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觀座落在方丈洲之南,其往右行一百裏,有一座黑灰白相間的巨大院落,名為文院。


    文院迎來了新主東皇璽,是一位十分好學的人,倒是與這堆滿浩瀚古老簡卷的文院相得益彰。


    古簡種類繁多,有天象術、醫學、占卜、相術、堪輿、丹道、符籙、咒文、打坐法等技藝,甚至很多經典道術都收編於《道藏》之中。


    道書可謂浩如煙海,是各代修仙道人的修道心得與智慧結晶。


    因此,很多住觀修道之士均須修習經典,熟悉經韻,學習法事科儀,以便能為信眾禳災祈福。


    東皇璽選擇文院,就是因為他熱心於苦讀,以便能學到更多知識,成為淵學之士,從而厚積薄發。


    那些文意深奧,包涵廣博的道學經卷看似枯陳乏味,讀起來更是味同嚼蠟,可正是這些道經成就了不朽秘要,比那些看似威力巨大的法術更勝一籌。


    因為術畢竟是淺顯的,修道之仙主要是修道,而不是淪為術士。


    習得厲害的法門好逞強打殺,這不是修道之仙的初衷。


    雖求長生,道而德之,方為真正的仙士。


    東皇璽沉溺於經卷之中,正津津有味的讀著。


    他一邊讀經卷,一邊用剛學來的道門打坐十二法之一的‘冥心守一法’打坐修行。


    仙經曰:子欲長生,守一當明。三家聖人教人,除以中為道體外,又複以一為道體。


    道本虛無。大而無外,小而無內;惟在此虛無中,有宇宙天地萬物,若無‘中’則上下左右,運行生息,俱無由立,亦無由維係而至於不墜不滅。虛無不可窮不可見,以一見之。


    仙經謂‘守一存真,乃能通神’者在此。


    太上道祖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萬物生於一,一生於道,故守一即可至於道。


    太上道祖又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穀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王侯得一以為天下貞’。


    一者道之始生,而為萬物之母,故太上道祖又有‘守母’之訓,他人另有‘我守其一、而處其和’之訓。守一為得一之階梯,乃入道之不二法門。


    冥心於一,合氣於淡,則不二三,心不二三即定;行者於此,宜將牙關咬緊,死盡偷心,冥合於一,此為定心妙法。


    又曰:‘天下烏乎定?定於一。’


    又曰:‘人心烏乎定?定於一。’一心不動,一念不生,即自得定。


    惟心不冥極,雜念紛起,根塵不淨,難得見一,一不可見,又烏乎守?烏乎定?一者道體,人與天地萬物之共性,見一即見道。


    心一冥極,則自‘靈台一而不桎’,而清虛澄澈;便即見一,亦即見性,迄乎見性,便即入道。


    迄與道合,一亦不立,性亦不立,而其極於無。


    宇宙天地萬物人我,打成一片,而複歸於渾沌無我之境界。


    與此同時,東之麓下,高聳雄偉的明閣闕前,十三位人神境的仙者像嚎叫的將殺之豬在滿地打滾。


    他們的狼狽不堪來源於渾身是傷,一道道劍痕深可見骨,就連一地的鮮血也不足以表達他們內在的痛楚。


    “還有誰!”


    東皇庭手持長劍,劍刃上在嘀嗒嘀嗒的滴血。


    麵對東皇庭的質問,那一地叫苦連天的仙人心驚膽戰,哪裏還有逞強的誌氣。


    輪番的挑戰被東皇庭一一瓦解,群起而攻之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就是再有不服之心,也不敢應口叫囂。


    事關生死,他們又哪敢再惹這個惡魔!


    “既然你們沒意見了,那明閣以後就歸我東皇庭,若是再敢口是心非、陽奉陰違,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收下你們的命,滾!”


