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哥兒選妃的花名冊可準備好了?”


    蕭蔓雪還想再跟林綰煙說幾句,卻聽到走在前麵的皇太後向皇後問話,便住嘴示意林綰煙也認真聽。


    “回母後的話,都準備妥當了,待會兒我就派人將花名冊給母後送一份過來。”


    皇後恭敬地答道。


    “我這把老骨頭沒那工夫操這些心了,你這個當人家母後的上點心就是。琰哥兒生性開朗,讓他自己選個合得來的,往後兩人和和睦睦的我也就放心了。”


    蕭禹琰和蕭禹文同歲,已經有一房側室,此次是給他選正妻,所以隆重得多。


    皇太後深知其生母柔妃多年來安守本分,從不給皇上惹事,而且她的兩個孩子蕭禹琰和蕭蔓雪也從來不懷歪心思爭奪什麽,也就不想虧待於他們。


    “臣妾明白,一定讓琰哥兒選個稱心如意的!”皇後笑著答道。


    “這五丫頭成親的日子也選好了,可有夠你忙活的,煜兒政務繁忙,你操持得好,也能讓他這個當父王的省點心。”


    皇太後微笑地看了皇後一眼。


    皇後能這麽快從冷宮出來重新執掌後宮大權,也虧得皇太後在背後勸了蕭煜許多,但她如今對皇後也多了些戒備之心。她多年不管後宮,可對那些事卻清楚得很,再怎麽說,都是過來人了。


    “臣妾一定不負母後的期望,竭盡全力替皇上分憂。”皇後急忙答道。


    “那就好。”皇太後隨口應了句。


    “母後,您看瑾王妃如今有喜了,瑾王身邊也要個服侍的人,何不趁著這次也給他選幾個側妃?”


    皇後笑著建議道。


    蕭蔓雪一聽就朝林綰煙使了個眼色,她就想告訴林綰煙自己是多麽有先見之明。


    林綰煙心裏頓時火冒三丈,卻也什麽都沒說,依舊保持著一張笑臉。


    “靜妃,你是文兒的生母,心裏可有合適的人選?”皇太後笑著看了李卿卿一眼。


    “回母後的話,文兒的性子清冷,恐怕要他自己有看上眼的才成。”


    李卿卿實話實說。自己的兒子,她比誰都清楚,要硬塞個側妃給他,肯定惹他厭煩。


    “這倒不用擔心,此次這五百名姑娘,可都是優中選優,各種風格的都有,家世也都好,琰哥兒隻是選一名正室,瑾王有看上的,選個兩個三個都沒什麽。”


    皇後信心十足地說道。


    李卿卿不好再說什麽,若再反駁便是不識抬舉了。人家琰哥兒是選正室,瑾王在那些人中選的隻是側妃,可不是占了天大便宜?


    “綰煙丫頭,你覺得如何?”皇太後回過頭笑著問林綰煙。


    林綰煙隻覺得真特麽狗血,氣得想罵街,可不得保持風度嗎,於是笑臉盈盈地說道:


    “我也早跟瑾王說了,多幾個姐妹作伴平日裏也有人說說話。而今瑾王身邊也確實需要人服侍,隻要瑾王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丫頭,你就好好養著身子,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出來!”


    皇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扭頭對皇後說道:“花名冊送一份到文兒手裏,讓他隨便選。”


    “是!母後!”皇後笑著應道。


    林綰煙自顧自翻了個白眼,朝蕭蔓雪豎起了大拇指。


    她表示如果以這種標準來評定一個女人是否善解人意,那麽,她輸得很徹底。


    用完午膳,坐上回瑾王府的馬車,林綰煙悶悶不樂地看著蕭禹文。


    特麽的,在妻子懷孕期間納妾,跟現代那些在妻子懷孕期間出軌的渣渣有什麽區別呢?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


    “累了麽?來,躺我這裏睡會兒!”蕭禹文溫柔地說完,就往邊上挪了挪,好騰出位置讓林綰煙能盡量躺得舒服點。


    林綰煙搖了搖頭,並沒有躺下,她是有點累,但更多的是心煩。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蕭禹文緊張地拉過她的手把脈。


    林綰煙也由著他把脈,隻是看著,不說話。


    蕭禹文笑了笑,將她的手握住,都是他瞎緊張,脈象很正常,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誰惹我的綰綰不高興了?告訴三爺,三爺幫你出氣!”蕭禹文很仗義地說道。


    林綰煙白了蕭禹文一眼,這廝什麽時候學會哄人了?


    “三爺。”林綰煙一本正經地喚道。


    “嗯,綰綰說。”蕭禹文寵溺地親了親林綰煙光潔的額頭。


    “三爺,你看我現在懷孕了,也不能侍候你,要不你納幾個妾吧,免得憋環了。”


    林綰煙此時的言語善解人意到不行。


    蕭禹文一聽就樂了,“哦?難得綰綰肯鬆口,那你說我是納幾個好呢?三個還是五個?”


