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你說道做到。”他說,而此刻,溫音繞的臉上已經出現一個甜美的笑容了,“我不會與一個瞎子爭這短暫的一百年,我還會保護她,要是一百年以後,她死了,這純魄之心,我希望您可以拿出來,為國為民做點兒什麽。”


    “我並不敢相信你。”


    “我相信自己就好,你一天比較忙。我總不能要你後院火起。不過,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經過考慮的,哥哥為何不願意深思熟慮一下呢?”溫音繞身形一頓,已經歎口氣。


    “夜深人靜,我去了。”他不會相信小妹,人已經去了。小妹看到大哥已經離開,她終於泫然欲泣。但是畢竟還是忍耐住了那奪眶而出的淚水,因為,不值得啊。


    哥哥一個堂堂妖族首領,為何會為了一個女子,已經變成這種麵目全非的樣子,說不仇恨我,是沒有可能的,她決定不殺我,是因為她逐漸的明白過來。


    這第一,我是她的哥哥保護起來的人,殺一個重重壁壘森嚴之下的人,是比較困難的。這第二,我是他哥哥的人,是真正住在他哥哥心裏的人,殺了我,等於是得罪了哥哥。


    這種事情,之前的愚蠢,或者她會去做,但是現在,她已經變得聰慧了不少,自然是不會扼殺哥哥對於自己的熱情。


    “果真治不好嗎?我妖族那樣多的萬應靈丹,我簡直不相信。”她說,一邊說,一遍遍看著旁邊的一個醫官。看得出來,因為漓之夭的事情,繞公主精神不濟。


    老醫官那蠟黃的臉逐漸變得死白,“要是一般的火焰燒灼的痕跡是可以變好的,但是那種三昧真火,是無根無源的火,火性熾烈,是不能好的。”


    “哥哥今日還在那樣的臉上親吻了?”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旁邊的人。這樣的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哥哥明明是一表人才,為何不會看上自己。


    現在,漓之夭已經嚴重毀容,被火燒灼的痕跡,有什麽好看的,哥哥居然還親吻漓之夭,為何就不能將那種愛情給自己,哪怕一點。


    她敗了,敗在了這樣一件事情下!她的心裏逐漸的已經浮現出一股非常難以形容的怪異,而此刻,聞言,一股莫名的寒意已經竄上醫官的心頭。


    “是。”他沒有絲毫的閃爍其詞。


    溫音繞已經冷哼一聲,眼睛一閉,渾身都在忍不住的顫抖。“那樣一個醜八怪,簡直好像是從臭水溝中拉出來的一隻八爪魚,哥哥居然果真還是愛著她,她還是一個瞎子,一個瞎子啊。”


    “公主,在外麵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看到的往往是這個人的優點,同理可證,現在,其實看到的也是……也是他的優點啊。”一邊說,一邊揚眉已經看向了旁邊的位置。聞言,溫音繞不停的,煩躁的走了兩步。


    “優點優點,這個賤人能有什麽優點呢,這麽多年來,不是哥哥就是鬼王冥刑,不是鬼王冥刑就是玄十天,不是玄十天就是玄彥,現在不會連你也是看上了這個賤人?”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皺眉。


    “微臣怎麽會?”


    “哦——”繞公主忍不住回過頭來,雖然是欲言又止。不過很快的繞公主還是歎口氣,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吧,我知道你會幫助我的,你就是不會幫助我,也是會將妖族的利益看在第一位的,對嗎?”


    “是。”盡管,眼前的老人已經喉嚨縮緊,不過畢竟還是點頭。


    “那麽,幫幫我,將這女人給弄死。”惡毒的繞公主這麽說,讓這醫官非常的驚訝,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聽錯了。但是繞公主呢,已經再次說道:“我如何會要你董事由。”


    “我是醫官,我隻會救人不會殺人啊。”老者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更何況,這漓之夭一來是王上要的人,二來,是關係到純魄之心迷局的根本人物,微臣就是再有雄心豹子膽,也是不會動手的。”


    是,的確不錯,我關乎到的很多很多,這也是讓溫音繞投鼠忌器的地方。


    “她的藥,最近是你負責的對嗎?”她低眸,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老者,醫官立即點頭,但是膝蓋還是在發抖,他發現,與溫音繞說話,還是跪著比較好。於是,這長相俊雅,性情又溫和的醫官畢竟還是跪在了原地。


    “你起來就是,我想要問你的事情很簡單,溫音繞的臉紅,逐漸的興奮起來,惡作劇的樣子,“你說,他的眼睛是可以好起來的,對嗎?”問一句,低眸看著醫官。


    醫官此刻早已經臉色變得那樣的慘白,臉上簡直連一絲笑容的痕跡都沒有了,他除了連連點頭,什麽都不能做。


    聞言,溫音繞比剛剛笑的還要好看了,但是一看到眼前女子那詭譎的笑,他是惶恐起來了,立即低頭,看著地麵,一個字都不敢說了。隻覺一片膽戰心驚,看到這樣興奮的笑容,他知道,她又是在醞釀什麽了不起的報複計劃。


