩祈福。而正殿的門也是被內務府的人從外麵鎖上了的。


    剛過子時,皇祠內那些內務府的宮女太監,再次檢查明日所需的物料都妥當了,便紛紛去歇息,隻留下值夜的人。


    盤坐在正殿內的蕭禹文聽著外麵漸漸安靜下來,起身去續了一柱香,便走到牆角的帷幕後坐了下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蕭禹文就聽見外麵有動靜,起先隻是拳腳搏鬥的聲音,後麵變成了刀劍碰撞。但沒一會兒,又恢複了安靜。


    可也就才安靜了半柱香的時間,外麵的打鬥聲又傳了進來,而且比前一次更加激烈,光聽聲音就可以知道這一次的人多多了。


    驀地,蕭禹文聽到正殿的門被叩響。叩門聲每叩三聲便停頓一下,而且又重又急。這是遇到緊急情況時的暗號。蕭禹文微微皺了皺眉,起身往門邊走去。還未走近,他便覺得總有哪裏不對勁,他一時又說不出來。


    蕭禹文停住了腳步,脫下身上的外袍,揉成一團,往門的位置用力丟了過去。隻見門外突然十幾支箭上下左右地從門外射了進來,蕭禹文往邊上躲了幾步才避開一隻射偏的箭。


    沒有多想什麽,蕭禹文繼續回到牆角的帷幕後麵坐下。剛剛他看得很清楚,這些箭並不是從門縫裏射進來的,而是直接穿過了大門。


    再孔武有力的弓箭手也做不到這樣,皇祠正殿的大門雖不及宮門堅固,但也比一般府邸的門要解釋得多。


    那就是說這門早就被人做過手腳,射箭的這些人是事先安排好混在內務府的這些人當中。此時外麵打鬥得那麽激烈,正殿外的靈異衛肯定都去援助了。


    這些人早就知道不可能強行打開正殿的門,因為這門不僅外麵上了鎖,裏麵也被蕭禹文鎖上了的,所以就布了弓箭手。


    蕭禹文靜坐著屏氣傾聽,外麵的打鬥聲並未停歇,聽起來人還越來越多了,他的眉頭慢慢皺緊,看來還是低估了這些人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決心。


    很快隨著另一股力量的加入,外麵好像已經分出了勝負,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安靜了下來。蕭禹文又在牆角靜坐了一盞茶的時間,確定沒什麽異常了,才慢慢走到門口,重重地在門上拍了幾下。


    “主子!”靈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情況如何?”蕭禹文邊上下觀察這扇門邊問道。


    “生擒了幾個,已經被六爺帶走了。來人數量眾多,若不是六爺帶了一隊人馬及時趕到,恐怕還要惡鬥一番。”靈狐說道。


    “趕緊收拾了吧,免得惹晦氣!”蕭禹文雖然早就有心裏準備,但是還是很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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