    看著十三仙人抱頭鼠竄,一道煙似的逃走了,東皇庭好笑的搖了搖頭,一群沒有骨氣且唯利是圖的仙人,他還真不看在眼裏,就怕這些蒼蠅搬弄是非,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作為仙人,清靜修行是最重要的,若是一天到晚被人煩著纏,對他也是有影響的。


    東皇庭推開了明閣的闕門,大踏步走了進去。


    閣裏一塵不染,又有繁複的陣法相護,無數刻畫得精美的圖案裝飾著明閣,就是東皇家族也未必及得上。


    東皇庭坐在案幾後,將空間戒子中的丹藥取出吞了幾粒,然後開始以道門十二打坐法之一的虛心實腹法進行修行。


    虛心實腹法,即太上道祖曰:虛其心,實其腹。


    又有仙謂:心不虛則神死,腹不實則命危。


    心不虛極,則不能空靈,亦不能清明在躬。


    心無一物則物泯,心無一念則念泯,心無一理則理泯,心無一事則事泯;如此則自一塵不染,萬境諸寂,心法雙泯,能所兩忘:而入於無何有之鄉矣!


    無論用空心空境法、存心存境法,或存心空境法、存境空心法,總以求此心之能虛極靜篤,空靈神明為要妙。


    至於‘腹’字,乃指丹田,五行之土,為人之命寶。


    道家秘傳有‘積氣實腹法’,有‘聚氣實腹法’,腹實即所謂‘丹田有寶’也。


    丹田有寶後,尚有采藥、過關、服食、溫養、沐浴、還丹、神化等諸法,法各有訣。


    實腹者‘坤’腹,虛心者‘離’心;故有‘實陰服食’與‘取坎填離’之方;此亦為交合心腎、變換陰陽之訣法。


    故曰:心處神來合,腹實命不枯。


    明閣再好,終究是死物,美外不如質內,居住再豪華,也不及修為的精深,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個道理,自然沒有誰比他更明白。


    作為東皇家族的長子,他曾有一段時期寄以全族重望,若非東皇玉出現,他必是家族的唯一責任者。


    盡管現在責任有所輕減,但兩大帝的殞落之患還在,如何維持家族地位,這與他們的實力強弱還是密不可分的。


    七絕天已如願以償得到三聖獸的血因子,可修行靠個人,有了優先的條件,能否充分激發三聖獸血因子的能量,還得看他們自己的努力。


    都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如果還不能強大,那就太對不起三劍俠為他們而犯得險了。


    為了激發獸血因子的潛能與自身的血脈相融合,他吞下幾粒避火丹,然後全力催發體內玄氣強行與三聖獸的血因子融合,為的就是把自己逼入死路,從而絕對的獲得血因子之力以達到絕處逢生的生死感悟,讓自己徹底成就不死的涅槃之身。


    東皇庭肯拚,可渾身的乍冷還寒之苦依舊讓他承受不住,幾乎都要痛昏過去的地神在掙紮,這嘶叫聲像一頭囚禁在鐵籠裏的狂暴猛獸在呐喊。


    聲音中附帶著無比恐怖的殺伐之力,滾燙與極寒交融,十七股絕強的劍勁之氣帶著無秩序、無規則的斬波從東皇庭的仙體中不絕如縷的散射出來,生猛地劈斬在明閣四周的朱柱石牆上。


    摧毀一切的暴亂之力固然厲害,可有著強大陣法庇護的明閣卻絲毫無損,把本該摧枯拉朽的斬波彌消得無聲無息。


    明閣的前主是尚神境九重天的攸寧,結果死在了祖龍的一爪之力下,當真是魂飛魄散,死得不能再死了。


    也就是說這明閣的陣法是尚神布置的。


    尚神又叫‘上神’,比大神都高了一級,以東皇庭現在的地神境的修為自然是不可能造成什麽實質性的損壞。


    東皇璽的靜讀經算是養性中的一絕,他需要讓三聖獸的血因子緩緩的融合,從而自然而然的變成自己的力量,順心意去修行,方能不悖天道之理。


    若是選擇門派,東皇璽更貼近於元始天尊的闡教。


    東皇庭則不同,他知道修仙就是奪天地造化,主動修行,選擇強製性的衝刺力,從而截取那一絲一毫的機會,讓自己獲得一線生機。


    主動爭取,強行融合,截取生機,這雖然不悖天道,但也是靈寶天尊通天教主的作風,若是他入得截教,倒是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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