    他的心跳逐漸的都已經快停了。


    “那麽,我要你做的就是幫助她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看看她,現在眼睛看不到東西,一定是非常沉痛的,你要她可以看到東西,他還會逐漸感謝你呢,對嗎?”她說,一邊說,一邊笑了。


    “這——”醫官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想要說什麽,但是並不敢。


    “這也是您的德業,你隻需要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實在是不會想要做一輩子的瞎子,對嗎?”聽到這麽一句話,老醫官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起來,牙齒在嘴巴中,已經發出一連串輕脆的撞擊聲。


    “這……這個,這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這個,要是讓王知道了,我會……會死的。”


    “有我呢,你放心就是,我怎麽會忍心要您去死呢?倒是您,要您坐著,您倒跪著,您今日看起來,臉色也好蒼白,您難道是不舒服?”她一邊明知故問,一邊又道:“好了,此事不需要您立即回答,您想好了以後,慢慢回答就是,好嗎?”


    “這,這——”


    醫官簡直都快被嚇死了!但是有什麽辦法呢,麵對聲色俱厲的繞公主,他說自己不做,這顯然不行,說自己要做,那麽……這也是比較危險的啊。他的心簡直都快要停了。


    繞公主已經冷笑,憤恨的眼睛冷冷的瞪著跪在地上的老醫官,眼睛一亮——“要是您還是想不清楚,您會死的比哥哥給您的懲罰還要殘酷一千倍呢,您是醫者,醫者仁心,在救助別人的時候——”


    “不妨……”她往前走,腳步立即定住在了老者的眼前,然後一個字一個字悶聲說道:“不妨也是考慮考慮您自己,所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您難道連這麽一個道理都不明白?”


    醫官不自禁,已經背脊發涼,他簡直感覺自己那衰老的心髒跟著也是停頓了一下,這才站起身來。


    “好,微臣……微臣知道了。”


    “知易行難,還希望您心口如一的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完以後,繞公主已經瘋狂的笑了。


    殺鬼王冥刑,是玄十天必須要做的事情,但是玄十天發現,鬼王冥刑哪裏是那樣容易就可以殺的,鬼王冥刑出神入化,手段多多,簡直厲害得很,雖然說兩個人的手段在不相伯仲之間,不過畢竟還是讓鬼王冥刑給逃走了。


    鬼王冥刑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冤有頭,債有主”,要玄十天果真動手,就先殺了玄彥就是,現在,眼睜睜看著鬼王冥刑已經逃遁,他隻能去找自己的哥哥玄彥了,玄彥到了地道中,騙取溫非鈺的信任,他就那樣等著。


    這三昧真火,是專門用來對付邪魔外道的,這銅牆鐵壁也是專門用來對付這些人的,但是並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


    他們絲毫不會受到影響,已經破壁飛去了,看到溫非鈺與漓之夭去了,他是有意外,但是顯然的,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意外。


    現在,玄十天已經到了,“哥哥,你又殺了漓之夭,對嗎?”他一邊說,一邊伸手,那降魔杵已經放在了哥哥的肩膀上,是,是,鬼王冥刑不是蠱惑自己,或者鬼王冥刑說的很對。


    自己的哥哥本身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的降魔杵已經緊貼哥哥玄彥的咽喉,玄彥沒有絲毫的畏懼,確切的說,玄彥的眼神還是老樣子,冰冷中帶著一種冷寂。


    “怎麽,要殺了我?”玄彥冷冷回眸,看著自己頸項上那黑漆漆的降魔杵,玄十天的降魔杵已經殺了太多的邪魔,已經變了顏色,玄十天呢,其實也並沒有殺哥哥的意思。


    那冷寂的眼瞳,讓玄十天已經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他的手藝滑,那降魔杵已經滾落在了地上,“我並沒有。”


    “什麽?”玄十天退了數步,眼睛看著眼前的玄彥,玄彥還是老樣子,與多年前一模一樣。臉上沒有絲毫驚慌失措的感覺,他始終是一個安之若素的人,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有任何的驚懼。


    這就是玄彥,獨一無二的玄彥。


    玄十天很多優良的性格,其實也是來自於他,玄十天皺眉,冷怒的瞪著眼前的男人。但是惡毒的話,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口,其實哥哥有很多事情也不是非要去做的,畢竟哥哥與自己不同。


    他是降魔一族最為年輕的族長,是爹爹的嫡傳弟子,也是爹爹的得意門生,哥哥肩膀上有很多壓力,隨著年齡的增長,玄十天已經逐漸的明白了過來。


    “降魔杵不是用來殺自己的親屬的,我希望你明白。”玄彥說。


    “妹妹也不是用來犧牲的。”玄十天久違的反唇相譏,眼睛看著玄彥,嘴角逐漸的,揚起一個邪佞的笑。玄彥那邪魅的鳳眸,簡直好像是會說話一樣,已經緊盯著眼前的弟弟。


    那赤色的眼睛,簡直好像是野獸的眼睛一樣,沒有絲毫的情感——“那件事情你從來就沒有聽我解釋一句,都說長兄如父,我說過的話,你與你小妹有一句聽過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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