    林綰煙瞬間就不高興了,黑著臉說道:“三爺高興納幾個就納幾個!”


    “真的嗎?那納個十個吧,府裏連丫鬟都不用請了!”


    蕭禹文笑著親了親林綰煙的小嘴。


    “滾開!不要臉的東西!男人都一副德性!”林綰煙說著一把推開蕭禹文。


    蕭禹文好笑地看著林綰煙,“是不是皇祖母說要給我納妾,你才不高興的?”


    林綰煙撇了撇嘴沒說話。


    “你這個傻丫頭!”蕭禹文重新將林綰煙擁入懷裏,柔聲說道:


    “不可能的事情,你何必不高興?我不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勉強我。一個綰綰我都覺得疼不過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皇祖母讓我納妾,無非就是想讓我多留幾個孩子。想要孩子,我們多生幾個就是了。


    嫡庶有別,庶出多數沒地位,生再多有什麽用?


    庶子隻能娶庶女為妻,庶女隻能嫁人為妾,我的孩子是不會受那樣的委屈的。”


    林綰煙聽得目瞪口呆,這廝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


    不過,說得也沒錯,全天下除了皇上的孩子不分嫡庶,皆貴為皇子公主,其他人家裏還真的要分。


    哪怕是皇上的孩子,皇後所生的也要尊貴一些,日後也更大機率能夠繼承皇位。


    “好了,別不高興了,待溪棠的府苑布置好,我們就去那裏,等你生完孩子再回來,也免得你要去應付宮裏的那些人。”


    蕭禹文笑著說道。


    “怎麽好好地又要去溪棠?”林綰煙疑惑地問道。


    要說方便,肯定是住瑾王府最方便,溪棠城她去過,比朱城都差遠了,更別說和南櫟城相比。


    “玄慕國最近頗為不安分,父王也忍了很多年了,必要的時候可能會打幾場大戰,溪棠山產兵器,自然要人盯著。我對那裏比較熟,讓我去也無可厚非。”


    蕭禹文簡單地解釋道。


    事情當然沒有那麽簡單,今日蕭煜還問了朱城慕容王府的事情,蕭禹文很坦然地承認是靈夜宮做的。


    不過,沒有說是他親自帶人鏟平的,隻說暗中觀察了很久,事發突然,他人又不在大神越,手下的人便自行做決定。


    所幸,慕容王府的事辦得倒也幹淨利落,蕭煜便沒有多說什麽。


    之所以會讓蕭禹文親自去溪棠山駐守,既是出於信任,也是出於考驗。


    區區一個慕容王府都敢私屯兵馬糧草,那偌大的靈夜宮有沒有如此行為呢?


    對此,蕭禹文心如明鏡。仍然接受這個任務,不過是因為內心坦然,同時也想積蓄自己的實力。


    他可以不欺負別人,但絕不會讓別人有機會欺負自己。


    不,現在還加上一條,想欺負東陵國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自己父王的不信任,他表示理解,同時也無所謂。


    自古帝王都不好當,父子之間感情的淡薄十分正常,他早就不奢求,求也隻求問心無愧。


    “留在南櫟城還是去溪棠,我都無所謂,反正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不過,走之前我想去育才學堂看看,再找芝衛姐姐聊一聊。”


    林綰煙依舊覺得芝衛的事很蹊蹺,雖然知道以芝衛的脾氣,多半不會告訴她,但還是想見見她。


    “明日去完將軍府,我就帶你去學堂看看。不過,芝衛你可能看不到了,半個月前她就走了。”


    蕭禹文淡笑著說道。


    “走了?你們把她趕走了?為什麽不告訴我?那她去了哪裏?”


    林綰煙焦急地問道。


    “沒人趕她走。是她自己辭了學堂的工作,在那院子裏留了封信半夜偷偷走的。


    負責保護她的靈異衛說,跟到屏山腳下她便不見了蹤影。屏山本來危險重重,靈異衛就沒有繼續找她。”


    蕭禹文淡淡地說道。


    屏山是玄慕百花宮的老巢,芝衛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


    可綜合她前後的行為,卻依舊讓人十分費解。之前靈夜宮查她的時候,底子確實很幹淨,但怎麽又跟百花宮扯上關係,就不知道了。


    “屏山?”林綰煙眉頭緊皺。“那她留的信裏寫了什麽?”


    “信是留給靈沐的,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也沒說什麽,隻說有事要處理,會離開一段時間,歸期未定。”


    信是和平日的密函一起送到蕭禹文手裏的,隻不過蕭禹文沒拆,而是直接交給了靈沐。


    靈沐當場拆了,自己看過以後,交給了蕭禹文。信裏沒有什麽曖昧的話,潦潦數句,客套地感謝完,便說了去意。


    “哎,希望她不要走錯路,那麽好的一個姑娘!”林綰煙唏噓不已。


    哪怕芝衛加入了百花宮,但念著她曾經救過蕭禹文和那些進靈山尋藥引的人一命,林綰煙會放她一條生路。


    但林綰煙知道,蕭禹文是一定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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